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就這樣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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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降臨眾神歸位!
天堂三連營房外
“一、二、一;一、二、一你們能不能精神點,挺胸抬頭。”
“怎麽著啊?快退伍了,把你們的魂兒都整丟了嗎?隻要你一天在這大營裏,你就是個兵你就得聽老子的。”
“誰在那嗚嗷的放屁!”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在隊列傳來,隊列裏哄堂大笑,“就是一個傻b。”劉殿勳一臉整死人的架勢看了過去戰士們正勾著手指嘲笑他。
一排長劉殿勳一杠一星少尉軍銜,不時的對著隊列裏的戰士們訓斥著,叫罵著,但隊伍依舊是那麽鬆散。
劉殿勳的話不但沒效果反而激起了民憤。
首先就有一個老兵正式表示了抗議。
“綠豆大點的官,一天天裝什麽大瓣兒蒜,不裝能死啊!混到今天連個單身宿舍都混不到,兲臉還活著。靠!”
“罵得好,晚上咱們出去整個板兒鵝再來點六十度大散白怎麽樣?”
有人附和著“行啊!”
還有一個老兵明顯不懷好意,手裏還做著幾個讓人期待的夏溜動作。
“把咱們這個綠豆排長也叫著,把他灌迷迷糊糊兒的,然後嘛嘿嘿。”隊列裏的人都在笑,笑得前仰後合。
“怕啥?你就直說咱們把他褲子扒了,看看這老小子有什麽本錢,天天裝、裝、裝的什麽玩意?靠!”
此時,一個叫木頭的老兵和其他幾個人一邊吊兒郎當的走著一邊不壞好意的商量著什麽。劉殿勳側過耳朵,可是他們好像知道劉殿勳在偷聽,故意壓低了聲音,聲音越來越小突然一聲大喊!嚇了劉殿勳一跳。
“你們幾個也就是瞎咋呼,我和木頭商量好了啊!今天晚上咱們弄他,臨走了,來個坦誠相見,你們把照相機準備好。”
“好”
“一會兒我想辦法弄板兒鵝,木頭備酒,有酒這小子準到,然後就有然後”幾個人一臉猥瑣,然後就是旁人弄不明白的大笑,有的兵已經開始期待,期待夜晚夜晚有故事了,他們興奮!
寶音看了一眼木頭,同時用眼睛不懷好意的瞟了一下劉殿勳,也看了一眼他們的老大哥——班長格日勒圖。
格日勒圖平時總笑嗬嗬的,在連隊裏沒事的時候總喜歡主動給兄弟們理發,順便還給修修臉,直到他自己看著滿意為止。可是現在他對寶音和木頭不怎麽滿意,他的眼睛狠狠的瞪向了寶音和木頭這兩個刺兒頭。
“你們要弄他咱們就別做兄弟,即使你瞧不上他也要懂得尊重,何況老劉沒有對不起兄弟們的地方。”
“哥,怎麽能瞧不上他呢?我們這不是鬧著玩兒呢嗎!要不,過幾天退伍,咱們一走,這老小子還能記得住咱們嗎?”
寶音立馬變換了嘴臉,那白嚓嚓的四方大臉上立即堆滿了賤笑,那難看樣在這一群兵裏你隨便找也找不出比他難看的,至於另外一群還沒出營門呢。
木頭那無比木訥的臉也使勁兒的抽了抽,雖然他的笑比哭難看,但也算表明了態度。至於這態度還是很耐人尋味的。
格日勒圖對自己這幾個兄弟總有些不放心,立即叮囑了一句。
“喝酒可以,其他的不行。”
寶音和木頭一聽頓時沒了興致。誰讓格日樂圖是他們心中的大哥呢?大哥的話該聽的必須得聽。
“速度快點兒、快點兒,跑到前麵土坡兒的那棵大樹那兒,然後自行分散隱蔽。”
“二排和三排會對我們進行搜尋演練,千萬別給我掉鏈子,要退伍了也得給留隊的兄弟們留個好印象,別讓他們和新來的一提起你們就說不是撒潑耍諢就是偷雞摸狗。”
“強調一點啊!別給我偷摸兒溜走了,這是訓練,晚上我給兄弟們加餐。”劉殿勳對著自己排的十來個老兵們邊跑步邊囑咐著,他總有些不放心,可是某些事你越不放心他越朝你來。
劉殿勳這排長當得一點兒不容易,應該說是悲催。當排長三年了,職位沒長不說,一分錢也沒往家裏寄過,全給這些和他在一起的戰士們加餐了。
沒辦法兒,這幫祖宗他得哄著來。他們看清了自認為的世態炎涼,和摸不到的錦繡前程,早已經沒了什麽所謂的初心。
要不是老劉用錢買來了他們的動力,今天這幫貨可能不是腳氣犯了,屁股墊鞋墊了,反正各種理由就是不出操,就是不出操!你說氣人不?再有就是這幫家夥真窮,窮得連上廁所的衛生紙都互相在沒人的時候借。
“就那幫傻玩意兒,來這兒有什麽意思?”
“對了,你們這些扛星的就是騙子。騙了一撥又一撥,當兵三年拿槍三天打靶五發,你們當官兒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說好的四菜一湯,一天一人一個蛋,你他奶奶的圓蔥炒蛋星兒,一桌十個人加一起湊不齊一個雞蛋,糊弄鬼呢啊!”
“對!茄子幹燉土豆,土豆燉茄子幹,白菜燉海帶,海帶燉白菜也叫四個菜、整整吃了我們三年啊,天天井拔涼水當湯喝,你們都損到家了。”
“今天輪到老子們身上了,我們不伺候了怎麽的?”
老兵們不緊不慢的跟在劉殿勳的身後,嘴一刻都沒閑著。
“要不是看你老劉還夠意思,我們今天就躺床上睡覺了。”
劉殿勳的一陣青一陣白,有些無地自容。但他隻是個排長,改變不了上麵,隻能試圖改變下麵。可是下麵?買命是要花錢的,怎麽就沒人懂這個理兒。
“隱蔽。”隨著劉殿勳的一聲令下,這三十來個人炸了群兒了。
有上樹掏鳥窩的、有鑽草叢和樹棵子裏撿蘑菇抓野兔的還有幾個順著河摸魚的、出來一趟怎麽地也得弄幾個菜回去不是?還有更甚的
不過這現實是不靠兄弟們這幾年的自力更生估計他們出門都得被餓的打晃兒。
這群人裏最讓人不順眼的是還有幾個站著嬉笑打鬧的。
美其名曰“吸引敵人火力,給兄弟們打掩護。”
“老劉啊!我們和你說實點在的。要我們藏貓貓行,可加餐是一回事兒,今天晚上我的衣服你還得幫我洗了,你看看這衣服上紮了一下子刺兒。一天天的陪你玩,大好青春都浪費你身上了,你得知足,幫我們幹點實事兒?”木頭看著劉殿勳在原地紋絲不動。
“有空兒還得幫我們介紹幾個姑娘,要不等我們回家連媳婦都找不著了。”其他的兵還跟著不停的起哄。
“我給你們介紹個屁,一個個兲個逼臉。”劉殿勳心裏的心裏開始不自覺的罵人。
“處對象不要錢啊?老子的錢全讓你們謔謔了,我憋著你們都得憋著。除非你們誰有個姐和妹兒的給我介紹介紹,咱們換親,要不門都沒有。”劉殿勳現在的心裏活動比較多,也是被逼的。
想歸想,做歸做。
“大爺們,我求你們了,配合一下,三年都玩兒了,也別差這一回,晚上我給你們捶捶腿。”
劉殿勳作為一個七、八年的老兵油子那也是各種風月裏活過來的,想和做那是絕對到位,雙手一抱拳,開始在那邊求邊作揖,可難得有什麽人看他,就當他是清晨衛生間裏的那一陣陣清風沒人願意聞,臭不可聞!
“唉!人生啊,真他麽麽的難啊!老子這鱉孫兒還得當那麽幾天,等下一批新兵到了,我就見亮兒了。到時候老子就是副連長,新兵老子親自訓,訓成自己的兵。”劉殿勳一邊作揖一邊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二排和三排也是像一群土匪一樣,亂糟糟的從兩條小路包抄了過來,手裏拿的不是樹枝就是木頭棒子,有個人後邊還栓了個野雞毛。當兵沒武器不行,這就是今天戰場上的槍,也基本上是當兵三年的武器。戰鬥很快打響又很快結束,一排的人都還露著屁股呢就被全殲了。
“哎呀!木頭班長,抓幾條魚了?”郭洪亮扯著賤嗖嗖的嗓子喊著他的木頭班長,他期待晚上能吃上魚,哪怕嗦咯幾口別人剩下的魚刺也行,最好還帶點湯,哎!想想就香
“你個小兔崽子,喊什麽喊?全給老子嚇跑了,晚上老子把你當狗燉了。”木頭邊說邊從河裏拎出一條大魚,那是滿臉的不高興,就差拿刀殺人了,大手一揚大魚奔著郭洪亮的腦袋就飛了過去。
“
啪”的一聲脆響,整條魚都烀到了高斌的臉上,高斌‘嗷’的一聲怪叫後被烀到了身後的土溝裏。
郭洪亮嚇得小臉兒唰白,汗珠子把褲子都祂濕了一塊。可這節奏不對啊!挨打的應該是郭洪亮啊?
“小兔崽子,老子罵人你撿什麽笑?老子護著的兵,我願意罵,但你不能撿笑,再笑我弄死你。”說完木頭又拎出一條大魚向著高斌倒下去的土溝裏砸了過去。可憐的高斌啊,就因為笑了一下就被魚雷給劈到溝裏去了。溝裏一點動靜都沒有,木頭探了探頭,不是真給砸死了吧
高斌趴在溝裏在想家,想家鄉肉的味道,更想那肉幹的味道,還有讓他夢牽魂繞的人的味道,想著想著還掉了幾個眼淚伴兒。
二排長孟紅兵,三排長鄭延林,帶著一絲苦笑,對著一排長劉殿勳說道“一幫熊兵,要是打個仗都是炮灰。”
“別說他們,我們也不是這樣?沒啥區別,真打仗給我剩個渣讓我老媽看一眼就足了。”
劉殿勳一臉悲哀。這兵當的太窩火了,兵不像兵,匪不像匪的,就是一幫廢物。也不知道那狗屁皇帝怎麽想的,養著這些白吃飽幹什麽玩意?
排長們怎麽聊沒人理會,老兵早已經仨一堆兒,倆一夥兒,吹起了牛皮侃起了大山,當然了還有生火的,去鱗的。
“老劉?過來啊,別在那兒瞎白糊了,打個雞扒仗啊,咱們整會兒紅十得了,我們都沒煙錢了。”藍天手裏拿著一副紙牌衝著劉殿勳招著手,“放心牌上我沒做記號。”
劉殿勳一臉怒氣,“滾!”
“我靠!還來脾氣了。大夥兒上,今天咱們成全他,跟他打個雞扒仗。”藍天喊完,史有剛,閻晨明就衝了上去,三個人把劉殿勳按倒,將其身上僅有的幾個鋼鏰兒給搶走了,臨了史有剛還親了劉殿勳一口,那味兒爽!
“畜生,你們買完煙給老子留幾顆。”趴在地上的劉殿勳氣的哇哇大叫,眼睜睜的看著那三個人越跑越遠、越跑越遠。
鄭延林和孟紅兵看著自己排裏的戰士那貪婪的小眼神兒,直接就把衣服兜掏了出來,白布兜比臉都幹淨。
戰士們一臉鄙視,“窮鬼!你們在這兒混的還有什麽意思?跟我們一起回家得了。”
這幾個老兵不是一排的但也不是什麽好鳥,他們旁邊坐著的就是木頭和寶音。那倆貨對著劉殿勳正在擠鼓眼睛。“你們兩個別整那些沒用的,晚上我們再去弄條狗回來。三位排長你們要是弄不來酒,我們讓你們仨味兒都聞不著。”
劉殿勳白了他們一眼沒接茬兒。
這幫人就是是三連現在的兵,做夢都想胡千嶼的兄弟。
三連代號天堂,營區周圍沒居民,偏偏有個小賣店。有一些生活用品,主人還養了幾條狗,不過狗總丟,還好老板養得多,越養越多。
沒人知道這個小賣店存在了多長時間,反正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兵換了一茬又一茬,連隊幹部換了一批又一批,這個小賣店卻一直存在。
所有當兵的都喜歡這個小賣店,唯獨胡千嶼,總感覺不舒服。沒事的時候他總是悄悄的溜出軍營去扒老板娘的窗戶,直到後來小賣店的狗越來越多
所以兄弟們很喜歡胡千嶼,肉多了不說還有背鍋的。胡千嶼為這事心裏一直不爽,一天天就想砸了他,終於他有了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