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原來他受傷,她會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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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姬不喜歡沉魚,府中人眾所周知,卻也從未主動招惹過沉魚,亦或說根本不屑招惹她。
    沉魚聽聞綠姬年紀不大,但是妖術極強,是森林大陸裏有名的妖師,森之洛的左膀右臂,更是府中眾妖親人一般的存在。
    因此無論綠姬有多不待見沉魚這個新夫人,自始至終不曾把她放在眼裏,隻當沉魚不存在一樣,樂得自在。
    所以沉魚很清楚,綠姬嘴裏罵出來的話,絕不是空穴來風、憑空捏造的,少爺一定是出事了。
    麵對如此鋪天蓋地的謾罵,雖委屈、不明所以,但快速鎖定了話裏的重點——森之洛受了重傷。
    情緒湧上來,沉魚心一緊,眼一紅,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追問綠姬道:
    “你說什麽,少爺受傷了?他怎麽受傷了?”
    在沒怎麽見過妖界世麵的沉魚的心裏,森之洛簡直就像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她一直認為森之洛妖術高明,出塵脫俗,往往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就能讓萬物靜止。
    況且身邊還有端和綠姬這樣的高手相伴,他怎麽突然就受重傷了呢?
    誰料這一問徹底惹怒綠姬,沉魚見眼前的女妖突然變得怪異起來,眼珠子越來越紅,且紅的範圍越來越大,最後似要漫出眼眶來。
    與此同時,女人腰間的那把折扇也隨著他的暴怒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最後嚇得沉魚張著嘴說不出話,踉踉蹌蹌直往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正當她以為自己的死期快到時,幸好鏡莊和幻之及時趕到,一把抱住綠姬。
    鏡莊大喊:“綠姬你要幹什麽,你醒醒,快住手。”
    一邊喊,一邊試圖搖醒綠姬,幻之亦忙拉住綠姬的手腕。不一會,綠姬眼裏的血紅色漸漸褪去,腰間的折扇快速縮小,一切回歸正常。
    仿佛剛剛那一幕隻是沉魚做的一場短暫的夢而已。
    鏡莊眼神提醒幻之,沉魚見幻之馬上過來攙扶起自己,收到信號後,兩人撒腿就跑,直往森之洛所在的前廳奔去。
    氣喘籲籲直跑到前廳,卻遠遠看見森之洛和端,正氣定神閑地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喝茶。與她腦海中鮮血,混亂,呼叫,急救的場景完全相反。
    沉魚腦子有點蒙,目光落在森之洛的身上,見男人左手握著茶杯,右手伸出衣領,露出大而結實的胳膊,有丫鬟在一旁幫男人的手臂纏紗布。
    她呆呆地望著,不敢吭聲。
    森之洛察覺到門口有人,習慣性地冷眼一掃,看清楚來人後,放鬆警惕,開口有氣無力地問:“綠姬有為難你嗎?”
    沉魚這才注意到男人發白的嘴唇,咽了咽口水,忙擺手答:“沒……沒有。”過了一會又問,“你受傷了嗎?是不是很嚴重?”
    “小事。”繼續喝茶。
    怎麽可能是小事,這紗布一圈一圈都纏到肩膀上去了,可是湊近一看,卻隻見潔白的紗布不見一絲血跡。
    沉魚想去觸碰又怕弄疼男人,不放心下再次追問道:“你是不是受內傷了?嚴重嗎?綠姬剛剛問我給你吃了什麽東西,是我做了什麽,害你受傷的嗎?”
    “都說了沒事,隻是皮外傷,修養幾天便可痊愈。”
    男人見沉魚如此關心自己的安危,有些欣慰,心想這些天的食物沒白喂,不由得淡淡笑了。
    “是小事,隻是手臂被劈開了條很深的大口子,連劍都握不住了而已。”一旁的端看不慣,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抖起腿來。
    “大口子?”沉魚無法想象端說的那道大口子,到底有多大,有多深。因為此刻少爺的手臂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她根本看不到裏麵的傷勢,隻心慌意亂。
    “別聽端的,我沒事,修養幾天便可。”
    直到那天沉魚才明白,為什麽鏡莊天天執著於做那些沒人吃的精致糕點,哪怕最後倒掉;
    而森之洛為何夜夜要去泡冷泉裏的冰水,常常泡的全身冰冷冒著寒氣才肯從來。
    心懸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剛恢複一點平靜,忽聽得門外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原來是綠姬的情緒再一次爆發,正握著大紅折扇,眼紅紅、氣洶洶地往沉魚的方向追來。
    鏡莊和丫鬟們全擁在走廊上阻撓了一路,可還是無濟於事。
    見廳外如此陣仗,沉魚慌了神,森之洛則氣得臉色驟變。男人本想起身製止綠姬,卻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直痛得眉頭緊皺,閉上雙眼,自行運氣調理。
    而端見森之洛動怒,也覺綠姬實在是鬧過了頭,忙站起來飛到人群中,朝綠姬後背劈了一掌,隻使出三分力氣,綠姬疼得冒汗,終於完全恢複理智。
    隨後丫鬟們全被傳喚至大廳,規規矩矩的背靠牆,齊刷刷站了幾排,端重新入座喝茶,綠姬則獨自一人麵對少爺站在大廳中央。
    如今小丫頭們都在場,府中的規矩雖不多,但執行起來一向嚴格,綠姬作為府中地位比較高的前輩,本應該是要認錯的,奈何心裏氣不過,仍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倔強模樣,歪頭不肯認錯。
    森之洛見其不悔改,縮起眸子直勾勾地盯向綠姬,聲音不大,卻嚴肅地教訓道:
    “綠姬,平時任你如何嬌縱任性,如何對少妃無禮,我都未曾說過你半分,今天你居然狂妄到想打少妃,我看你是活膩了,不想在少爺府裏待了。”
    見少爺動怒,眾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動彈,綠姬聽罷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著急地認錯道:
    “少爺綠姬錯了,綠姬今日確實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但是……但是綠姬隻是無法接受,少爺會被區區怪物所傷,都是她……”
    說著瞪向沉魚,卻不敢再言語,隻是這一瞪盡收森之洛眼底,男人手掌中的茶杯被他捏碎,陰森森道:“這就是你認錯該有的態度嗎?”
    綠姬心知少爺這下是真的動怒了,很是害怕,很是心疼,忙說:“綠姬不敢,綠姬知錯。”
    “少妃再不濟,亦是我府中的女主人,你若以後還敢對少妃無禮,便是對我不敬,別怪我不留你。”
    妖再愚笨那也是妖,丫鬟們明白少爺的這句話看似對綠姬講,實則是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聽的,個個隻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綠姬謹遵少爺教誨,不會再有下次,隻求少爺別氣傷了身體,我會自請責罰。”
    沉魚委屈,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錯事,奈何時間點不對,即使心裏萬般好奇也不敢多問。
    且沉魚心知綠姬對森之洛是百分百忠誠的,不想他們主仆傷了和氣,於是主動上前勸森之洛:
    “綠姬也是因為擔心你才這樣的,你別這樣凶她,雖然我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是我肯定做錯了某件事情,我……”
    “不關你的事。”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