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我的人世安穩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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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的別扭先生!
陸向遠掛了電話之後,我便湊到他跟前,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眨巴著,心裏的喜悅全都溢到臉上鋪滿“陸先生,你是怎麽知道我生日的,安念說的嗎?”
陸向遠敷衍地說“不記得了。”
“陸先生,我好高興。”我坐在他身邊,雙手環成環親密地掛在他的脖子上。
“看出來了。”陸向遠渾身僵硬,仍舊是一張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臉。
我伸出手戳了戳陸向遠淺淺的酒窩“陸先生,你其實要是經常笑,一定會讓我有很多情敵的。這能夠虐到我,你是不是會開心?”
陸向遠搖頭。
“你想好讓我陪你幹什麽了嗎?”陸向遠終於坐開了一些,不疾不徐地問道。
這還用想?我有一千件一萬件想要他陪著我一起去完成的事情。
我果斷地說“陪我去遊樂園。”
陸向遠難以置信地看向我“你不是恐高?”
“上次在美國的時候已經把那矯情的病給治好了。”我也是前些天站在二十幾樓的樓頂上往下看竟然沒有絲毫眩暈的時候發現的。
陸向遠低下頭看著我腳上穿著的粉色家居鞋“那你還不趕快穿鞋。”
陸向遠說罷便再次起身走向玄關處,很快就穿好了鞋子整裝待發
我被陸向遠這一吆喝也趕緊跑去穿鞋,由於一隻腳金雞獨立有些站立不穩,我就拿著一隻鞋搖搖晃晃地往另一隻腳上套。
陸向遠站到我的旁邊,淡淡地說“靠著我。”
這一定是我一生中聽到過的最動聽的三個字,因為它出自我愛的人之口。
於是我如他所願,穿個鞋子而已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被抽去了大半,整個身子都靠著他。
……
陸向遠也從來沒有去過市的遊樂園,我更是不熟悉。我們兩個人全程導航,走錯了幾條道,轉錯了好多次彎,曆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遊樂園。
恰巧今天的遊樂園正在舉辦美食展,世界各地的小吃在遊樂園裏麵匯集,也因此遊樂園的票價比平常的時候貴三倍不止。
我和陸向遠買了票進去,裏麵人山人海的全是小朋友。
我看著遊樂園裏鮮活的生命,不由得感歎道“我們好想還差個東西?”
陸向遠不解“什麽東西?”
“孩子呀。”我指著從我們身邊經過的一對又一對的三口之家,滿眼羨慕,“你看他們全都帶著孩子過來,我們也應該租一個孩子的,這樣才不會讓別人覺得我們太過惹眼了。”
陸向遠的臉上浮現出驚異的表情,語氣比平常正經的時候稍顯誇張“你管孩子稱作東西?”
我眯著眼睛笑說“不過是一個代號,不要這麽認真。”
不出我所料,陸向遠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想玩什麽?”陸向遠指了指遊樂園中最驚險的幾個項目,“極地越野,瘋狂過山車,超高跳樓機……”
我知道他就是想要看我出洋相,所以故意整我。
我才不上當,極其有主見地指了指不遠處擺著的一個小攤,周圍圍繞著一群看熱鬧的小孩子和大人。
我沒等陸向遠拒絕,便拉著他走近,原來是一個大人在給自己的孩子打槍贏獎品。
眼看著打了大半天,錢也花了但是就是沒有贏到孩子想要的獎品,大人有些愧疚。
我心裏暗暗有了想法,先問道“聽念念說,你的槍法很準,這個怎麽樣?”
陸向遠的眼神中流露出些微的不屑一顧“無聊的遊戲。”
我指了指大人身邊那個翹首以待,最終眼淚汪汪的小孩子,請求道“你去幫幫那個大人吧,孩子都快哭了。”
陸向遠扭頭看了我一眼,直接走進了包圍圈,不置一詞地從大人的手中拿過那把槍。
“這位帥哥,凡事還是要講究先來後到,我還沒有打完。”
“叔叔,他幫你。”我又接著安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子,“好了寶貝,別哭了,大哥哥一定幫你把那個絨毛玩具贏回來。”
說完我才感到驚訝,他一個男孩子怎麽對絨毛玩具這麽上心。我差點就多管閑事地讓陸向遠別按著毛絨玩具的戰績打,而是按照櫥窗裏的那把瑞士軍刀的戰績打了。結果想了想,人男孩子玩兒毛絨玩具心思會更加細膩,現在的男人普遍都是小時候玩槍去了,所以才會不懂女人的心思。
陸向遠抬起手中的槍,閉上一隻眼睛瞄準,上膛的子彈瞬間迸射出去,氣球幾乎在同時爆炸開來,所有圍著的小孩子還有大人都紛紛鼓掌。
接下來的每一顆子彈都彈無虛發,最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孩子心滿意足地抱著毛絨娃娃離開了。
“阿潯,你想要什麽?”陸向遠突然轉過身來,聲音像是春風一般,融化了冰雪。
“我要那把瑞士軍刀。”我被陸向遠嘴角揚起的清朗笑意炫了眼,反應過來之後,趕緊指了指櫥窗裏麵那把鋥亮的刀,眼中閃著迫不及待的光。
陸向遠點了點頭,再次轉過身去之後幾乎是連著四發子彈打出去,竟然打爆了六個球。
我興奮得整個人都掛到了陸向遠的身上,周圍看熱鬧的人很多,陸向遠尷尬地將我推開了些。
大叔扼腕歎息,懊悔不迭“這可是我們店裏的鎮店之寶,今天真是流年不利,開張就損失了。”
“大叔,你放心。我們見好就收,絕對不繼續贏你的玩具了。”
我說罷,左手拿著陸向遠給我贏的瑞士軍刀,右手拉著陸向遠鑽出越來越密集的人群。
其實我和陸向遠從攤位走後,大叔的生意就越來越好了,紛紛想沾一沾陸向遠的光,畢竟那是槍神拿過的槍,他們以為他們拿了槍也會槍神附體。
我的恐高症雖然有好轉,但還是不足以應付遊樂園裏那些類似高空拋物的玩樂項目,所以我拉著陸向遠在遊樂園裏轉了大半天,東西吃了不少,就是沒有找到適合我們玩兒的項目。
陸向遠說“這裏好像都是小孩兒玩的東西。”
“陸先生,你就是個孩子呀,所以才這麽不懂事。”
我心裏默默地補充,所以才這麽不懂我的好,心心念念一個完全不可能的人。
陸向遠對我說的話不明就裏,但是也沒有問。
我拉著陸向遠經過一個鬼屋,裏麵傳出讓人覺得瘮得慌的聲音來,我立刻躲到他的另外一側,死緊地抓著他的肩膀。
“誰是小孩子?竟然還怕這種級別的鬼叫聲。”陸向遠虛著眼睛看我,調侃道。
我仰著下巴嘴硬說“誰說我怕了?”
陸向遠的視線盯著我抓住他胳膊還止不住顫抖的雙手,一字一頓地說“你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在說你害怕。”
我立刻放掉抓住他胳膊的手,深呼吸調整一下情緒,然後氣勢昂揚地走在他的前頭“本來既定計劃中我們是要去坐摩天輪,然後升到最頂端,我要強吻你的。但是現在我的人格尊嚴受辱,我決定要為我的尊嚴扳回一城,臨時決定我們不去坐摩天輪了,我要去鬼屋。”
安念和我的性格看上去,所有人都會覺得我的膽子比她大,在很多方麵也的確是這樣。但是對於高和鬼這兩樣,安念的膽子就很大很大了,而我則相反。
但是我的人生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雖然很隨性可一直都很絢爛。這還是我第一次為自己做出規劃,隻因為要和我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共度的時光。我想就算以後各自分別,也能一想起那些充實有趣的事情來,就能夠發笑。
其實我藏在文檔的計劃裏就有和陸向遠一起去一次鬼屋,我希望有陸向遠在我的身邊,我就能不那麽怕了。所以並不是像我自己所說是臨時決定的,而是早有預謀,這次不過是一個契機。
陸向遠不相信地問“你確定你可以?”
我直接甩了他一個白眼,鑽了進去。
從外麵日光爽目的青天下走進一個鬼聲繚繞的黑暗小屋子,我不管生理還是心理上都還有點難以適應,腿軟心顫得不行。
等再進來一個人,我直接就顧不得剛剛那麽有骨氣說的那一番話,直接撲到陸向遠的身上。
“柔柔,你怎麽變這麽高了。”男人摸了我的頭,疑惑地說。
聽這陰柔的聲音便不是陸向遠,我有些尷尬,趕緊推開他。
“她不是你的柔柔。”陸向遠不知道從哪裏伸出手來,將我拉進他的懷裏。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也就更加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知道他圈著我的手格外的溫柔。
男人知道自己認錯了人,連連說對不起。
陸向遠沒有再說話,帶著我往前走著。
我心花怒放得忘記自己身處何地了。
“怎麽進來的不是你呢?”明明剛剛就我們兩個在外麵,陸向遠就在我的身後,陸向遠既然要進來就一定是在我之後的,怎麽會是一個陌生男人。
陸向遠悶悶地說“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冒出來,就悶著頭直衝衝地進來了。”
我感受到陸向遠的情緒有些不對,問“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陸向遠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鬱悶,他說“如果有人將五顏六色,還黏糊糊的冰淇淋甩到你的身上,肇事者還未曾發覺的話,你的心情能夠好到哪裏去。”
我幾乎已經能夠肯定“那個男人?”
陸向遠‘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在鬼屋吃冰淇淋。”我思忖了一會兒,止不住地大笑起來,“這柔柔的思維構造還真是清奇。”
陸向遠沒有回應我的調侃,沉默半晌,冷不丁地說“原來你還記得這是鬼屋,但是你怎麽可以在這裏麵呆得這麽自在的。”
陸向遠這人,可真是讓我又愛又恨。
“陸先生,我恨你。”我哭喪著臉,言行不一地抱緊陸向遠,一驚一乍地問道,“我腳下軟乎乎的東西是什麽?”
“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人造舌頭,手和腳什麽的。上次蘇豔陽帶著宋宴揚來玩過,他回來臉都一直是黑的,直說市的鬼屋逼真的快要逆天了。看來他說得還是有點靠譜的,的確很逼真。”陸向遠一邊說,一邊輕笑。
我已經欲哭無淚了“誰讓你說這麽詳細的?”
陸向遠反而委屈地說“是你問的。”
突然,我的一隻腳被什麽緊緊抓住,抽離不了,頭腦已經徹底混亂成一鍋漿糊了,但是我的笑聲卻越來越明亮“誰讓你問的?”
“……”陸向遠鄭重聲明“是你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