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兩個女人一台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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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舟車勞頓,等到了那個生我養我的小村子時,我和葉凡看起來都已經很是疲倦。車上雖然我們盡量說說笑笑,然而強顏歡笑的背後總有一種惆悵揮之不去。這一趟木屋之行下來,不僅我失去了傍身之技,葉凡也失去了唯一的親人,留給我們的還有一個個不解之謎像一塊塊大石壓在心頭。
    不過既然到了我的地盤,我總得盡到地主之誼。於是強打起精神來說道:“你知道待會我的父母看到你以後會有怎樣的表情嗎?”
    葉凡搖頭表示不知。我又說道:“他們一定會激動得眼淚嘩嘩的。”
    葉凡說道:“不會吧,有這麽誇張?是不是你家裏從來沒有來過客人啊?”
    “那倒不是。因為他們期盼這一天實在太久了。唉,其實都怪我自己生在這個性別嚴重偏差的國度……”
    “我都不懂你在說什麽。”葉凡打斷道。
    “待會你自然就懂了。走吧。”說完我在前麵領路,引著葉凡快速的往家裏走去。然而,離家越近越覺得這次的回家之旅有哪裏不對,突然想到往常聽說我要回來父親早就在村頭接我了,這回怎麽都快到家了也沒看到他呢。
    “明明知道我到家的時間啊?可能是在忙著做飯呢吧!”剛下車我就給父親打了電話,他說了會來接我的,我一邊猜測一邊加快腳步,不知不覺就到了家門口。
    我回過頭衝葉凡說道:“到了。請進吧。”然後自己先走了進去,喊道:“爸,媽,我回來了!”父親果然笑嗬嗬的從廚房出來,道:“回來啦……”然而當他看到身後的葉凡後,笑容一下就僵住了,顯得無比驚慌的匆匆進了廚房。
    同時我看到葉凡也特尷尬的立在那裏,因為她剛才正準備和我父親打招呼來著。
    這突來的一幕讓我也挺措手不及的,心想“這老頭到底在鬧哪樣?我帶個美女回來你怎麽跟看到鬼似的,莫非是高興傻了?”
    為了化解尷尬,我對葉凡說道:“沒事,我爸一激動就這樣,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過他一定會無比激動的嘛。”然後接過葉凡的行李,把她讓到屋裏坐下。然而葉凡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相信我的胡說八道,這麽一來,她就前所未有的拘謹起來,默默的坐在那裏,連手和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
    我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或者做點什麽,於是說道:“你先坐會兒,我去看飯好了沒。”可當我走到廚房門口時,卻輪到我自己傻了:廚房裏麵有竟然三個人,除了我父母之外還有一個杜紫藤!而他們都正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
    我怎麽也想不到會是這樣,之所以沒有和父母說葉凡要和我一起回來,就是想著給他們一個驚喜,這下我才知道,原來他們也準備著驚喜,哦不對,應該是驚嚇才對。
    石化了幾秒鍾後,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來的都是客,我怎麽可以把杜紫藤晾在那裏呢。忙和她打招呼道:“嗨!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杜紫藤站起來,一臉俏皮的說道:“怎麽?不歡迎嗎?”
    “不會!怎麽會不歡迎呢!我榮幸之至啊!”我言不由衷的說道。而此時我才看清楚幾天沒見的杜紫藤明顯比以前清瘦了一大圈,然而精神特別好。
    父親插嘴道:“小杜在你們一放假她就找來了,讓我們瞞住你,說是給你一個驚喜呢!”
    “哦!是嘛。是很驚喜啊!小胖啊,住得還習慣嗎?我怎麽看見你瘦了一些。”我說道。
    “她每天清早就往山上跑步,說是減肥,我說胖點不是更有福相嘛減什麽肥啊,可小杜說這樣才會讓你有更大的驚喜,仍然每天堅持跑步,而且隻吃素,從不吃肉,我都害怕餓壞人家姑娘了。”父親滔滔不絕的說道。
    我印象中父親從來沒有這麽能說,而且一直滿含笑意,一臉褶子全給了杜紫藤。
    這時我母親說道:“小天,來幫我提桶水進來。”
    我忙答應著跟她出去,哪知她把我拖到一邊,問道:“我聽你爹說,你又帶了個姑娘回來?”我點點頭。她馬上就說道:“我可看得出來,人家小杜對你可是一片真心,人又勤快又懂事孝順,關鍵是……屁股大!”
    “啊??屁股大有什麽好的嗎??”我茫然道。
    “你傻啊,屁股大說明她能生啊!”母親神秘的說道。
    唉,愚昧的農村思想害死人啊!我感歎道,看著老太太越說越離譜,忙打斷她道:“媽,你胡說什麽呢。”
    她說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反正這兒媳婦我和你爹就認定是她了,其他的可不行啊。過兩天讓那個姑娘從哪來回哪兒去啊。”
    我說道:“那怎麽行,總不能把人家往外麵攆吧。再說,八字還沒一撇呢,你怎麽知道小杜就願意跟你當兒媳婦了,她們倆都是我的同事和好朋友,來我們家玩,咱都得熱情招待,你們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否則我就不在家裏過年了。”
    “你……唉,兒子,你就聽媽一回……”我看得出她都有些著急了。
    我知道這種嘮叨一但開始就會停不下來的,忙打斷道:“我肚子餓了,等吃完飯再說吧。”
    “那就先吃飯吧。”母親答應道。
    當葉凡和杜紫藤在飯桌上碰到的時候,就別提有多尷尬了,氣氛凝重得就像開“人代會”一樣。沒想到居然還是杜紫藤大氣得體一些,主動和葉凡打招呼,幫她拿碗筷,而滿含心事的葉凡則隻會說“哦。謝謝。”這兩個詞,然後就板著臉低頭不語了。
    這兩人完全就是換了性格一樣,平時開朗大氣的葉凡,似乎變得比杜紫藤還扭捏小氣了。這麽一來,我的父母自然更覺得杜紫藤才是不二人選了。
    雖然當著葉凡的麵,我的他們沒有說什麽,對葉凡還是很熱情,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對葉凡是客氣如同待客,對杜紫藤則是親熱,如對自己的子女一般。我心裏叫苦連天,心想:“你們這是什麽審美觀啊,就算選也應該選葉凡嘛。”
    沒話找話的我試探著問杜紫藤道:“小胖啊,你是怎麽找到我家的?看不出來你還有當特務的潛質嘛。這麽偏僻的地方你都找得到。”
    “當然啊,這叫微服私訪。誰讓你放假了都不回家的,我先回來幫你照顧叔叔阿姨啊,你怎麽感謝我呢?”
    “對!對!你小子是得感謝人家小杜。她從學校辦公室你的檔案上找到我們家的地址後,一路問著來的,就這一點比你小子就有出息。”
    我說道:“得了吧,找個地址誰不會啊。不過你們也是,還好她真是我的朋友,萬一是其他的騙子之類的你們也讓她在家裏住下,還不告訴我,那多危險啊。”
    “誰是騙子?你再說!你再說!”杜紫藤嗔怒道,就要作勢來打我,飯桌上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然而我用眼睛的餘光看到隻有葉凡一個人低頭默默的吃著飯,而且是食不下咽,一口飯咀嚼許久,也不怎麽夾菜。
    我母親見狀一邊給她夾菜一邊說道:“小葉,來吃菜啊!我們鄉下的菜也不知你吃不吃得慣,他們鬧他們的,你第一次來我們家,不管好不好吃,以後都要常來玩啊。”
    葉凡很勉強的笑道:“吃得慣,謝謝阿姨。”
    這樣,這頓團圓的飯就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裏終於結束了。後來我才知道杜紫藤就是我們在車站分別的那天,她突然決定不回家去了,而是來我家看看。也不知她怎麽就做出了這個決定,隻知道她很久以前就從檔案室把我家的地址抄了去,看來是蓄謀已久的了。
    然而我最讓我吃驚的還是她的變化,以前那個慵懶而巨能吃的杜紫藤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精神飽滿,情緒激昂,談吐得體的杜紫藤,我都不知道她受了誰的刺激突然一下子就變了這麽多,簡直和以前是判若兩人。而且,她眉宇中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決心和毅力來,不知怎麽的,我總覺得她這是在向葉凡宣戰,而且總覺得她這次一定可以減肥成功的。
    如果真的變成了她的前世柳若菲那樣,那她和葉凡到底誰更漂亮呢?
    可是葉凡呢,自從上次在木屋的情緒失控後,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管我承不承認,我們之間的確已經有了若有似無的情感,彼此雖然心照不宣卻都想著對方。
    一個下決心為我而改變的女人,一個因為改變而下決心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兩個都有出生入死的過命交情,到底該選誰呢?
    一個為我用情良苦一往情深,一個是我朝思暮想的夢中情人,我都沒想到居然我這個屌絲還有這麽一天,有兩個女人可供選擇,可惜幸福似乎來得不是時候,我現在內心深處隻想著怎麽把失去的法術找回來,哪有心情和她們談情說愛呢。
    飯後的農村沒有什麽娛樂節目,在我的提議下,我們三個就到村裏的山上去散步,走著走著,杜紫藤趁葉凡不備,偷偷的在我耳邊說道:“你有沒有覺得葉凡跟以前太不一樣了。”
    我說道:“你才看出來啊!她經曆了一些事受了點打擊情緒很低落的,你少刺激她啊。”
    杜紫藤卻說道:“不是啊,我從看到她開始,每一眼都會覺得很恐懼,還有,上次我不是說預感你會出事嗎,那是因為我幾乎每晚都做了同一個噩夢,夢到一個女人害你,雖然看不清麵貌,可身形和她還是挺像的。”
    我心裏暗自好笑,心想杜紫藤為了爭得我,竟然開始在背後說葉凡的壞話了,女人啊,到底容易被愛情衝昏頭腦,為了愛情還管什麽姐妹情誼呢。
    可接下來發生了一件事,一件災難性的大事,不僅毀了我的家,也徹底改變了我今後的人生。直到許多年以後,每當想起這件事時每每腸子都悔青了,杜紫藤的話我怎麽就沒聽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