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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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者似有似無的向著胡一刀手中的大恨撇了一眼,船撐得更快了幾分,嗬嗬一笑道:“英雄,請上傳吧,過河隻要半兩銀子,小老兒不敢多收。”
    胡一刀眉頭更皺,本能的感覺這老東西有些麵熟,隻是隨著他入魔日深,原本的記憶已經模糊,根本就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人。
    想不起來胡一刀也不去想,淡淡的看了這老人一眼,胡一刀眼中血光一閃,嘴角露出一絲嗜血的笑意,手上刀更緊了幾分,右手甚至有些發抖,強壓住將這老者一刀劈了的心思,跳上船來。
    那老頭兒看到胡一刀上船,微微哈腰道:“壯士,可否先付了渡銀,小老兒小本經營,還請壯士見諒。”
    胡一刀此時正好背對著那老頭兒,聞言之下眼中血光湧眼,一股子凶戾之氣瞬間釋放,衝得那老人腳下一轉,倒在了船上。
    胡一刀背對著老人,足足過了數個吸吸,才深深吸了口氣,身上煞氣一收,淡淡道:“送我過河。”卻是隻字不提渡銀之事。
    胡一刀入魔已近兩月,兩個月的時間,胡一刀體內的一冷一熱兩股真氣早已完全融合,雖然性情大變,見人就殺,但卻已經有一絲理智回歸,能夠做一些簡單的思考,分得清利害了。他本是北方人,不通水信,要過這沅水,自然需要坐船,現在將這老人殺了雖然過癮,但卻會對他渡河造成麻煩,心中卻是不願。
    不過雖然一絲理智告訴他暫不殺這人,可是入魔的本能卻讓他現在就想動手,很想享受一番大刀入肉,血水迸濺的快感,隻是被他強壓了下去罷了。壓是壓了下去,胡一刀心中卻忍的極為辛苦,暗自告訴自己,過了河,便是這老狗喪命之時。
    那老者見胡一刀身上煞氣一收,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和可惜,口中依舊惶恐道:“壯士見諒,小老兒這就送壯士過河,這就送壯士。”
    胡一刀背對著這老者,老者嘴角的冷笑他自然沒看到,不然的話,能不能讓這老者多活一程,還真是在兩說之間。
    老者雖然年老體邁,但渡船卻是極快,眼看著船到河中,老者心中鬆了口氣,先前的畏懼盡去,將手中酒壺拋給胡一刀,口中笑道:“來,再嚐嚐老夫的天機酒,胡一刀盟主可還能再想起這個味道?”
    一邊說著,手中變戲法一般,又拿出一個酒壺,微微舉手向那胡一刀示意。
    胡一刀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喃喃道:“胡一刀,好熟悉的名字。”
    那老者眉頭也是微微一皺,歎道:“可惜了,當年年少成名,一時英傑,如今卻落到這般天地,實乃你這不幸,天下武林之不幸。”一邊說著,那老者卻是仰頭喝起酒來。
    胡一刀眼中殺機一顯,許是“胡一刀”三個字激起了胡一刀心中最深的記憶,看向天機老人時,總覺得似曾相識,胸中殺氣莫名的弱了幾分,見老者舉酒示意,胡一刀順手便飲了幾口。
    胡一刀飲了幾口酒,眼睛微眯,喃喃道:“好熟悉的味道!”一邊說著,仰頭又飲了幾口。
    那老者聽到胡一刀喃喃自語,微微一笑道:“熟悉嗎?三十年前,胡盟主一戰成名,入主江湖榜正榜高手之時,何等風光,當日你與呂芸同至老夫所居之地,拜謝老夫當日指教之恩,老夫便是用這酒招待的你們,卻不成想,數年之後,你與呂芸不歡而散,呂芸嫁與崔虎義弟,你卻於北方成立大刀盟,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再不複當年那個年輕耿直的小夥子了。”
    老者一邊說,一邊遙頭歎息,言語中顯得極為可惜,小小的漁船也停了下來。
    胡一刀靜靜的聽著老人訴說,心底已經塵封許久的往事,漸漸有了一種複蘇的衝動,隻是隨著他回思過往,心中一股暴戾之氣卻是越來越重,一股殺氣縈繞心頭,難以壓製。
    那老者靜靜的看著胡一刀,見胡一刀麵上煞氣越來越重,心間越覺得可惜,臉上露出一抹沉痛之色。
    胡一刀心中很煩,老人的身音中暗含一股內家真力,如同帶有魔音一般,將他心中最深沉的記議拉了起來,可是隨著過往日漸被他想起,他心中煩燥嗜殺的因子越顯得沉重,一股子擇人而嗜的瘋狂充斥心頭。
    足足過了數個呼吸,胡一刀仰天一聲怒吼,手中鋼刀一刀劈向那老者,怒道:“老東西,你算什麽東西,敢來與老子言說。”
    老者眉頭一皺,暗暗搖頭,苦笑道:“可惜了,你若再堅持片刻,老夫的天機神音必能脫你出魔海,到時尚可回頭,可惜了。”
    一邊大叫可惜,老者身形卻是輕飄飄向後飄去,手中船槳隨手一檔,擋向了胡一刀長刀。
    胡一刀的長刀為精錢打造,老人手中的船槳卻是木質,按理說應是擋不住才是,可是這一擋之下,長刀與船槳相撞,卻是發出“鏗”的一身金錢交鳴之聲,二人內力激蕩,木屑橫飛,露出船槳內力一根長約六吃,通生青綠的鐵棍出來。
    胡一刀一見到這錢棍,眉頭猛然一挑,大叫道:“天機棒,老子認得,這是天機棒。”
    原來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江湖武林高手榜正榜高手第一的天機老人,成名武器正是一根天機棒。
    天機老人聞言麵上露出一絲凝重,緩緩道:“認得嗎?認出了老夫的武器嗎?”
    胡一刀手中大刀一停,麵上微微一白,眼中血絲微微退了幾分。
    天機老人連忙再次喝道:“胡一刀,你還識得老夫嗎?”
    胡一刀麵目掙紮之色更重,足足過了半個呼吸,麵上卻是青光一閃,原本已經退了幾分的青色,卻是更顯得青了,甚至帶了幾分黑色,一雙血眸中血色更重,手中大刀再次向著天機老人劈了過來。
    天機老人眉頭一挑,一棒迎了上去,口中喃喃道:“罷了,你本已經醒了,卻又沉淪,老夫索性便送你一程。”
    一邊說著,天機老人手中天機棒一棒向著胡一刀搗了過去,胡一刀舉刀迎戰。
    二人你來我往戰了一個多時辰,腳下的小漁船早已不堪重負,碎成一片片木屑。
    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胡一刀以入魔的身軀,水火相溶的內力,迎戰成名數十年的天機老人,二人從河心一直打到河邊。
    以天機老人的武功休為,原本就比胡一刀高了許多,再加上胡一刀有傷在身,本不應是他的對手,可天機老人畢竟已經老了,年老體邁的他,終究吃了年齡的虧,隻戰了半個時辰,內力猶自強橫,但體力卻有些不支。
    一個多時辰的大戰,胡一刀腹部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水染紅了腰間衣衫。
    眼看著胡一刀戰力猶自強橫,天機老人有些撐不住了,他畢竟不複當年,能夠和胡一刀打這麽久,還是仗著他這麽多年返璞歸真的武學修為和強橫的內力底子,這麽久的對戰下來,天機老人麵色已經有些不正常的陀紅,眼見著無法拿下胡一刀,天機老人突然一發狠,體內內力不顧及老化的經脈的承受能力,瞬間引動至天機棒上,而後引爆。
    “轟”的一聲響,天機老人手中的天機棒如同一顆炸彈一般炸開,無數的鐵屑橫飛。
    天機老人早有準備,以內力護住了身體,鐵屑對他沒有夠成什麽威脅。但胡一刀卻不然,他哪裏想到對麵這老人會出此招,一時不防,身體表麵被紮入數十片鐵屑,受了不輕不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