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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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學這種生物!
2002年的冬天很快就要過去,有時候會突然從抽屜裏不小心翻出8月或者9月的寫的作業本,看著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跡,再費力想想今天已然是12月的光景,對於時間的流逝的不知不覺也開始有了些異樣的感受。
然而這一年對於我來說,是不一樣的一年,我在陽光爛漫的日子開始體會友情,我在秋風蕭瑟的日子裏相遇路遙,很多的很多年的刻著2002年字樣的畫麵在我的腦海中累積。
12月20日,星期五,上午,作文課。
冬雨綿綿,淅淅瀝瀝,教室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但是偶爾會有寒風帶著些雨滴從縫隙中飄揚進來。沾到身上,便寒顫打個不停,這樣的日子裏,我總是喜歡把腦袋枕到臂彎裏,百無聊賴,看看窗外的冬天,看看她。
語文老師在念上節作文課的優秀作文,剛好是我和寇的,這次我和寇合夥寫了個科幻小小說,大概是講的我和他都是宇航員,接受到外星人的求救信號之後,為了保衛宇宙和平,毅然啟程飛向星空,拯救外星生命的故事。
我和寇分別以自己主角,寫了這次太空旅程的故事,在商量劇情的時候,我們發生了小小爭執,我堅持要設計第三個主角也登上太空船,她是一個女孩子,在漫長的星河旅途中,她小小的心被我的角色的英俊外表和勇敢的內心所吸引,最終在拯救外星生命的同時,也成就了一段星空之戀,爭執的時候,他偷眼瞄瞄路遙,覺得這個想法真是不擺了。
寇嘴角帶笑的把耳機帶上,“來來,鄭夕禾,我們打個賭,怎麽樣?你就按你說的寫,如果劉xx不把你弄到辦公室,把你的小蠻腰上掐出塊花兒來,就算我輸,否則,要是你輸就去把周傑倫的新專輯買給我當懲罰,怎麽樣?”
想想上次因為打台球被她在路上看到,當場就掐了個行走困難,還真是不寒而栗!!無奈啊,在隻能用充滿歉意的眼神再偷偷瞄瞄路遙,“對不起啊,路遙,不能帶你去太空了。”
不出意外的,語文老師把我們的作文當範文來念了,大加讚賞了一番,還說什麽要是再修改修改,拿去投稿絕對能發表啊
我被她的話搞得有些激動,下課了跑去問寇,”啊啊,她說能發表也,改改吧?咱也去賺賺稿費,聽說一次都200呢“
他沒理我,眼睛一直盯著窗外,把他的耳機把出來,”發表,賺錢啊!!“
他還是沒把頭轉過來,嘴巴動了下,我聽不清,又湊近了點,”啊?你說啥子?”
”下,下,下雪了”
我從未親眼看過雪,但是和所有南方的孩子一樣,年少的我也藏著一個關於雪的夢,對那片純白的世界有著近乎膜拜的渴望。
於是,2002年的這天,我看向窗外,在那肆虐的風雨中,出現了一抹隨風飄揚的白,和這風雨的激湧不同,它的飄揚安靜而華麗。
收拾完東西剛要走的語文老師停下腳步,“今天的作文題目改了,很多年沒有看到雪了,所以今天大家的題目就寫一篇跟雪有關的作文,800字”
她的聲音很快淹沒在同學們的尖叫聲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衝出教室,在走廊張望,不時伸伸手,接住一片飄灑的雪,卻仿佛接住了更多。
我轉身跑到陸瑤邊上坐下
”陸瑤”
“嗯?”
“下,下雪了”
“嗯,我知道呢”
“哦,那,那,你在看嗎?”
“噗,我肯定在看賽,不看啷個曉得下雪了也,哈寶兒”
我便開始窘迫的說不出話來,明明有更多的東西想要告訴她,可是仿佛永遠都無法讓她清晰的聽到,於是苦苦惱惱,自怨自艾之後,那麽多想要表達的東西,終究隻剩下單薄的隻言片語
“這樣真,真的很好。”
”嗯?“
”有同學,有老師,有雪,還有還有“
些遺憾的是,雪到了下午就停歇下來,並沒有像所有人期望的那樣堆積起來,和陸瑤學學電視劇裏打雪仗的小小願望也終究落空。
晚自習回到家居然發現碗裏多了2個清水蛋,而且是塗紅了的清水蛋,我才有些恍然大悟,以往的每一年,我的奶奶,媽媽或者外婆,總會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裏,給我煮2個塗紅的清水蛋。她們告訴我,兩個清水蛋,一個滾去舊歲的晦氣,一個滾來新歲的好運,滾上一圈,就是新的一歲。
像以往一樣,我拿起蛋,在身上滾了一圈,還帶著些暖意的溫度迅速沁入心裏,讓我感覺踏實和滿足。媽媽從廚房走出來,一聞就知道是端著我最愛的回鍋肉,她帶著我生命中無可取代的笑容坐下來,“生日快樂!兒子”
我的鼻子有些發酸,隻能連忙低頭剝蛋。
在我們的一生中,隻有那樣一個人,永遠記得你的生日,哪怕你自己都忘掉,她也會帶著慈愛的目光,看著你長大
這一年似乎很快就要過去,年末的一場雪,讓很多的人對新的一年充滿了美好的盼望。
有時候爸爸從牛奶廠回來的早,便跟放晚自習的我一起吃飯,媽媽拿著正在織的毛衣也坐過來,家長裏短的說說話。爸爸便說道“前幾天下了場雪,瑞雪兆豐年,我也不圖賺大錢,就想明年生意更好點,另外再買個房子,給兒子以後結婚用,哈哈”媽媽便打擊他“就你那幾頭奶牛,擠幹了都賺不了幾個錢,還是別那麽拚,這幾個月都瘦成這樣子了。你兒子才楞個大點兒,等以後他到了時間,要結婚,自己就會賺錢了…是吧,兒子?”
“嗯…嗯”我含糊的應著,滿腦子卻是陸瑤的影子。
“對了兒子,我好早都想問問你,我看電視,說現在的娃兒早戀黑嚴重,你來跟媽說說,你有得喜歡的女娃兒”
我心理咯噔一下,狂跳起來。“啷個可能,我,我,我跟你說嘛,那些早戀的都是成績不好的,你看我成績楞個好,啷個可能早戀嘛…”
“哦,好嘛。我跟你說哈,你千萬莫早戀,到時候你看我不讓你老漢整死你……”
“嗯嗯”我胡亂扒幾口飯,就想跑回自己屋
“哎,不過我也有點擔心啊,你說你,哎,你以後啷個辦哦?”
“啊?啥子嘛”
“哎,你以後啷個找得到媳婦嘛~”
“耶,為啥子找不到也?”
“哎,哎哎,”她一臉懊悔的樣子,“都怪我們,哎,把你生楞個醜”
“……”真是我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