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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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是一整套的刀具,一個注射器,各種型號的針還有顏料。
    裴清遠帶上手套,把這堆東西一一擺出來。翟海東溫景軒還有醉蛇,三個人圍著桌子坐著。裴清遠對溫景軒點點頭:“這些東西,是在小林屍體附近的一個小車棚裏發現的,兄弟們趕在警察前拿出來的。溫董,對於小林的事,我們很遺憾。”
    溫景軒沒理會他,拿起一把帶著明顯血跡的刀:“就是這東西?”
    裴清遠點點頭:“我們的人鑒定過。”
    “對方什麽意思?碰見什麽,沒來得及拿走這些東西是不是?”翟海東說到這突然停頓了一下,提高了聲音,“進來。”
    門口站著的保鏢立刻拉開了門,莫子何正站在門口,保持著要敲門的動作,他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翟老哥,您這耳朵真比得上蝙蝠了。”
    翟海東點點頭,沒說什麽,笑納了他這句也不知道是誇人還是罵人的話:“莫家小子,你有事麽?”
    “您這是明知故問。”莫子何壓低了聲音,雙手撐在桌子上,目光在上麵的東西上掃視了一圈,漫不經心地帶上手套,拈起一把刀,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好東西,切起人腦袋估計跟切西瓜似的。這還討論什麽呢?人家留下這東西自然是向諸位示威,要是我沒猜錯,那注射器裏原來剩了不少藥吧?你們坐一圈就為研究這事?”
    這口氣顯然太囂張了,醉蛇沒說什麽,溫景軒的臉色卻不對了,冷冷地看著莫子何,他一張嘴卻是向著翟海東說:“夜梟,你的人……規矩可大得很啊。”
    “喲,謝謝您了。”莫子何皮笑肉不笑地衝溫景軒咧咧嘴,想起這猥瑣男前幾次把自己的生意攪成了一灘渾水,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我可不算翟大哥的人,也就是個幫忙跑腿的,跟著翟大哥沾點光、見見世麵。”
    “莫子何。”翟海東半真不假地提醒了一聲。
    莫子何笑了笑,直起腰來,往旁邊退了一步:“從我眼皮底下跑了的人,要不見識見識他是何方神聖,以後我這臉往哪擱?”他拿眼瞥著溫景軒,見他似乎冷笑一聲要說話,於是迅速地轉向翟海東,截了話頭,饒有深意地說,“是吧大哥?您也不用太著急了,實在不行還有陳福貴呢,老洋鬼子沒事幹專門就折騰這點藥,全澳城的禁藥,恨不得都有他摻和一杠子,回頭讓他給你好好查查。全澳城的弟兄們……不都在後邊挺著您呢麽?您費了那麽大的勁,不就是為了現在一呼百應地等著這個什麽顧的麽?”
    他用力咬著“全澳城”幾個字,沒大沒小地拍拍翟海東的肩膀:“幾位都是跺一跺腳,恨不能皇天後土都跟著震一震的人,何必為了那麽一個死了的人這麽緊張呢?”
    這句話一出來,幾個人都是一愣,連醉蛇也摘下墨鏡來,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原本忙著漂白的夜梟,他為什麽突然挑起澳城的幾個派別的爭鬥,為什麽開始搭理他一直不待見的肖天逸,又為什麽千方百計地算計了顏離墨那個黑衣來。這年輕人三言兩語間,竟然好像看了個分明,一番話都給隱晦地點到了,還居然挑明了三個人心裏最大的秘密。
    半晌,醉蛇搖搖頭:“我們是被拍死在沙灘上的了。”
    莫子何衝他點點頭:“我聽兄弟們提過您,您那侄女還正好還是我一個熟人。”
    醉蛇反映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展言安多半是把這孩子給陰了一把,以至於他現在還以為展言安是他侄女。
    醉蛇自然知道展言安說的“莫家腦子不怎麽正常的少爺”就是這個人,他覺得展言安的話實在有失偏頗了,這小子,絕對是個人才,雖然鋒芒畢露,但是進退有度,審時度勢目光清明,像是剛開了刃的刀——
    危險,但是足夠讓人熱血沸騰。
    到底是年輕人啊。可是醉蛇還沒來得及用他不深厚的漢語修養感慨一下,就聽見莫子何笑眯眯地跟他宣布:“哦,對了,關於您那侄女,我想追她來著,琢磨著先跟您提一聲比較好。”
    大陸淪陷了,太平洋淹沒了珠穆朗瑪峰,啄木鳥把直升機撞出了大氣層,木星穿到了火星的軌道上,銀河係都散架子了。
    醉蛇當時就傻了,原來人生有這麽多的匪夷所思的意外,果然還是活著好。
    溫景軒一沒留神,把青花茶碗上的那個小頭給掰下來了,眾人都看向他,半天,溫景軒才從牙縫裏意蘊不明地擠出一句話來:“年輕人,還真是年輕人。”
    “其實我一直都不太想承認這一點,”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把他們都在熟悉不過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你們每次說年輕人的時候,我都想問問你們還記不記得我的真實年齡。”
    展言安就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屋裏的一切。
    醉蛇在溫景軒的目光轉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馬上開口:“這個不管我的事……”
    “的確不是醉蛇告訴我的,”展言安把自己的大衣遞給了跟著自己一起過來的托爾,慢慢地走過來在最後一個空位上坐下,“你說是吧,夜梟?”
    翟海東並沒有正麵去回答她的這個問題:“我以為你會是最早到的那一個。”
    “路上被點事情給纏住了,”展言安並沒有說明是什麽事情,再說她覺得白霖汐約自己明晚出去吃飯這個事情她也沒有必要說出來,“說到哪兒了?”
    “剛剛開了個頭,”醉蛇說道,但是他還是沒有停止自己對莫子何的打量,“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展言安的目光在裴清遠擺出來的東西上轉了一圈,然後輕輕的一笑:“我怎麽看……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相比我不是第一次跟你們說了吧?”
    “c?顧是給我們一個警告,這次是毒狼身邊的人,下次是誰身邊的人我可說不準,”展言安閑適地靠在椅子上,絲毫沒有在意溫景軒和翟海東臉上的神情,“他是想告訴我們,已經開戰了。”
    那條亮閃閃的銀河,那個男人不為人知的研究,展言安的眼神沉了下來,c?顧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仿佛是一張隱藏在暗處的網,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鋪天蓋地的出現在他們的頭上。
    “前些日子,狡狐回來了。”打破了屋子裏令人覺得十分有壓迫感的氣氛的,是翟海東,“看樣子他也是打算趟一趟渾水了。”
    “狡狐?”醉蛇的眉頭皺了起來,“當時我就說,不應該留他那條命。”
    “得了吧,當時他走了之後,一個人半夜跑到屋頂上喝酒結果發燒的人還是你。”展言安因為前些日子和狡狐的會麵,所以對這個消息並不驚訝,而且狡狐的目標顯然就是溫景軒,平心而論,她還是比較期待看到他們狗咬狗的。
    對於展言安和醉蛇的這種置身事外的態度,翟海東和溫景軒雖然心裏不舒服,可是麵上還是沒有顯出來一絲一毫的。
    他們四個心裏都清楚,他們是再也不可能回到當年那種完全信任彼此的狀態之下了。
    醉蛇的態度擺的很明白,他無論如何都是站在展言安那邊的,這和翟海東不得不因為當年捅了展言安一刀而和溫景軒綁在一起的情況不一樣,他們兩個人之間似乎有著比無條件的信任還要更親密的關係。
    翟海東苦澀得想,他們四個之間原先一直存在著這樣的關係,可是終究止步於c?顧的野心暴露無遺的那一刻。
    不,或者更早,早在狡狐背叛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已經變得大不如前了。
    “狡狐能知道我們在這裏……或許就是因為顧。”溫景軒終於開口。
    展言安沉思了一會兒,她其實下意識想糾正溫景軒,狡狐明明就是追在他屁股後麵來的,不要把他們剩下的這些人拉著一起躺槍,可是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對頭。
    溫景軒說的可能其實是存在著,狡狐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c?顧也不知道,很有可能是c?顧知道的他們幾個人的所在之處,對於那個男人來說,找個人把這消息不留蛛絲馬跡的透露給狡狐知道,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但是這也僅僅隻是一種可能性,他們並沒有證據去證明這一點。
    “狡狐……”展言安忍不住地伸手去揉自己快要打成死結的眉心,語氣裏有真切的懷念,“我是真的不想對他動手。”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了,”翟海東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就接上了一句,“他也的確該消失了。”
    沒有人反駁翟海東的這句話,因為他們實在是在明白不過,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們會為了自身而考慮,這決定或許是冷血,可是他們終究不會為了一個曾經背叛了他們的人而去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他們不是輸不起,而是根本就賭不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