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且以柔情共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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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的別扭先生!
    “我想將揣了好久的熱和愛全都給陸向遠這個男人,他不會對我說情話,不會記著我的姨媽日,更不會知道我的生日,恐怕在未來很久的日子裏他也不會覺得很多節日是需要送女人東西的,他甚至還不喜歡我。
    但是我愛這個男人,他給了我一個夢寐以求的身份,一個實實在在的家。我真害怕給自己定下讓陸向遠回心轉意的一年原則被這滿室的溫馨給融化,口口聲聲說隻要他不愛就離開的人最後會舍不得走。涼沐潯你可是個超級大美人,守住。”
    涼沐潯
    顧遇初和宋晏揚這兩個人我之前是見過的,但是那時候都是為著安念的事情在忙碌,沒有什麽深入的交流。
    或許安念和陸向遠都曾零零碎碎地跟他們說起過我,但是我想我作為陸向遠的妻子,我應該向他的師兄們認認真真地做一次自我介紹,我不想讓他們認為我這個妻子是個不懂事的人。
    等到陸向遠坐好,我退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站著,對著顧遇初和宋晏揚微微彎了彎腰“二哥,四哥,我叫涼沐潯,涼水的涼,沐浴的沐,三點水加尋找的潯。我是陸向遠的妻子,你們以後叫我沐潯,沐沐都可以。”
    宋晏揚疑惑“安念口中的你可沒有這麽乖,也沒有你這麽謙遜。”
    陸向遠平靜地拆台“阿潯,你自然點就好。他們見多識廣,什麽樣的女人都見過,不要害怕嚇到他們。”
    我走到陸向遠的身邊坐了下來“陸先生,你說我要怎麽樣才算是自然的,難道是現在冷著臉,衝過去打他們一頓。”
    顧遇初和宋晏揚對視一眼,說“這才是念念口中的發小,冷豔但是潑辣。”
    陸向遠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斷定“這個任務難度太高了,隻有念念才能完成。”
    我伸出三根手指,無奈地說“第三十次。”
    “什麽第三十次?”宋晏揚好奇。
    “我們從領證到現在不過四五天的時間,他已經在我麵前說了三十遍念念了。我的心也真是夠大度的,太心疼我自己了。”我佯裝哀傷。
    卻也真的有些心傷。
    顧遇初說“看來安念真是對你的誤會有些深,她總是用冷豔這個詞來形容你,豔倒是體會到了,這個冷好像跟你沒有什麽關係。”
    我說“如果你們不認識一個叫做陸向遠的人,或者說在這個前提下,陸向遠還不在我身邊的時候,你們再試試,你們就會知道安念對我有沒有誤會了。”
    “有了有了,冷豔的感覺有了。”宋晏揚驚喜地叫道。
    顧遇初拍了拍陸向遠的肩膀“這可是你老婆,你睡覺難道讓我幫你照著,人家剛說你是她的鎮定劑呢,這個比喻真是新奇。”
    陸向遠拍開顧遇初的手,瞪了他一眼“她什麽時候用這個比喻了,分明是你強加給她的。”
    顧遇初指了指晏揚,語氣格外堅定“她剛剛那句話就是這個意思,不信你問晏揚。”
    陸向遠斜著眼睛瞟了一眼直點頭的宋晏揚,冷嘲道“晏揚懂什麽比喻句。”
    顧遇初想了想,火速倒戈“這倒是真的。”
    “我要告訴我老婆,你們以多欺少。”宋晏揚拉過小桌板上的被子蒙住了臉,悶悶地控訴。
    難怪安念說這群人爭吵起來特別幼稚,我算是領會到了,就比喻句三個字,這幾個人就能來來回回地聊上好幾個回合,對於我來說,簡直可以充當催眠曲了。
    我打了一個哈欠“你們繼續聊著,沒準還能夠聊出更多新奇的比喻出來,我就先睡了。”
    我坐到陸向遠的旁邊,將他的身子扳正“讓我靠一會兒,我允許你繼續在我麵前提別的女人的名字,這個交易劃算,別拒絕。”
    對於陸向遠來說,我是能占便宜就占便宜,能吃豆腐就吃豆腐,反正讓他別提念念他也做不到,還不如借此謀點福利。
    陸向遠大概也是覺得這筆買賣很劃算,不但沒有掙紮,反而身子往下縮了縮,好配合我睡覺的高度。
    我閉上了眼睛,很快便意識模糊。
    深眠的前一秒,我聽到顧遇初清咳的聲音,然後他說“向遠,忘了念念吧,她是個好女人卻不屬於你。但是你現在有機會握住另外一個人的手,就不要固執地不肯向她伸手……”
    安念曾經告訴過我,她的二哥顧遇初不僅是個文人,還是一個哲學家,總能捯飭出一些比較有哲理的話來說,但好在所有人都能聽懂,可以歸類到淺顯的哲學這一類。
    顧遇初他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哲學家,這是我睡覺前自覺完美的評價。
    我前兩天腸胃不舒服,食不下咽導致睡不能成眠,腸胃舒服了,又吃了兩碗粥和包子就想睡覺了。
    我一路都在睡,中途陸向遠叫我起來吃東西,我迷迷糊糊地搖頭。
    他俯在我耳邊低聲地說“你總得讓我換換肩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濃重的睡意中清醒過來的,而且是猛地睜開眼睛。
    陸向遠的臉離我不到三厘米的距離,如果不知道前因後果,我一定以為他是要吻我。
    但是現在我好想親他,我吞了吞口水。
    “不是說不餓嗎?”
    陸向遠觀察到我吞口水的動作,眼角噙著並不明朗的笑意。
    我尷尬地笑了笑“你怎麽對自己這麽沒自信呢,我是看你秀色可餐。”
    顧遇初撇開放在我和陸向遠身上的視線,豁然明朗“晏揚,我終於理解大哥為什麽不讓我們來了,我們兩個可真是超級大燈泡。”
    “我平生第一次作孽呀,後悔極了。”宋晏揚附和道。
    “吃東西都堵不上你們的嘴。”陸向遠轉過頭去滿含威脅地說了一句,再次轉過頭來的時候,語氣放得柔和了一些,“阿潯,米其林的大廚做的鰻魚飯還不錯,要不要來一份。”
    我其實並不餓,但是不影響我再來一份飯,真正的美女敢於不餓還是能吃。
    宋晏揚直接去飛機廚艙裏端了一份鰻魚飯給我。
    我道謝過後,就開動了,由著最初的狼吞虎咽,到後來的慢條斯理,時間不過五分鍾。
    陸向遠看著我吃的艱難,說“吃不完就不要吃了,沒有人逼著你吃。”
    “我吃得完,吃這麽慢主要是想讓你的手臂休息久一點,因為我又想睡了。”我應景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切。
    於是一盤鱘魚飯我整整吃了一個小時。
    陸向遠好像不喜歡吃飛機上的食物,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吃一點東西,現在還是一樣。
    吃完飯,我的意識又開始模糊了,也沒心情去思考他為什麽會不吃飛機上的食物,抱著他的手臂就開始睡了過去。
    我夢見了前兩天跟陸向遠一起做高空跳傘,恐懼的感覺那麽真實,更真實的是陸向遠還是對我說了那句話,他說,安念是他晦暗人生裏唯一一抹亮色。
    我沒有想到我會這麽在意,竟然夢裏都還在一遍一遍地想著。
    “阿潯,阿潯……”
    我又聽到陸向遠在叫我,難道又是讓我吃鰻魚飯。
    這個米其林大廚做的鰻魚飯並不好吃,但是如果是陸向遠的肩膀疼了,我還是能夠再吃下一份兒的。
    我睜開眼睛,他的臉還是離我很近。
    可是我的眼前像是有一層迷蒙的水簾,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他的臉。
    陸向遠的眉頭皺成了連綿的山“你怎麽哭了?”
    我接過陸向遠遞過來的紙擦了擦眼睛,他的臉變得清晰起來。
    我笑著說“我做了一個夢。”
    他的聲音像飄渺的雲霧,很輕很輕“噩夢?”
    我抿了抿唇,將陸向遠推開得遠一些,才緩緩說“我一個人站在一條很空曠的路上,這條路上隻有一個人,沒有任何生物存在,也沒有任何聲音。我很害怕,這個時候出現了一頭大象,我開心得不行,總算是有個活物了。而且這個大象還是會說話的大象,還很大。”我用兩隻手比劃著,“有這麽大的十倍。我讓它陪我,但是它說它的恩人在等它。不管我怎麽求它,它都義無反顧地離開。我就這麽看著它一點點的走遠,什麽辦法都想不到。”
    說完,陸向遠久久地凝視著我不說話,我也不甘示弱地回視著他,笑得人畜無害。
    陸向遠,你聽懂這個故事了嗎?
    路,象,走遠,陸向遠。
    向遠,你不能因為你的名字,你就隻顧著勇往直前,你能不能看看後麵,或許你會後悔的。
    陸向遠突然開口“這個是噩夢?”
    我心想,他果然沒有聽懂。
    我臨時編的一個故事,還算是精湛了,反正我很滿意。
    “這還不算是噩夢,都嚇哭我了。”我成功地將我的眼淚歸咎到熱騰騰剛出籠的謊話上。
    其實我不願承認剛剛給陸向遠說的故事是謊話,我更傾向於它是一個童話。
    然而我又想到了一句歌詞,童話裏都是騙人的。我的童話終究還是一個謊話,也隻能是一個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