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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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人之預見!
    黛米佩裏,今年十二歲,當然隻是身體上,而不是靈魂上。靈魂上來說,黛米已經好幾百歲了。黛米是穿越者,她真正的名字叫什麽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就近來說,她在上一個世界的名字叫蕾歐娜,是水龍王神殿服侍水龍王的巫女,也是一條黃金龍。
    上一個世界是《秀逗魔導士》的世界,她一睜眼就在一顆蛋裏,足足呆了幾十年,她才破蛋而出。破開蛋殼的那一瞬,她才知道自己來到了《秀逗魔導士》正劇還未開始的千年以前,也是神與魔的關係最為緊張的時候。
    黛米在那個世界才活了三百零八歲就死了,在那一場龍族和魔族最為激烈的戰鬥中以最年幼的龍族的身份戰死,她還記得那個殺死她的人,當胸膛被穿透的瞬間,她就著灼熱的光線,看到了那個殺死她的男人的容貌。
    傑洛士,在正劇開始後總是戲弄麗娜因巴斯的男人,也是一個強大的魔族。
    『恨嗎?小鬼?』他是魔族的天才,僅憑一己之力幾乎覆滅了整個龍族,黛米打不過他是情有可原的,被殺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恨……這就是現實……魔族和神族隻能戰鬥……的現實……這場戰爭,隻有敵我,沒有其他……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這就是戰爭……』她還記得當她在說出這句話時,一直笑眯眯的傑洛士不笑了,他露出了嚴峻的表情,看著瀕死的黃金幼龍,半晌,他來到她身邊,慢慢蹲下,摸了摸她的頭,說了一句讓人無法忘記的話。
    『作為一條黃金龍可惜了,如果你是一個魔族,或許我會很喜歡你。』
    說完那句話,傑洛士就給了她最後一擊,沒有痛苦,隻有讓她加速死亡的一擊。
    再然後,她就成了黛米。
    黛米佩裏。
    黛米沒想過去參加獵人考試,隻是當她一睜開眼回過神來就已經在前往多雷港的路上。從擁擠的巴士上跳下來,黛米憑著記憶中的那些片段找到了獵人考試的向導,也就是凶狐狸一家,並且靠著從上輩子遺留下來的龍的直覺得到他們的認同,並由他們親自送達到考場會場。
    她到會場的時候,裏頭已經65個人了,而她則是66號考生。
    拿著號碼牌,她躲到最不顯眼的角落,靜靜地觀察著場內的考生們。一開始,黛米不知道自己所處的是第幾期獵人考試,可當一個穿著打扮極其詭異的小醜鶴立雞群地站在一堆考生中時,黛米聯想著此刻的地點,赫然發現自己身處於劇情之中。
    唯有劇情開始的那一期獵人考試,才會在這個黑漆漆的地下道,才會碰上西索。
    閉上眼,不再去觀察周邊人,黛米靜靜地理清腦海裏的記憶,關於黛米佩裏這短暫一生的記憶。黛米是孤兒,因出生時左手臂帶有詭異的咒文而被拋棄於山林中。後來,被丟棄於山林中的異獸發現了黛米的存在,將她給收養了。可以說,黛米是那座山林中的所有異獸們養大的。
    異獸們大多智商極高,不低於人類,它們教導黛米讀書寫字以及人的常識。即便無父無母,自小在山林長大子,黛米也不比人教出來的孩子差,甚至比他們還聰慧。
    那些關於黛米的記憶就像洪水,一股腦兒全部湧入了她的大腦,要將這些記憶全部吸收對黛米來說還是有些吃力。可即便是這樣,黛米也已經習慣了,每一世都是這樣的。既然現在的她成了黛米,她就必須接受關於黛米的一切,無論好壞,無論是她的過去,她都必須接受。
    額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待黛米再次睜開眼,用手抹去額上的汗珠,再次悄悄打量四周時,發現地下道的考生多了。黑壓壓一片,全是人,她將頭上戴的帽子往下拉了拉,重新調整坐姿,將自己的身體湮沒在陰影之中。
    黛米對改變劇情沒什麽興趣,來參加不過是隨了前黛米的願,見識下獵人考試。來到這個世界,她隻想好好活下去,重新過屬於自己的平靜生活。上一世的戰火紛亂讓她的心疲憊不堪,如今再次穿越,重活一次,她隻想當一個普通人。
    那麽想著,黛米盤算了下,覺得自己到第二關的時候就可以差不多落選了。
    黛米長得頂多算清秀,可那雙眼卻特別好看,黑白分明中閃著內斂睿智的光芒。她有一張蘋果臉,圓圓的,頰邊有兩個梨渦,很深,隻要講話就會陷下去。這一世的容貌比不得上一世時的蕾歐娜,可這樣的容貌才是最好的,平平凡凡,沒有任何閃光點。
    永遠都不會吸引別人的目光。
    雖然,上一世擁有黃金龍自傲容貌的她也沒吸引過誰的目光→→
    黛米跟著劇情,混在人群中,沒有吸引任何人的目光跑完了第一場測試。來到第二場測試地點,她摸了摸肚子,餓得要命,可上半場的烤乳豬她還是要考的,結束完上半場,她也顧不上什麽下半場了,本就打算考不上的,她幹脆抱起一鍋子的白米飯躲到角落裏用勺子挖著吃了起來。
    在吃完的同時,她一直不著痕跡地打量那個與主角四人組混在一起的少年。
    那少年不是劇情人物,黛米很清楚,她的記憶一直很好。
    不過,別人是不是劇情人物跟她又有什麽關係?她沒有空去摻和別人的事。就算別人把劇情整個大改變,甚至把這個世界的天都掀了,黛米也沒興趣去管。隻要,不煩她就好。
    黛米盤算得很好,可再好的盤算也禁不住突發事件。就在她打算在加一回合測試落選時,她看到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穿著件立領長袍,長長的黑發挽著髻,既婉約又典雅。黛米看到女人的一瞬,腦海裏曾經閃過一個久遠的故人,那還是在上上一個世界,在《火影忍者》世界的故人。
    黛米去過很多個世界,加上這一次的,她一共穿過八個世界之多。
    在《火影忍者》的世界,黛米曾有一個生死相交的摯友,叫藤田真央,一名醫療中忍。她們來自一個世界,都同為穿越者,又是忍者學校同屆的同學,關係自然是很好。在那一世,她們都是孤兒,隻不過黛米失去父母的時間比藤田真央晚,藤田真央的父母犧牲於第三次忍界大戰,而她那一世的父母則在九尾襲擊村子的那一晚犧牲了。
    靜靜地看著女人走入轉角,黛米伸出手往前一張,眼裏是留戀和思念。過了幾秒,她才收斂情緒,慢慢收回手,拉好頭上的帽子,轉身去了考生比較集中的地方。
    黛米要再見一次那個女人。
    所以,她不能在這裏落選。
    新增加的一回測試是拿葡萄蜘蛛鷲的蛋煮白煮蛋,很簡單的考試,拿到它很容易。而且,以前看動畫片的時候,黛米就對葡萄蜘蛛鷲有點感興趣,想著要不要孵一個出來,所以在拿的時候,特意多拿了一顆蛋上來。
    不過抱兩個蛋上來後果就是引來門淇的咆哮,或許連門淇自己都沒料到這世上真還有人會去拿兩顆蛋上來,而多拿一顆的理由竟然是要把葡萄蜘蛛鷲孵出來。
    這是多麽蛋疼的理由。
    後來,門淇沒辦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黛米把蛋帶上了飛艇。
    上了飛艇,黛米在後半夜的時候,在過道上再次見到了那個女人。當黛米正麵看到她臉的一瞬,她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她曾經的故人。
    就算麵容有所改變,眼神卻是不會變的。
    因為,曾經的她們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姐妹。
    “沒想到還能見麵,真央。”先開口的是她,在她念出那個名字時,黛米看到女人眼裏那一閃而逝的驚訝之色。
    “是我,小西滿。”小西滿是黛米在《火影忍者》世界的名字,那時候的她就是一名普通的中忍,同藤田真央一個班的。
    她是在支援阿斯瑪的時候被曉的人殺死的。
    黛米還記得她被殺的時候,藤田真央剛好趕過來,她跑過來,一把抱住她,眼裏蓄著透明的淚水。
    “小滿……”在這世上,唯有藤田真央會叫她小滿。
    兩邊唇角掀起,黛米微微一笑,道“真央,好久不見。”
    女人走過來,似乎怕她隻是一個幻影,伸出手摸上她臉的時候,手還在顫抖,微微地顫抖。
    抬起自己的手,貼上對方覆在她臉上的手,溫熱的觸覺讓黛米閉了閉眼,道“我回來了,真央,我真的回來了。”
    她們曾相依為命,同吃同住,形影相隨……
    可,她們生不逢時。初見時,恰好是第三次忍界大戰。再見時,九尾襲擊了村子。真正成為朋友時,因劇情而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戰鬥。在那一世,她們沒有過過一天安穩日子,卻也樂得自在。兩人相互扶持了前半生,最終還是為了她們的村子,她們的信仰分別犧牲。
    抽回手,蹲下,一把抱住黛米,女人那雙冷灰色的眸子裏含著如水般的溫柔。“塞斯利亞,記住了,小滿,這一世我叫塞斯利亞米爾。”
    回抱住塞斯利亞,黛米嘴角一彎,兩頰陷出深深梨渦,道“那利亞也要記住哦,這一世我叫黛米,黛米佩裏。”
    她們都是重活一世,重新穿越的人,能夠再聚真的很不容易。
    黛米緊緊抱著塞斯利亞,像個孩子一樣,將自己依偎在對方的懷裏。就像過去的那一世,很多天的夜晚,黛米都會把自己的腦袋枕在塞斯利亞的腿上,透過玻璃窗戶,眺望著外頭的皎潔的明月,笑著計劃著她們彼此的未來。
    隻可惜,那一世,她們預想的計劃終究落了空,成為一個永遠都不會實現的願望。
    “想你了。”
    “我也是,黛米,我的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