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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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看起來在現在這個社會非常流行的現象,此時聽來卻也很是荒誕離奇,很不可思議。我自己在愛情方麵是一敗塗地,也不敢妄自評判這場三角戀裏到底誰對誰錯。沒想到旁邊的藍衣老太太聽她講完後卻徑直說道:“黃口小兒懂得什麽愛情?這顆“幻陰土”給了你豈不浪費了?”
    紅衣女子也不跟她爭辯,隻是在旁無淚而泣。我頓時就更加同情這個紅衣女子而憎惡這個藍衣老太太,於是很不客氣的問道:“難道給了你就不叫浪費了?不見得你的理由比她的更能打動人吧!”
    藍衣老太太並沒有被我這句話激怒,而是很快就沉浸在往事中,接著向我們講出了她的故事:那一年我十八,農村長期的吃不飽飯雖然讓我長得瘦弱,那臉蛋卻是十裏八鄉數一數二的俊美。
    我們家在村裏屬於中等,沒有白米白麵卻多少還是有一口吃的,比起村裏那些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家已經好得多了。
    然而好景不長,“三年自然災害”時期很快到來,田裏顆粒無收,家裏僅存的一點糧食眼看著就要吃完,最後終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村裏人情況也都差不多,戶外的野菜挖完大家又搶著挖樹根,樹根吃完大家就刮樹皮,一時間全村的人都成了騾馬牲口,成天的啃樹皮草根,最要命的是隨著冬天的到來連樹皮草根也沒有了,那年冬天又冷又餓,很多人餓死。最先挺不住的是老人和孩子,後來連青壯年也有餓死的了。我們一家每天晚上都餓著肚子抱頭痛哭,都以為再也挨不過這個冬天。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出去找一切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卻看到王二紅光滿麵的,一點也不像饑餓的人。我當時怎麽也想不通,他是村裏的一個孤兒,平常年份也能混吃騙喝在村裏流浪過活,居然也長到了二十歲。在這麽困難的時候,大家都沒得吃,他哪裏來吃的東西呢?
    要是在平時,我見到他早就躲得遠遠的,因為他就是一個無賴,最喜歡招惹村裏的小媳婦大姑娘。有幾次被村裏人抓到打個半死,卻仍然改不了他的這個臭毛病。大家見他可憐,也不可能真的打死他或攆他出村,隻好叮囑自家的閨女或媳婦小心提防。
    這時我都已經餓得隻剩最後一口氣了,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禁想:難道他還能找到吃的不成?王二見到我後始終是笑嘻嘻的,我見他那副德行就有些害怕,本來想問他有沒有吃的,卻不敢再問,轉身就走。
    哪知他竟然說道:“吃肉嗎?”
    這句話就像有魔力一樣將我的雙腳釘住了,我已經想不起上一次吃肉是什麽時候的事了,甚至都忘了肉是什麽味道。我吞了吞久違的口水,轉過身問道:“你有肉吃?”
    王二笑道:“有!!”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坨用報紙包好的東西,油已經把報紙浸透,“跟我來!”
    我一看那油汪汪的報紙就身不由己的跟著他去了。
    來到一處山洞,裏麵鋪滿幹草看樣子應該是他的住處,我猶豫了片刻最後看到王二手上的那包肉還是走了進去。
    他走到我麵前打開紙包,果然就看到是一坨肉,它是那麽的誘人,香氣撲鼻,晶瑩剔透,我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隻要讓我咬上一口,讓我幹什麽都可以!
    沒想到王二把肉放到我嘴邊說道:“給你!”我如同戰士聽到衝鋒的命令一般,急忙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肉,直往嘴裏塞,生怕王二反悔把手收了回去一樣。
    這時王二突然將我撲倒,可我眼裏,心裏,除了肉再也顧不得其他的,等我把肉吃完把十根手指吮得幹幹淨淨這才感覺下身很冷,而且伴隨著陣陣疼痛,我看到王二他已經把我的褲子拔光正在賣力的做那事!
    我卻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那幾口肉已經將我弄得筋疲力盡,渾身酥軟。我隻感到兩行冰冷的淚水劃過臉頰,我的身子就這樣被王二糟蹋了!
    完事以後,王二笑嗬嗬嗬的說道:“以後想吃肉了就來找我。”
    我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麽穿上褲子又是怎麽回家的,隻記得快到家門口時我使勁把嘴唇上的油擦了又擦,生怕被家裏人發現。
    情況越來越糟糕,方圓十裏內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吃的東西,父母和兄弟姐妹們走了一整天什麽吃的也沒有找到,我在他們麵前像個罪大惡極的人一樣,可又不敢告訴他們實情。一家人決定明天就棄家逃難去。
    可惜當天晚上的一場突然降溫直接奪去了父母和兩個弟弟的性命,身體沒有獲得一點熱量的他們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五個人的家庭一下子就變得隻剩我一個人。在那個時候人的神經都已經麻木,早晨起來身旁的親人已經僵硬,我卻麻木到連眼淚都沒有流過一滴。
    有時我在想,那天下午遇到王二究竟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因為他我活了下來,因為他也毀了我的一生。
    我沒有力氣和精力埋葬父母和弟弟,直接一把火就把幾乎空無一物的房子連同他們的屍體給燒了,然後朝村外走去。
    走到王二的那個洞時我下意識的就往那邊走,這時被同村逃難的人看到把我拉住,問我往哪裏去,問我家裏失火是怎麽回事,其他人呢?
    我隻回答了一個:“都死了!”
    逃難的人群中有個我叫五嬸的,她見我可憐,於是說道:“英子,跟嬸子走吧,能不能活命就看我們的命了。”
    其實我很想再留下來,再去找王二要肉吃,卻沒有辦法隻好跟著她去了。後來到了大城市我們靠撿垃圾,做各種零工終於還是活下來。
    這麽多年我怎麽也想不通的是王二這種人怎麽可能有肉吃,而村裏過半的人不要說肉,連樹皮草根都沒得吃卻被活活餓死。
    直到後來我和五嬸說話無意中說漏了嘴,五嬸才知道還有這麽一出事。哪知道她一想之後,突然跳了起來,拍著大腿叫道:“你這個傻孩子,他給你吃的是人肉!!!”
    我一聽“人肉”兩個字,頓時胃裏翻江倒海把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我驚恐的問道:“嬸兒,你說的是真的???”
    五嬸答道:“我還能騙你不成???你也不想想看,村裏的正常人家都沒有一家還有肉吃了,他在哪裏找得到肉吃?何況我早就聽人說我們村的一些拋棄的死人,腿上的肉已經不見了!”
    我頓時隻覺得天旋地轉,仔細回想起來,五嬸說得一點也沒錯,我肯定是吃的人肉。王二怎麽可能在那個時候還找得到肉吃,而且是想吃多少有多少。
    從此我的噩夢就開始了,每天夜裏我都會做各種各樣的噩夢,全是夢到死人來啃我,嚇得我經常在半夜醒來再也不敢睡,而是開著燈顫抖到天明。
    我想要是能找到王二,然後親耳聽到他說一句:放心吧,那就是豬肉我也就得到能夠心安理得,踏踏實實的睡上一覺了。
    哪知道我無論怎麽尋找王二卻再也找不到他,找不到他就意味著夜夜不斷的噩夢折磨著我,直到臨死前,他們有人終於找到了王二的地址,我卻一激動一口氣沒喘上來就死了。人家說死了就什麽也解脫了,可哪裏知道就算死後也不得安寧,時時擔心自己吃人肉會不會嚇十八層地獄,上刀山下油鍋,所以,你一定要將“幻陰土”給我,否則我連做鬼都不得安寧,還有什麽意思呢?
    我聽完藍衣老太太的故事頓時覺得她也挺可憐的,身在那個大環境下活著其實比死更加痛苦,她遠遠比死去的兩個弟弟受的折磨要多得多。她的問題似乎也更迫切一些,紅衣女子問的是生前的舊事,就算問清楚那個男的,不管答案正確與否,她都沒法再改變自己死去的事實又何必再糾結這個答案呢?
    反而是藍衣老太太的問題還算是一個急於解決的問題。我想好後說道:““幻陰土”隻有一顆,給你們哪一個都很合適,不過這位老太太更需要就給她了吧。”
    正在我要把“幻陰土”拿出來給她時,“白袍老頭”突然也從電視牆後冒了出來,他看到紅衣女子和藍衣老太太嚇了一跳,她們倆也吃了一驚,以為又來一個搶“幻陰土”的人,我隻好給雙方解釋半天,打消了彼此的猜疑。
    “白袍老頭”一臉慚愧的說道:“恩公,你屋裏那個“長毛怪”是個狠角色,你趕緊離開這裏吧!都怪我太蠢笨,居然忘了應該隱藏你們的行蹤,你手裏的那顆寶貝實在是有太多的鬼想要了,所以把“幻陰土”藏好後趕快跑吧!”
    我本來一肚子火正要找他算賬,看到他滿頭白發還特意跑來幫我報信,頓時就心軟了,歎息著說道:“你看看這屋裏,我還走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