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匆匆收場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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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要征言家莊,把那裏建成全中國,甚至全亞洲最大的康養城,這個規劃已經做出來了。”
    言采東和言無雙麵無表情,言慶山繼續說道。
    “這是市裏的重點項目,重點工程!晚輩慶山費了老大的勁兒,拿了下來。我拿這個項目,不是為了多掙幾個錢,我是從言家莊出來的,也是為莊裏人著想。”
    言慶山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給莊裏人以最高的征地補貼,並給莊裏每家每戶重新修建了七棟移民樓房,以後言家莊人都住上樓房,而且全部言家莊人還是住在一個小區,那個小區名字我都想好了……”
    言慶山洋洋灑灑還未說完,言無雙站起身,手一擺,止住了言慶山的話頭。
    “慶山,你等等。”
    言慶山頓時一愣,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臉恭敬地盯著言無雙。
    “慶山,這征地,政府下了文,我們言家莊人沒意見,一切與國家利益為重。可是,我是見過那規劃圖紙的,也就征的是言家莊整個場鎮的範圍,出了言家莊的牌坊,那些地方可沒有在圖紙上。”
    言慶山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言無雙說的沒有錯。
    政府規劃的康養城用地不包括莊外的耕地、果林,當然也就更不包括靠著海邊的那片山崗。
    “無雙叔,您……,您說的沒錯,沒有錯,是不包括那些地,隻是咱們要想把規模做大,不就得把那些含進來麽。”
    言慶山見言無雙要發作,連忙解釋道。
    “無雙叔,對於那些地方的手續,咱們也在積極地向上麵申請、補辦,您……”
    “慶山!那可是耕地,耕地啊!”
    言無雙有些激動,輕輕地拍了拍桌沿。
    言慶山一時有些語塞,他悄悄地看了言無雙身邊的金望嶽一眼。
    金望嶽心領神會,端著酒杯站起身,對身邊的言無雙說道。
    “言局長,您消消氣兒,慶山辦事兒急了些,急了些,既要趕工期,又要補手續,還要把言家莊整體搬遷事宜辦好,千頭萬緒的……”
    言無雙側過臉,白了金望嶽一眼,語氣堅定地說道。
    “要征整體搬遷言家莊,我就有意見,我還專程去找過市裏的領導。既然市裏已經做出了決定,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那就服從。但是,該征的征,不該征的,就算是告到北京,我也不能讓你們動!”
    說完,言無雙氣鼓鼓地坐了下來,氣氛頓時異常緊張起來。
    金望嶽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剛要說話,卻被突然睜開雙眼的言采東瞪住。
    “這位金老板,這個什麽康養城的項目,你也有份兒吧?”
    言采東平靜地看著金望嶽,金望嶽連忙笑著回答老爺子。
    “是,是,金某也在裏麵投了點錢,投了點錢……”
    “你一個西南蓉城老板,怎麽想著來上海投一個康養項目?”
    言采東那老狐狸般的眼睛一直盯著金望嶽,金望嶽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緩緩地坐了下來。
    “老爺子,不瞞您說,蓉城的發展雖然快得很,但要和上海灘相比,那至少得落後二十年,我們做生意的人,都是哪裏利益大,就往哪裏趕……”
    金望嶽停了停,看了看側麵的盧千陽,盧千陽低著頭,用手裏的筷子撥弄著碗裏那塊魚肉上的細刺。
    “盧隊長從蓉城來,應該也聽說過,咱們市裏也打算在清城山附近開建一座和上海差不多的康養城。”
    漫不經心的盧千陽突然聽見金望嶽提到了自己,猛地抬起頭,仿佛什麽都沒有聽見一般地看著金望嶽,又看了看站在言采東身邊的言慶山等人。
    “嗯……,嗯,是有這麽回事兒,清城山是好地方,天下聞名的美景勝地,氣候宜人,環境優美。”
    金望嶽見盧千陽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眼裏投去一絲讚許的目光。
    “聽說,蓉城的這個項目是金老板和日本人合作的,不知道上海這個項目有沒有日本人的資金?”
    盧千陽一臉輕鬆,隨性地說了一句。
    這一句話頓時讓在座的人,全都變了臉色。
    言無雙那張本就憤怒的臉,更是如炭火一般;言采東的眼皮微微一顫;連坐在金望嶽身邊的左冷月都錯愕不已,看著盧千陽。
    隻有那金望嶽,臉上依舊掛著微笑,隻是那抹讚許的目光在戛然而止。
    “這些項目,都是市裏領導拍的板兒,咱們也不太清楚合資方具體都有誰……”
    那言慶山突然衝著盧千陽說道,語氣顯得有些慌亂。
    盧千陽輕輕地瞥了一眼言慶山,又把目光移到金望嶽的臉上。
    “金老板,你的手伸得遠,都伸到上海來了……”
    金望嶽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和盧千陽對視著。
    盧千陽慢慢地從碗裏夾起一塊魚肉來,放進嘴裏輕輕地咀嚼著。
    “我想,應該是那隻手從上海伸到蓉城去了吧……”
    盧千陽說得輕描淡寫,卻讓言采東和言無雙心裏都大吃一驚。
    這小子什麽套路?要和金望嶽攤牌?
    什麽證據都沒有,什麽線索也沒有。這不是在暗示金望嶽,我們已經知道他背後有神秘的日本人存在麽?
    金望嶽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沉默片刻,突然展顏一笑。
    “盧隊長,不管那隻手從上海到蓉城,還是從蓉城到上海,都不重要。”
    金望嶽站起身,端起酒杯慢慢地走到了盧千陽的麵前,歎了一口氣。
    “盧隊長,昨晚專程為你餞行,你卻滴酒未沾,今晚我借言老板的酒,敬你一杯。”
    盧千陽沒有動,一隻手端起酒杯,在金望嶽的酒杯沿上輕輕一碰,脖子一仰,把酒倒進嘴裏。
    金望嶽的臉色頓時一沉,盧千陽的舉動實在是太過無禮,甚至是在羞辱他。
    金望嶽眼睛微微一眯,緩緩地將手中的酒杯一斜,將杯中酒灑在地上,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上。
    他回過頭,剛剛表情凝重的臉上又在一瞬間堆滿了笑容,他雙手合十,對著言采東和言無雙說道。
    “言家長輩,晚輩還有些事情,就不陪各位了,我就先走一步。”
    說完,他轉過身,就往門外走去。
    驚詫的眾人幾秒都沒有反應過來,第一個有反應的人居然是言慶山,他連忙追了出去,嘴裏還喊著:“金老板,金老板……”
    言慶山追著金望嶽出了門,一直坐在金望嶽身邊的左冷月也起了身,對言采東和言無雙說了一句。
    “三爺爺,姨父,我出去看看。”
    左冷月出門的時候,她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盧千陽。
    等左冷月也出來門,盧千陽扭過頭,看了一眼門外遠去的三個背影,慢慢地站起身,伸出手,抓起桌上那盤甜皮鴨的鴨腿兒,狡黠地笑了笑。
    “該幹活兒了……”
    “你……”
    言無雙有些懵,他完全沒想到盧千陽這些舉動是什麽意思。
    隻有坐在主位的言采東眯著眼睛,盯著盧千陽,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咱們是生怕打草驚蛇,你是到處打草吹哨,生怕蛇不知道……”
    盧千陽啃了一口鴨肉,笑著點點頭。
    “金望嶽一定在為日本人辦事,蓉城的康養項目背後是有日本人的影子,隻不過從未對外公開過。我用這個事兒稍稍地刺激他一下,根據漢狗奸的套路,他一定是要去找主子說一說 的……”
    “你就正好出去跟著他……”
    言采東眯著眼,用手指了指那道門。
    盧千陽沒有回答他,一隻手捏著鴨腿兒,一隻手掏出那把公爵車鑰匙,對著言采東晃了晃。
    “老爺子,您老給那誰說一聲,這幾天把這輛車借我就行。”
    言采東咧嘴笑了笑,點點頭。
    “車不是問題,問題是你怎麽跟蹤金望嶽,你就那麽篤定他今晚一定會去找他的主子?”
    盧千陽三下兩下把那根鴨腿兒啃完,隨手將鴨骨頭丟進自己的餐盤裏。
    “他一定會的!而且他們一定會在和平飯店見麵!”
    說完,盧千陽慢悠悠地信步往外走去。
    夕陽還未落山,那平靜得如一塊鏡子的湖麵金黃一片,幾隻水鳥都舍不得破壞那美景,在竹林中翻飛兒不敢去觸碰那水麵。
    盧千陽走出院門,蹲下身,從角落的花草中撿起一顆石子兒,用盡全部的力氣,將石子兒扔向湖麵。
    那石子兒還未落下,身後突然響一個柔和卻冰冷的聲音。
    “他們怎麽會選你到上海來……”
    盧千陽沒有回頭,隻是靜靜地看著那顆石子兒像流星一樣砸在湖麵上,那片鏡子頓時散碎,一圈圈金黃色的漣漪蕩漾開來。
    “因為我不是你,我是幹刑警的,你是幹特工的。”
    盧千陽臉色漸漸地沉寂下來,他盯著那湖麵上一圈一圈漸漸消散的波紋,雙眼竟然滿是憂鬱。
    “時間……,時間!時間於他們有利,對我們來說,最怕的就是時間!”
    盧千陽還是沒有回頭,徑直順著那竹林間的小路走了出去,小路的盡頭停著那輛黑色的公爵車。
    等他打開車門,坐進車的瞬間,他瞟了一眼院門。
    門口沒有人,她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