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綠綺,耳鬢廝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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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樓客棧!
    三月時分,已然是桃花盛放的季節。
    桃花林中,漫天飛花飄落,恰似女子含嬌帶怯的模樣。
    “今日初九,那人想來是忘了是什麽日子吧。”雅妓傾兒喃喃自語著,一邊為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找理由開脫,他是位高權重的王爺,往常要管理王府中大大小小的瑣事,又要應付朝中的國家大事,王爺公務繁忙,不記得自己的生辰,也不是不能理解。
    話是這麽說沒錯,隻是她還是忍不住低落,心中不免憂愁。
    傾兒在林間輾轉難捱,於是拿起那人所贈的絕世古琴一一綠綺,鶯喉婉轉,伴聲淺唱一曲《雄雉》。
    聊以琴曲訴相思,不知郎君可知否?
    一曲《雄雉》,如泣如訴,字字含情。
    雄雉於飛,泄泄其羽。我之懷矣,自詒伊阻。雄雉於飛,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實勞我心。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雲遠,曷雲能來?百爾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日日思君不見君,我能怎麽辦呢?
    王爺,你什麽時候能來看看傾兒呢?
    我在原地,等著你到來,等著你看我一眼,你可知道。
    楚景湛在桃花林外,遙遙聽見了女子曼妙的歌聲,他明白傾兒這是等急了,琴音即心聲,她是多愁善感,甚至是傷心了。楚景湛踱步入林,生怕走慢了,趕不上與傾兒見上一麵。直到看見女子的身影婀娜纖細,他才眉宇微舒,不著痕跡放下一顆懸著的心。他不知道怎麽了,總覺得,如果沒有見著人,那往後便再也見不到了,或許也是因為他今日來到桃花林的目的本身就不單純,對傾兒,總歸是心懷有愧。
    楚景湛刻意不做聲響上前,繞過傾兒的視線,從她的背後環抱住女子,手輕撫上琴弦,和她共同續那鶯燕之音。
    他沒有說話,但是傾兒一定能懂得,他是在告訴她我來了,我來見你了。
    是意外之喜,也是一個小小的驚嚇,帶著男人頑皮的壞意。
    傾兒忽地被那人環入懷中,不由紅了耳根,說出的話也帶著幾分惱怒“王爺可真不守時,說好的三刻到,現在可遠遠不止,還得是王爺貴人多忘事,沒由來得讓人好等。這不,王爺來到,這桃花香也更濃了幾分。”說話間一瓣桃花落在肩上,傾兒也不曾理顧,滿眼隻有他。
    楚景湛鼻尖縈繞著女子身上淡淡的芳香,傾兒不喜歡熏香,卻鍾愛將桃花的枝葉采下,放置在衣櫃之中,衣不帶香,卻滿是幽幽清香。再加上女子身上天生特有的體香,混雜在一塊兒,似乎比桃香更使人安逸。他略有些放鬆地倚在傾兒脖間,眸底是她看不到的寵溺“本王來遲了,美人要怎麽罰都好,悉聽尊便。但依本王看,倒是卿卿體香比桃花更甚。”
    兩人耳鬢廝磨,說不出的繾綣,懷抱在一塊的兩個人,遠遠看去,倒是有幾分恩愛夫妻的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