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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兩個是魔法師？”
    帕麗斯問。
    “如你所見，是的。”鹿鳴城聯係上裏什蒙之後完全不慌了，萬一發生危險還有他們保底，李海也是實打實的生物學科高階魔法師，出於學院導師的職責所在，該救他會出手的。
    確認鹿鳴城和林依檸是魔法師之後，帕麗斯臉上不屑的表情舒緩了幾分，也許會是有用的人。
    她繼續問：
    “是否精通水元素魔法。”
    “精通。”
    鹿鳴城根據剛才觀察的環境，大概能猜到。
    她想利用自己淨化下水道的汙水。
    “很好，請跟我來。”
    帕麗斯從箱子上輕輕跳下，招招手示意鹿鳴城跟他離開。
    鹿鳴城回頭看了林依檸一眼。
    “放心吧，她很安全，也沒有受傷。”
    帕麗斯意味深長地說。
    魔法師的伎倆她懂，留下人質來，他就跑不掉了。
    “哇啦啦啦！”
    魚人騎士舉著迷你版的三叉戟，守在林依檸身邊，表示自己會保護她的安全。
    “行吧。”
    鹿鳴城跟在帕麗斯身後。
    從畸變的人型生物剛才的舉動上看，
    他們害怕人類更甚於人類害怕他們。
    兩人走過了轉角，
    道路豁然開朗。
    鹿鳴城這才發現風暴王城下水道的寬度遠超他的想象，幾乎能容納兩輛馬車並肩齊行。
    下水道的汙水幾近幹涸，
    內部蘊含著淡薄的魔力反應。
    一路上能看見不少人型的畸變生物，畸變的程度也各不相同。
    鹿鳴城突然理解了李海所說的，暗夜精靈到巨魔之間的中間體。
    下水道內的人型生物們，
    幾乎是人類到魚人之間的中間體。
    各個階段的畸變程度都有，膽子小的人來了會san值狂降。
    “有什麽想問的，直接問就是，我知道你們魔法師的求知欲。”帕麗斯冷淡地說。
    “你為什麽和他們不一樣。”
    鹿鳴城發現，
    全下水道裏，隻有帕麗斯一個正常人。
    如果是環境導致，她也該早早畸變了才對。
    “好問題，無可奉告。”
    帕麗斯翻了個白眼：“你們地麵上的男人都是這麽搭訕女生的麽？”
    “你們石匠兄弟會的女性成員都和你的脾氣一樣糟糕麽？”鹿鳴城很快反擊。
    聽到石匠兄弟會幾個字，
    徘徊在下水道附近的人型生物突然齊刷刷將他們的目光朝鹿鳴城集中。
    鹿鳴城不自覺四顧，
    好像他說錯了什麽話。
    “你是……你是怎麽知道石匠兄弟會的？”帕麗斯鐵爪露出鋒芒，很快又收了回去。
    她起初以為鹿鳴城是皇家聖騎士派來趕盡殺絕的，
    畢竟除了皇家聖騎士以外，
    知曉石匠兄弟會存在的人幾乎沒有，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風暴王國的下水道。
    “一本書，有人將石匠兄弟會悲劇的命運藏在了書裏，並用魔法封印，我隻是剛好破解了魔法。”鹿鳴城如是說。
    他現在反應過來，
    攻擊他的聖騎士，
    原來是想殺人滅口，將皇家聖騎士團的卑鄙過往徹底埋藏在曆史的長河中。
    “……”
    帕麗斯想不到，
    在風暴王國的強權統治之下，竟然還有人能暗暗地把石匠兄弟會被害的真相隱秘地流傳下來，也有人幸運地破解了封印。
    “那你的選擇呢？幫助我們，就是與風暴王國為敵。”帕麗斯冷冷地說。
    “我當然要幫，而且還不止我一個。”
    鹿鳴城大大方方亮出了他與史黛拉簽訂的契約。
    “至於與風暴王國為敵那純屬笑話，不要把風暴王國和混賬的風暴王庭，以及腦殘的風暴議會混為一談。”
    帕麗斯強硬如堅冰的內心在鹿鳴城的話語下，
    有了那麽一絲裂縫。
    這個人……
    恰好又富有一定的正義感，前來幫助我們……
    她獨自保護了風暴王城下水道中畸變的石匠兄弟會成員，差不多有快十年了。
    每當有動搖的時刻，
    她隻能一個人對著養父的畫像祈禱。
    現在，
    她終於能有個幫的上忙的幫手，
    在畸變的同胞們麵前，她隻能強忍住淚水。
    “好……好啊……我替石匠兄弟會謝謝你，願大地母親永遠庇護著你，工匠之神的偉力與智慧與你同在。”
    帕麗斯衝附近的同胞們點點頭，
    畸變的石匠兄弟會成員紛紛讓出一條道路給他們兩位，鹿鳴城路過他們身邊時，他們都會微微鞠躬。
    有的人畸變得實在太厲害，彎不下腰來，便直接匍匐在鹿鳴城腳下。
    “這……”
    鹿鳴城想彎腰去扶。
    帕麗斯製止了他：“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能冒著與整個風暴王國……不，是該死的風暴王庭和風暴議會為敵，將生死置之度外，為你行個禮也沒什麽。”
    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個轉角，
    兩人終於來到了下水道的汙染源。
    大門口放置著全元素的封印魔法陣，畫得異常淩亂，還夾雜些許汙血。
    也許是哪位魔法師臨終前畫的封印法陣吧。
    鹿鳴城從魔法陣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它似乎，有幾分林依檸的氣息。
    可魔法陣生成的年代久遠，
    這個世界又沒有輪回轉世的說法，
    不然倒是可以解釋稱林依檸前世為了封印汙染源死在了這裏。
    即便如此，
    它也沒有完全封印住，越來越多的汙染從封印中溢出了。
    靠近汙染源的下水道裏的汙水內，魔力濃度高到已經是奧數洪流裏滴幾滴水的程度了。
    汙染源附近有許多畸變到死亡的骸骨，
    高度變形之下，
    他們的頭骨幾乎和魚人變得一模一樣，
    手肘生出魚鰭，腳掌含有筋膜，
    太過詭異。
    這是什麽將人變為魚人的詛咒嗎？
    鹿鳴城細細回憶，
    突然間想起——獻祭戰之前，裏什蒙曾經讓他不要對魚人騎士下死手，說他和自己是同一個族裔。
    “……”
    鹿鳴城沉默良久，聯係了裏什蒙：“請代我轉述給李海。”
    他是生物學高階魔導師，
    他肯定更清楚。
    巨魔能夠進化為暗夜精靈，那麽人類怎麽就不能因為某些條件進化，或者退化為魚人呢？
    裏什蒙原原本本把鹿鳴城的話複述給李海聽了，她自己也想知道，假麵島被月神擊墜之後，倘若有族人在擊墜中活了下來，會是什麽樣的命運。
    他們是變異成魚人了嗎？
    不然魚人騎士的存在是該怎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