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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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年春夏秋冬!
    酒店裏有棋牌室和台球室,吃完飯,一群人打車去遊戲廳,一群人就在酒店玩兒。
    幾個勾肩搭背湊在一堆聊天打牌。
    許斐俯身,目光清淡地看著球杆和球,右手向前一擊,白球與紅球撞擊,目標球準確無誤地落入球袋。
    他姿態優雅,無論球進與否,便是動作便引來一片叫好聲。
    陶白坐在旁邊,手裏抱著秋生塞給她的薯片。
    秋生翹著二郎坐在她身邊,懷裏抱著一桶爆米花,不時吐槽兩聲不遠處正在打麻將的苟旭,“你是不是傻啊狗哥,桌上都出了兩個雞了,你抓個雞湊對不扔留著下蛋呢。”
    苟旭想捶她“觀看的能不能有點身為觀眾的自覺,不要插嘴!”
    秋生哼了聲,轉而看向一杆一球或者直接就兩球的許斐,雙臂揮舞,“斐哥帥氣,斐哥威武。”
    她靠在陶白身上,抓住她的手一起搖,鬧哄哄的屋子裏就她聲音最響亮“斐哥斐哥你最帥,不像隔壁的夏老蟋蟀。”
    夏生眉心跳動,忍住想弑妹的心。
    陶白臉紅紅的,把手從她手上掙脫,把水杯放桌上,附在她耳邊小聲說“秋生,我要回去了。”
    陶白出門的時候騙齊素說去圖書館,現在已經下午兩點了,她不敢在外麵待太久,怕時間久了她會懷疑。
    “哎?”秋生瞪著她,“現在還這麽早,晚上還要去唱歌啊淘淘。”
    陶白小聲說“對不起秋生,我不能在外麵待太久。”
    秋生瞪了她半響,陶白覺得很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掃了秋生的興。
    娛樂室裏人很多,還有男生在抽煙。陶白看了眼牆上的鍾,食指無意識摳著手心,心上焦躁。
    “秋生,我真的要回去了。”陶白垂著腦袋,不敢看秋生的表情。今天來的都是秋生玩得最好的朋友,沒有人提出要離開,每個人都默認了並且很愉快的接受晚上吃完飯去唱歌的行程,要給他們兄妹倆慶祝到深夜。
    陶白很不安。
    她出門很不容易。
    齊素和陶武雖然整天不著家,但她是不能隨便出門的。
    秋生不說話,陶白以為她生氣了,她心裏很難過,秋生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願秋生生氣。
    內心天人交戰,陶白一閉眼,抓住秋生的手,“你別生氣,我不走了。”
    就算回去被罰站,她也不走了。
    生日一年隻有一次,罰站卻有很多次,多一次少一次,也沒什麽。
    陶白想通,心裏就鬆了口氣,抬頭想對秋生笑,秋生卻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腮幫子,扯了扯“淘淘,你怎麽這麽招人疼啊。”
    陶白眨了眨眼“什麽?”
    秋生揉著她的臉,就跟揉麵團似的,揉了一會兒,她牽著陶白的手起身,“偷偷出來的?”
    陶白跟著她起身,輕輕點了點頭“嗯。”
    “你這個笨蛋。”秋生從小到大在玩兒這方麵就沒被父母約束過,她雖然沒有經曆過,但不代表她不懂理解。
    陶白偷偷從家裏跑出來參加她生日這種事……秋生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裏揉來揉去。
    門關上前,陶白回頭看了身後一眼。
    男生站在燈光下,眉眼清淡,對旁邊的喝彩聲置若罔聞。
    門關上錢,許斐突然抬起頭,卻隻看到一截揚起的白色裙角。
    “許斐,你好厲害呀,籃球台球都打得這麽好。”趙夢丹站在他身後,一臉羞怯。
    許斐沒說話,把球杆放桌上,轉身離開。
    趙夢丹站在原地麵色僵硬。
    她看著許斐的背影,眼圈驀然就紅了。
    “菲菲……”趙夢丹帶著哭腔,“他什麽意思啊,我很招人煩嗎,他理都不願意理我。”
    林菲連忙安慰她“沒事沒事,許斐就是那樣的人,他不愛說話不是,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趙夢丹想著先前許斐給秋生同桌拿飲料的場景,眼淚流的更洶湧了。
    他哪裏就是這樣的人了。
    原本還想趁此機會跟許斐表白的心也淡了,趙夢丹更想哭了。
    許斐走到單人沙發坐下,塞上耳機打遊戲。
    他右腿擱在左腿膝蓋上,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臉上的表情很淡。
    苟旭今天的運氣全用在搶林菲旁邊的座位上了,那牌簡直一抓一個爛,爛得稀奇,見他斐哥在旁邊兒玩遊戲,哭嚎“斐哥來玩兒兩把啊,我頂不住了。”
    許斐音量開得很低,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玩。”
    苟旭不放棄“來兩把啊,貪吃蛇有什麽好玩的。”
    許斐懶洋洋地按著操作鍵。
    牆上的電視正放著仙劍一,趙靈兒靈動的聲音喊著“逍遙哥哥”,在場正巧有個叫呂逍遙的男生,每次趙靈兒開口,苟旭他們就捏著嗓子學,把呂逍遙喊得麵紅耳赤。
    房間裏有些悶,許斐玩了兩把就起身出去了。
    電梯停在一樓,他邁步出去。
    輝煌的大廳很安靜,許斐走到休息區。透過玻璃,他看見秋生站在馬路口,趴在副駕駛車門。
    他移開眼,低頭玩遊戲。
    “雲輝小區,師傅您慢點開啊。”秋生扒拉著副駕駛的門對司機說完,又伸手捏了捏陶白軟軟的小臉,“謝謝淘淘今天來為我慶祝生日,我很高興,禮物我很喜歡,謝謝你。”
    外人都說陶白孤僻,不好相處。秋生卻覺得是她可愛溫軟,性格討人喜歡,是她們不懂陶白。
    陶白手心裏攥著兩顆糖,聲音軟軟的“你喜歡我以後還給你雕。”
    “這可是你說的呀,我可記住了,淘淘,你以後還給我雕。”秋生向後退了兩步,揮手,“周一見。”
    司機師傅都被她倆黏糊糊的道別給膩得不行,在路上的時候,他對旁邊的小姑娘說“你和你朋友感情真好。”
    陶白點頭。
    司機師傅偏頭看了她一眼,以為她不想說話,就不再開口。
    陶白輕手輕腳開了門。
    客廳很靜,玄關處,紅色的高跟鞋被隨意扔在地上。她彎腰撿起來擺放好。
    衛生間的門從裏麵被打開,聽見聲音,陶白心一提,屏住了呼吸。
    齊素從衛生間出來,腳上趿拉著人字拖,玉足小巧,指甲上塗著豔紅的指甲油,她頭上搭著毛巾,正在擦拭滴水的長發。
    見到陶白站在門口,她打了個哈欠,表情很閑適,看起來心情不錯“站那兒做什麽,給你買了一個小蛋糕在冰箱裏放著,想吃自己去拿。”
    陶白不著痕跡鬆了口氣,走了過去。
    齊素不生氣的時候儼然和正常的母親別無兩樣,她走到沙發拿起上麵的包,從錢包裏抽出五百塊錢遞給陶白“零花錢用完了嗎?”
    上次給的兩百塊陶白還沒用完,她搖搖頭。
    齊素把手裏的錢給她,說“天冷了,拿去買件衣服,不夠再跟我說。”
    陶白接過。
    朱老師要來家訪的事陶白還沒跟她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齊素難得心情好,這個機會實在太難得了。
    齊素見她還站在那兒,美豔的臉略帶困意,她掩唇打了個哈欠,難得耐心“怎麽了?”
    捏著錢的手緊了緊,最終,陶白搖頭“沒事,你換衣服了嗎,我去洗。”
    齊素坐在沙發上,拿過旁邊遙控器打開電視,長又白的雙腿交疊“扔洗衣機裏一起洗吧,晚上我帶你出去吃飯。”
    無論曾經被她關在逼仄的牆角多少次,齊素難得顯露的母愛就如一副神藥,將陶白多年不愈的陳年舊傷根治,即便還有疤,卻感覺不到疼。
    陶白看著她的背影,雙眼微微發亮,連步伐都輕盈了。她去冰箱裏拿出蘋果,削皮去核,切成小塊小塊放在果盤裏,放到茶幾上。
    齊素已經靠在沙發闔目睡去,她麵容平靜,美豔不可方物。
    不發怒,不瘋狂的母親,是陶白期望和喜歡的。
    這樣的齊素,讓陶白心中生出期待,她拿了毯子蓋在她身上。
    齊素在沙發睡了一下午,醒來時她看著身上的毯子,微微愣了愣。
    陶白在房間寫作業,半開的窗戶吹進一股涼風,窗簾飄搖,書桌上的玻璃瓶裏插著一捧小野花。
    齊素雙臂抱胸靠在門欄上,她臉上難得帶著一絲溫暖的笑。
    “收拾一下,我們出去吃飯。”她說。
    陶白抬起頭來,點點頭,開始收拾東西。
    齊素走到她身後,見她書桌上的台燈換了,訝異地問“什麽時候換的?”
    陶白把書壘到一旁,蓋上筆蓋“前段時間。”
    她沒說巧克力的事,也沒說是被陶武砸壞的,這樣的溫馨實在太難得,在陶白的記憶力隻有兩次。
    一次是她考上一中。
    一次是現在。
    她舍不得打破。
    齊素點點頭“這個好用嗎?”
    台燈其實沒有什麽好用不好用的分別,對陶白來說隻要明亮就可以了,可這是齊素問的,她就很開心,是在關心她吧。
    她回頭對她笑了笑,很靦腆“好用。”
    齊素伸手撩了撩她長長的劉海,她的手很柔,很暖,陶白看著她的臉,心裏突然有點酸。
    齊素麵色很溫柔,就像一位關心自己孩子的母親,往日的怒罵,冷待,都像一種幻覺,仿佛她深愛著麵前這個孩子。
    她微微低下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
    陶白媽媽再愛我一次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