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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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酒也斟滿。
趙空城細小的眼睛盯著老局長,一旁的盧千陽才緩緩地坐了下來。
“先吃菜,吃菜,再不吃就涼了。”
老局長沒有接趙空城的話,抓起麵前的竹筷,示意趙空城吃菜。
趙空城小眼睛轉了轉,沉默片刻,突然展顏一笑,也抓起桌上的竹筷,大快朵頤起來。
菜不多,中間一盆豬肉燉粉條,再就是拍了兩根黃瓜,昨夜剩的一盤花生米。
一顆花生米丟入口中,趙空城瞧了一眼盧千陽,又看了看老局長,想了想,開口說話了。
“老方,你這徒弟,能行麽?”
盧千陽嘴裏嚼著一塊肥肉,心裏卻在嘀咕,這老哥倆在打自己的主意?
老局長放下手中的竹筷,摸了摸油膩的嘴唇,歎了一口氣。
“我本想著讓他再鍛煉幾年,敵人不給我們這個時間啊……”
說完,老局長瞥了一眼身邊的盧千陽,端起酒杯,輕輕地在趙空城的酒杯邊沿碰了碰,一飲而盡。
盧千陽更是驚詫不已。
敵人?時間?
他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
“他們……,他們又開始了?”
趙空城也端起酒杯,手肘撐在桌上,看著杯中那淡黃的茅台,那雙小眼睛盯著老局長,問了一句。
老局長重重地點點頭。
“四十年前,那個魔頭死了,他們就像一條被我們抽了筋的惡龍,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我們的國門才開不過十年,那條惡龍又活過來了,現在……”
老局長一臉嚴肅,輕輕地搖了搖頭,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你去了一趟上海……”
趙空城慢悠悠地問了一句。
老局長點點頭。
“暗鬥又開始了!”
暗鬥,從未結束過!
即使是這看似風平浪靜的四十年,在那平靜的水麵下,不知道有多少傳奇在演繹,不知道有多少殊死搏鬥在上演。
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這平靜的歲月在負重前行。
“千陽,你去我書房,桌上有一件封了口的檔案袋,你進去,打開它,仔細地看了看,我和你趙叔說說話。”
忽然,老局長側過臉,對盧千陽說了一句。
盧千陽愣了愣,師父的意思是讓自己回避,還是真讓自己去看密封的檔案呢?
他拿不住,但還是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竹筷,卻沒有起身,久久地盯著老局長的眼睛。
老局長明白盧千陽的意思,朝他點了點頭。
“那份檔案就是給你的看的,看完了再出來。”
盧千陽這才緩緩地站起身,朝客廳那頭的書房走去。
趙空城扭過頭,看了看盧千陽的背影,憂心忡忡地說了一句。
“老方,他是你選了十年的人,能行麽?”
老局長嘴唇微微地翹了翹,一絲笑意湧上眼角。
“能不能行,也隻能是他了,我帶了七個徒弟,好像也就他能幹這件事。”
趙空城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地問老局長。
“你那個四徒弟胡泉城也不賴,怎麽不用他?”
老局長看了一眼趙空城,想了想,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問了一句。
“你知道這酒是哪來的?”
趙空城一怔,搖了搖頭。
“是當年李部長給我二叔的,讓我二叔帶到上海去,澆在杜叔的墳頭……”
老局長一邊說,一邊狡黠地笑了,隻是眼角微微地泛著晶瑩的光亮。
“你也知道,那些年月,二叔別說去上海了,能走出蓉城半步,都要上頭的上頭批準,這瓶酒就在家裏藏了幾十年。”
趙空城靜靜地聽著,輕輕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一股滲入心脾的酒香在口中九轉回味。
“二叔好不容易平了反,長年累月的農場勞動,身子骨兒也不咋地了,想去上海又去不成。那一年,我去看他,他就把這瓶酒托給我,讓我有機會去趟上海……”
“那你還喝了?”
趙空城頓時睜大了眼睛,圓胖的臉上錯愕不已。
李部長是誰,他二叔是誰,趙空城多多少少是知道些的。
這酒,別說喝了,就算供在祠堂也是不為過的。
老局長又狡黠地咂吧咂吧嘴,笑得跟個孩童一般。
這種笑容,趙空城在二十幾年前,他們在一個被窩裏裹著的時候,就看到過。
“是啊,這種酒喝了多可惜,那倒了豈不是更可惜?”
“……”
趙空車苦笑地搖了搖頭,這小子,局長都當了十年,想不到靈魂深處還是那副不羈的性格。
“我刻意問過了,我那杜叔,生前都不喝酒,就算把這種酒給他倒十瓶,他在地下不是埋怨咱不是?”
“那你咋給你二叔交代?”
趙空城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假裝詫異地問了老局長。
交不交代,自己先喝了再說。
“我那杜叔生前就愛喝個茶,這次我去上海,給他老人家帶了二斤上好的竹葉青,他又愛好個算盤,我又給他燒了兩把上好的鬆木算盤。”
“你小子……”
趙空城哭笑不得,抬起手,一臉苦笑地指了指說得得意的老局長。
老局長一臉壞笑,快五十的人了,還能瞬間有那種笑容展現在臉上,不容易。
不是不容易,而是不簡單!
幾乎沒有一個像老局長這種位高權重者能夠在外人麵前展現自己的另一麵,他可以。
因為足夠的自信,足夠的純粹,所以他可以像孩童一般在自己的老戰友,老班長麵前展現自己另外的,真實的一麵。
一個足夠強大的人,才能自由地笑,自由地哭……
“我還是給杜叔敬了酒的,帶了兩瓶劍藍春,一瓶替李部長和二叔敬給了杜叔叔,剩下的一瓶,就給其他人分了。”
英雄崗上,有四川人,所以老局長帶了四川的酒過去。
趙空城似乎有些理解方正心了。
說到這裏,兩人沉默不語,輕輕地碰了碰杯,一口飲進杯中酒。
“見著言老了?”
過了許久,趙空城慢悠悠地輕聲問了一句。
老局長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散,眼裏竟然湧過一抹憂傷。
“老爺子身子骨大不如前,我陪著他待了足足三天……”
趙空城抓過酒瓶,給老局長和自己麵前的杯子都斟滿,又問了一句。
“是他的猜測,還是……”
趙空城沒有說完,靜靜地看著那一股淡黃的,粘稠得像蜂蜜的液體如一根絲線一般倒入杯子。
“組織上在上海秘密開了會,西南這邊的形勢比較嚴峻……”
“嚴峻?”
趙空城放下酒瓶,雙手抱在胸前,身體向前傾了傾,皺著眉頭盯著老局長。
老局長點點頭。
“天下未定,蜀先定;天下未亂,蜀先亂。他們這次衝著天府之國來的……”
“……”
趙空城微微張著嘴,驚詫地看著老局長方正心。
過了許久,老局長端起酒杯,衝著趙空城憂心忡忡地點點頭,兩人又一飲而盡。
“咱們,咱們藏了二十多年,不就等著今天麽?”
突然,老局長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冷冷地說了一句。
是的,他和趙空城從青藏高原一退伍,就被組織秘密地派到了沿海某秘密基地。
他們的身份是國安人員,隻是散落在社會各個行業。
退伍回鄉後的趙空城進了國營玉器廠,玉器廠前幾年倒閉了,自己支棱了個鋪子。
方正心運氣還不錯,退伍後,轉業到了公安局,一路居然坐上了局長的位置。
這二十多年來,除了五年一次的秘密匯報,再無其他任務,直到下午時分,老局長給趙空城打了個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