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每個人有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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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同學這種生物!
    再次確認我不吃之後,菜農滿足的端著他的蛋碗滿足的踱到了客廳,看電視去了。
    房間和夜幕都安靜下來,我翻出隨身聽,放進周傑倫的磁帶,繼續完成我的計劃。
    邱玲
    我想了很久,久到思緒彎彎曲曲,沿著記憶而上,回到叫不出數字的年代,可仍然還是沒有想起,那個時候我爸爸告訴我的你的小名,它或者是小玲又或者是玲玲,雖然我從未曾喊出。
    其實說真的,我已經不太記得我的小時候了。過去模模糊糊似乎真的已經過去了,但每當我試圖去回憶,總會有個抹不去的影子,像那些年你們家總會在晚上亮起的燈籠,在我記憶的混沌中閃著別樣的光。
    唯一還清楚的是,你搬家的那天下午,小路上鋪滿了在前夜的風中飄零的葉,我父母牽著我看著載著你和你家離去的貨車,一言不發。
    我覺得那個時候我應該是快樂的,因為我總是盼著哪天你不再出現就好了,我真的很煩你,又笨又傻。
    火車蹣跚著消失在路盡頭,隻有那個老邁的轟隆聲久久的回響,父母拉著我轉身往回走,我突然看到你們家突然空空的房子,兩個火紅的燈籠從那晚開始,再不會亮了。我從來沒有說過,那個時候,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自己屋子裏看著你們家通紅的燈籠,可這突然一下子再也沒有了,我想,我應該是更討厭你了。我們學校居然和三中合並了,我真覺得這世界在玩兒我,我最後一次騙了你,老天卻把它變成了真話。我漫步在我們的學校,有時候會想,如果突然遇見你,已經過了三年,你應該是認不出我了,畢竟最近越長越帥。
    直到你出現在我們班的講台,那個時候我正在拿著磁帶的封麵背歌詞,如果我背得沒錯,大概應該是這樣寫的“想回到過去,試著讓故事繼續”
    然後,我聽到有女孩說“我叫邱玲~”。
    我覺得這個世界顛倒了,自從女孩子都不約而同的開始吃飼料,胳膊粗了,腿也長了,力氣也大了,男生基本都打不過了。更厲害的是,女同學們似乎都還有藏起來的絕招,一招就能把男生製得服服貼貼。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看到鄭夕禾在陸瑤麵前那個傻樣,是信得五體投地了。
    所以,我眼看著你朝我走過來,帶著“你死定了”的笑容,突然就領悟了一個道理,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於是,這兩天我一直都在努力的想啊想啊,我到底欠你些什麽呢?小時候搶你的三顆玻璃珠?撕掉了你半個本子的連環畫,還是被逼著答應卻從未帶你去抓過的那幾條魚?
    繁繁複複的想了很久,後來覺得這些事你自己都未必記得了,那我還欠你些什麽呢?
    哦,對了!是這個了,那天你朝我走來,你說“你好啊,雪兒”。我太過意外,所以一直還欠著你
    “你好,又見到你了,邱玲。”
    雪
    第二天,陸瑤在我旁邊的座位上看完了這封偽造的信,我在旁邊焦急的等待著
    “怎麽樣,怎麽樣?”
    她看看我,沒有說話,沉默的把信遞回來。
    “嗯,啷個了?”我有些擔心,這不對啊,怎麽會是這個反應。
    “你啷個想的?為啥子要寫這個?”
    她有些疾言厲色的脫口而出
    “我,我,我就是覺得小雪肯定也,也喜歡邱玲,他說不出口夠!”
    陸瑤看著我,眼睛裏居然泛出了淚花,“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別人喜不喜歡關你啥子事?”
    我愣住了,我根本沒想過陸瑤會是這樣的反應,我下意識想要解釋,張了口卻不知道說什麽
    上課鈴突兀的響起來,陸瑤站起來,抹抹眼睛,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失魂落魄的上完了這節課,終於挨到下課,急急忙忙的跑向陸瑤,她卻站起來,跟我擦身而過,出了教室。
    我找到寇訓超,跟你訴苦,女同學這種生物實在是太難懂了。
    寇看完了這封信,“寫得不錯!所以陸瑤肯定要生氣!”
    “啊?”
    “你喜歡陸瑤還是邱玲?”
    “靠,廢話嗎?”
    “那我問你,你給陸瑤寫過信沒?這種類型的,呃,情書吧。”
    “……沒”
    “再問你,這封信誰寫的?”
    “我啊!”
    “不就得了,靠,喜歡自己的男的跑去給別的女的寫情書,你說陸瑤會不會想直接弄死你?”
    那封我自以為可以給小雪幸福的信,被寇訓超以贓物之名沒收,他說他會找合適的時間以合適的方式處理掉。
    一直到畢業,寇訓超把那封信還給我,說給小雪看過了這封信,他也沒說什麽,隻是沉默了很久,然後默默的帶上了耳機。
    我們都不知道是,那晚小雪在沉默中帶上耳機,響徹在心裏的,是否還是那首渴望讓故事繼續的回到過去。
    最初的新鮮和好奇過去,邱玲給整個班帶來的震撼也就慢慢的平息下來。小雪也慢慢到的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跟著我們踢踢球,打打遊戲。隻是有的時候,邱玲會安靜的坐在場邊,帶著溫暖的微笑看著他在場上奔跑,安靜的像是盛開在場邊的花,帶著清幽卻不醉人的香氣,不呐喊也不淚流。
    很奇怪的是,經過了這封信的風波,我對於整件事突然就不那麽好奇了,因為我意識到,每個人有每個人自己的故事。
    接下來的日子,我苦惱於如何喚回陸瑤,因為我總有一種感覺,這次的事情跟以前的小打小鬧不一樣,如果我就這樣不管不顧,也許她就會真的漸行漸遠了。
    我變得茶飯不思起來,菜農很好的把握好這個時機,再接再厲,終於用了3天,把我媽媽新買進冰箱的12個雞蛋都煮成了清水蛋吃掉。
    那段時間菜農說話我總覺得飄著一股雞屎的味道,以至於每當我看到他,都有一種蛋蛋的憂傷。
    9月的最後一天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我和菜農在教室門口,望著漫天的雨幕,不知進退,由於陸瑤,由於這突兀而來的暴雨,我對於即將到來的國慶長久,心底沒有一點點的盼望。
    突然從身邊走過一個倩影,那味道和身影我如此熟悉,我急切的轉過頭去,恰好看都陸瑤慌張的轉回頭,那些年少的心情,就像那時候的大雨,猛烈又讓我不知所措。
    她撐開了她的小傘,邁著輕碎的步子,步入雨中,背影忽隱忽現,那個時候我所學有限,腦子裏反反複複隻有一句南國有佳人。
    我下定決心,沿著她飄散的雨痕衝將出去,再她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這雨幕中的時候跑到她身邊。
    “陸瑤!“
    她停下腳步,垂著眼,並不抬頭“來給我道歉麽?”
    “嗯~”,我並不知道說什麽,隻是那種心情無論如何都想讓她知道
    “是不是不知道怎麽說?”她的聲音回響在空曠的操場,被雨切得斷斷續續,絲絲碎碎的飄入進我的腦海
    ”嗯是~”。我就那樣看著她,等待著她一抬頭,便可看懂我的所有
    “那~那你也給我寫封信吧。”
    “嗯嗯。寫,回去就寫,寫不深刻不睡覺,寫不深入重寫!”
    她抬起頭來,一汪清泉,一絲憂愁。”可是,可是,我不要你現在寫~“
    ”啊?“
    ”哈寶兒,明年這個時候,我們肯定就不在一個學校了。我想,你畢業的時候給我寫封信,好嗎?”她看著我,眼神裏跳耀光,刺痛了我
    “好~”無數的念頭在心裏糾纏,最終卻隻能混成這樣單調空洞的一個字,我發現,原來我們在時間麵前是那樣的無力。
    “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就是,就是,你要把我寫哭~”。
    她突然伸手關了傘,大雨傾瀉下來,淋了她的眉,濕了我的心。
    國慶的第二天,天晴。
    傳奇號被盜了之後,我就再也沒進過網吧了,我開始喜歡上看小說,小學六年級開始主要是看些世界名著,《魯濱遜漂流記》、《格列佛遊記》、《海底兩萬裏》等等。
    到了初二,接觸了韓寒也接觸了科幻,便開始喜歡看韓寒的書,每期的《科幻世界》也都迫不及待的買回來,看著看著,就覺得自己真的飛起來,越過重巒疊嶂,越過星河璀璨,去道宇宙的終極。
    學校外麵開了個讀書社,雖然明為讀書社,實際是一個租小說看的地方。辦張會員卡30塊,每本書每天就是1毛錢。這個地方成了我最喜歡的去處,每天晚上基本都會拿基本小說回去。
    這天,我在家實在無聊,菜農已經興衝衝去了網吧,我就獨自來到這讀書社。巡了一圈,居然都沒發現什麽新書,快要走之際,瞥到一本薄薄的,封麵精美的小書,這種風格我以前從未見過。
    我好奇的拿出來,輕聲的讀出它的名字,《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