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索額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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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胤礽的不是旁人,正是索額圖。福全領著大軍都沒有找到胤礽,卻被索額圖帶著一個二三十人的隊伍給找到了。
自胤礽丟了,索額圖真是吃不下也睡不著,便是晚上也帶著火把找著,胤礽不認識路,又怕越走越遠,索性就在那個山洞裏等人來尋他,等了一天一夜,才等到索額圖帶人過來。
胤礽看見有火光之後,先是看了看,發現為首的人是索額圖和薩布素,才追了上去。
“舅姥爺。”
黑夜中,一聲似有若無的舅姥爺還真被索額圖給捕捉到了,索額圖問薩布素道:“我好像聽到太子殿下叫我舅姥爺了。”
“微臣並沒有聽到。”
索額圖還是堅信他聽見太子的聲音了,薩布素覺得索額圖是想太子想的魔障了,不過索額圖一直在原地等著,還真等到了一瘸一拐跟上來的胤礽。
索額圖一下子就哭了,力氣大的差點把胤礽勒的喘不過來氣,“你是想嚇死舅姥爺嗎,舅姥爺這把老骨頭還能活幾年,這幾天我一閉眼就夢到芳兒問我她的兒子怎麽樣了,可有平安長大。還有大哥也罵我,說我是赫舍裏家十惡不赦的罪人。”
芳兒是赫舍裏皇後的乳名。
“舅姥爺,孤沒事。”見索額圖如此擔憂他,胤礽的心裏也是一暖。
索額圖抹了抹眼淚,把自己的大氅披在了胤礽身上,胤礽翻身上了馬,索額圖一邊給他牽馬一邊嘮叨說:“打仗哪有不輸的,輸了又不丟人,你怎麽可以置自己於險地呢,這沒事還好,要是真有事你還不如也把舅姥爺帶走。”
索額圖又不是沒把消息帶給胤礽,羅刹國那邊沒有援軍,他們光是拖都能把對麵拖死,就是胤礽這個傻小子,舍不得百姓受苦。
“爺,以後你就聽我的就行了,這次真的嚇死我了,阿爾吉善便是死了我的眉頭都不會眨一下,可是殿下你身嬌體貴,怎麽可以不把自己當回事呢,你要是出了事,舅姥爺就跟你一起去,不然我一個糟老頭子活著有什麽意思。”
索額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胤礽可以順利登上皇位,為此他就是上刀山下油鍋都行。
胤礽找到了,福全的心也放下來了。不過回來沒多久,胤礽就發燒了,在冰天雪地裏凍了一天一夜,想不發燒都難。
不過索額圖堅決不讓明珠去看太子,索額圖生怕明珠會傷害胤礽,每次明珠跟著胤褆一起進帳篷的時候,索額圖就把明珠擠出來,胤褆也不為明珠說話,明珠隻能一個人在帳篷外麵守著。
胤礽這一燒就燒了三天,三天之後,胤褆才帶著裹成熊的胤礽回京,也不讓他騎馬,就讓他坐馬車,這樣一來行軍的速度真的是慢得很。
康熙再見到胤礽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胤礽剛進宮門,梁九功就來接了,梁九功看了一眼胤褆道:“直郡王,皇上說您今天先不用進宮了,明天再召見您。”
“得了,爺也不想耽誤他們,讓他們這對親父子好好敘舊去吧。”
乾清宮內,康熙早已經準備了一桌子胤礽愛吃的菜,之前宮中發生的事也沒人敢跟胤礽說,胤礽隻以為他丟了的事皇阿瑪還不知道,就算知道也隻是擔憂了幾天。
康熙笑的很和藹,“病可好了?還用胡太醫給你看看不?”
胤礽道:“早已經好了,就是凍得,幸虧舅姥爺一直照顧孤。”
索額圖把胤礽找回來的事,康熙也有所耳聞,不過還是對他主動請求讓胤礽出征的事耿耿於懷,康熙擱下筷子道:“這個老糊塗蟲總算幹了一件正經事。”
胤礽一開始回來沒仔細看康熙,現在仔細的看了一會兒,胤礽發現他阿瑪頭上的白頭發居然多了一些。胤礽道:“胡太醫沒讓您多吃些黑芝麻嗎?怎麽兒子瞧著您頭上白發多了幾根,臉也瘦了點。”
梁九功湊過來答道:“皇上還不是想您想的,皇上在京中也生了一次病,可不就瘦了些。”
胤礽接過宮女端過來的藥教訓道:“外麵的人說您萬歲,還真的以為自己萬歲了不成,也不好好照顧好自己,年紀也不小了,還以為自己年輕力壯呢。”
要是以往康熙肯定要嗬斥一句:“你也能做朕的主了不成?”然後再不情不願的把藥喝了,可是康熙今日什麽都沒說,而是含笑把胤礽喂的藥給喝了。
當然晚上胤礽也沒走成,是留在乾清宮睡的。胤礽本想第二日跟康熙一起上朝,結果康熙讓胤礽多養兩日,胤礽閑著無聊就開始帶幾個小孩子玩。
沒想到幾個阿哥都用一種又敬又愛又怕的眼神看著胤礽,年紀小的阿哥也就算了,可是連胤佑看著他的眼神也很特別,胤礽覺得有些奇怪。
索額圖在朝堂之上又挨罵了,這次他打了一個勝仗又救了太子,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功臣,康熙就是記恨他之前慫恿胤礽出去打仗的事。而且索額圖和明珠從別人的嘴裏才知道,他倆的兒子差點都被皇上給砍了。
難怪索額圖一回家,阿爾吉善就躲著他走,這不是沒砍成嘛,怕什麽。
不過索額圖難得父愛發作了一回,給阿爾吉善買了糕點帶回去,之前索額圖從羅刹國帶來的東西都送給胤礽了,家裏也隻剩了幾個套娃,這次他勉強拿一個送給阿爾吉善吧。
最後胤礽是從太子妃的口中聽到了康熙的壯舉,康熙居然舉刀砍人,這是胤礽怎麽也想象不到的畫麵。猶記得上輩子最初康熙也是愛自己的,可是後來父子離心,康熙來看他的次數也少了。
每月除了讓太醫來給他治病,他的身邊就有何玉柱一人。後來他在鹹安宮住了幾年,老頭子突然派梁九功來跟他說,過幾年皇上準備在暢春園養老,還給他留了一間屋子。
康熙這次示好,胤礽隻當他是假惺惺的,都已經廢了他兩次,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當時胤礽正在氣頭上,對著梁九功嗬斥道:“孤就算死在鹹安宮,也不會再見他。”
沒想到那一次竟然真的是永別,胤礽說完那句話沒幾天,老頭子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