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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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牢之中。
    陸堯聽見外麵的動靜漸漸平息,心說出去看看狀況。
    左手提燈,右手拿錘,緩緩開門。
    催動洞火之術打量周圍,依舊是漆黑昏暗模樣。
    警惕地走了一段,發現並沒有什麽陷阱埋伏,便膽子放大招式放亮,一路小跑來到產生動靜的源頭。
    孽鏡司主司大殿。
    溫子江收起地網,彈指將空中陰天道人焚燒產生的青煙驅散,轉頭往回走,正巧碰上在門口探頭探腦的陸堯。
    他一招手,陸堯走過去。
    “見過溫主簿!”
    “嗯。”
    溫子江點頭:“方才那人,你也遇見了?”
    “回大人,遇見了。那人自稱陰天道人,剛剛卑職去牢中提審囚犯,就險些被此人偷襲,幸好反應快躲過去,之後他就被一股神秘力量打傷,主動逃出鬼牢。”
    陸堯說得模模糊糊,似是而非。
    畢竟如果一位第一現場的目擊者,對於當時現場的情況描述極其詳盡,那就說明此人要麽說謊,要麽就是犯人本人。
    完美無缺的描述,往往是最大的破綻,最惹人生疑。
    “那人對你出手了?”
    “正是。”
    “原來如此!”
    溫子江聞言頷首,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想來是那人貿然攻擊,觸發大陣反製,這才讓你小子撿回一命。”
    他將致使陰天道人受傷逃竄的緣由,完全歸結於大陣的壓製之力。
    陸堯樂得見此,沒懷疑自己最好。
    他隻是一個小小陰差。
    “你這小子,運氣倒是不錯!”
    溫子江微微一笑,隨即話鋒一轉:“對了,那血天老魔可還在牢中?”
    “回大人,不在。三天前就被卑職移送刀山地獄司了。”
    溫子江聽著,眉頭一挑:“如果老夫沒記錯,那血天老魔乃是關在二號房中,三天前被移送......嘿,一天一個,你小子速度還挺快!”
    “大人謬讚!”
    溫子江擺手:“不懼怨煞是好事,我們這些老家夥,剛死的時候多少都經曆過怨煞的洗滌。這玩意,熬過去就是福緣,熬不過去就折陰壽。”
    剛死的時候,這話怎麽聽著怪怪的?
    陸堯心中雖是腹誹,嘴上卻是打蛇順棍上:“聽了大人一席話,卑職也想去其他地獄感受一下更強的怨煞,不知您可否和崔府君說說......”
    “隻要你自己承受得住,自然是可以的。”
    “多謝大人!”
    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別的地獄司吸收怨煞了,好耶!
    “嗬嗬,年輕鬼有拚勁是好事。”
    溫子江微笑著拍了拍陸堯的肩膀:“加油,地獄的未來就看你們這一輩了!”
    ......
    接下來的一日,陸堯收拾心情,如往常一樣工作。
    提審六號房的鬼囚。
    一名蓬頭垢麵的男子。
    名叫阮大,在家中排行老大。
    生前是一名地痞流氓,平生最喜賭博,幾乎好賭入魔。
    偏偏賭運還不好,十賭九輸,經常輸得褲衩子都不剩。
    人菜癮大!
    每每賭輸,就找爹娘要錢繼續賭,或者跑到同族姐妹家中,死乞白賴撒潑“借錢”。
    阮母溺愛阮大,每次討要都給,可謂是有求必應。
    有一次,阮母不在,阮大回家要錢,結果被自己老爹一通大罵敗家,死活不肯給錢。
    正值青年氣盛的阮大惱羞成怒,竟然動手將自己老爹活活打死!
    阮母得知後,為了保護兒子,隻是責罵兩句,選擇將此事瞞下。
    慈母多敗兒。
    殊不知,這為日後埋下了大禍根。
    半月後,官府找上門。
    阮母這才知道,兒子入室奪財害命,一把菜刀造下兩條人命的殺孽!
    此時的阮大,為了躲避官府緝拿,已然躲入深山老林。
    天色漸晚,饑腸轆轆的他在山中行走,忽見前方有火光。
    走近一看,乃是一戶門前掛著紅白綢緞的大宅院,瞧著古樸大氣。
    不過阮大沒想那麽多,徑直敲門走進。
    主人是個老漢,熱情地招待了他,大魚大肉供著,並且還在飯桌上詢問,願不願意為其做一件事,事成報酬白銀千兩。
    阮大一聽心動了,賭癮又犯了,百兩,夠自己賭好幾天的了,於是當即答應。
    老漢大喜,連忙給他夾菜,叫他多吃。
    誰料,阮大吃著,忽然覺得頭暈目眩,隨後不省人事。
    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身穿新郎官的衣服平躺著,手腳被束縛,嘴巴被粘住。
    旁邊則是一位麵色慘白閉著眼的女子,身穿新娘服飾。
    “嘿,後生,你也別怪老漢,是你自己答應和小姐配**的,放心,千兩銀子都會燒給你,一文都會不少!”
    阮大眼睛瞪得滾圓,瘋狂掙紮卻難以動彈,也無法開口。
    “送姑爺小姐!”
    隨著老人一聲令下,不知從哪冒出來兩名大漢,撕下他嘴上的布條,強行灌下毒藥。
    不多時,腿一蹬,沒動靜了。
    或許是賭博的執念,讓阮大死後,魂魄竟然沒有立刻歸於地府,反而滯留在人間片刻。
    他在半空中,清楚地看到自己剛死,那位小姐地眼皮子就動了動,隨後睜眼起身。
    “呀!小姐您沒死,太好了!”
    老漢驚喜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意識逐漸渾噩。
    死後下地獄,孽鏡司悔罪。
    陸堯感慨:“現實往往比小說更魔幻!”
    阮大,生前賭博成性、弑父不孝,死後依律打入八層冰山地獄,脫衣上冰山。
    此人和林荷的罪行同屬一個地獄司,算是重複了。
    流程走完。
    這一次,神鬼天書浮現,卻並未翻動,也沒有獎勵任何秘法或者寶物。
    隻是輕輕飄下一團金光。
    金光緩緩化入身軀,與體內原本的功德之力融為一團。
    “獲得十年功德?!”
    陸堯感知腦海中天書賜下的信息,若有所思。
    他猜測,此次沒有獎勵寶物法術,應該和受刑地獄的重複有關。
    “沒想到功德能以年為單位計算,不知道我之前修煉算幾年的功德之力。”
    催動洞火之術。
    陸堯發現,周身的陰火,相比之前少了一些。
    與之相對,是金黃色神火的增加。
    神火所占的比例,已經達到十分之二了。
    先前陸堯吸收火山地獄司的怨煞集合體,使得神火比例達到十分之一。
    如今獲得十年功德,比例上漲至十分之二。
    他已有二十年功德傍身!
    火山司的怨煞,吸收起來提心吊膽。
    提審一人,輕鬆獲得十年功德。
    “不愧是外掛,果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