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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點三十分。
    沈書妤和方玨兩個人拿著拖把和抹布在寢室打掃衛生收拾行李。
    一個多月的時間沒住,寢室裏落了不少的灰，都不知道這些灰到底是哪裏來的，明明離校前就打掃得幹幹淨淨了。
    沈書妤下午到得遲,後來又直接和傅灼去食堂吃飯，幾乎是剛把行李放下就出了門。
    這會兒方玨努力地在拖地,一邊拖還不忘問沈書妤：“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沈書妤正在拿抹布挨個挨個擦桌子，清了清嗓子說：“我拒絕他了。”
    “靠啊！沈書妤你簡直太牛批！”方玨把因為拖地而彎著腰的身體直起來,“又是放煙花,又是滿後車廂的鮮花,這種情況下你都能拒絕？”
    沈書妤頭皮發麻。她幾乎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跟方玨說了,沒說的是她跟傅灼已經接過吻。
    回想大年三十晚上的種種，感覺跟夢一樣的。
    方玨過來直接按著沈書妤的肩膀搖晃著：“那個可是傅灼學長啊！還是你最喜歡的漫畫家三無啊！你清醒一點好嗎！！！！”
    沈書妤自然能夠感受到方玨的激動。
    可是，木已成舟，她也不知道能怎麽辦。
    方玨歎了口氣,“那今天呢？又是怎麽回事？”
    沈書妤想了想,說：“我……”
    “嗯？”方玨挑著眉看著沈書妤。
    “我心裏很亂。”沈書妤拿抹布擦桌子的手愈發用力,“我是真的想要拒絕他的,可是他卻一直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但是方玨，我跟他之間真的有太多的不可能，我們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啊。”
    “什麽不可能？你嚐試過了嗎就說不可能？還有什麽叫不同世界的人，他難道是火星人？”
    沈書妤被方玨說的又好氣又好笑的,“他真是火星人就好了。”
    那她根本不用想就直接拒絕了。
    方玨都忍不住為沈書妤著急,“男未婚女未嫁的，就是談個戀愛你就這樣猶猶豫豫的,要是將來談論婚嫁的話，你是不是要設三百道關卡？”
    “哪有那麽誇張。”不過說到談婚論嫁一事，沈書妤不免就想到了自己的表姐沈玖玖。沈玖玖和賀晨還真的是閃婚了，卻讓人人都羨慕。
    後來方玨想了想又說：“其實我也能理解你，畢竟你也沒有戀愛經驗，有顧慮是正常。但我明顯看得出來你現在放不下傅灼學長，既然自己心裏喜歡，為什麽不去試一試呢？”
    方玨這句話讓沈書妤心裏一怔。
    既然心裏喜歡……
    沈書妤從未想過喜歡這兩個字，現在卻好像幡然醒悟，她喜歡上了傅灼。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喜歡上了傅灼的呢？
    這句話讓沈書妤的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等一切收拾妥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今晚不用查寢也不會熄燈，於是兩個小姑娘洗完澡之後就窩在床上聊天。
    有太久的時間沒見了，即便經常在網絡上聯係著，但到底和直接麵對麵不同。
    說到最後，話題轉移到了方玨要去告白一事。
    方玨支支吾吾的，紅著臉對沈書妤說：“明天曉峰學長來學校，我就打算去告白。”
    沈書妤聽後心裏也有點激動，連忙問：“你準備怎麽告白？”
    “我就想著，直接走到他的麵前，然後說：曉峰學長，我喜歡你。”方玨說。
    沈書妤皺了皺眉，“就這樣？”
    “嗯啊。不然呢？”
    沈書妤說：“難道沒有什麽場合背景？比如隻有你們兩個人的教室？”
    方玨說：“地點在哪裏我是無所謂的啊，我隻想告訴他我喜歡他就好了。”
    說著，方玨白了眼沈書妤：“誰像你啊，人家跟你告白又是鮮花又是煙花的，你就知足吧，居然還不答應人家。”
    沈書妤聞言臉一紅，縮進了被子裏。
    久違的寢室，下午來的時候沈書妤竟然感覺自己不過昨天才休息了一天。
    學校裏的任何東西都沒變，包括寢室裏的一絲一毫。好像時間還停留在上個學期期末的時候，一切都是讓人感覺到那麽的熟悉。
    捂在被子裏的沈書妤看著手機上傅灼發來的消息，心裏一陣陣的麻。
    傅灼說：
    【二月二十九號我的生日那天，給我一個答案好不好。
    這幾天我不會再打擾你，我會讓你想清楚想明白。若你真的不願意，我不會再逼你。
    甚至……未來也不會再打擾你一分一毫。】
    傅灼的話莫名讓沈書妤有種淒涼感。
    她心裏有個聲音在叫囂著：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沈書妤輕輕咬了咬自己的雙唇，閉上眼時和傅灼接吻的那種感覺還曆曆在目。甚至能夠想起他是如何舔吻自己的唇畔，吮吸自己的舌頭……
    這感覺回想起來還是那麽的霸道，在她的心裏似乎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忽而，床那頭的方玨說：“小書啊，你接過吻嗎？”
    沈書妤冷不丁嗆了一下。
    那頭方玨一臉興致勃勃：“看書上說接吻的感覺很美妙誒，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書妤聞言，腦海裏不自覺就開始想到和傅灼之間吻，她默默地說：“應該是真的吧。”
    方玨歎了口氣：“我什麽時候才能感受到接吻的滋味呢？真想接吻啊！”
    沈書妤：“……”
    ===
    第二天是周日，天氣依舊很好。
    沈書妤和方玨在床上賴到十點才起床，起床後方玨對著鏡子一陣梳妝打扮。
    想到今天就能見到一個多月沒有見的曉峰學長，方玨可是要拿出一百分的努力去化妝。
    作為藝術學院的學生，化妝幾乎是每個女孩子都會的事情。每個女孩子的櫃子裏或多或少都會有化妝品。平日裏方玨也化點小小的淡妝，妝後整個人看起來的確要精神許多。
    但說到化妝，方玨也是真的氣。
    一旁的沈書妤好奇地拿著方玨的口紅，問：“這是你過年新買的啊？怎麽跟你其他幾個顏色那麽像啊？”
    方玨氣就氣在，即便她怎麽梳妝打扮，都比不上身邊這個天仙。
    天仙連口紅色號都不知道。
    “這根超級無敵難買的好不好！”方玨說，“是我表姐在美國給我帶回來的哦，國內根本找不到貨。”
    沈書妤淡淡點頭，把這根口紅放在原位。
    “所以你不打算化妝嗎？”方玨問。
    沈書妤笑，“我還是算了吧。”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沈書妤是真的不會化妝。她是那種連眉毛都不修的人，可老天爺卻讓她的眉毛長得跟人家修過的野生眉似的，好看得人神共憤。
    平日裏沈書妤塗得最多的是潤唇膏，她的嘴唇本來就很紅潤，加上皮膚白皙，是真的不需要再塗口紅。皮膚白就算了，近距離看根本沒有毛孔，更別提長痘這種對沈書妤來說是何物的東西。
    方玨也校慶的時候才見過沈書妤化過妝，經過妝發師的打理，沈書妤變得更加精致，簡直就跟個洋娃娃似的。可惜那天沈書妤被人從頭到尾潑了一身的顏料，最後把臉上的妝也給卸了。就這麽無妝上陳表演沈書妤也能豔壓群雄，讓不讓人羨慕嫉妒？
    天仙本仙說的就是沈書妤這種人了。
    對於看別人化妝一事沈書妤也覺得挺有趣，看著方玨因為化妝品慢慢變得更加美麗起來，沈書妤也忍不住誇她一句：“真好看。”
    隻是沈書妤的誇獎在方玨看來簡直就是欺負人。
    等方玨化好妝，兩人出門的時候剛好是中午午飯的時候。
    說曹操，這一到食堂就見到了於曉峰。
    方玨那叫一個激動，雙手掐著沈書妤的手臂，一個勁地嘀咕著：“怎麽辦怎麽辦，我腿軟。”
    沈書妤給方玨大氣：“別怕別怕，衝吧！”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方玨深吸一口氣，正準備上前，就見一個男生一把搭住了於曉峰的肩膀說話。
    這一個插曲對方玨來說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總之她突然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沈書妤輕輕晃了晃方玨的手臂，“不敢了啊？”
    方玨癟著嘴說：“我再做點準備吧……”
    搭著於曉峰肩膀說話的人是陳家豪，後來方玨也認出來了，扯了扯沈書妤的手臂說：“那個人誒，就是上個學期在公共課堂上幫你說話的人。”
    離得遠，沈書妤也沒有關注，根本不在意地說：“哦。”
    兩人打了飯菜坐在離於曉峰他們挺遠的位置，也方便方玨偷窺。
    方玨說：“其實陳家豪長得一派正人君子的樣子，看起來也挺不錯的。”
    “正人君子？”沈書妤下意識抬起頭來朝那邊望了過去。
    上個學期《毛概》課上沈書妤因為睡覺一事被老師當場點名，那會兒她也真是無臉見人。的確是陳家豪跟老師頂了一句嘴，讓眾人將焦點轉移。當時說起來，沈書妤心裏也是有幾分感謝陳家豪的。
    隻是沈書妤又想起來有一次她在奶茶店打工的時候也遇上了陳家豪，見識過他的言行後，總是覺得他這個人和表麵上那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很不一樣。
    這頓飯後方玨到底是沒敢上去跟於曉峰告白。
    隻是準備離開食堂的是忍不住故意湊上去跟於曉峰打了個招呼，於曉峰也十分熱情地跟方玨還有沈書妤拜了個晚年。
    今天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忙，下午要去領書，還要去繳納班費等事宜。
    等一切忙完後，轉眼天又黑了。
    今晚的寢室裏依舊隻有沈書妤和方玨兩個人。
    大三的學姐林君怡說是這個學期就要搬到校外去住，而之前朱佳佳那個床鋪自從她搬走後就沒有人再住進來。
    晚上方玨窩在床上又跟沈書妤提起了自己明天要去壯烈表白的事情。
    沈書妤反正已經徹底不相信方玨了，她說得好聽，但根本不敢行動。
    方玨表示自己心裏冤枉：“告白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但是你知道我要鼓起多大的勇氣啊！”
    一想到對方會拒絕自己，方玨就更加不敢了。
    好歹今天下午去領書的時候碰到了曉峰學長的時候方玨又跟他打了招呼，這要換成中午她去告白過，兩人之間指不定還能不能那麽“愉快”。
    沈書妤沒有跟人告白的經驗，自然是不懂方玨。
    然而晚上再次看著空落落的消息欄時，沈書妤的心裏又感覺到缺少了什麽。
    她翻開昨天傅灼給自己發的消息再看了一遍：
    【二月二十九號我的生日那天，給我一個答案好不好。
    這幾天我不會再打擾你，我會讓你想清楚想明白。若你真的不願意，我不會再逼你。
    甚至……未來也不會再打擾你一分一毫。】
    今天傅灼果然沒有發消息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