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楊治戰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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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怎會是暴君!
三更軟骨散得藥效確實霸道,持續時間也相當之長,但再長久的藥效,也經不起時間的消磨,楊治將崔紫纓摟在懷中,帶著手下眾人狂奔了數個時辰,眼看著開色將要轉亮時,崔紫纓身上的藥效終於過去,在楊治懷中針紮起來。
楊治連忙手臂用力,將崔紫纓摟得更緊,可是好景不長,未過半個時辰,崔紫纓身上的藥效終於全解了,楊治再也不能將其禁錮在懷中了。
力氣一恢複,崔紫纓便感覺自己胸中被怒氣填滿,滿心的委屈和憤怒,這幾個月來心中的苦楚,完全轉化成了怒火,直欲盡數撒在楊治身上。
楊治好說歹說,也無法讓崔紫纓消息,不禁心中也來了幾分火氣,正要發作,卻聽崔紫纓怒聲道“楊治,你將我崔紫纓當成了什麽人?”
楊治微微一愣,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手上不禁微微微一鬆,已經被崔紫纓跳下了戰馬。
二人共騎,這個時候眾人都忙著跑路,隻想著早日回歸濰安,哪裏想到崔紫纓會來這一招,嚇得楊治身後眾人連忙勒馬。
崔紫纓冷笑一聲,看了楊治一眼,冷然道“楊治,我崔紫纓豈是你想要便要,想搶便搶的人?”
楊治語塞,一時間居然不知如何回話。崔紫纓看楊治不說話,眼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過,順手解下腰間軟鞭,揮鞭一纏,向著許陌青纏了過去。
許陌青正在全心全意的看著楊治笑話,正憋得難受,突然見一道鞭影掃來,本能的伸手一轉,將鞭頭抓在手中。
崔紫纓一鞭被許陌青抓住,卻是奮力一拉,許陌青此時已經反應過來,看到身自己揮鞭的,正是未來的寨主夫人,一時間居然不知如何處置,也不敢過分用力。
崔紫纓對於楊家寨一眾高層的戰力幾可謂是了如指掌,也沒有指望能將許陌青真個給拉下馬背,一拉之下,人卻是已經順勢向著許陌青躍了過去,雙腳向著許陌青肩頭踹去。
許陌青心下一動,便知道崔紫纓要奪馬,心中暗罵一聲“姑奶奶,您怎麽就相中了在下的馬兒呢,這可真是要了親命了。”
但如今卻是情勢所逼,許陌青若不讓馬,必然落了個與崔紫纓同騎的下場,這種事要真個發生了,隻怕楊治拆了他的心都有了,無耐之下,居然也不敢反抗,被崔紫纓一腳狠狠踹下了馬背,好在他已經做好了落馬的準備,倒也沒有受傷。
崔紫纓一腳將許陌青踹下了戰馬,便自騎馬,雙腿微微一夾馬腹,便自向前狂奔而去,經過楊治身邊時,甚至連都未看楊治一眼,揚長而去。
楊治不禁老臉一紅,轉身將一肚子火氣撒在了許陌青的身上,怒聲道“混賬東西,這就是你的武功戰力?居然被一個姑娘家踹下了馬!”
許陌青老臉一紅,雖然他是被自願的,也知道楊治是借題發揮,但畢竟他被崔紫纓踹下馬卻是事實,也不敢辯解,直接搶了一名暗堂隨行之人的戰馬,騎了上去,至於那人,卻是隻能步行去附近的集市,自己掏銀子買馬,獨自返回濰坊了。
楊治待許陌青重新騎上戰馬,口中才沉喝一聲“追!”已經帶著眾人向著崔紫纓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好在崔紫纓此時行走的方向,卻是直指臨川,正好與眾人同路,倒也不怕走了錯路,饒是如此,眾人也隻到晚飯時,才在暗堂的配合之下,在城中找到了崔紫纓。
楊治好說歹說,崔紫纓也未理會他,反而是用過晚飯後,騎馬穿城而走。
看著崔紫纓的行為,楊治心中微微一笑,這崔紫纓雖然不理楊治,但也明白司馬長青隻怕還帶著人在後麵追著呢,也不敢刻意拖延行程,更是在城中不做過多停留。
是夜,楊治一行人和崔紫纓都在老林中歇息,楊治居在崔紫纓棲身的那樹大數上左側一顆大樹之上,宇文匡邵斌何棄療三人帶著楊治一眾親兵,暗暗將楊治和崔紫纓圍在中間,眾人都在大數是歇息。
楊治離開的第二天一大早,長風鏢局和崔家寨眾人身上的毒也都解了,楊治和崔紫纓之間的事,早就傳遍了崔家寨上上下下,自家小姐如今又被楊治搶了,連帶著他們這些人也被算計了一道,也沒了臉麵繼續和長風鏢局眾人一道行走,索性便帶了崔紫纓的三名侍女,一行兩百多人直望臨川而回。
至於司馬長青等人,卻是藥效一過,司馬長青便帶著人向南狂追而去,楊治在濰坊和懷安有勢力,司馬長青等人自然知曉,也絕計不敢讓楊治回到濰坊的。
好在楊治與司馬長青等人打了一個時間差,相差將近六個時辰,楊治又仗著有暗堂的人一路給養物資,倒也不怕被司馬長青等人追上。崔紫纓好歹也是楊家寨的二寨主,對於楊家寨的擴張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人,暗堂的人送上來的吃食水袋,除了第一天未用外,之後倒也未過多推辭。
楊治等人,一直跟著崔紫纓到達崔家寨所在的芙蓉山下時,楊治才帶人調轉馬頭,趕回了濰坊。
待楊治到蒼龍山下時,卻見蒼龍山下,長風鏢局五百人停駐山下,楊治連忙帶人上前打招呼,都到了自家門口,他也不怕這些人會拿他如何。
長風鏢局眾人見了楊治,自然沒有好臉色,畢竟這位可是搶了他們少主夫人的大才,更是一包三更軟骨散下去,讓他們這些人吃足了苦頭,甚至有數人更是手按刀柄,顯然一言不合便有大打出手的可能。
楊治滿臉的苦笑,一臉的歉意,見人就問好,是個頭目就行禮,姿態拿得頗低,一圈問禮下來,楊治愕然發現,居然沒有見到司馬長青,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司馬長青已經上了蒼龍山,在蒼龍山上等著楊治。
楊治苦笑一聲,誠意相邀,卻無一人願意踏入楊家寨,無奈之下,隻得讓宇文化及和匡邵斌帶人去衝被酒水吃食,好生招待這些人。隻是楊治的好意,卻無一人願意領情,這些人著實被楊治坑得慘了,若沒有司馬長青約束,再加上楊家寨的實力太強,隻怕早已經衝擊山頭了,對於楊治提出的招呼一說,一行人中幾個頭目更是冷言譏諷,說什麽不敢用楊家寨的酒水飯菜,怕中毒之類的,言語極是難聽。
楊治雖然姿態放得低,但不代表他就沒脾氣,被人諷得多了,心頭火氣也上來了,冷笑一聲道“罷了,即如此,各位請自便吧。”話音一落,便帶著眾人向著山上而去,不再理會這些人了,這個時候,楊治也大約明白了何棄療為何不命人招待長風鏢局的人了,實在是這些人太不識相。
當然,這些人不識相也有不識相的原因,從內心深處來說,他們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江湖了,什麽虧沒吃過,什麽事沒見過,一次性放倒七八百人的事還真個就沒見識過,第一次長見識的事還發生在自己的生上,對楊治能放心那就真個見了鬼了。
楊治帶人上了山來,卻見司馬長青一個人斜靠在楊家寨寨門上,手中拎著一個酒壇子,喝得醉醺醺的,再無平日的瀟灑風流之氣。
楊治看到司馬長青時,司馬長青也看到了楊治,猛然起身,順手拿起放在身邊的長槍,遙指楊治,喝道“天劍客好膽,且與我戰來!”
楊治順手掣出腰間寶劍,一劍格開長槍,冷笑一聲道“司馬兄便要以這般姿態與我戰乎?”
司馬長青臉色微微一紅,這個時候的他,早已喝得爛醉,原本一腔戰意的他來到濰坊一等就是兩天,戰意消磨怠盡,更是借酒澆仇之時,卻見楊治回來,此時要戰,卻是狀態不佳,聽聞楊治之言,不禁氣勢一滯,冷哼一聲道“你待怎樣?”
楊治冷笑一聲道“司馬兄如今之情勢,在下勝之不武,且先醒酒再說。”一邊說著,卻是命宇文化及去山寨中取酒。
司馬長青明白楊治的意思,略顯複雜的看了楊治一眼,狂笑道“罷了,且先醒酒,與爾公平一戰,以證某不輸你!”
楊治也被司馬長青激起了幾分戰意,聞言笑道“輸不輸我,戰過再說。”
司馬長青話一說完,便是盤膝坐地,運功驅除酒意,楊治卻是正好相反,命宇文化及取來酒水,一壇壇的酒罐了下去。
僅僅一刻鍾後,司馬長青一身的酒意,已經驅除了六分,而楊治也喝得五成醉,兩人也是一般狀況,倒也不算誰占了誰的便宜。
楊治搶了司馬長青的老婆,雖然事出有因,但卻是理虧了,司馬長青如今要戰,他自然盡可能的為二人創造一個公平的戰鬥條件。
司馬長青一戰起身形,便是長槍在手,身子直立如一杆長槍一般,長槍遙指楊治,未戰先問道“楊治,這一戰無論勝負如何,在下都不會留手,閣下也無需藏私,戰之前,在下想先問一句,紫纓安在?”
楊治微微點頭道“司馬兄所言在理,在下也絕不留手,至於紫纓,如今已在崔家寨中。此戰司馬兄若勝,來日長風鏢局戰大刀盟時,在下一定為長風鏢局擋下慕容世家。在下若勝,來日還請司馬兄賞臉,來吃在下一杯喜酒。”
司馬青微微苦笑搖頭道“罷了,無論勝負,紫纓那裏,在下再不糾纏,隻是天劍客辱我,在下若勝,天劍客難有活路。”
楊治點點頭,微笑道“司馬兄說笑了,以司馬兄的武功,隻怕未必能勝過在下。”雖然口中說的是未必,但楊治的語氣卻是極為篤定,顯然是吃定了司馬長青。
司馬長青冷笑一聲,吐氣開聲,喝道“看槍!”連人帶槍,一槍便向楊治直刺而來,正是槍王崔虎親傳的“一槍點青山”,號稱一槍點破青山,正是崔虎的成名招式。
楊治長喝一聲,“慧星一擊”瞬間發出,以長劍直點向司馬長青槍尖。
“鏗”的一聲響,二人全力一擊,硬碰硬撞在了一起。
一擊之後,二人都是被從槍身劍柄上傳來的力道震得向後退了半步,隻是僅僅退出半步,二人便各自咬牙止住退勢,向著對方撲了過去。
司馬長青使槍,楊治使劍,在武器上,司馬長青占了上風,楊治一時也無法近司馬長青的身,隻得和他硬碰硬的戰過,伺機破去司馬長青槍勢,向司馬長青欺身而近。
隻是司馬長青不光是槍王的弟子,更是棍王的兒子,槍棍打法被他結合起來,一槍銀槍,時而直刺,時而猛砸。
刺是似槍,於快中加力,槍到力到,快中求猛。出槍快如蛟龍,收槍疾如狡兔,銳進不可擋,速退不能及。隻要被他的槍法擊中,迎接敵手的,必然是接踵而至的窮追猛打。一杆長槍,舞得如同雨打芭蕉,浪花擊岸,槍影不絕,盡顯浪濤拍岸,連綿不絕之勢,威力不凡。
砸時如棍,大封大劈,猛崩硬打,又暗藏回槍之擊,槍路縱橫間多顯變化之道,槍中貫力,槍勢勢重力沉,一槍出,總是能有數般變化相隨,直指楊治要害,令人防不勝防。一杆長槍,出則如狂風起,怒浪隨,擊則如怒濤拍岸,重逾千鈞,槍出盡顯怒之聲勢,回卻如大海無波,暗藏機鋒。
司馬長青又極顫崩槍之術,一杆長槍在他手中,與楊治每一次硬碰,總有一股子崩山之力從劍身上傳來,震得楊治虎口發麻。
楊治越打越是盡驚,當日他曾親眼看過司馬長空和胡淩天的對戰,那時的司馬長空,雖然也是戰力非凡,但比起今的司馬長青,卻是要弱出一線,難怪人都說司馬建安有四子,長子長空猛如虎,次子長青可敵龍,三子長明似書生,四子長風一紈絝,四人之中,惟司馬長青在江湖上排名最高,也是最有可能問榜江湖高手榜正榜高手之列的人物。
楊治以“碎星劍”禦敵,二人一連走了六十多招,楊治便暗感不支,碎星劍決雖然威猛,但比起司馬長青傳自於槍王的“怒濤槍法”依舊多有不如,雖然楊治有劍神數十年的內力休為打底子,但一來司馬長青的內力也不見得就比他楊治弱到哪裏,二來怒濤槍法最重一個“怒”字和一個“濤”字,怒顯聲勢而濤之不絕,槍法本就威猛,又是濤濤不覺的打擊。
楊治越來越被壓製,反擊的空間越來越小,心中暗道如此下去隻怕要敗,雖然敗給一個大他七八歲的成名高手不見得丟人,但這一戰卻是意義不同,他若敗了,以後還哪有臉麵去見崔紫纓,不禁微微咬牙,心中一狠,“群星落”瞬間發動,一連揮出數十劍,勉強擋住司馬長青的攻勢,身子向後狠狠一躍,脫出了戰圈,劍招一變,浩然劍決突然運氣,以帝王決的心法暗暗摧動,模擬浩然之氣,全力展開浩然劍氣。
司馬長青將手中長槍舞動,正在全力壓製楊治,越打越順手,越打越痛快,全副身心都放在了戰圈之中,卻見楊治突然暴起,瞬間揮出數十年,破了他苦苦命下的槍幕,脫出了戰圈,口中暴喝一聲,聲形一動,便待向楊治追擊而去。卻見楊治身上氣勢突然一放,一股子尊貴至極的氣勢一放即收,一股隻有飽學的老書生才有的浩然之氣漫逸而出,一柄長劍再不複威猛霸道之氣,反而飄逸出塵,浩浩然如天日,極盡大勢磅礴之氣。
司馬長青心上一驚,感覺這氣勢有些似曾相識,微微想了片刻,心中一驚,失聲叫道“浩然劍,怎麽可能?”
楊治正要以浩然劍法對戰司馬長青,卻見司馬長青已經心神失守,不禁腳下一頓,笑答道“正是家師所傳浩然劍,司馬兄,來吧,讓我看看,是家師的浩然劍厲害還是另師的怒濤槍法和另尊的北海棍法更勝一籌。”
雖然以二人的局勢,楊治這個時候趁著司馬長青心神失守暴起出擊,必然能夠一擊勝之,隻是楊治卻不願這般作為,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戰勝司馬長青,讓司馬長青從心中對他心折,而不是趁人之不備。
司馬長青微微呼出一口氣,口中道“即如此,楊兄,便讓我們試上一試,且讓楊兄見識一番,在下縱合家師和家父所學,自創的北海神濤槍法如何,隻是這套槍法,在下隻創出了三招,便讓我二人三招見勝負。”
司馬長青也是明理之人,剛才楊治不願乘人之危,在心裏贏得了他的尊重,雖然楊治先前的所為讓他對楊治感觀極差,但正所為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對於楊治的恨意這個時候卻是少了許多,對楊治的稱乎,也從直呼其名變成了“楊兄”了。
楊治哈哈一笑道“三招便三招。”
話音一落,二人便同時高喝一聲,向著對手衝了過去。
“青龍出北海。”
“浩然起東萊。”
既然約定了是以三招定勝負,二人自然是各自使出了最有把握的招式。司馬長青使出的,正是自創的北海神濤槍法的第一式——“青龍出北海”,這一式槍法,卻是以怒濤槍法中的“青龍出海”之勢,先是由下而上,豎挑對手中門,而後以北海棍法中的“北海一棍定八方”之勢,一棍由上砸落,下砸時承了上挑的氣勢,兩招都是極具威猛的招勢,氣勢相連之下,這一招當初被司馬長青和司馬長空二人連手闖出,就連槍王和棍王都是極盡讚許。
楊治所使的“浩然起東萊”這一式,卻是浩然劍法中第一式,本是柔中帶剛,剛柔並濟的招式,招出則氣隨,浩然之氣為劍招所引東,萬邪不侵,鬼魅避讓,似守實攻,攻守兼備,也是劍神的成名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