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你給的風浪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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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的別扭先生!
    見我解圍,莊叔叔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我在陳銀屏女士看不到的角度,對著莊叔叔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陳翼屏女士立刻對我口中的餐廳有了興趣,眼睛忽閃忽閃的,將信將疑地問“真這麽好?”
    我果斷地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力挺。
    陳翼屏這才安心,摸了摸我的臉,笑說“幸虧你聰明隨我,早早的訂了餐廳,要不然我們肯定沒有位置。”
    我不想再打擊她,這是常識,算哪門子聰明。
    我和陳翼屏女士難得達成共識,於是我們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頭,莊秘書則拖著老媽騷紅色的行李箱一臉尷尬地跟在我們的身後。
    到了米其林餐廳,莊秘書就先去寄存行李了。
    陳翼屏女士要去洗手間,偏要拉著我一塊去,我不怕她對我使用任何款式的暴力,就怕她拿對付老涼那一套撒嬌賣萌的招式來對付我,直激發我一身的雞皮疙瘩。所以我隻象征地拒絕了一下,拒絕不了我就趕緊妥協。
    我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在廁所走廊遇到陸向遠,我臉上的笑容剛綻開來便被他眼神裏的天寒地凍給凍住了。
    他冷漠地從我身邊擦身而過,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在此之前我們一直都是好好的,就算中午的時候我邀他一起吃飯,他拒絕我的時候我都嗅到了溫柔,我甚至還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在發生一種微妙的化學反應,他漸漸地開始學著接受我了。
    這突如其來的冷漠讓我不得不推翻之前所有向著好的方麵發展的假想,甚至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沐沐,你傻站在這裏幹什麽?”陳翼屏女士捏了捏我的手,“手怎麽突然變的這麽冷,是不是生病了?”
    急著要上廁所的陳翼屏女士因為我突然的臉色變化忘記了自己要上廁所的事情。
    我很快便收斂住情緒,衝著陳翼屏女士張揚地笑著“我從小到大,隻要給我吃飽喝足穿漂亮,我能有什麽病。”
    我不想讓陳翼屏女士知道我不開心,不是怕她嘲笑我,而是怕她也跟著傷心。
    陳翼屏女士表示讚同“這點倒是真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省心的孩子,跟我小時候一個樣。”
    “這句話你敢不敢在外婆和外公麵前再說一遭。”我滿臉的鄙夷,“你一定被他們的眼神秒殺。”
    陳翼屏女士在初中的時候就開始正常的叛逆,剪一些非主流發型,跟著男孩子打架鬥毆,翻牆上網,逗妹妹,簡直就是無惡不作。
    不過倒是沒有早戀過,她的初戀情人就是老涼,老涼因此總是在我麵前稱讚她純得跟天山上的雪蓮一樣。
    老涼畢竟是讀過很多愛情詩集的人,這種比喻隻有他能想出來,每說一次我必定身體不適一次。
    殺傷力如此之大堪比春心蕩漾最鼎盛時期的安念對我造成的傷害,我永遠也忘記不了看完她寫給宋則言的那本《枕著你的容顏入睡》,胃裏不舒服得枕著誰的容顏都難以入睡了。
    我雖然不恥老涼這個比喻,但是為了維護這個純潔美好的比喻,我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當陳翼屏女士興致勃勃地向我谘詢網絡上白蓮花是指什麽的時候,我都善意地將話題轉向別處,要不然我爸肯定要一個禮拜跪不重樣的東西。
    我回想起這些往事就莫名地想笑。
    “沐沐,你怎麽了。一會兒走神發呆,一會兒傻笑,我看著瘮得慌。”陳翼屏女士拍了拍我的肩膀,拉回我亂竄的思緒。
    她破天荒的偃旗息鼓讓我感到驚訝,這要是在以前她都是必定跟我念叨到底的。
    “我又不是鬼,哪裏讓你瘮得慌了。你確定不反駁我了?不反駁就趕緊去上廁所。”
    我陪著陳翼屏女士上完廁所出來,莊秘書已經回到了座位上,但是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陳翼屏女士坐下來,就開始對莊秘書諄諄教導“老莊,我們是來吃飯,又不是來打官司的,怎麽一臉嚴肅。”
    莊秘書猶豫半晌,指了指不遠處陸向遠那一桌“董事長,我剛剛看到aneen珠寶的的負責人arnol了。”
    我知道arnol是陸向遠的英文名字,但是我不知道這個aneen珠寶公司是怎麽回事兒,宜集團從來沒有涉足珠寶行業的苗頭,難道是陸向遠想單幹?
    好像又有些不可能。
    陳翼屏的視線釘在陸向遠的身上,眼睛裏有著高貴的傲氣,擲地有聲地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們本來就是要去見他的,既然碰上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了。”
    我趕緊攔著要起身的老媽“你們找他幹嘛?”
    陳翼屏女士隻是動了動嘴唇,莊秘書便替她說“我和董事長這次來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見見這個搶奪我們三分之二顧客的aneen負責人。”
    搶奪三分之二的顧客這分明是想讓完玦就此退出珠寶界。
    雖然說老涼和陳翼屏女士都沒有見過陸向遠,但是我知道他是知道我爸媽的。他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和我媽的公司作對?
    陸向遠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在一點點了解陸向遠了,但是現在卻又越來越模糊了。
    不過我好想也明白了陸向遠之前為什麽那麽冷漠了,可是我的心因為這份明白而突然好慌。
    我再沒有什麽阻擋的理由,不能讓我媽知道和我結婚但是不愛我的男人就是陸向遠,更不能讓她知道她的女婿就是讓完玦公司陷入水火之地的始作俑者。
    我跟在陳翼屏女士身後,來到陸向遠所在的位置。
    陸向遠正和一個藍眼睛的外國人熱切地談論著什麽,這個外國人我還剛好就認識,他是完玦公司在國外最大的合作商,tiffy。
    陳翼屏女士雖然是完玦的董事長,但是各種外國合同都是我陪著一起去的,我也就是我媽的翻譯。我其實一向是不愛管這些閑事的,但是誠如她所說,這是她給我準備的嫁妝,我當然要出一份綿薄之力。
    “tiffy,很高興在這裏見到你。”我熱絡地打著招呼。
    tiffy轉過臉來見到是我,臉上浮現一絲尷尬之色,但畢竟是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人,很快便恢複了之前的表情,平靜地和我打著招呼“涼小姐,好久不見。”
    我莞爾,話語平淡卻暗含鋒利“tiffy先生見外了,我們兩個月之前才見麵的,那時候我們才簽訂的合同。”
    陳翼屏女士在我的身後,她的手已經揪著我身後的衣服不斷地扯。
    她一定是以為我想要找他麻煩。
    如果這裏沒有陸向遠,我或許也不隻找他麻煩這麽簡單,可是陸向遠在這裏,我分明想爆粗口都必須生生忍住了。
    我雲淡風輕的一番話讓tiffy先生再一次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完玦公司的陳董事長,今日一見,果然像tiffy說的那樣風華依然。”
    陸向遠站起身,對著陳翼屏女士伸出手,臉上的笑容謙和,但那是一種不可一世,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裏的謙和,很紮眼的謙和。
    陳翼屏女士遞過手去,卻絲毫不妨礙她的冷嘲熱諷“哪裏哪裏,還是不比陸總年輕有為。向來非我們完玦公司不能滿足的tiffy先生竟然也能投向你們aneen的懷抱。”
    “陳董事,你一定要理解我,我這麽做也沒有辦法,董事會知道完玦麵臨的問題之後紛紛要求終止我們之間的合作,並且還要求你們公司按照合約內容作出賠償。我看在我們合作十幾年的份兒上,已經不按照合約提出賠償的要求,隻是和你和平解除合約就好了。”tiffy眼神有些閃爍,視線一直在陳翼屏女士和陸向遠身上來回地逡巡。
    “tiffy,生意上的事情就是這樣,這沒有什麽好道歉的。完玦內憂又遇上外患,自顧不暇怎麽能夠顧忌到你們的利益,所以你找到我們公司合作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相信陳董事長在商場上起起落落這麽久已經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陸向遠重新坐了下來,說的一番話滴水不漏。
    我想向來在談判桌上戰無不勝的陳翼屏女士,這次是要栽在陸向遠的手上了。我真是恨透了這種裹足不能前的感覺,一麵是我媽,一麵是我不能見光的丈夫,我隻能心急如焚地站著觀戰。
    陳翼屏女士淡淡地笑了笑,淡定回擊“陸總抬舉了,我自從成立完玦以來,我們公司就隻有起,沒有落。說起來,我們公司這第一次的落還真是多虧了陸總的推波助瀾。”
    我絲毫不懷疑她其實是想用助紂為虐的,但是她的教養束縛著她不允許她在任何人麵前失禮,當然這個任何人除了老涼和我。
    tiffy是一隻外國人精,眼見著火藥味在我媽和陸向遠之間蔓延開來,趕緊解圍“有事兒我們坐下來好好說,大家心平氣和地說。”
    我將桌子一拍,嗤笑一聲,冷而嚴厲地說“你試一試你公司裏麵以前經常合作的人的名單丟失,然後丟失的名單上的人都投向了你對手的懷抱。你看你還能不能心平氣和。”
    我覺得我要是再不幫我媽說兩句,我用不了多久就會收到法院傳票,說是我媽要和我解除母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