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月下獨酌,喬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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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芒大師兄的劍!
    範子木道:“我此時正在突破劍意的關鍵時期,但還差一點。這次排名可能會比上次稍微前進一些。至於劍意,目前還不敢當。”
    慕容尋被適才郝誌的話提醒了。猛然反應過來,心想:對了,我怎麽忽然功力又增了?算了。此事先不告訴他們了。”
    便道:“郝兄,你也進步很快啊,剛才我不過賣了你個破綻,運氣好險勝了而已。論真實實力,你也不差。”
    郝誌兆有些沮喪。
    “別提了,要是我來接你剛才那招,指不定連小命也沒了。”
    但大大咧咧的郝誌兆怎會因為這點小事而煩惱?他壞笑一聲,盯著慕容尋手裏的那柄黑芒劍。
    “你剛才使的那招不簡單呐,看來,你這劍肯定有什麽玄機!要不,給我試試?就一會兒,用用便還給你。”
    慕容尋猶豫了一會兒。“好吧,不過,就一會兒,不能拿走啊!”
    郝誌兆一把搶過。“你小子平日顯大方,一到有好東西時竟這麽小氣!”
    他拿過那把劍,隨意揮舞了一下,雙手捧起仔細端詳了一番。
    “真是一把好劍啊!劍身修長,創柄合手,通體黑,沒什麽劍刃,卻威力不凡!這,就是當年豫山大弟子慕容白的佩劍嗎?”他將劍高高舉起,”我感到了,當年‘天下第一劍客光環的籠罩!“
    說完,他拿起寶劍。操練了一套劍法。還雙眼微閉,十分陶醉的樣子。
    旁邊站著的慕容尋,範子木等人看得有些傻了。
    ”有這麽誇張嗎?我用的時候,也不覺得啊!”
    郝誌北停了下來,撓撓頭。
    “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我自己的劍用慣了,還有些不順手……”說著,遞還給了慕容尋。
    範子木拍了拍他的肩。
    “看來,寶劍也得讓更合適的人使啊。”
    慕容尋點點頭。”範兄過獎了,我沒什麽大本事。不過,這幾個月師父教我的兩套劍法的確讓我受益匪淺。”
    “是是是,你是豫山最強女弟子燕梓霞師伯的高足,吾等小輩豈敢造次"
    慕容尋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也不計較。
    範子木道:“你這師父也真是古怪,都快青雲會了,還三個月隻教你兩套劍法?她難道不想讓你在測試中名次上更靠前嗎?”
    慕容尋道:“貪多嚼不爛嘛,師父教我的劍法十分精妙,我三個月來參悟還不夠呢!名次的事,師父說她不在意。”
    “這倒也是。”範子木回過頭道。“師弟,該走了!”
    他向慕容尋解釋道:“我們師父規定的時間快到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郝誌兆走之前道:“那改日見啊!下次再切磋,就該是在青雲會上了。”
    送走二人後,容尋想起來宗主和師父再三告誡自己不要再增強內力了,哪成想,今日無意之中又衝破了束縛,這可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唉,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時間變得飛快,轉眼間來到了青雲會的前一天夜裏。
    這天月色晴好,慕容尋沒有帶劍,走出了房門。
    他看了一眼,遠處秦師姐屋裏燈早熄了,定是睡得正香。他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腳步緩緩而行,不覺之間,無心之中,已不知走到了什麽地方。
    他打量四周,發現有點兒熟悉,自己好像來過。
    “這兒應該是喬師叔的地界吧,怎麽會走到這裏來了?”
    慕容尋毫無困意,繼續往前走。”這裏應該離郝兄他們的住所不遠,但天色已晚,他們定早就歇息了,不便打擾。”
    這時,遠處一棵梧桐樹下,隱隱約約有個人正席地而坐。
    那是誰?這麽晚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伏在梧桐樹後。
    他又悄悄地爬上了樹,坐在一處不高的枝杈上,扒開葉子往下瞧。
    下麵,有一位老者,對月而坐,拿著一隻酒壺,正往裏麵倒酒。
    慕容尋這一驚非同小可,險些叫出了聲來。
    “是喬師叔,他怎麽會在這兒?”
    沒錯,坐在樹下的不是喬叔默是誰?他倒完後,左手把盞,酒到嘴邊卻著急喝,隻是雙眼凝望著遠方出神,好像是有什麽心事。
    慕容在樹上伏著,生怕被發現了,大氣也不敢出。
    喬叔默泯了一小口酒,咂吧了一下,放下酒杯。
    “小子,出來吧,別躲了,我早看到你了!”
    慕容尋從樹上下來,走到喬叔默身後,怯生生地說了句:“喬師叔?”
    喬叔默還是沒回頭,隻是一隻手拍了拍身旁的空地。
    “坐吧!”
    慕容尋拱手行個禮,道:“弟子與師叔輩分有別,且剛入門不久,不敢與您平起平坐。”
    喬叔默回頭盯住他,胡子一翹。
    “讓你坐你就快坐,哪兒來這麽多廢話?我這兒沒這麽多規矩,何況,你是慕容師兄的兒子。”
    他又喝了一口酒。“說說,你怎麽有雅興到我這兒來?”
    “弟子月夜無眠,出門走走,想起心中瑣事,無意之中到了這裏。對了,我心中有幾個疑問,正想問問師叔。”
    “哦?說來聽聽?”
    “我前些日子聽說明日青雲會後會有一年一度的測試,從前我聽爹說,每逢青雲會便是宗門大事,五湖四海的江湖義士都會受邀來會。可為何我到豫山後,門中人士皆說測試雲雲,就連師父好像也對青雲會不甚在意。這十年間,豫山到底發生了什麽?”
    喬叔默似乎沒聽到,並未回答。
    他遞過一杯酒。“來一杯?”
    慕容尋推卻道:“弟子明日青雲會赴會,不敢飲酒。師叔作為目前名列前位的親傳弟子,也少飲些吧。”
    喬叔默哈哈大笑,舉杯一飲而盡。
    “你小子小小年紀,竟來與我勸酒?嘿,你不喝拉倒,這點了小酒,豈能灌得醉我喬老七!”
    冷酒下肚,喬叔默的雙眼一下子黯淡下來,空洞地望向遠方。
    他重重歎了口氣。
    ”唉,你一個剛上山的新弟子,竟是我門中第一個提起此事的人。現到如今,哪裏還有什麽青雲盛會?”
    慕容尋心中一驚。
    “此話怎講?”
    “我豫山劍宗從前那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門派,青雲劍法、白閃黑芒,威震江湖,是何等風光?”一提到宗門昔日盛況,喬叔默眼中便重現光彩,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也隻有我豫山劍宗的三千弟子,在江湖中才配得上劍客這個稱號!”
    慕容尋點頭稱是。
    “那後來呢?”
    喬叔默眼中的光在一瞬間又幻滅了。
    “後來,玉山並起,金武並舉,白閃黑芒離失江湖,南苑五百弟子銷聲匿跡……其中詳情我也不知,問起師父,他老人家也不願說。總之近年來江湖動蕩,宗門威望大減,玉山和豫山交鋒,劍客泛天下,青雲盛會、宗門至寶,形同虛設。師父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今年不可能再祭血舉劍了,天下群雄,也再也不會收到豫山的宴請了。
    慕容尋聽了,怔怔說不出話。
    喬叔默繼續說:“之所以如此,隻因門中沒有合適的後起之秀。慕容白、海霧舟兩位師兄天賦異稟,本是接替宗主的最佳人選,卻接連離開。老七不才。年歲已高耆點將至,無能為力。你師父是我師姐,心中怎會不知?隻是他性子寡淡,又不善言辭,沒有掛在嘴邊罷了。
    慕容尋道:“恕弟子無禮,您比宗主小不了幾歲,為何?“
    喬叔默沒生氣,笑著回憶道:“嗬嗬,果然是每個上山的弟子都要問上一次啊。其實,我和宗主是同一天上山求師的。“
    “什麽?”
    你聽得沒錯,上任宗主隻願收三名弟子。當日要從我們倆中選一個作為關門弟子,經過測驗,宗主的天賦遠在我之上,他就讓我下山練練,收了宗主為徒。“
    ”那您後來是怎麽又上得山來,成為豫山弟子的呢?”
    ”我之後下了山,每日偷偷上山來看宗主和他的師兄們練劍。我本以為自己瞞過了所有人,不曾想還是有一次被他們師兄弟三人給發現了。宗主當時不但沒告訴他師父我偷字武藝,讓他兩位師兄保密,還幾次偷偷教我使劍。後來他四十歲時便成為宗主,兩位師伯成了護宗長老。他當上宗王後,第二日便以收我為徒的方式將我錄入門中。”
    他那雙渾濁的老眼中分明泛著淚光。
    “師父的恩情,我喬老七永生難報!”
    喬叔默拍了拍慕容的肩,站起來。
    “行了,說了這許多話,已這麽晚了。明日測試於你而言十分重要,可不能把你給耽誤了!”
    慕容尋抬頭看看天空:夜涼如水,薄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