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宋家村的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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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主任……”
    滿頭白發的金海站起身,朝院外的一個中年男人打了個招呼。
    盧千陽側過臉,看著那個人,高大魁梧的身材,臉龐潔淨無須,濃眉大眼,一身深藍色的中山服,胸口的筆袋別著一支金筆。
    “金海叔,晌午飯吃了嘛?”
    金海訕訕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宋主任從金海的笑容裏看出了端倪,連忙咧嘴笑著又說道。
    “巧得很,我家小子回來沒幾天,今兒中午,他娘特意給他做了一大盆的海魚燉,小子胃口不好,硬是一口未動。海魚燉要是放在晚上,那可就全融了,沒法吃,您老給幫幫忙。”
    說完,宋主任還未等金海開口,疾步轉身就往回走。
    金海快步走上前,剛想要攔住宋主任,隻是宋主任走得比他還快。
    金海歎了一口氣,又是訕訕地笑了笑。
    “宋主任,還是很照顧我,見我孤寡一人,總會隔三差五地給我送些吃食來……”
    “他叫宋什麽?”
    突然,言采東問了一句。
    金海愣了愣,脫口而出。
    “宋有及,他爹你一定認識……”
    “宋山河的兒子?”
    言采東驚訝地看著金海。
    金海點點頭。
    “是,他就是宋山河的兒子,他爹曾經在言家莊當了一個多月的村主任。”
    是說怎麽覺得這人的麵相如此熟悉,簡直就是和宋山河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宋山河離開言家莊後,並未回江西老家,而是來到了宋家村。
    那一年,各村各莊都在拆祠堂,言家莊的牌坊保住了,宋家村的宋氏祠堂卻被全部拆除。
    誰也沒能保住宋氏祠堂,不知何故,宋山河就在此安了家。
    “宋山河他……”
    “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金海臉上湧起一抹悲戚。
    “上吊,自殺了。”
    言采東眉頭一皺,滿臉驚愕。
    “沒聽說啊……”
    金海微微地搖了搖頭。
    “兩三年了,都八十多的人了,怎麽還會自殺呢?”
    八十多歲的老人,自殺?
    盧千陽在心頭嘀咕,他們那一代人,什麽風浪都經曆過了,怎麽會在日子越來越的時候自殺呢?
    言采東剛要再說什麽,忽然看見院外兩個人手裏端著什麽朝院門走來。
    一個中年婦女頭發花白,係著圍裙,手裏端著一個大木托盤,托盤裏放著除了一有一盆海魚燉,還有一盤花生米和兩個小菜。
    一個二十出頭,身材高挑的年輕小夥兒手裏也端著一個木盤。
    木盤裏放著幾副碗筷,還有一瓶酒,幾個杯子。
    “金海叔,來客人了,您給說一聲嘛。”
    說話的是宋有及的老婆,臉上帶著笑,話裏卻是假裝的埋怨。
    盧千陽連忙上前,替她拉開院門。
    “相逢,進來,先放在凳上,去樹下把那桌子搬來。”
    進了院的女人,偏過頭,吩咐兒子宋相逢。
    年輕的小夥兒先是恭敬地對金海喊了一聲:“金爺爺。”
    他先把自己手中的盤子放在言采東坐過的板凳上,一路小跑到那棵巨大榕樹下,搬出一張破舊的木桌來,放在板凳跟前,把木盤裏的東西擺上桌。
    宋相逢又看了看,又從院子角落裏拖過一根條凳來,把三根條凳擺好,再從自己母親手中接過木托盤,把托盤上的菜肴擺好。
    母親在一旁慈祥地看著宋相逢,嘴裏還在和金海隨叨。
    “金海叔,您老人家以後要是有個事兒不說,我就讓走了的公公來找你說道說道。”
    金海訕笑著點點頭,他知道這是宋有及一家對自己的照顧。
    他和宋山河都是這宋家村的外來戶,在過去的幾十年來,兩人走得近,經常來往,他和宋家很是熟絡。
    “相逢,給兩位大爺和這位小哥把酒給倒上。”
    女人催促兒子,她是個有眼色的女人。
    年輕人宋相逢連忙把酒打開,給三隻杯子斟滿,然後連忙退到母親身邊。
    “金海叔,你們就先對付一頓,吃飽喝足,你就不用管了,我一會兒自己來收拾。”
    說完,女人招呼著兒子出了院子。
    金海衝著女人的背影喊了聲。
    “有及他媳婦,多謝了。”
    女人扭過頭,衝著金海咧嘴笑了笑,又朝他擺了擺手。
    “宋山河一家對你很不錯。”
    言采東點點頭,讚了一句。
    金海回過身,招呼著言采東和盧千陽往那桌邊坐下。
    “相交幾十年,他們一家對我這老頭子很照顧。”
    “那他怎麽就自殺了呢?”
    言采東不解,一臉凝重地看著金海。
    金海沉默不語,隻是端起麵前的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歎了一口氣。
    “你爹言雨亭,自殺;化名金裁縫的日本人,自殺;還有那陳景瑜,還是自殺……”
    金海幽幽地說了一句,側過臉,看著言采東的臉,想了想,再補了一句。
    “聽說,你堂哥,言家二房的言義為,也是自殺……”
    言采東雙眼微微一眯,盯著金海那飽含深意的眼眸,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你說,他們……”
    金海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桌上的竹筷,招呼著盧千陽和言采東用餐。
    言采東和盧千陽也沒有客氣,拿起筷子夾起盆裏的海魚來。
    “他們都死得蹊蹺。宋山河,是在他孫子回來的那一年死的。也就是剛剛這個後生宋相逢從美國回來後,沒幾天,就自己掛在了村外的榕樹上了。”
    金海吐出嘴裏的魚刺,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是第一個發現他的,感覺,感覺……”
    金海沒有說完,端起酒杯,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坐在一旁的盧千陽趕緊起身,拿過酒瓶,把老爺子的酒杯斟滿。
    “你感覺他不是自殺?”
    言采東皺著眉頭,喝了一口酒,疑惑地看著金海。
    金海點點頭。
    “我是個管監獄的,對公安的事兒不懂,以我對宋山河幾十年的了解,他絕對不會自殺!那些年,他被鬥得死去活來,被刮了頭發眉毛,臉上畫上大烏龜,肋骨都被打斷好幾根,他從未想過死,怎麽到了八十多了,還會自殺呢?”
    金海臉色凝重,用筷子比劃著兩人吃菜。
    “他死的頭一天晚上,我和他也是在這院裏喝酒,看得出來老頭子是有些心事,但是絕對不至於自尋死路。”
    “沒有報告公安?”
    言采東不解地問了一句。
    金海落寞地笑了笑。
    “報了,公安也有人來過,結果就是自殺。”
    一旁的盧千陽靜靜地聽著,他幹了十年的刑警,這種事兒也遇得多。
    一般來說,哪個村,哪個鄉死了人,特別是自殺身亡的人,隻要家人鄰居不報案,公安一般是不會過問的。
    如果有人報案,那說明……
    “監獄長,您說報了案,是誰報的案?”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盧千陽側著臉,看著金海,問了一句。
    金海愣了愣,看了看一旁的言采東,又看著盧千陽,想了想。
    “是宋山河的孫子,就剛剛來的這小夥兒宋相逢。”
    “他?他為何要報案?”
    “死了人,能不報案麽?”
    金海不解地反問了盧千陽一句,盧千陽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眼對麵的言采東。
    言采東何其精明,他瞬間明白了盧千陽眼神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