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然而不等葉舟回答，蛩八音又注意到窩在他手心的謎，嘴角俏皮翹起成個彎兒。
    “噢喲？還帶著我手下的謎呢，怎麽，是想趁我不注意偷偷把人家給拐走嗎？”
    葉舟趕緊擺手解釋。
    “你誤會了八音，我我隻是碰巧遇到它們，然後這個小家夥樂意陪著我到處逛而已，是這樣的啊！”
    “你的話我當然是相信的，隻是你逛著逛著怎麽還到這邊來了？那邊那麽大個地方你一下子就玩完了？”
    蛩八音雖然嘴上說著相信他，但語氣似乎在懷疑葉舟來這裏另有目的。
    看來她也是留了後手，試圖一再提防和警告葉舟別靠近她所說的那些地方。
    “嗯？你怎麽不說話了？回答我吖。”
    “喂！”
    蛩八音一皺眉，似乎惱了。
    可在這個時候，謎卻直截了當的告訴葉舟對麵這位造物主似乎不是真的，或許隻是被構造出來的幻象。
    小東西的話無疑一言驚醒夢中人！
    葉舟這才想起蛩八音不是在忙著編織幻境嗎？
    她這個時候哪有空來鳥自己？
    不純扯淡嘛……
    “啾啾啾啾。”
    謎接著告訴他，幻象是某個被製造幻象者腦子記憶中的變異投射，類似於【反對或迎合性活化】，但無論變成什麽樣，幻象都肯定極力偽裝成被製造幻象者腦海裏最深刻的那個印象。
    這裏之所以會出現蛩八音的幻象，肯定是葉舟剛才一段時間想這個想太多次了。
    “謎你確定嗎？我看著她一點不假啊，完全就跟真的一模一樣。”
    葉舟猶猶豫豫。
    謎表示不用管，在一般情況下，隻要背過身去再轉回來幻象就會自己消失的，理由就是要被製造幻象者視野裏完全失去它，斷送構造媒介。
    葉舟自然相信謎是不會坑他的，於是聽話照做。
    果然，剛才還叭啦叭啦的蛩八音果真消失了，路麵上什麽都沒有。
    “謎，你是怎麽看出來的？真厲害啊。”
    他忍不住誇了它一句，就差抱著親上了。
    實在太可愛太聰明了，真的真的太喜歡它了！
    然而謎對此卻不躲不閃，真就在他手心裏乖乖等著他親上來，眼神似不懂卻又似期待。
    近距離看著這隻小生靈純潔的樣子，葉舟身體如觸電般一僵。
    最終還是忍住了。
    算了算了，怎麽感覺很罪惡的樣子。
    可能是察覺到葉舟的心思收攏，謎之後也作出了自己的回答：因為，剛才那位造物主的表現明顯不符合謎印象中的，所以它猜測應該是基於葉舟記憶去構造的，這樣一來，一推就知道是假的了。
    葉舟問：“你這麽說，如果我遲遲不識破我那個被製造出來的幻象，會不會有什麽壞處？”
    “啾啾啾啾。”
    它說不會有什麽壞處，被製造幻象多了，反而能更容易的看穿偽裝度高的幻象。
    葉舟一想也是，八音現在一張口就問候他是笨蛋，哪有可能像剛才那麽禮貌？
    嗬，嗬嗬。
    ……
    謎帶著葉舟在暗夜小鎮上轉了幾條街，又進了十幾個房屋找了一遍後，終於在一處房屋二樓的一個櫃子底下找到了傳送口。
    在謎的指引下，葉舟費力氣搬掉那些沒用的雜物，又找來工具撬開底板，終於看到下麵黑漆漆的洞口。
    “真要鑽進去下麵嗎？裏麵會有啥？”
    他臉上的表情尤為誇張，怎麽這麽稀奇古怪呢？
    你敢相信，二樓的櫃子底下居然有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洞口！
    “啾啾。”
    謎信誓旦旦的打包票，讓他不要擔心。
    “呃好吧，可下麵我看不見啊，這裏又沒有光和電，萬一悶頭撞牆怎麽辦？”
    可下一秒，謎潔白的身體表麵就發出了淡黃色的白輝，亮度足以看清方圓兩米內的事物。
    “啾啾。”
    它撲上來粘在葉舟的胸口上，充當一個會發光的小掛件探照燈。
    而葉舟借著光也看清了櫃子底下的環境，深不見底，隻有一把冰冷的金屬梯子。
    他探身進去抓著梯子就開始往下爬，一步才是一抓。
    慢，求穩。
    ???????????……
    逐漸遠離上方的洞口的時候，葉舟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隻有梯子的黑暗世界，隻知道一味的往下爬，連要爬到什麽時候也未可知。
    謎因為是用臉粘在他身上，所以暫時也沒法跟他交流解悶。
    總之沉寂得詭異。
    大概往下爬了有好幾分鍾吧。
    突然隻聽噗通一聲入水，葉舟感覺自己褲腿和鞋子突然冰冰涼涼的。
    “嘶哇！這怎麽有水？敢情是下水道嗎！”
    他沒繃住驚叫了一聲。
    謎聞聲便離開了他身上，還繞著他飛來飛去，“啾啾啾啾啾啾……”
    “這這這這有多深啊！能下去嗎我？”
    “啾啾啾。”
    謎鼓勵他。
    葉舟抓緊梯子，試著一點點放下腳。
    待踩到水裏的實地才呼出一口氣。
    光照著，水麵波紋四散而去。
    他打了個哆嗦：“籲，你也沒跟我說這下麵是下水道啊，嘶，真涼啊這水！”
    謎卻說它也不知道，轉換場景最容易千變萬化，下一個是什麽全靠運氣。
    現在既然已經下來了，那也唯有繼續往前摸索了，因為隨著上方的洞口隱沒消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誒行吧行吧，你說的都對！
    誰叫這是自己做出的選擇呢……
    葉舟勉強打起精神，一步步攪動著差點抵達膝蓋高度的水往前走，心裏還止不住的想尼瑪的我一個意識體又不是真人，就這還能被水凍到？
    簡直就是離了個大譜！
    可謎倒是舒服了，跟個小毛球一樣窩在他手心，不時還會啾兩聲表示自己還在，讓他別害怕。
    “啾啾，啾啾，啾啾。”
    葉舟：“……”
    往前走了很遠一段距離後，葉舟索性抽出被水浸濕的腳上了岸階，開始沿著上麵的岸階走。
    一步就是一個大濕腳印。
    幾個轉角過後，前麵開始有了那種下水道專有的網罩燈，隔遠了，那些微弱的亮光就很像一隻隻守在這裏的螢火蟲。
    交替射出的光線很細，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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