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東林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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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上海和香港一樣,有個明媚無比的好天氣。
盧千陽在餐廳吃過早餐,去後麵的停車場,那輛黑色的公爵王還停在那裏。
他上了車,一溜煙地駛出了和平飯店。
盧千陽和電話裏的那個人約好,就在高速路出口不遠的一家洗車場裏見,那家洗車場雖很是簡陋,邊上卻有一家小餐館。
約好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左右,盧千陽決定還是早點去,十年的刑警經曆告訴自己,越是熟悉地形,越是對自己有利。
他隱約地覺得,今天一定是個很特殊的日子。
從和平飯店一路向西,要穿過市區,這個時間段的道路很是擁堵,盧千陽走走停停,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他把車丟在洗車場裏清洗,自己到了邊上的小飯館裏坐了下來,這個點兒裏的飯館,一個人都沒有。
盧千陽要了兩杯茶,一杯是自己的,另外一杯放在對麵,是專門留給他的。
他靜靜地坐在靠窗的桌邊,悠閑地盯著窗外那片祥和而忙碌的馬路。
盧千陽不需要和來人再聯絡,因為他們認識。
不錯,當那輛車從高速路下來的時候,盧千陽就篤定,是他來了。
一輛白色的桑塔納,徑直開到了飯館門口,停穩,從車裏下來一個人。
莫所長,莫誠毅。
一身便裝的莫所長瞟了一眼窗裏的盧千陽,淺淺地笑了笑,快步走了進去。
“盧隊長……”
“坐,喝茶。”
盧千陽站起身,朝莫所長招了招手。
莫所長左右看了看,除了遠處櫃台裏兩個小姑娘正嗑著瓜子兒閑聊著,沒有其他人。
兩人坐了下來,莫所長直奔主題。
“我過來是配合你的工作,控製呂聖武,具體方案我們在電話裏討論過了。”
盧千陽點點頭,兩人在電話裏詳細討論了一個多小時,幾乎所有的細節都想到了。
“他們兩人一定會見麵,據非常可靠的消息,呂聖武會交給左禪意一些機密的文件。我們負責拍照取證,等他們一分開,我控製呂聖武,你控製住左禪意。”
莫所長重複了一遍,盧千陽聽得很仔細。
一個細節卻暴露了莫所長他們行動,一定還有其他同誌配合。
“我們”,取證的同誌應該不止莫所長一人。
“呂聖武的車還有二十多分鍾下高速,他沒見過我,我會開車一直跟著他,你開車離我們的距離保持在一公裏左右,他是見過你的,你絕對不能讓他發現你。”
莫所長又囑咐了一遍。
“等他到了和左禪意見麵的地方,我會電話通知你,你趕過來,隱蔽在外圍,等左禪意離開後,你再采取行動。”
看得出來,莫所長具有非常豐富的反特工作經驗,這些布置既安全又隱蔽。
莫所長說完,伸手端起那杯茶水,深深地喝了一口。
一直靜靜聽著莫所長說話的盧千陽見他停了下來,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卻突然問了另外一句話。
“莫所長,你一直是國安的人?”
莫所長的眼皮微微一顫,抬起頭,用深邃的眼神瞥了一眼對麵的盧千陽,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莫所長才開了口。
“我在虞山鎮當了十幾年的警察,目的隻有一個,挖出潛伏在虞山鎮的特務。”
虞山鎮一定有敵人潛伏的特務,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連老得不成樣子的言采東都知道,更何況國安部門的同誌。
“一直沒找到?”
盧千陽其實多此一問,如果挖出了那個人,莫所長又怎麽會待那麽久。
莫所長輕輕地搖搖頭。
“那個人藏得很深,我找了十年,也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這一次,你到虞山鎮後,言風秋死了,言老七也死了,我本以為那個人一定會露出狐狸尾巴來,這幾天過去了,依舊是毫無進展。”
“那個特務有那麽重要麽?”
盧千陽心中很是疑惑,一個特務藏在虞山鎮,能幹出點什麽呢?那個地方不過是偏遠小鎮,既不是政治中心,也不是軍事重點,潛伏在那裏會刺探出什麽重要的情報?
莫所長臉色一凜,沉重地點點頭,壓低了聲音。
“很重要!虞山鎮的情況遠比外界想象的要複雜!你不要小瞧了虞山鎮,它看似個風平浪靜的閉塞小鎮,實則能量大得很。”
莫所長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繼續往下說道。
“這麽給你打個比方吧,大明朝後期,東林黨在朝野一手遮天,而東林書院不過是江蘇無錫的一家普通書院,顧憲成也不過是書院裏普通的教書先生。”
“可是,這東林書院卻能影響,左右大明朝局,甚至連大明皇帝的繼承、生死都被他們捏在手心。”
東林黨,盧千陽多時還是知道的。
看似一股清流,實在是大明朝最後覆滅的禍根源頭。
莫所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臉色愈發地凝重。
“虞山鎮,遠比當年的東林黨厲害得多,而潛伏在虞山鎮的那個特務,也比當年的顧憲成,高攀龍,錢一本等人要狡詐得多……”
盧千陽明白過來了,有種間諜並不以刺探情報而生,更不是為了搞破壞而潛伏。
他們屬於戰略性的間諜,他們長期、隱蔽地藏身在社會中,秘密構造各種關係網絡,然後把這些網絡的觸角伸往更深遠的角落裏,甚至是更高層。
那個人,那個神秘的,織網的人,就如這張巨網中央的蜘蛛,控製著蛛網所及的每個角落。
盧千陽不再多問,組織上將莫所長安排在虞山鎮長達十餘年,自然是有著深意。
“現在的虞山鎮,他們……”
莫所長的臉色愈發陰沉,眼裏滿是憂鬱之色。
“他們有另外一個名稱——東林學閥!”
“東林學閥?”
盧千陽頓時一驚,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很顯然,東林,是借大明朝東林黨的政治名稱。而這學閥兩個字……
“我們的學術界,教育界,看似和虞山鎮沒有半點關係,他們表麵也是派係林立,各唱各調,實則他們都離不開一個人。”
“一個從虞山鎮走出去的人……”
“誰?”
盧千陽更加錯愕地問了一句。
莫所長看著盧千陽那不解的目光,想了想,幽幽地吐出三個字來。
“顧青山……”
“他?他不是死了麽……”
顧青山,盧千陽是知道的,他死後登的官媒第一報,還是頭版!
莫所長沒有往下細說,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東林學閥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大概率已經和另外一個更加厲害,更加隱秘的團體勾連在一起了。”
“……”
盧千陽不再詢問,驚愕地張大嘴巴看著莫所長。
“東林財閥!”
東林財閥?
東林,自然還是沿用的大明時期的那個黑暗的政治團體稱謂,財閥卻是暗指這個團體的性質。
“他們已經在各個商業領域暗中布局,從我們打開國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加上現在進行國有企業改製,這個團體已經秘密地搶占了大量的國有資產,他們的財力完全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
莫所長仿佛說著一段故事,卻讓盧千陽聽得有些膽戰心驚。
如果我們這個國家,真的存在這麽一個團體,未來會是什麽樣的光景,隻要是點頭腦的人都會想象得到的。
一個國家,在暗地裏存在一個強大財力的團體,他們未來會怎麽樣?
掏空這個國家嗎?遠不止這個,他們的野心會膨脹到要顛覆這個國家!
“東林財閥在上海……”
“所以,上麵認為這次呂聖武到上海來和左禪意接洽,是帶著某種目的,他們分別代表著兩個東林學閥和東林財閥?可是,呂聖武是江西景德鎮人,他和虞山鎮又有什麽關係?”
盧千陽問了一句。
莫所長用幽深的目光看了一眼盧千陽,冷冷地笑了笑。
“你不是去了景德鎮了麽?怎麽又來了虞山鎮了呢?他們表麵看著相隔六百多公裏,誰知道暗地裏有什麽聯係?你不要忘了,呂聖武的爹呂修成活著的時候,和言家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莫所長的話提醒了盧千陽,他突然想起來,於大名在死前告訴過自己,呂修成死後,言家莊有一個人專程去了一趟耀順村。
那個人就是虞山鎮的現任族長——言鳳賢。
盧千陽皺著眉頭,正在心頭慢慢地捋著這些關係。
突然,坐他對麵的莫所長猛地把身體一側,又把盧千陽的胳膊一拉,盧千陽的臉往右邊一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