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舊案無法重啟調查,他隻要那個人的去處

字數:4984   加入書籤

A+A-


    3q中文網 www.3qzone.io,最快更新暗鬥3:終極滲透 !
    “三叔,您請坐。”
    言無雙拖出一把椅子,恭敬地請言采東坐下。
    言采東朝盧千陽招招手。
    “千陽,來,坐這兒。”
    言采東拍了拍剛剛左禪意坐過的椅子,和藹地喊了一聲。
    盧千陽沒有客氣,慢慢走過去,等著言無雙坐下,他才緩緩地坐了下來。
    “三叔,您……”
    言無雙看著一臉褶皺的言采東,問了一句。
    言采東沒有開口,聽著外麵汽車啟動的聲音響起,那是左冷月在送她父親左禪意。
    “這左教授來……”
    言采東皺著眉頭,盧千陽看得出來,老頭其實並不太喜歡剛剛這位左教授。
    “哎……”
    言無雙歎了一口氣。
    “這老左的孫子,想進這日本人學校上學,那學校又不收中國人,想讓我給那學校的校長說說。”
    言采東頓時愣了愣,滿臉驚愕。
    “怎麽?在中國的學校還不收中國學生?”
    言無雙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三叔,您老是不知道,這外國人在上海辦了不知多少所學校了,光這日本人就有不下十所學校,哪一所外國人學校收過中國學生?”
    言采東黝黑的臉龐變得凝重,凝重裏還帶著憤怒。
    “既然人家不收,姓左的為何一定要把他孫子送進去呢?”
    言采東語氣冰冷。
    言無雙一怔,想了想,開口回應道。
    “三叔,時代變了,您老是不知道。現在多少人都想出去,留學鍍金,有留洋的經曆,回來就成了香餑餑,雖說進不了體製內,可在一般的企事業單位,那可是搶手貨。”
    進不了體製內?等這撥人在外麵混個文憑回來,送他們出去的爹娘有的是門路幫他們掃除障礙。
    比如定向選調,那就是變相的為那批回國的少爺、小姐們開的方便之門。
    “既然可以留學,為何還要進日本人在中國辦的學校?”
    言采東很是不解,又問言無雙。
    言無雙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老左啊,考慮得長遠,孫子才八歲,就想著讓他走留洋出國的路子,孩子小,送出去不現實,能夠在上海家門口讀日本人學校也是不錯的選擇。這所學校不招收中國人,老左狠了狠心,讓孩子的媽帶著孩子入了日本籍,指望這樣就能曲線就讀日本人學校了。”
    言無雙指了指院牆外麵那棵巨大的梧桐樹。
    盧千陽順著言無雙的手指看過去,這棵梧桐樹差不多有八九十年了吧。
    枝繁葉茂,枝杈蒼勁,中國人種的樹,長在中國人的土地上,現在卻長在一個不讓中國人進去的校園裏,為一群日本人遮風擋雨。
    一股悲涼不由在盧千陽的心裏湧起。
    “三叔,您找我……”
    言無雙從言采東那張憤怒,而又有些不解的臉色看出了老爺子心裏的憤恨,連忙換了個話題。
    言采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側臉看了看盧千陽,想了想。
    “無雙,現在公安局還有反特科麽?”
    言無雙頓時一怔,他滿眼疑惑地看了一眼盧千陽,又看著言采東。
    “三叔,反特科裁撤了很多年了,反特反間諜的部門早已並給了國安部門,地方公安局已經不再……”
    “那於大名是特務,是特務!”
    言采東未等言無雙說完,重重地拍了拍麵前的木桌,厲聲喊了兩聲。
    言無雙愣了愣,看著滿臉憤怒的言采東。
    “於大名是特務?您老怎麽知道?”
    “我和盧隊長從言家莊出來,去找了金海,監獄長早在王美蘭死的那一年就知道,王美蘭發現了於大名的身份。在那個年代,沒人信她,後來她被鬥死了,這件事一直被金海隱瞞到現在。”
    言采東氣鼓鼓地說完。
    言無雙臉色逐漸凝重,眼神深邃,仿佛在努力地回憶著過去的點滴。
    “於大名是特務,他居然是特務……,王美蘭有證據留下麽?”
    “證據?”
    言采東憤怒的臉上擠出苦澀、無奈的笑容。
    “三叔,沒有證據,現在沒有辦法對於大名采取措施。現在的公安局也管了不敵特,再說過去了幾十年了,那件案子也是定了性的,現在的局領導會不會重啟調查,不好說,不好說啊……”
    言無雙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潑在言采東的頭頂,隻有一旁的盧千陽卻平靜如水,仿佛沒有聽叔侄倆的談話,隻是默默地注視著那棵梧桐樹漸漸變得有些淡黃的葉子。
    “盧隊長,這就是你說要找的言局長?”
    言采東很是氣惱,似乎見不得盧千陽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一語雙關地譏諷了兩個人,兩個都曾經戰鬥在公安係統的一老一少。
    盧千陽愣了愣,看了看憤怒的言采東,又看著言無雙。
    言無雙的臉色也不好看,陰沉得可怕。
    “我說老爺子,您也得體諒言局長不是,他都退休多少年了,很多事情不是他說了算的。再說了,這麽年過去了,即使要重啟案件調查,不也要有個流程不是?”
    “那你來找他幹什麽?”
    言采東又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雙眼圓睜,盯著盧千陽。
    盧千陽笑了笑,把身子往前輕輕地傾了傾。
    “言局長,咱也就別那麽麻煩,陳景瑜都死了幾十年了,估計案子的卷宗都不知道哪去了。他死了,有的人不是沒死麽……”
    言無雙眉頭一擠,盯著盧千陽那帶著痞氣的雙眼,眼皮微微一抽。
    “你是說於大名?”
    盧千陽重重地點了點頭。
    “嗯,就是他,隻要於大名沒有死,重不重啟都沒關係。”
    這鬼小子,言采東在心裏暗罵一句。
    他明白了盧千陽的意思,現階段誰去給你重啟幾十年前的板上釘釘的鐵案,都是一手抓治安,一手抓經濟,沒人會有那閑心去查舊案。
    “於大名肯定沒死,他要是死了,你們局裏肯定是知曉的,至少那退休工資要停了吧,怎麽得要送個花圈吧?”
    盧千陽說得不無道理,言無雙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要去找他?”
    盧千陽又重重地點了點頭。
    “現在他不是公安,我也不是公安了,普通人拜訪而已。”
    盧千陽狡黠地笑了笑。
    言無雙想了想,慢慢地站起身。
    “於大名退休後,去了哪裏,我不是很清楚,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說完,言無雙轉過身,朝裏屋走了去。
    “你小子,就這麽去找於大名?能撬開他的嘴?”
    言采東臉上的怒氣漸漸地消散,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盧千陽的腦門。
    “我不這麽去找他,難道還要給他帶上禮物?”
    盧千陽沒有躲閃言采東的手指,一臉壞笑地回答道。
    院牆裏傳來陣陣的讀書聲,言采東、盧千陽爺倆仔細地聽了聽。
    言采東聽不懂,盧千陽卻聽得明白。
    那是日語,裏麵的學生用日語在讀《論語》:
    子貢問為仁。
    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者,友其士之仁者。”
    子貢問怎樣培養仁德。孔子說:“工匠要想做好工,必須先把器具打磨鋒利。住在這個國家,就要侍奉大夫中的賢人,結交士中的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