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戀沒開始就夭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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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真結婚假離婚到假結婚真離婚!
洪永雄和父母一起穿過休息大廳的入口門廊,走進了室內樂演奏廳,有些驚奇地發現這是一個有好幾百座位的專業演奏廳,心中恍然,“這用來舉行學生的畢業匯演似乎過於奢侈了吧?難怪還賣門票!”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門票,心中暗忖,“父親買的是堂座第三排中間的位置,正對著演奏台,應該價格不菲!”
和父母一起找到了座位坐下,洪永雄順手拿出座位前麵放著的節目單瀏覽了起來,“嗯,自己沒看錯,節目單扉頁對這個演奏廳的簡介中寫明了有460個座位呢,就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坐滿!”想到這,他忍不住回頭望了望,隻見已經有一半以上的座位上坐了人,正想轉頭,就看見一對穿得很隆重的夫婦走了過來,正是茅琪琪的父母;看起來他們也坐在堂座的第三排,畢竟父親是和茅伯伯一起買的票。
果然,茅伯伯在父親身邊的座位上落座,母親用手捅了洪永雄一下,他趕緊起身去打招呼,“茅伯伯、林阿姨,您們好!好久不見,茅伯伯更帥,林阿姨更青春了!”
這記馬屁蠻有效果,林阿姨笑得合不攏嘴,“雄仔越來越會說話了,逗阿姨開心,笑出皺紋來你可得負責哦!”她和洪母同年,但身材高挑、保養得好,穿著一件黑色鑲嵌蕾絲邊的晚禮服,確實顯年輕。
茅伯伯比較胖,肚腩凸顯,撐得西裝都有些變形,也笑著說道,“不行了,打網球都打不過你老爸了,什麽時候陪伯伯打球啊?雄仔!”
一旁的洪父馬上接過了話茬,“你可別欺負我兒子,明晚我再和你抽兩盤!”
“沒問題啊,以為我真的怕你乜?”
兩人開著玩笑寒暄著,氣氛很融洽;洪永雄拍完馬屁正準備回自己的座位,卻被林阿姨給伸手拽住了,“別走,來,你坐阿姨旁邊,阿姨有話跟你說呢!”又轉頭說道,“毛毛,你讓位置給雄仔!”
毛毛是茅伯伯的昵稱,聽起來是不是有點毛骨悚然?可林阿姨已經甜蜜地叫了大半輩子了!“好肉麻!”洪永雄不禁暗暗腹誹,他對換座位很糾結,擔心會比較難熬。
一番讓座折騰後,洪母坐了洪永雄原來的座位,洪父坐了洪母的座位,茅伯伯坐了洪父的座位,洪永雄則坐到了茅伯伯原來的座位上,被林阿姨和茅伯伯左右夾擊;雖然演奏廳的空調很夠力,他還是感覺自己都要出汗了,心中嘀咕,“唉,早就知道今晚不好過,估計當年劉邦赴項羽的鴻門宴也不過如此吧?煎熬啊!”
他剛坐好,林阿姨就迫不及待地低聲問道,“你媽咪跟你說了吧?琪琪要去加拿大留學,你有什麽打算?”
洪永雄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一會有些為難地道,“林阿姨,媽咪跟我說了,事情我已經清楚,不過,演出就要開始了,現在說這些不大方便吧?”
林阿姨也覺得自己太心急了,笑著點點頭,“對的對的,先看琪琪她們表演,散場後我們去喝咖啡再聊吧!”
正說著,演奏廳的燈光暗了下來,隻剩明亮的演奏台吸引著觀眾們的目光,演出就要開始了;一眼望去,前三排顯然都坐滿了人,洪永雄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隻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心中暗歎,“看來,還真的滿座了哦!家長們夠捧場的。”
一位青春可愛的美少女邁著貓步出現在演奏台上,用甜得發膩的萌妹子腔調報幕,“各位來賓、各位家長,女士們、先生們,星海音樂學院一零屆畢業匯演現在開始!請首先欣賞弦樂四重奏《草原女民兵》,演奏者,第一小提琴茅琪琪,第二小提琴劉思芋,大提琴葉勇,中提琴何薇薇。”
林阿姨興奮地低聲嘀咕,“雄仔,琪琪第一個上台表演哦……”
洪永雄也很有些期待,他還沒有在如此正式的場合欣賞過茅琪琪的表演,而且隨著電影《芳華》的走紅,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紅色經典芭蕾舞《草原女民兵》及其伴舞的音樂也重新風靡了全國,不由得心中暗歎,“或許真能帶來不一樣的感受吧!”
在熱烈的掌聲中,兩男兩女拿著自己的樂器優雅地走上了演奏台就坐,略略試音後,全場陷入了寂靜;大提琴手率先奏響了悠揚的蒙古長調,隨後小提琴手和中提琴手也先後加入,合奏出動人的樂章……
或許是在座的不少觀眾、尤其是家長們都經曆過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這曲《草原女民兵》喚醒了他們的記憶;雖然,洪永雄覺得沒有了高亢的笛子來演繹高潮,讓整個演奏顯得平淡了不少,但演奏結束還是獲得了全場的熱烈掌聲……
林阿姨驕傲地對洪永雄道,“琪琪表現得真好,沉穩、精準、流暢,把曲子的精髓演繹得淋漓盡致啊!”
洪永雄很有同感地點頭表示讚同,看著台上身著玫紅露肩晚禮服、梳著黑長直、正作為第一小提琴手向觀眾鞠躬,優雅致謝的茅琪琪,他似乎被撥動了心弦,“嗯,琪琪越來越有大家風範了哦,剛才的演奏顯示了精湛的技藝,雖然被大提琴手搶了些風頭,但這是編曲決定的,與個人的演奏水平關係不大!和小芸相比,感覺她更成熟更親切,但我為什麽總是牽腸掛肚地想著小芸呢?”
演出在繼續,誰也不知道洪永雄心中的糾結;他心不在焉地看著節目,直到一個英俊瀟灑的高大男生把德彪西的名曲《亞麻色頭發的少女》演奏得十分溫婉動人,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才不由得對林阿姨讚道,“林阿姨,這帥哥演奏得很好,很有感情,技巧也不錯,彈得有水平!”
林阿姨笑了笑,點點頭示意他說的有道理,張口似乎想說什麽,但卻欲言又止,讓他感覺怪怪的。
就在這時,美少女報幕員又走上了演奏台,嬌聲道,“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我們的畢業匯演就要結束了,最後,請大家欣賞今晚的壓軸曲目,小提琴協奏曲《梁山伯與祝英台》!演奏者,首席小提琴茅琪琪等;指揮,周恭老師!在這裏,我還要報告大家一個好消息,茅琪琪同學即將赴加拿大的多倫多音樂學院攻讀作曲碩士學位,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們就能欣賞到她演奏自己寫作的曲子了!掌聲有請!”
“嘩嘩嘩,”空前熱烈的掌聲在全場響起,隻見茅琪琪率領著十幾位小提琴手魚貫而出,向觀眾們鞠躬後在演奏台上就坐;一個身著燕尾服、手持指揮棒的中年男子最後走上了演奏台,衝著觀眾們鞠躬,再次引起了全場熱烈歡迎的掌聲!
纏綿悱惻的琴聲響起,洪永雄不由自主地靜心傾聽;他很喜歡這首曲子,它是中國現代音樂中最璀璨的一顆明珠,因為吸收了江南絲竹樂的精華,富有濃鬱的中華民族風味,而用西洋音樂的技法完美地詮釋出來,更讓它與純粹的中國民族音樂又有著顯著的區別。特別是十八相送那一段旋律,欲言又止、輾轉反側、依依不舍、難舍難離的情感被茅琪琪用小提琴演繹得格外動人心魄……
“嗯,琪琪似乎沉浸在梁祝的世界裏了,如此專注,宛如富有靈性的精靈,在用心謳歌著,”洪永雄凝視著演奏台正中那位被玫紅包裹著的女孩,感覺仿佛從未見過,“她真是那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琪琪?”
梁祝淒美感人的旋律終於消失殆盡,全場觀眾起立、用熱烈的掌聲向台上的演奏者們致敬;洪永雄邊鼓掌邊對身邊激動不已的林阿姨和茅伯伯說,“琪琪演奏得真好,真的!從沒見過她如此專注!”
林阿姨和茅伯伯連連點頭,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臉上洋溢著驕傲和幸福的笑容;洪永雄感覺自己的心靈似乎經曆了一次洗滌,“自己一直以來苦苦追尋的不就是這樣至死不渝的純真愛情嗎?琪琪會是自己的祝英台嗎?”下一刻,他就又想起了陳曉芸,心情不禁陰鬱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帥哥和那個美少女主持分別捧著一束鮮花跑上了演奏台,帥哥把花送給了茅琪琪,美少女主持則把花獻給了指揮老師,然後轉身對台下的觀眾笑著宣布,“演出到此結束,謝謝今晚光臨的各位嘉賓,女士們、先生們,晚安!”
洪永雄有些詫異地盯著送完花正笑著和茅琪琪說著什麽的那個帥哥,心裏嘀咕著,“咦,這好像是剛才彈鋼琴的帥哥吧?怎麽看起來和琪琪很親密的樣子?什麽情況?”
林阿姨也看到了這一幕,扭頭看看洪永雄,笑著說道,“是剛才彈德彪西鋼琴曲的那個同學,應該是學校安排去獻花的!”
洪永雄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剛才聽完他的演奏自己就覺得林阿姨有些不對勁了,不過此刻也沒必要深究,甚至心中有些隱隱竊喜,“要是琪琪喜歡他,那我就不必煩惱了吧?”
林阿姨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笑著道,“怎麽樣雄仔,好久沒跟阿姨聊天了,阿姨請你去喝咖啡吧?”
洪母正好走了過來,聞言急忙點頭微笑著說,“好呀,我們叫上琪琪一起去吧,讓雄仔請客,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空?”
林阿姨拉著洪母往出口走去,邊走邊說,“她還要卸妝呢,然後可能和同學們去吃宵夜,我們自己先去吧……”
洪永雄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麵,心知肚明,“今晚最煎熬的時刻就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