第2章 拜訪老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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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政委用深邃的目光再仔細地盯了定盧千陽,遲疑片刻,才緩緩地吐出一句話來。
“聽說老局長從上海回來了,有時間去看看去,提兩斤豬肉,稱兩斤粉條,他愛吃豬肉燉粉條。”
說完,齊政委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
盧千陽嘴巴微微一癟,這政委曉得的秘密還不少,連老局長這麽點小嗜好都知道,不簡單。
盧千陽出了門,刑警隊辦公室在一樓走廊的盡頭,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
好像所有人都在避著他,躲在辦公室裏沒出來。
不至於吧!盧千陽心裏很是納悶,自己又沒有犯天條,咋就成了瘟神,人人避之不及呢?
盧千陽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
身材修長瘦削的盧千陽氣定閑神,走得平穩、淡定。
出了市公安局大門,街麵上人來人往,車流不斷。
秋日的太陽暖暖地灑下來,讓人心曠神怡,特別是大門麵前街道兩邊的梧桐樹,金黃的葉子還未開始往下落,比巴掌還大的五指葉片在陽光的照射下,輕輕搖曳,甚是漂亮。
盧千陽抬起頭,眯著眼睛看了看頭頂那片片黃葉,心頭一陣歎息。
當年如來佛壓孫猴子的五指山就是如此吧,自己頭頂怎麽會有那麽多的五指山。
盧千陽還未感慨完,一輛白色的桑塔納警車急刹停在了盧千陽的麵前。
車窗沒有關,也關不上。
看車牌號,這輛警車是陸千陽的。
盧千陽低頭看了看,開車的人是小武,跟了自己三個月的徒弟,後來不知為何,跟了刑警隊長胡泉城。
“師父,你去哪?我送你。”
這是小武跟了胡泉城後,第一次叫自己師父。
陸千陽笑了笑,擺擺手,順著牆根,走在梧桐樹地下,往前走。
這條路走到盡頭,轉兩道彎,就是市局家屬院。
陸千陽沒有住在這院裏,他沒有那個級別。
老局長住在這兒,家屬院門口再往前麵走兩分鍾,就有一個菜市場,估計賣肉的和賣粉條的攤兒還沒收。
四川的小販不見月亮不收攤,仿佛成了行規。
小武見盧千陽沒有說話,淺淺地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但還是開著車,慢慢地跟在盧千陽的身邊。
“師父,師父,你聽我說一句。”
小武一邊開著車,一邊衝著和車子平行往前走的盧千陽。
盧千陽沒有理會,隻是輕輕地皺了皺眉頭,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師父,姓金的說了,隻要你師父把那個你簽了名的口供重新做一份,你也就不用去青龍派出所了,還說給你……”
小武還未說完,盧千陽停住了腳步,側過臉,一雙眼睛狠狠地瞪著駕駛室的小武。
小武頓時臉色一白,他對盧千陽那雙眼睛實在太熟悉了,也太過畏懼。
在整個刑警隊,沒有人不怕盧千陽瞪眼睛。
胡泉城胡隊長都怕。
小武一個急刹,桑塔納吱嘎一聲停住了。
盧千陽跨前一步,一隻手摁在車窗沿上,一隻手把那鐵皮煙盒放在褲兜裏,伸出手掌來,輕輕地扇了扇車裏坐著的小武的臉龐。
“小子,要學好,不要給這身警服丟人!”
盧千陽扇得並不重,小武卻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
小武不敢動,他很清楚,自己要是強強嘴,盧千陽一定會把他拖下車,管你是誰,胖揍一頓再說。
上一個挨他揍的是胡泉城。
副隊長揍隊長,全國刑警隊上十萬,這種先例,隻有我們局裏發生過。
揍了就揍了,胡泉城沒敢吱聲,局裏的首長、領導倒是震驚不已,後來卻是不了了之。
說完,盧千陽又使勁地扯了扯小武草綠色警服的肩章,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又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小武再也不敢開車往前跟,坐在車裏,雙手扶住方向盤,脖頸處的冷汗直往下冒。
好在兜裏那一千塊給了他稍稍的安慰,要不是看在錢的份兒上,哪個龜兒子來找盧千陽說這個話。
好在,拿錢辦事,錢拿了,事兒也辦了。
至於辦沒辦成,金老板沒有說,自己也沒打包票。
小武遠遠地看著陸千陽進了家屬院不遠的菜市場,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啟動汽車,一腳油疾馳而去。
公安局大門口的梧桐樹下,一個人假裝若無其事地抽著煙,眼神卻時不時地瞟了瞟剛才這一幕。
這個抽煙的人,一身草綠色的警服,頭戴草綠色的大簷帽,帽簷下是一顆鮮紅的國徽。
買了兩斤豬肉和兩斤粉條的盧千陽出來了,慢條斯理地走進了公安局家屬院。
家屬院看門的王大爺和盧千陽算是老熟人了,衝著他笑了笑,招了招手。
“盧隊長,又來看老領導了?”
盧千陽笑了笑,沒回答,徑直往院落最裏麵的那棟矮樓走去。
那棟七十年代修建的樓不高,隻有五層,老局長住在底樓。
隻因底樓有個小院,老局長喜歡擺弄點花草,就拿自己九十平大三居室和科長老周換了這個七十平的一樓。
老局長穿著一件毛衣背心,正在給院裏的花草澆水,遠遠地見盧千陽提著豬肉、粉條向他走來,滿是皺紋的臉上立即笑了笑。
滿是皺紋,其實老局長歲數並不大。五十歲都沒有。
五十歲都沒有,正當壯年,怎麽就退了?
有些事情莫問,特別是他這種級別的領導,該什麽時候退休,不是他說了算。
反正,他一退休,局領導當麵、背麵都喊他老局長,大家也就跟著這麽叫了。
盧千陽也不例外。
老局長給盧千陽開了門,身材健碩的老局長狠狠地砸了盧千陽肩頭一拳。
“你小子,好久沒來了,把老子忘了吧!”
盧千陽一臉尬笑,雙手拎著東西進了門。
“徒弟哪敢忘師父啊,你老人家東跑西跑,見不到人影,我就是想來瞧瞧你,你也不在。”
說完,盧千陽轉身進了廚房,自己買的菜,還得自己弄,就看這局長家的茅台還剩沒剩一兩瓶。
盧千陽正在廚房忙活,突然聽見客廳裏的電話鈴聲響了,正在廚房和盧千陽閑聊的老局長轉過身,走到客廳去接電話。
房子本就不大,客廳裏說話,盧千陽聽得清清楚楚。
“我是方正心……”
這是老局長說的第一句話。
盧千陽沒在意,當他聽到第二句話的時候,他手裏的刀突然停住了。
“金老板你放心,我給他說說。”
金老板,說說……
難道老局長,自己的師父也和金老板認識?也是和小武一樣,來當說客的?
盧千陽頓了頓,遲疑幾秒,又開始切那二斤豬肉來。
隻是,動作慢了許多。
老局長把電話掛了,停了幾秒,又撥了一串號碼。
這次,他居然說的是普通話,老局長的普通話說得非常流利,完全聽不出來他那濃濃的四川口音。
“言老,他們有動作了……”
老局長的聲音很低,盧千陽卻聽得很是清晰,仿佛是老局長在避著其他人,卻從未避過他。
其他的話,盧千陽就沒怎麽聽得清楚了,一方麵是自己這樣偷聽不太禮貌,另外一方麵是老局長的聲音的確越來越低了,也聽得不怎麽清楚。
沒過多久,老局長掛了電話,在客廳裏摸摸搜搜半天,才又回到廚房,手裏多了一瓶酒。
茅台,褐色陶土瓶兒的那種。
“千陽,晚上咱爺倆就喝這個!”
盧千陽回頭看了一眼,頓時一驚,嘴唇微張,雙眼冒著不可思議的神色。
“師父,你不是這酒等你死的時候,讓我倒在你墳頭麽?”
這小子,口無遮攔。
老局長假裝臉色一沉,狠狠地瞪他兩眼,揮起一巴掌拍在盧千陽的後腦勺上。
“狗東西,你巴不得老子早點死,老子死了,你會把他倒在我墳頭?你小子不偷摸著喝了,老子不姓方!”
盧千陽縮了縮脖子,吐吐舌頭,訕訕地笑了笑,扭過頭去,愉快地切起肉來。
這老家夥,還真能看穿我的心思,他咋就曉得自己早就打了這瓶酒的主意呢?
“吱……”
盧千陽把切好的肉倒進冒煙的油鍋裏,一陣油煙騰起,一股肉香頓時彌漫整個廚房。
方正心臉上洋溢著一絲幸福的笑容,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滿是慈愛,他看了看盧千陽的黑影,微微地點了點頭,拿著酒回到了客廳。
院外,夕陽最後的餘暉灑在老局長小小的院落裏,院落裏各種花花草草都披上一層金黃的衣裳。
最為驚豔的卻是院角落那株茶花,如碗大的白色茶花正昂天怒放,一朵朵比牡丹還大的茶花花瓣層層疊疊,晶瑩剔透的花瓣重重包裹著那黃色的花蕊,夕陽餘暉灑來,每一片花瓣沿上如同鑲嵌了絲絲金線,最為奇特的是那黃色的花芯,竟然呈現出另外一種色彩來。
如果非要形容那種色彩,盧千陽和方正心一定很熟悉,國徽上的麥穗就是這種顏色。
“飯好了,師父……”
盧千陽端了一盆豬肉燉粉條放在客廳的茶幾上,衝著站立在院裏的老局長喊了一聲。
老局長雙陽正盯著那株白茶花出神,盧千陽又喊了一聲。
老局長回過頭來,看了盧千陽一眼,笑了笑。
“別急,再等等,還有一個人要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