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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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芒大師兄的劍!
“滴答!”“滴答!”
水滴從洞頂上滴落,有幾滴落在了慕容尋的臉上。
他悠悠醒轉。
這好像是個天然形成的洞穴,他四下望了望,洞中不見半分天光,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卻折射出了異樣的斑斕光輝。
慕容白感到全身濕漉漉的,有些無力,他吃力地站了起來,擰了把身上的水,打量了一下四周。
他記得,他是不慎滑進了那汪泉水之中,之後的事,便沒了印象。可是,這兒哪還看得見什麽泉眼?
他摸了摸,腰間的刀劍都還在。他又看了看身後,適才采摘的藥草竟還好端端的待在筐裏。更為離譜的是,它們是幹燥的。當然,那本提示他的天書,也完好無恙。
但他顯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剛剛發現四周都透不進無光,可這洞中怎麽沒有那麽漆黑?
他很快發現,在自己頭頂上方的石壁上有一處地方,顯然比周圍隱隱亮上半分。他決定爬上去。
他卸下背上的竹筐,用繩子將它綁了起來。接著,用這長長的繩子的另一頭係在自己的腰間。可他剛準備攀爬,便發現了問題:這石壁十分光滑,還是濕潤的,根本爬不上去。
他拿下別在腰間的研刀,試著在石壁上鑿出個小洞來。
成功了。
他用腳踩上這個小洞,又向上鑿出第二個洞,將手死死地摳住。這樣,他用刀鑿出了一條道路,終於爬了上去。
他的手摸到了一個平麵。
果然,有一個新的洞口!
他站定後,用繩子將竹筐拉了上來,解開繩子,繼續前進。
這個新的洞口石壁上的痕跡相當潦草,隻不過被歲月磨得鈍了。而且很是狹窄,根本站不起來,好像是之前有人臨時,開鑿的。
慕容尋隻好前進,將竹筐放在身前。他將筐推一下,身子挪一步,慢吞吞地走到了洞穴深處。
這時洞穴稍顯開闊,他便以跪姿前行。越往前走,地勢越不見半開,當慕容尋站起來之時,光便消失了,眼前重新變得漆黑一片。他停下了腳步。
“不對,光亮不可能是由前方傳來了。”
他退回到這微弱的光與黑暗交界之處,運劍往頭頂一削,隻聽得轟隆”一聲,洞要塌了!
他忙往回退,趴在地上,抱住頭。
巨大的聲響在這時戛然而止——他賭對了!
光射進洞中,顯然頭頂上有條暗道。
但他震驚了,後退半步,冷汗一冒——在暗道的下方——也就是他適才停住腳的位置前數總是一片深淵!
巨石從這裏落下,他剛才若非突然停住,定會失足墜落!
他想想都有些後怕。
這條暗道是傾斜的,方向直指懸崖下的那片深淵。洞口正在他頭頂上方,用手一摸,質地粗糙,且仿佛比之前的地方更寬。他放了心。
他右手一勾,腕力發作,將自己撐了上去,雙手撐開,停在了通道中。他抬頭一看,出口就在眼前,更有了精神,手慢慢挪動,斜撐著往上移。
這時一聲巨響,整個洞穴內受到猛烈的震動——這時巨石落了地,高低落差如此之大,可想而知。
適才這一震,慕容尋向下滑了一段,險些跌下深淵。他的體力漸漸透支,不過他不能懈怠,出口就在眼前了!
這樣長時間撐開雙臂很是耗費體力。所幸他平日裏練柳葉鏢造就了非凡的臂力和腕力,足以支持。
一步一挪,總算是到了頭。
他右手已經摸到了外邊的世界。
他雙手伸出洞口,用盡最後的力氣一撐,一躍上到了地麵。
但慕容尋已無力再睜開雙眼。
他躺在地上,放鬆下來,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
一陣涼風吹過、慕容尋站了起來。
他解下身上的繩子,將它綁在洞口的一塊石頭上,另一端垂到洞中,方便之後返回。
他驚異於四周的奇麗景象。
這個世界到處彌漫著天藍色的濃霧,地上長著異樣的花草他大多從未見過,有的還發出了微弱的熒光。青綠色的苔蘚,地衣遍布著大地。幾棵樹直直地聳入雲霄。卻隻見樹幹,不見葉子。半空中的濃霧裏,飄著幾粒雪白色的晶狀物。慕容尋想起來書上的話,用瓶子裝了些白色顆粒。
他這時注意到身邊到處長有一種形貌奇特的植物。它們有大有小,葉片聳立著,有的還開著一枝黃綠色的花——是百蕙蘭!沒錯,這裏,就是傳說中的秘境!
他隨手掘了棵天方參,這人參竟如士豆一般,一株之下結了十餘個參塊!
他又看了看身邊的兩株百蕙蘭,一株蒂部外表平滑,另一株卻有許多斑點。他用刀剖開,發現一株是十年生的,一株是百年生的。他緊接著在一堆雜草之中,找到了一株不起眼的百蕙蘭,蒂部有一根斜線。這必是千年生的,他剖開之後,果真如此,他當即取下了那顆芽苞。又隨手掘了幾株從前沒見過的花草,繼續上路。這時,他麵前的一堵綠牆擋住了去路。
他細看之,這堵綠牆上有著和其他百蕙蘭相似的脈絡。
“這麽大,難道,這也是……百惠蘭?”他蹲下看了看蒂部,上麵十分光滑。”都說這靈草藥效不依大小而定,果真如此!但這麽大個芽苞也可帶回去當個紀念,隻不過這是十年生的
他一躍來到葉片後,攀了進去,這蘭草果然巨大,進到裏麵全然漆黑一片,他摸索著找到了芽苞,用力一手手,竟扯不下來。他揮劍一劈,當即掉落,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藥香。
“這十年生的竟藥香如此濃鬱!”他說著,將這個大芽苞放進竹筐,他扒開葉子,正準備出去。手卻突然在黑暗中摸到了一件冊子樣的物事。“這是什麽?”他疑惑著,從葉子中間擠了出來。
他對著光一照,冊子上寫著“陽春”二字。
“不管了,先收起來再說!”
他繼續上路,見到了一番似夢似幻的景象。一棵紫色的花樹,周圍蒸騰著淡紫色的霧氣。
“好濃的香氣啊,這樹的花粉定有什麽玄機!”說完,他又再次收集了一瓶花粉。他注意到,樹下生長著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這些靈草沿著一條小路蔓延開來,一直消失在天藍色的濃霧中。慕容尋跟了上去,隻見四麵八方都有靈草簇擁匯聚而來,聚攏成了一片,而層層花海中的,顯然才是主角!
它有著血紅色的花蕊和花瓣,在濃霧中散布著淡金色的光,這使它在眾多靈草之中脫穎而出。
“這靈絳花開,三十年一遇,讓我給碰上了!”慕容尋欣喜萬分,將花小心翼翼地摘了下來。
“不對,這好像太順利了,怎麽什麽好事全叫我給碰上了?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好像在引誘我一步步深入。”
他越想越不對勁,不知不覺地來到了一個洞穴中,他發現光線越來越暗,過了一會兒,視線幾乎模糊不清了。
慕容尋抬頭望去,發現了一個針眼般大小的光點,這點微弱的光似乎就來自那裏。他往身前摸索,卻一頭栽進了一個大坑裏。這樣的大坑有好幾個,痕跡看像是被新砸出來了。坑裏全是碎石屑。
突然,他的腦袋嗡地一下,癱倒在地。
他明白了,那光點是他開辟出的洞口,這坑是適才的巨石砸出來的。
他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循環之中——這個世界引他來到了深淵之下
他爬出大坑,隱約間,看到前麵有一堆黑壓壓的東西,他走過去,發現了被掩埋的希望…
他看見了光。
他再也無心留戀,向光源奔去,卻被從剛才那黑黑的一堆上落下來的一樣東西給絆倒了。
慕容尋將那樣東西撿了一起來。
是一隻手,準確地說,是一塊白骨!
他顫抖了,轉過身。那光就是從那堆東西頂端發出來的,而那山一樣高的東西,是觸目驚心的骨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