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溫度 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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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夜總難免燥熱。
    房間內冷氣運行, 卻並不解暑。
    路梔被抱坐在他膝蓋上,手腕發抖。
    卷尺內置卡扣,每拉出一截都有轉動的聲響, 在安靜的氛圍中愈發清晰, 她提著尺頭, 卻被人摁住手, 緩聲提醒“你這是量哪到哪”
    “”
    “別敷衍我,”他把被害人的模樣演得駕輕就熟,“找到刻度零,從零開始量,寶寶。”
    他居然是真的要她量出一個準確數據。
    早知道就不答應他了,得寸進尺的老男人。
    她抿著唇, 空調扇葉下搖顫的梔子花瓣, 不及她此刻臉頰更有觀賞性,他偏頭看著,偶爾出聲提醒。
    半晌, 男人語調悠悠“你摸魚呢”
    一道巧妙的一語雙關, 她一時不知道這是個形容詞,還是動詞。
    “給這種你們無利不起早的boss打工不就得摸魚嗎。”
    “別人不能摸,”他說, “不過你可以。”
    路梔摸索著掐住卷尺另頭,然後動作在這停住, 傅言商就斜斜靠在床頭,恍然道“寶貝買的是電子尺嗎放在那裏會自己讀秒嗯”
    “”
    她踟躕“你自己能看啊”
    “我說了,剛看了太久電腦,看不清。”
    早知如此,他從國外回來那天, 她就應該把整個臥室收得幹幹淨淨,以免現在被他拿來秋後算賬。
    路梔囫圇報出個數據,聲音實在輕微,他湊近到她耳邊,很是清風霽月地問“嗯多少”
    下眼皮也跟著一起發起燙來,她終於說出口,像丟掉一個燙手山芋。
    “就176”
    當事人頗有微詞。
    “是17嗎看仔細一點。”
    “”
    她猛地屏息一口氣,掃過一眼後,脊背也跟著灼灼發燙,自己在那兒磨了大半分鍾,才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緩慢吐出。
    “1196。”
    “這下對了,”他親一親她下頜,“寶貝量得很好。”
    她像是退化成了一堆器械,關節之間滯澀無比,需用不少力氣才能指使身體活動,僵僵地坐在那兒沒動,嘟噥道“你自己明明知道,還要我量。”
    他一點兒不慚愧似的,坦率回道“情趣麽。”
    “”
    她還想說什麽,低下頭的瞬間又閉起眼,兩頰被人捏住,他自下而上吻上來,把她唇中嗚咽盡數堵成鼻音,吮吻的水漬聲代替空調的風聲,交纏地傳進耳內,她舌尖被人捉住、拉出,傅言商指腹摩挲著她頸下,有戰栗的癢意,撤開時她還有半截舌尖來不及收回,濕漉漉的淺紅色,含在兩片被他吮吻至發紅的唇瓣間。
    他退開片刻,眼底一暗,又吻上來。
    斷斷續續親了好一會兒,她手指借不住力,腰被他圈著,向前扣合。
    “繞一圈,”他聲音低蠱惑,“周長不要量一量”
    最後的結果以路梔把卷尺丟到他懷裏而告終。
    “你自己量”
    他洗完澡出來時,路梔正卷在被子裏,臉頰上的緋色褪了一半,耳尖卻仍然紅透,想含住咬一咬,滾燙的耳廓會是什麽味道。
    但心思還是被收起,她正看著天花板發呆。
    傅言商“在想什麽”
    她卷在被子裏,產生了新的擔憂“明天要去談合作了,第一次麵對麵談這麽正經的我還有點緊張。”
    他擦了擦手指“明天幾點”
    “下午,三點多的樣子。”
    “我的會在上午,可以陪你過去。”
    她本以為他說的陪,是指送她到門口,給她一些心理支持。
    萬萬沒想到,傅言商居然是和她同步落座,在她的注視下,冷靜專業地遞出一張名片,簡單道“路梔小姐的助理。”
    路梔心情複雜地繞出一個九曲十八彎,然後在他的胡言亂語中開啟了今天的談判。
    他全程坐在旁邊一言不發,隻是打開電腦時不時敲擊,也不知道是在寫什麽,但確實讓她安定很多,全程條理清晰地談下了資源、價格還有合作時長。
    路梔心說,其實也沒有那麽難嘛。
    合作愉快地落款,負責人看著二人背影離開門口,奇異於這個一開始並沒預告的帥逼助理,現在已經發展到遊戲公司也得帶助理了麽
    很自然地拾起桌上的名片,紋理清晰的米白色名片,手感極好的紙紋卡,低調簡潔的三個字,職位是,融盛,總裁。
    那人手指跟著一頓,腦子裏晃過無數過相關詞條,世界上還有第二個融盛嗎
    還有第二個公司敢管自己叫融盛嗎
    名片舉起,亮極的日光下,卻襯得那張隻燙了啞金的名片仍舊金光閃閃,奪目不可方物。
    他狠狠擰了自己一把,出神般打開手機,給就近朋友傳出一條魂魄遊離的語音。
    “我他媽感覺我眼睛瞎了。”
    走出茶館,路梔偏頭看他,微妙複述“我的,助理”
    “怎麽,”他說,“這不是要給你撐場子”
    她很難想象,假如對麵的負責人一時興起,回去後拿出名片掃上一眼,看到那張和她八竿子打不著的名片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那你下次改個後綴,”她笑眯眯摸摸他臉,“就寫我的小嬌夫。”
    他抬一抬眉,“你還挺會得寸進尺。”
    路梔想起昨晚,由衷承讓“沒有你會。”
    “”
    對麵正是sk,反正還有多的時間,路梔拉他去超市逛了逛,順便問道“你剛剛在位置上一直在打字,是在寫什麽我們的記錄”
    “沒,改他們的文件。”
    她驚了驚“你全程都沒聽我說話嗎”
    “有聽,但不至於記錄,”他說,“我覺得你的工作能力,應該還沒到需要我操心的程度。”
    人還是喜歡聽很少聽到的誇獎。
    路梔瞬間飄飄然,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實話實說,老板很滿意,明天別幹助理了,給你升職。”
    “升成什麽”他說,“給老板暖床別的我不想幹。”
    “”
    偶然間走到一整麵計生用品的貨架前,路梔正要裝作沒看到路過,被人攔腰抓回來。
    “要買。”他說。
    路梔“你自己買啊”
    “倒也不是不行,”他自如道,“隻是我這個人喜歡嚐試,如果你讓我自己買,那我就每款都會買一盒。”
    想起他之前在維密橫掃三百六十套的壯舉,路梔有短暫退縮。
    但這麽多小孩嗝屁套她之前路過超市屬於都沒法多看兩眼的程度,怎麽選啊她根本就不會。
    於是隻能讓他一起參謀。
    路梔先從貴的看起,這樣踩雷的可能性比較小,她是天生認真的性格,半晌後湊到他耳邊,踟躕道“玻尿酸那個不是敷臉上的嗎”
    說話間,他已經旁若無人地拿下一盒。
    路梔鬼使神差問“萬一不好用呢”
    都沒聽過。
    他抬手,又掃下一整排超薄、螺旋之類的經典款“那就買點備用的。”
    “”
    終於買完,她悶著頭就往前衝,走到冰櫃前才有短暫降溫,低著頭去看新品的冰激淩。
    傅言商在她身後推著車,悠悠地走。
    除了冰激淩,她還選了不少零食,出超市時拆開塑料紙,在她身側的男人收獲滿滿,一大袋全是小盒子。
    她火燒火燎地撇開眼,假裝和自己無關。
    車發動前,他手機響了兩聲,路梔一般對他的電話不感興趣,但這次的來電顯示是傅望。
    很想知道這人的近況,知道他過得不好她就開心了。
    如果當時不是傅家瞞得好,假如傅望訂婚出軌的消息傳遍整個圈子,以她的要麵子程度,大概會直接雇人先把他打一頓由此,傅望真的應該慶幸。
    她假意認真吃著冰激淩,實則偷偷將身子挪進中控台,去聽他的電話。
    傅望好像是打電話來訴苦的,羅裏吧嗦一大堆後,苦兮兮地進入正題“哥,我什麽時候能回國啊”
    傅言商“這不歸我管。”
    路梔從前視鏡看他一眼。
    這人好無情。好歹是堂弟。
    傅望就差哭了“爺爺最近好像沒什麽可操心的,隔三差五就讓我去鍛煉身體學泰拳,我快被教練打死了,我是不是他親孫子啊懲罰也得有個限度吧,我才二十三歲啊,我不想死在這裏”
    “你替我跟爺爺說一聲吧,我想回國了,好嗎”
    “這才幾個月,”他說,“你當時亂來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傅家的家風”
    “我知錯了,哥,我真的知錯了。我以前覺得咱倆關係特別淡漠,你又特別高不可攀,但是當時如果不是你替我救場,我可能真的要沒命了。”傅望捶胸,“你這份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真的,作為叩謝,我決定就算是回國,也絕對不和你爭融盛。”
    傅言商“你爭不贏。”
    “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當時我都被架起來了,要不是你出馬替我結了婚,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當時幫了我一次,這次一定也能幫我的,是不是”
    傅言商瞥一眼身邊已經快貼到他手機上的耳朵,語調莫名又冷幾分“下次別還手,被教練打到進醫院之後把病例發我。”
    路梔“”
    傅望口中的傅言商,分明是一位完美的、舍己為人、熱衷奉獻的兄長;但從傅言商語氣中,分明可以聽出,他並不喜歡傅望。
    而且身側這位大boss,和舍己為人熱衷奉獻這兩個詞,其實搭不上任何關係。
    而對麵沒長大腦的傻白甜居然真的一口答應“好的哥愛你哥”
    路梔
    另一邊,大洋彼岸的洛杉磯。
    好友湊到傅望身邊,滿腹疑惑道“你哥幹什麽了值得你像一個舔狗一樣對他這麽崇敬”
    傅望神秘地搖搖頭“你不知道他有多偉大。當時家裏逼我聯姻,我連那女的照片都沒看過,後來在會所泡妞被她抓到了,我爺爺是特別講究合約精神的一人,而且大家族,你知道的,很重麵子。”
    “那時候擬定的未婚妻已經不願意和我結婚了,但是兩家的合作契約已經簽下,這時候如果突然取消婚約,會讓整個圈子的人看笑話”
    “而我哥,你知道嗎我那麽帥的一個哥,我承認我從前說他冷漠無情都是誤解,他潔身自好了大半輩子,居然願意替我娶了那個平平無奇的未婚妻,讓我繼續逍遙快活,這不是神,還能是什麽”
    好友花了一分鍾的時間消化了一下,然後說“你沒看過那個未婚妻的照片,怎麽知道她平平無奇呢”
    “你傻啊她有個姐姐,長得還挺不錯的,反正經常替家裏出席各種宴會,圈子裏都傳的。我們圈子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凡宴會不是吹自己老婆就是女兒,如果她也漂亮的話,不會從來沒出現過的。”
    傅望嘖了聲,突然說“搞不好是私生女,上不了台麵的那種。”
    “而且我之前還旁敲側擊問過我哥,問她長得漂不漂亮是不是跟漂亮八竿子打不著不然也不會在圈子裏一點消息也沒有啊”
    好友“你哥說什麽”
    “忘了,沒說話吧好像,應該是默認了。”
    傅望慷慨激昂,剛被教練揍過的胸口,還因為激動隱隱作痛“你就說,我這個哥,是不是刀子嘴豆腐心,十分偉大”
    好友思考半晌“有沒有可能是長得很漂亮被你哥看上了呢”
    傅望見不得有人說他一個不字,當場暴跳如雷“你少放屁怎麽可能我哥不是那種人”
    “再說了,有哪個美女能逃過小爺我的關係網她要真美豔不可方物我能不知道那我他嗎半夜都要坐起來抽自己兩個巴掌好嗎”
    傅望正色,嚴肅道“下次這種違背事實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
    “”
    聽完電話,路梔默默從中控台挪回副駕駛,裝作無事發生地看窗外景色,認真吃著手裏快化掉的冰激淩。
    其實泰拳也不是很殘忍,就是吐的能比吃的還多。
    傅言商似乎也沒發現她偷聽了一陣,沿路都沒提起這個話題,等回到酒店,他又被幾通電話叫進書房,延續不斷的會議聲從門縫中傳出。
    傅望大概並不清楚,傅言商之所以會替他承下這個婚約,是迫於家族壓力,以及爺爺的以死相逼。
    對傅言商這種人來講,不結婚是覺得沒有必要,但如果在必要情況下,婚姻也隻是他的一個選擇而已。
    換句話來講,傅言商如果真是那種非心動不娶的貞潔烈男,當時的路家和她,也很難下得來台。
    她是看重結果大於過程的人,既然已經有了結果,過程怎麽樣,其實沒必要深究。
    等傅言商忙完,又已經是晚上了。
    路梔洗完澡哼著歌出來,滿腦子都是傅望快被打死了的愉悅,打開手機和李思怡check了一下近日工作,見他正在一旁整理超市買來的購物袋。
    旁邊還有一大袋是她的零食,她拿了包薯片,拆開吃到最後時,察覺到他的目光。
    下意識以為他也要吃,但最後一片已經進了她的肚子,一個人吃完一包好像顯得很不懂分享,她清清嗓子,準備勸退“現在都十二點了,你這麽挑食,不建議你吃這個。”
    路梔有理有據“這個不健康,吃多了不好。”
    片刻沉吟後,他說“我前晚連都吃了”
    中間的字因為她在咀嚼,所以沒能聽清,但生日那天的畫麵還是瞬間湧入腦海,她哪知道他還會吞。
    路梔瞬間應激,光速中揭竿而起,用多餘的那隻手一把捂住他嘴,在難以置信中,頭甚至磕到了床頂,淚眼朦朧地超大聲截斷“你別說”
    傅言商看她幾秒,忽然揚了下唇角,好整以暇道“我說的是奶油蛋糕,你想什麽了”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