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征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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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沉默了,陷入了悲痛之中,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打破沉默。過了許久,已入深夜,離素妍才長歎一口氣,望著邪墨塵問道:“他們現在已經出發了麽?”邪墨塵搖搖頭道:“沒呢,明天就出發。我們要……?”
“去吧,去送他們一程。”孤淩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兩壇酒,腳步輕點,便騰空而起。其餘五人也是心領神會,跟了上去。一行六人,在夜色中帶著濃濃地悵然飛行著。
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一個密室,守門的人見是他們,也沒有過於攔阻,隻是問了一句:“各位將軍,裏麵都是禦心宮死去的人的屍骨,明天就要送回玄界安葬,你們這是要?”
孤淩劍晃了晃手中的酒壇,道:“送行。”守衛將士立刻就懂了,直接放行。打開大門,迎麵便是一陣陰寒氣息。數十萬的冰棺矗立在眾人眼前,整齊有序,組成一個巨大的方陣。冰棺中,皆是禦心宮的戰士,大部分的屍體都是殘缺的,隻有極少數稍微完整。
但他們都是幸運的,因為有數不清的同胞,在戰場中被轟的神魂俱滅,屍骨無存。一般人進來這種地方,估計會立刻嘔吐,甚至被嚇暈。一個存放了數十萬具冰棺的密室,有多麽恐怖,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了。
不過,對於孤淩劍他們這種在千軍萬馬中廝殺的戰神來說,屍山血海他們都淡然走過了,又怎麽會害怕這些棺材呢?孤淩劍沉重地歎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守門將士把門關上。
“你們都很好,是人界的驕傲,在下麵也要過得好啊。今天我就來送送你們吧。”孤淩劍排開泥封,渾厚的酒香飄蕩開來,眾人輕輕地嗅著,沒有讚揚,隻有惆悵。一壇酒,孤淩劍率先灌了一口,笑道:“我們先幹為敬!”
說罷,一甩手,邪墨塵接過,這個向來注意形象的麵癱少年,此時也是難得豪爽了一次,仰頭就往下灌,直接就喝了一大口,酒氣上湧,臉色已經有些通紅了。“你還真不小氣,這酒估計是你最好的存貨了吧。真烈啊!烈酒敬烈士,好!”
一邊淩雨夜一把就搶了過來,作為女生,她的姿態此時絲毫不弱於男生,大口灌酒,眼中卻有著淚光閃爍。一壇酒六人一口氣便幹完了。這酒是孤淩劍手中度數最高的烈酒,哪怕是他這種酒鬼,喝了之後,都有些晃悠,不過還算清醒。
“我們幹了,你們一個個都不許逃。嘿嘿,瘦龍,平時你見酒就跑,今天我灌不倒你!”孤淩劍大笑著,聲音嘶啞帶著哭腔,手一翻又是一壇烈酒,走到一具冰棺前,裏麵封存的屍體已經麵目全非,隻能在糜爛的臉上隱隱約約看出他生前的樣子。
孤淩劍將酒豪邁地灑在冰棺前,兩行熱淚也跟著掉落下來。“好好喝,都不許動用修為,不醉不歸,不醉不歸……”孤淩劍抽泣著道,抖手又是十壇酒出現在地麵上。其餘五人紛紛拿起,一起像這些冰棺敬酒。
數十萬具冰棺,他們一個個地說話,一個個敬酒,都是熱淚盈眶。邪墨塵這個堅強男子,也難以遏製悲痛,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女生們更是哭的有些暈了,但都在男生攙扶下,堅持酒送英魂。
不過,孤淩劍的酒再多,也不可能全部敬完這數十萬冰棺。“唉,兄弟們啊,我的酒不多了。真對不起啊,來來來,我送你們最後一程吧。”孤淩劍歎氣道,數萬壇好酒,懸浮在上空,一股拳勁從孤淩劍手中噴薄而出。酒壇瞬間破碎,烈酒在他的控製下匯聚在一起,竟形成一條烈酒長河。
“喝!”孤淩劍大手一揮,長河瞬間化作狂風暴雨降落下來,覆蓋了數十萬具冰棺,滴滴帶著沉重傷痛和不舍的酒液淋在冰棺上。這場景不得不說,壯觀至極。眾人隱隱約約似乎可以看到,這些死去的人的靈魂在歡呼著,接受著他們最敬愛的將軍的送別,還有這空前絕後烈酒之雨。
做完這些,一行六人早就不勝酒力,先後倒下,嘴角皆是有著淡淡的微笑。也許,他們做了一個美好的夢,在夢裏他們和這些英勇無畏的將士們高歌飲酒,很是暢快。
翌日清晨,密室大門被打開了。墨訶剛走進來,便看到醉成爛泥一樣的孤淩劍等人,眼神中有些驚訝,但很快便知曉了,歎道:“看來,昨晚這裏有一場盛會啊!”在他身後,是幾位高層,出聲詢問道:“要叫醒他們嗎?”
“不用了,啟程吧。”墨訶淡淡道。隨後,一道玉百色的光芒釋放開來,霎那間就將這些冰棺全部籠罩。光芒一閃之間,冰棺便是消失了去。一位高層,輕輕地撫摸著手中戒指道:“各位,我們回家了。”說完,他一個閃身便離開了。
護送這些屍體,不宜將聲勢弄得太浩大,會引起妖界大軍的發現,若是出手截下隊伍,便將這些好不容易收集起來的屍骨毀掉。這對人界大軍的軍心則是一種摧毀性的打擊。很有可能讓那些本來揭竿起義的隊伍會有所猶豫。
如果死後不能葬在家鄉,這對每個人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誰不希望,自己生在家鄉,死在家鄉,至少靈魂也能有個歸宿。而且還有一點,如果隊伍聲勢過於浩大,其中就一定不會缺乏強者,若是被妖界大軍截殺,這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因此,眾高層商議後,便找了一個最會隱匿身形,改變容貌的玄尊強者主護送,再加上兩名接近半聖強者守護。這陣容雖然隻有三人,但實力上也是極為強悍的。人少脫身也比較容易。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法了。
墨訶望了望依舊昏睡不醒的孤淩劍六人,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歎了口氣,便帶著眾人離開了。日上三竿,醉暈的他們才陸續醒來。邪墨塵最先蘇醒,張望四周,發現整個密室已經空空蕩蕩了。
“他們走了啊!”邪墨塵遙望著遠方天空,喃喃道。孤淩劍也是跟著醒來,聽到這話,不由得問道:“他們走的好麽?”“會好的,一定會好的!”邪墨塵有些執拗地說道。其餘人也是默默地點頭。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淩雨夜詢問道:“接下來,我們應該?”邪墨塵和孤淩劍兩人眼裏陡然迸射出濃濃的戰意,齊聲道:“戰!”單純的一個字,卻讓音波化成實質,轟飛出去,讓整座密室都是顫了顫。
其中還蘊含了精神波動,傳入眾人耳裏,也讓的他們熱血沸騰。餘亮緊緊握拳,戰意衝天道:“對,戰!我們還要繼續戰鬥。初陽界解放了,我就去其他世界繼續戰鬥。哪怕就隻有我們六人,我們也要戰!”
離素妍也是附和道:“為了千千萬萬的人類,為了在戰場中犧牲的英魂,我們都沒有理由退縮。我們戰吧!”葉琴這個柔弱女子,也變得英氣勃發,雖然沒有說話,但那逼人的戰意已經說明一切了。
初陽界的戰爭結束後,他們曾想過潛修一段時間,緩和一下。這些年來的戰鬥,讓他們也感到極為的疲累,有這種退隱的想法並非不可理解。但在昨夜,和英魂歡酒一夜後,他們的想法改變了。
他們真的好意思退縮麽?有什麽理由?累了這隻是借口。他們要一直戰鬥下去,直到人界徹底解放,兩界恢複和平,他們才真正有清閑日子。現在還不是想那些的時候。
“墨塵,我們聖府現在還有多少人存活下來?戰力如何?”孤淩劍問道。邪墨塵沉聲道:“情況不容樂觀,高層戰力已經死絕,剩下的實力並不強,地玄界都沒有幾個。多數是魂玄界和靈玄界,投入戰爭作用也不大。”
“那就把他們全部留在初陽界,讓他們潛心修煉,盡快提升實力。”孤淩劍道:“那麽,能去戰鬥的就隻有我們六個了。雖然我們實力不弱,但在戰場上,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還是有限。所以,我們去到另外一個世界之後,首先做的不是上門和妖界大軍戰鬥,那純粹是找死,我們應該創建一個可以和妖界大軍相庭抗禮的勢力,也就是我們的聖府!”
眾人點頭讚成,孤淩劍則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最好選擇那些類似於初陽界這種情況的世界,被蠶食大半,但不至於全軍覆沒的世界。因為這種世界,才有我們發展的可能性。而且,這次我們去征戰,一定要盡全力保住聖府的有生戰力,為下一次征戰做準備。大家覺得怎麽樣?”
“這應該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這次征戰,我們可以挑選距離初陽界不遠的陰雪界,那裏已經被妖界大軍蠶食三分之二的土地,也是處於危急時刻。最適合我們此次征戰的地方。”邪墨塵掏出一張萬界圖,指著其中一個地方道。
孤淩劍道:“還有一點,我希望大家能認清,憑借我們的實力,加上陰雪界的殘兵敗將,要完全解放那個世界,可能性不大。單是初陽界的戰爭,我們就犧牲那麽多了。所以,我們前去不求滅敵,隻求遏製住妖界大軍前進的腳步。拖延時間,等待禦心宮的軍隊恢複元氣,前來救援,我們才有勝算。”
眾人對此自然也是知曉,經過一番商討後,一切事宜也都決定了。他們的征戰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