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七天之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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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降臨眾神歸位!
    賞日峰,兩輪圓月已上半空,另一輪才剛剛露出個牙兒。山霧在絲絲流淌,月光揮灑,給賞日峰上罩了一層神秘的霧紗。
    千嶼的眼皮動了動,用力撐起身子,懶洋洋的睜開了雙眼,眼中的一切似在夢中似在現實。老六和吳國龍還在忙碌,金雕和屁股正圍著木頭,幾個人指著大樹後,連拖帶拽不見了蹤影保障分隊的兄弟們忙著夥食,遁地龍居然也在人群裏和鐵臂、可長生吹著牛皮。
    今晚賞日峰張燈結彩,他們在準備喝酒,喝斷頭的酒。
    千嶼起身行走在人群中,兄弟們不停的和他打著招呼,三連那一邊全是帳篷,洗換過的衣服掛的整整齊齊。
    唯獨一個小帳篷處世獨立,離兄弟們很遠,帳篷的縫裏透出一絲微弱的燈光,還不停的傳來嘩嘩的水聲
    千嶼揉著自己的眼睛,我怎麽看不清了呢?此刻他好像進入了一個個花花世界。“我靠啊!這裏怎麽彩旗飄飄啊!”各種花花綠綠的衣服在帳篷四周圈了個圈,好像在向外人宣示那裏是他的領地。
    “滾,離這裏遠點。”姑娘的聲音從帳篷裏傳了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隻露了腳趾頭的軍靴。
    “是我!胡千嶼。”千嶼自報家門,這片地兒都是老子的,姑娘你也敢撒潑啊。
    “滾,你就是胡萬嶼也不行。”說完一把刺刀紮在了千嶼身前的草地上。
    千嶼晃晃頭悻悻而歸,。
    “我不是做夢吧?今天的節奏怎麽和往常不一樣呢?”千嶼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真疼。
    “老六,你過來。”千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怎麽了老大。”
    “遁地龍什麽時候來的,另外”千嶼看了一下姑娘的方向。
    “哦,和鐵叔他們一起來的,他的兄弟們也到齊了,三十二人,要不那麽多飛行器我還弄不回來了。湛藍也到位了,十七個人。還有一艘潛水器正經海路往這邊趕,我想試試航道能不能通,這也是鐵叔的意思。有些事情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來,這也是為日後做打算。”
    “這次你幹的漂亮。如果航道能直通大海,那我們再無後顧之憂。”千嶼對老六的安排那是絕對的滿意。
    “那假娘們兒的東西都給他了,七萬啊!一分沒剩,我都懷疑他怎麽開的單子。商場都快搬空了,一提商場兄弟們現在腦袋都疼,太累人了。”老六一邊抱怨一邊看著姑娘的帳篷,從打物資給到他手裏,從開始到現在就沒見他怎麽出來過。
    “你個老六,你說什麽呢?把你的嘴給我閉上,小心老娘閹了你。”玲瓏從姑娘的帳篷裏鑽了出來,還換了一身新裙子,但這上下搭配的千嶼都不忍心看,太慘了,是真的沒法兒看。
    “走吧!我看你的菜也準備的差不多了,酒呢?咱們開席。”千嶼和鐵臂的父親已經喝了不少,要不然他也不能睡那麽久。
    “在那兒,千嶼順著老六的手指看了過去。”戴巾昌正在那挖坑,一壇壇一瓶瓶的酒被他埋放到了坑裏。
    “郭洪亮,你個小崽子幹點活兒就偷懶,抓緊搬。我跟你說,這酒得窖藏,埋個十年八年的才好喝。”
    “我?戴叔你和千嶼打招呼了嗎?”郭洪亮一臉委屈,同一個問題他已經問了好幾遍,新換的褲子,屁股上好幾個鐵鍬印兒。
    “你幹不幹?”戴巾昌對著郭洪亮吼了一句,鐵鍬舉過了頭頂。
    郭洪亮抬頭看見了千嶼,救星啊?還沒等他喊千嶼背過了身。
    “兄弟們的遺骸我已經放到了下麵的洞裏,受傷的兄弟我都交給長生了。”老六對戴巾昌也是沒轍,炸了人家的店,再主動上門那就是主動送人頭,純粹找死。
    唯一能希望的就是那老家夥埋剩下的酒能夠兄弟們喝,可以戴巾昌的脾氣這可能嗎?不能就隻能酒裏兌水了。
    “好!我們開席。”千嶼終於放下了心,歸來的兄弟們都安排好,那斷頭酒就該開始喝了,明天天一亮,三連的兄弟們將會去三連的營地,而後就是戰場。
    “是”
    賞日峰的石台上布滿嶄新的桌椅,臨時搭建的大屏幕上戰歌嘹亮,一道道的菜香飄向密林,飄向落日湖。
    鳥兒聞了菜香展翅而來,不停的用膀尖兒蘸著空氣送入嘴裏,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好像在招呼著同伴,也好像在讚美這難見的美味兒。
    魚兒聞了菜香爭相遊向崖底,一條條奮力魚躍呼吸著空氣裏的菜香,一個膽大的山魈禁不住肉惑抓起一個肘子跑出了老遠
    “你敢!”郭洪亮扔下酒壇子追了過去,一把搶下肘子咬了一口,眉頭微皺——“真香!”香的郭洪亮都舔起了自己的手指頭。
    “你小子還敢和我動心眼兒!”遠處的戴巾昌抓起一塊石頭飛了過來,郭洪亮見狀跑的更遠。
    銀鬃猩猿也被香味勾的向桌子的方向靠了靠,可看著被揍的山魈還是退了回去。眼巴巴的看著桌子上一道道香噴噴的菜流著口水。
    還得是老六想的周到,一盆盆冒著香氣的野豬肉被他端了過去,銀鬃猩猿和山魈們也不互相客氣一下,立即開始了一番混戰。不小心,一盆肉落進了山崖下,魚兒爭相搶食,一條比一條跳的更高。
    “千行哥,對麵的菜真。你看啊!我都饞的流口水了。”狼丫兒用力的晃著狼千行的肩膀。
    “那哥就給你弄幾盤。”狼千行擦了一下嘴角的哈喇子。他也饞,但他有辦法。他身後的一群小猴蹦跳著出發了。
    “開席了!開席了!”千嶼拿起麥克風在山頂大喊。
    兄弟們爭相入座。
    千嶼抬頭。三連不見了三連,黑鴉不見了黑鴉,木頭腫脹的腦袋摟著屁股的烏青脖子在竊竊私語,小鷹的爪子偷偷抓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塞到了高斌的嘴裏。
    高斌嚼了幾口鐵青的臉由怒轉笑,還從兜裏掏出了個油脂金黃的蛤蟆大腿兒塞進了小鷹的嘴裏
    “飯前一支歌呢?”千嶼大喊,鄭延林站了起來,“還唱個屁,酒都上來了,想唱你自己唱。”兄弟們哈哈大笑。
    “明天你們就上斷頭台了,這酒?”千嶼端起酒碗,“這酒就先給鐵槳喝一口,祭旗!”酒碗高高舉起。
    鐵槳走了過來,走的坦然,他知道這是一個戰俘應有的命運。三連和黑鴉已經給了他足夠的尊重,用自己的血和人頭來祭旗自己不悔。
    他曾想過自己有其他的結果,可想不到自己的最後還是這樣。他不後悔自己沒逃,因為這幾天是他最快樂的時光!他的心終有所屬,一個戰士能被對方祭旗那是對他絕對的尊重。
    “謝謝!我的血能配給你們祭旗是我的榮幸。願你們旗開得勝,全部功成。”鐵槳的眼裏有淚,有不舍,可這裏的人終究不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奢望終究是奢望。
    鐵槳高高舉起酒碗一飲而盡,他閉上了眼,等著槍響。等著自己的血在空中噴灑,等著每一個人喝下沾著他的血的酒。
    郭洪亮也閉上了眼,他也有不舍。很多兄弟閉上了眼,他們又看到了山林裏鐵槳步步回頭不舍的身影。
    “千行哥,他會死嗎?”狼丫兒緊張萬分,她從沒見過祭旗。
    “你希望他死嗎?”狼千行看的是山林。
    林密山陡,霧氣中一道道身影在快速跳躍,第一隻已經快上了石台“好戲要來了嘍!”狼千行扯掉鬥笠,兩道白眉飛舞,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