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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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的海麵上可能隨時刮起颶風,比如二零零八年的金融危機。可是它畢竟隨著美國房價的穩定而最終漸漸平息下來,就好像再大的暴風雨,也不可能一直折騰個不停。
    大海裏麵,最可怕的,永遠是那些看不見的地方潛藏的暗礁,隱蔽在人的視線之外,深深的被壓在海底,像是傳說中吞噬人靈魂的妖物。
    展言安坐在自己的公寓裏發呆,李就像是一道甩不掉的影子,潛伏在黑暗的地方,慢慢移動過來,等待著能讓他一擊必殺的機會,防不勝防。
    她茫然地靠坐在窗邊,外麵燈火通明,即便是寒冬的夜晚,這座城市也依舊是徹夜不眠。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城市,每天都會有人死去。
    肖天逸最後還是交代了那些亮片的真實身份,和展言安他們知道的相差無幾,依舊還是c?顧當年養的那些蟲子。據說那種蟲子雖然有吸食動物腦漿的習性,但是進食之後,會分泌某種強精神致幻劑,比大麻的效果強上兩三倍不止,成分未知。最重要的是,這種古怪可怕的蟲子有極快的增殖能力,並且容易培養,對培養液的要求並不高。
    這意味著,這種全新的毒品有可以預見的極低的成本,一旦上市,那能夠牟求的,就不能簡簡單單用“暴利”兩個字來形容了。
    肖天逸幾乎要把這要人命的蟲子當成祖宗供起來,難怪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脫不肯說。
    翟海東立刻叫人秘密監視起整個毒品市場,還有各種聲色犬馬醉生夢死的地方。
    但是蔣約翰研究的那份文件到底是什麽,肖天逸也不知道,因為那上麵對於他來說就隻是一行又一行的亂碼,如果看得懂的話,他也不會把東西交給蔣約翰去研究。
    被抽去腦漿的人越來越多,而奇怪的是,這些人恰好都是常年徘徊在各大幫派不務正業的,即使失蹤,也不大會被人發現的那種。
    剛剛開始的時候,奇怪的屍體確實驚動了警方,可是慢慢的,對方做得越來越隱蔽,到最後幾乎連展言安他們都很難找到屍體,除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七顆頭一起打包送來,而那些屍體,已經不知道在哪個陰溝裏喂了老鼠。
    致幻劑……致幻劑……
    展言安敢肯定,那亮片蟲對於c?顧的意義絕對不是致幻劑那麽簡單,從死人的數量來看,他很可能在大量飼養這種東西,所能產出的高質量致幻劑,也許足夠顛覆整個澳城的地下毒品市場。這麽大的一塊誘惑,如果說顧還想得到他舊時的榮耀,就不可能放棄。
    可是事到如今,翟海東派去的人也沒有發現這種新型毒品上市的跡象。
    恐慌在這圈子裏蔓延開來,即使放縱揮霍生命,也不代表他們想死。
    展言安覺得,c?顧的秘密好像大部分都已經呈現在了眼前,隻差那麽一小塊,就那麽一小塊拚不全,所有的事情都好像隔著一層霧
    他歎了口氣站起來,推開的窗戶裏灌進帶著寒意的風,樓下人聲鼎沸。展言安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客廳上的掛鍾,心裏默默地倒計時,大概還有半分鍾……
    果然,cctv新聞聯播前為您報時的那塊大表壞了,顏長明也從來不遲到半秒。展言安沒移動腳步,自家的門卻自動打開了,顏長明站在門口,似乎很奇怪展言安沒有鎖門的這件事情:“你……天天就這樣讓門大開著?”
    展言安懶得理他,最近這一段日子她過得十分不爽,她手上一堆事情要處理,白霖汐那邊估計也沒有比她清閑到哪裏去,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就連和白霖汐下一局棋來作為消遣都不成,每天就隻能變著法的給自己的下屬找活幹,力求在自己忙的要死要活的時候,沒人能夠放鬆。
    她在心裏默默懺悔了一下,覺得自己這種心理實在是太扭曲了……沒錯,就連小公主都覺得太扭曲了。
    顏長明熟門熟路的在她旁邊坐下,皺著眉頭開口:“翟海東知道你在這裏了?”
    “對,結果他知道我在這裏之後,我當天晚上就上演了一場奪命狂奔。”展言安知道顏長明有自己的門路,也就沒有問他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件事情,“所以我就說,我估計天生和翟海東就不能和平共處。”
    “那你為什麽帶著莫子何去,為什麽不通知我?”顏長明追問。
    展言安聽到這話的時候,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他到底是什麽意思,隨後就有些奇怪地笑了起來:“我為什麽要通知你?”
    果然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心軟,展言安想,在這樣下去,顏長明這個人她也就真的留不得了。
    顏長明因為感情的問題,想要控製她,想要讓她接受他,甚至是想要她回報給他同等,甚至是更多的感情,可是這些從來都隻是顏長明自己的妄想。
    顏長明看著似乎毫不在意的展言安,感覺心裏有一根弦突然就被繃斷了。
    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對展言安著了迷,明知道這個人自己招惹不起,可偏偏就是被她所吸引,展言安對於他來說,就是吸引著他的那團迷霧,明知道會被吞噬,可是就是要奮不顧身的撲過去。
    展言安心裏想著事情,潛意識裏也覺得顏長明對自己做不了什麽,所以也就有些走神,可是沒想到顏長明突然一把攥住她冰涼的手,顏長明畢竟是個能打能抗的男人,他的力氣還是勝了一籌。他硬是把展言安按在沙發上上,大半個身體壓製著她,然後深深地看著展言安一眼,閉上眼睛,嘴唇落在了她那還帶著寒風的涼意的嘴角上。
    冰涼,能品嚐到細微的血腥味。
    顏長明卻下意識地渴求更多,他甚至輕輕地舔舐著女孩子一瞬間繃緊的皮膚,一條手臂勾住她的脖子,胸口抵在她的胸口,感受著那劇烈跳動的心跳。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會不會掏出槍來,給自己來個對穿。可是每一根神經線都叛變了理智,不停地蠱惑著他,這還不夠,還不夠。
    感覺到展言安的嘴唇被自己的溫度漸漸溫暖起來,感覺到對方每一次清晰可聞的心跳……顏長明心裏湧上某種極酸澀的東西,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那些蠢得不顧性命撲在燈火上的蛾子,不受控製地用自己的全部去徒勞地想要奔赴一場不屬於自己的光。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正在燃燒的火焰想不想接受他這隻飛蛾的事情。
    在這些年中,他經曆了最刻骨的背叛,明白了血脈相連的責任,被卷入一場最險惡的爭鬥,體會到最深刻的悔恨……然後在這份近乎痛苦的、揠苗助長一樣的成長中,遇到了這個改變了他人生的人,就在那一夜之內,被烈火打磨成人,默無聲息地忍受著這份得不到回應的荒蕪。
    破繭的時間這樣漫長,他仿佛明白了小時候聽過的童話故事裏,那個從小依附大海而生的人魚公主,突然長出自己的兩條腿來,這過程是一場什麽樣的酷刑。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也許是因為太過驚愕,也許是太過精疲力竭,也許一瞬間被這晦暗的環境所迷惑,也許是因為什麽他不知道的原因,展言安竟然沒有掙紮,眼神從一開始的驚愕,慢慢地開始泛起某種意識不明的混沌和迷茫。雖然缺乏回應,可是身體卻不易察覺地放鬆下來。意識到這一點的顏長明心裏湧上難以言說的狂喜。
    顯然,他被這狂喜衝昏了頭腦,這個輕輕淺淺、本來沒有什麽邪念的吻很快過了界。顏長明勾著展言安脖子的手慢慢地移動到她的後腦,將對方壓向自己,另一隻手自然而然地往下探去。
    微涼的手指觸摸到展言安襯衫下露出的皮膚,展言安突然發力,把壓在自己身上的顏長明推開。沙發和玻璃茶幾之間空間逼仄,顏長明蜷起的手肘正好撞在茶幾上,因為力道的原因,茶幾被推開了一段距離,在滑行的過程中和地麵摩擦發出了尖利的聲音,隻剩下兩個人各自壓抑的呼吸,難堪的沉默蔓延開來。
    展言安有那一刻憎恨起自己這雙任何黑暗都奪不走的眼睛,她幾乎能清楚得看清眼前這年輕人臉上的最細微的變化。她看著那雙不再稚嫩、不再輕狂的眼睛,一點一點地褪去最初的情欲,然後染上了某種沉鬱的色彩,堅持、幽暗……她甚至能感覺得到對方呼之欲出的某種濃烈而痛苦的感情。即使這樣,顏長明的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盯得她差點要回避退縮。
    如果麵對的是白霖汐的話,展言安或許還會有有點悲哀地想,原來自己已經孤獨了那麽久,久到無法調動她引以自豪的自控力,去拒絕這樣一點點靠過來的溫暖。
    可是當麵前的人是顏長明的時候,展言安從來不會覺得局麵不受自己控製。
    顏長明看著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低低地笑了一聲,終於垂下眼睛避開他的直視,用最自然的語調說:“怎麽樣,該覺得滿足了吧?”
    “我沒有。”顏長明靜靜地打斷她,他還保持著那個被推開的姿勢,輕輕地抓住展言安的手,即便是感覺到了展言安身上傳過來的在明顯不過的抗拒之意,他沒有鬆開。
    展言安甚至感覺到了骨頭被壓迫的疼痛。
    “我沒有,”顏長明又重複了一遍,“小公主也好,展言安也好……你什麽時候正眼能看著我,聽我說句話?不是把我當成那個什麽……什麽……”他停下來,帶著因為嘶啞而變了腔調的嘲諷的笑出聲,“被自己救過的下屬?”
    他一字一頓,格外隱忍、也格外平靜地說:“我知道這一輩子,欠你的太多了,你也不用每時每刻都來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