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不一樣的言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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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不急,盧隊長……”
    言慶山輕輕地抿著咖啡,平靜地看著盧千陽。
    “我叔在言家莊養著呢,咱們有的是時間去看望他老人家。”
    言慶山笑了笑。
    盧千陽心裏多少是沒有底的,這言慶山和日本人走得近,甚至可以說是日本人的白手套,和這種人打交道,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言慶山似乎從盧千陽的眼神裏讀懂了他對自己的不信任,言慶山眯著眼睛,訕訕地笑了笑,手裏拿著精致的小鋼勺子,攪動著麵前的咖啡。
    “盧隊長,你還記得我們上一次見麵是在什麽地方麽?”
    言慶山問了一句。
    盧千陽怎麽會不記得,上一次他們見麵,是在言采東的墳前,也是在英雄崗的搬遷地,那片低窪的坳地裏。
    盧千陽沒有回答言慶山,言慶山卻從他那一撇眼神裏知道,盧隊長當然記得那片山坳,和山坳裏的那座新墳。
    言采東的墳。
    “言家莊……”
    言慶山的眼裏閃過一抹陰鬱的神色,嘴裏喃喃的吐出三個字來。
    “自我三爺爺和無雙叔死後,言家莊就散了,徹底地散了……”
    言慶山臉上的悲戚之色愈發地濃烈,眼裏也滿是自責。
    逼死了堂叔言無雙,也間接要了言采東的命。
    這言家莊失去了兩個頂梁柱,加上言家莊的人搬遷的搬遷,拆遷的拆遷,人心自然也就是散了。
    在這個時代,唯一能聚人心的除了千年不變的血緣傳承,就是錢了。
    傳承隨著言家叔侄的死,斷了線;剩下的就隻有錢了。
    還好,言慶山還算有錢。
    言慶山嘴裏說言家莊的人心散了,其實最近他還是做了很多的努力。
    比如,他放慢了言家莊工地的施工進度;比如,他把所有搬出言家莊的人,又給了他們一筆錢,也許是種補償,也許是心懷愧疚。
    “你不是言家莊的莊主麽?”
    盧千陽衝著言慶山笑了笑,他還清晰地記得,言采東下葬的那一天,莫所長帶走了言慶山,言慶山很是反感被稱為言老板,一再強調自己的是言莊主。
    言慶山看著盧千陽,知道他這句話裏並沒有調侃、嘲諷的意思。
    言慶山微微地點了點頭,嘴裏喃喃地重複了一句。
    “是啊,我是莊主,言家莊的莊主……”
    言慶山的眼神微微一凜,又瞬間將那凜厲的目光收斂起來。
    言慶山把麵前的那杯咖啡端起來,咖啡已冷,冷咖啡很苦。
    一飲而盡,言慶山站起身。
    “盧隊長,我帶你去見我二叔。”
    二叔,是言無憾。
    盧千陽詫異地看了看言慶山,慢慢地站起身。
    言慶山,有些奇怪……
    “言莊主,那你等等我,我把包放在前台。”
    盧千陽對言慶山說了一句,拎著包向前台走去,一邊走,他一邊掏出兜裏的電話來,撥出了一串號碼。
    他撥出的電話號碼是蘇明星辦公室的,接電話的人卻不是蘇明星。
    盧千陽靜靜地站在空曠的酒店大廳中央,臉色蒼白,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身懷癌症,晚期,蘇明星過世了……
    盧千陽的鼻子一酸。
    有些人,無論來和去,都是那麽的寂靜無聲。
    “他埋在哪裏?”
    盧千陽問了一句,他還是想去拜拜的。
    電話那頭的人很冷酷。
    “你現在關心的不是蘇明星埋在哪裏,而是要考慮把他們埋在哪裏……”
    盧千陽臉色一沉,他扭過頭,瞥了一眼坐在遠處的言慶山。
    言慶山平靜地看著手拿電話的盧千陽。
    盧千陽想了想,冷冷地回了一句。
    “等我回來後,咱們見麵再說,我來找你……”
    盧千陽掛了電話,疾步走到前台,把手裏的包寄存好,轉過身,朝言慶山招了招手。
    言慶山和盧千陽走出了這家酒店,言慶山的車放在停車場裏,他去開車,盧千陽在路邊等他。
    “你二叔回了言家莊?”
    上車後,盧千陽問言慶山。
    言慶山開著車往城外駛去,難怪盧千陽有這麽一問。
    言慶山沉著臉,點點頭。
    “他是言家莊人,不回言家莊,能去哪?”
    無兒無女的言無憾,還是個刑滿釋放犯,除了言家莊,又有誰能收留他呢。
    他和言無忌是一起長大的兄弟,要想徹底地解開那枚戒指的秘密,就必須要徹底地了解言無忌,要想了解言無忌,也許言無憾是最好的突破口。
    破落的言家莊愈加破落,在夜色的籠罩下,那破破敗敗的街道和街道兩邊搖搖欲墜的房屋,沒有人會相信這裏曾經是赫赫有名的間門言家。
    言慶山把車停在了一座破落的院子後麵,卻沒有下車。
    他熄了火,從兜裏掏出一包香煙來,遞給盧千陽一支。
    “盧隊長,如果有一天,這言家莊的人不記得他們的祖宗,不記得那些活得精彩,死的壯烈的那些先人們……”
    言慶山居然有了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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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千陽明白了,言慶山不再是過去的那個言慶山了。
    也許,言無雙在他麵前毅然地跳下懸崖,言采東坐在言無雙的屍體麵前傷心而死,這兩件事情徹底地刺激了言慶山。
    盧千陽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言慶山的肩頭。
    “那些言家莊的人,從來沒有想過世人會不會記得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你們言家莊的子孫會不會記得他們……”
    言慶山眯著眼睛,盯著煙霧裏的盧千陽。
    盧千陽繼續說道。
    “那些人,在他們那個時代裏,做他們認為正確的事情,僅此而已。”
    說完,盧千陽狠狠地抽了一口香煙。
    釋然,言慶山的眼裏突然湧起一抹釋然的神色。
    他笑了,笑容顯得很踏實。
    兩人下了車,天邊那輪彎月漸漸探出頭來,冰冷的月光灑在這片曾經輝煌的土地上,讓人頓感唏噓。
    “你不打算跟日本人混了?”
    盧千陽居然和言慶山開了玩笑,自己現在既不是刑警,又不是國安,和言慶山說什麽都無所謂。
    言慶山居然沒有辦法的惱怒,反而訕訕一笑。
    “現在想想,覺得自己挺傻,為了錢,差不多給日本人喊爹了……”
    言慶山自嘲地說道,兩人一腳深,一腳淺地朝那個破落的院子裏走去。
    “都有哪些日本人是你的爹?”
    盧千陽居然刨根問底,側著臉,盯著著言慶山問他。
    兩人已經走到了院門口,破落的院門虛掩,言慶山的手剛搭在門上,側臉看著盧千陽,他居然用這般語氣問自己。
    說實話,這種問話,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盧千陽盯著言慶山的眼睛,眼神卻很誠懇,表情也很嚴肅。
    言慶山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沉默半晌,才緩緩地開了口。
    “我那些“爹”,我一五一十地都告訴莫警官了……”
    盧千陽重重地點點頭,既然上海國安已經有人插了手,自己也就不必多問。
    畢竟,現在的自己,是衝著那枚美元戒指而來,言無忌到底留下了什麽秘密呢?
    言慶山推開了院門,院裏是兩間破落的矮房子,有點像是六嬸的家。
    “言無憾住這裏?”
    盧千陽有些不解,言慶山這麽有錢,怎麽會讓言無憾住在這裏,更何況言無憾還帶著傷。
    言慶山也是一臉無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無憾叔非得回言家莊,這院子已經算是言家莊保留最好的院子了……”
    言慶山的話越說越低,話裏帶著深深地自責。
    言家莊落到這步田地,這家夥的責任很大。
    即使現在的言慶山幡然醒悟,也無法阻止言家莊走向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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