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五倍都不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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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醫巨商!
    “太危險了,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你要趕緊跑,不是每次都能這麽好運的,受傷了怎麽辦!”
    蕭鱗聽完炎征對遇襲的描述後,忍不住道。
    “你關心我?”
    炎征心裏一甜,抓住了她的小手。
    蕭鱗嬌軀輕顫,下意識地想要抽手回來,發覺炎征抓的緊緊的,試了兩下後就放棄了。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一幕落在蕭權的眼裏,便哈哈一笑,還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起身去廚房拿中藥去了。
    青春少年,大好時光,不要辜負了。
    蕭鱗聽得俏臉一紅,也緊跟著乃父的後腳跑進了廚房。
    由於蕭權要吃治療心髒病的藥,蕭鱗要吃治療平胸的藥,現在蕭鱗家的這個廚房進入建成以來使用頻率最高的時期。
    每到飯後,屋子裏就彌漫著中藥的氣味。
    對很多人來說中藥的氣味怪異、難聞、詭譎。
    但是對於炎征來說,世界上簡直沒有什麽味道能比這更加親切的了。
    “已經喝習慣了?”
    這一次,蕭鱗已經不是用受刑般的表情喝藥了,所以炎征奇道。
    “既然終歸是要喝的,不習慣也要習慣啊。”
    蕭鱗一口氣把藥咕嚕咕嚕地喝下,一擦嘴角道。
    第二天,由於針灸不能連續每天地做而避免把人紮軟,所以炎征就沒去李問家。
    蕭家父女各自出門後,他閑得有點無聊,盤算起今天幹什麽來。
    盤算了半天還沒想出來幹什麽好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
    炎征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蕭權的得力助手宋誌打來的電話。
    “喂你好,炎醫師嗎?”
    “是我,小誌有什麽事嗎?”
    其實宋誌27歲了,比炎征還長兩歲。
    但是這人極懂得為人處世察言觀色之道,幾天接觸下來早就認定了炎征會是自己老板蕭權的紅人。
    再加上兩人都是年輕人,歲數差別也不大,於是他就讓炎征和蕭權一樣叫自己小誌,顯的不生疏。
    炎征也就順了他的意,叫他小誌。
    而宋誌卻不叫他小炎或者小征,堅持叫他炎醫師。
    “是這樣的,名單上的那些中醫啊,全都已經談妥了。就是有一位我好說歹說都說不過來,看來要炎醫師親自出手了。”
    “是嘛,五倍的薪水都不肯過來?是哪位啊?”
    蕭家財大氣粗,為了一炮打響即將成立的真善醫院中醫部的名氣,蕭權可是下了血本,以五倍薪水的高價來挖角人才。
    本來炎征認為三倍就足矣,但是蕭權以他經商多年對人性的體悟,教了他一番道理,聽得炎征感到大有道理,最終還是定下了五倍的高價。
    “是錢塘第二醫院的黃鶴黃醫生。他今天正好休息,他家在……”
    “哦好的,我今天就去找他談談,你忙別的去吧。”
    炎征道。
    掛了電話,出門打的,開到一個叫“綠園”的小區停了下來。
    “咚咚咚。”
    炎征按照宋誌所說的門牌號敲響了黃鶴家的門,這個小區樓道狹窄陰暗,建築風格也不怎麽好看,顯然是20年前那波造的房子。
    等了一分多鍾都沒反應,難道是出門去了?
    炎征不死心地又大力敲了敲,還大聲喊起了黃鶴的名字。
    這一次,隻隔了半分鍾不到,屋內就有人回應了。
    “是哪位啊?”
    大門打開,露出了黃鶴睡眼惺忪的臉。
    “黃醫師你好,還記得我嗎?”
    炎征笑道。
    黃鶴揉了揉還沒睡醒的眼睛,定睛一看。
    “記得記得!是那天幫我打了流氓的恩人!快請進來!”
    黃鶴一眼認出炎征,熱情地把他請進了門。
    屋內陳設普通,但是打掃得幹幹淨淨,是個普通人家的樣子。
    炎征在椅子上坐下後,黃鶴趕緊燒起了水。
    “黃醫師,你這房子有沒有70平米啊?”
    炎征環顧四周後道。
    黃鶴的房子隻有兩間臥室,客廳也很小,是那種典型的普通人家住的大小。
    “嗬嗬,恩人見笑了,我這房子隻有68平米。”
    “黃醫師,我叫炎征。你別叫我恩人,聽著太別扭了,叫我小炎好了。”
    炎征忙道。
    “好好好,那天真要多謝小炎啊,否則我就要被那流氓打咯。”
    黃鶴很快煮好了水,衝了兩杯香碰碰的綠茶從廚房走了出來。
    茶不是什麽高檔茶,葉片大小不等,好在香氣還是挺足的。
    “請喝茶,我家沒什麽好招待客人的,一會請小炎去酒店吃飯,以表謝意吧。”
    黃鶴坐了下來,有點不好意思地道。
    “不用了,黃醫師,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情的。”
    炎征端起茶杯聞了聞茶香,因為太燙而暫時不能喝,又放了下來道。
    “哦什麽事情?對了,小炎你是怎麽知道我家地址的?”
    黃鶴好奇地道。
    “是這樣,黃醫師最近又接到過真善醫院的挖人邀請嗎?”
    炎征開門見山地道。
    “接到過,是個年輕小夥子來說的,都找了我好幾次了,我沒同意。怎麽了?”
    黃鶴反應過來道。
    宋誌果然沒有說謊,確實是挖了他好幾次都沒挖動。
    “其實是這樣的,真善醫院準備成立一個中醫部,為了保證能給患者高水平的服務,我們向一批醫術好的中醫發出了邀請。”
    炎征拿起茶杯吹了吹茶水道。
    “哦,原來小炎你是真善醫院的人啊?不過我在錢塘第二醫院幹的挺好的,還是不轉了。”
    黃鶴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道。
    “黃醫師是對五倍的薪資水平不滿意麽?我們可以給你再往上加一些的。”
    炎征又道。
    黃鶴是他檢驗過的那將近30個中醫裏水平最好的幾個,若是其他的私有醫院來挖他的話,價格也會出得很慷慨,因為這樣一個人可以帶來的回報更大,所以他一點都不介意給黃鶴更高的薪酬。這也是蕭權劃給他的權限之一。
    “不是不是,五倍的薪資對我來說已經很高了,但是我畢業後就在錢塘第二醫院上班,都幹了十多年了,有感情的,而且同事也處的不錯,領導對我也很好,所以我就準備一輩子就紮根在這裏了。”
    黃鶴忙搖了搖手道。
    “可是他們給你的薪酬太低了啊,像你這樣水平的醫生,放在哪裏都不隻現在的收入,多些收入不是很好嗎?”
    炎征不解地道。
    黃鶴的收入宋誌已經查過了,和他的醫術水平完全不相匹配。
    其實看看黃鶴住的這房子也就知道了。
    “嗨,既然小炎反複問,我也就老實告訴你吧。其實我最大的原因是是不舍得那些病人,要是我到了真善醫院,雖然我自己的收入是高了很多倍,可是私有醫院的掛號費也是貴了很多啊。那些沒有什麽錢的病人看醫生不是更難了嗎?再說我覺得我現在的收入也足夠過日子了,人不要有那麽多貪欲才好。”
    黃鶴呷了一小口茶後道。
    炎征沉默下去,也拿起茶杯慢慢品茗。
    現在這個社會不是很看重錢的醫生已經不多了,華夏人在幾十年的時間裏變得唯利是圖,漸漸失去了對其他成就的追求動力。
    炎征沒想到,除了自己以外也同樣有中醫在堅持。
    中醫藥的特點就是驗、便、廉,可是在追求經濟收益,醫院產業化的時代,這對資本方來說反而成了一個巨大的缺點。
    所謂的驗就是治病效果好,這是中醫輝煌的根本。
    便就是方便,不用大一堆笨重又複雜的儀器,而是靠著豐富的藥材和針灸等療法,盡快為患者解決疾病。
    廉就是便宜,在治好病的的同時,不要讓病人有沉重的醫療負擔。
    第一點先且不論,至少在後兩點上,西方醫學卻是完全和這兩點背道而馳的。
    隨著工業的發展,其他學科的科技爆炸,誕生了大量的輔助診斷設備。
    這一點總體上是值得肯定的,對中醫來說也有很大的輔助價值。
    但是這些科技爆炸帶來的是越來越昂貴的醫藥服務。
    比如同樣一個手臂或者腿部骨折的病人,中醫用小夾板固定再抹上傷藥配合內服中藥的方法隻需要2000元以內的費用就可以治愈之。而且恢複時間短,預後十分良好,不會有各種雜七雜八的問題。
    而換了西醫的手術,又是開刀又是打鋼釘又是夾鋼板的,一套程序下來病人起碼要恢複3個月以上,而且日後骨頭長好了又要取鋼釘出來。這就又是一次手術,而且會有各種雜七雜八的問題。就這種低效的治療方法卻起碼要讓病人花費2萬元以上。
    所以中醫骨傷科漸漸都開不下去了,因為醫院賺不到幾個錢。所以幾乎所有的醫院都搞西醫的治療方法,原因表麵上他們可以說是什麽現代科技先進之類的借口,其實根本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西醫手術賺錢。
    一個好的中醫,在成長過程中已經不斷被灌輸了中醫藥追求驗便廉的觀念。
    這一點受到了百姓的熱烈歡迎,可是因為與醫院贏利的理念相衝突,直接導致了中醫越來越不受大多數醫院的歡迎,在現代被迫走向了衰敗。
    到底還要不要在驗、便的基礎上保留廉價這個特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