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銀和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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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克裏爾,再來一杯——再來一杯——”醉醺醺的黑人坐在小火盆邊,招呼著身邊不知道比自己小了多少的紅頭發新人小子,一邊說著,一邊壞心眼地將白酒加到了啤酒裏,而旁邊的人早就已經橫七豎八地分散地睡在肮髒的地板上還有沒比地板幹淨多少的沙發上,響亮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那個……盧薩?”被叫做克裏爾的男孩子臉上甚至還帶著幾顆小小的雀斑,他有些戰戰兢兢地問道,“不是說不可以在當值時間喝酒嗎?”
“哈哈哈哈!沒關係小子,”黑人對著瓶口狠狠地灌了一口度數不低的白酒,毫不在意地擺手大笑,“隻有新人才會把那些狗屁規矩當成一回事來看,來來來,是個男人就一口幹了這杯!”
就在克裏爾狠狠心決定一口就幹了那杯看起來就很恐怖的混合酒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聲輕柔的像是什麽東西被拋到了一邊一樣的聲音,可是這種聲音在這裏出現實在是太過奇怪,他不由得四下看了看,在發現沒什麽異常之後,就一邊轉頭一邊問道:“盧薩,你聽到什麽聲音了沒有?還有,你的酒都已經撒到我的臉上了,你……”
他的聲音猛地斷在了這裏,像是一台終於宣布罷工的老舊留聲機一樣。
上一秒還好好的跟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順便還準備灌醉他的黑人盧薩,此刻圓睜著雙眼倒在地上,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而在盧薩的太陽穴部位,有一個算不了太大的洞口,在往外似乎沒有盡頭一樣的流淌著充滿了鐵鏽味的鮮血。
克裏爾遲鈍的伸手抹了抹臉上他以為被盧薩灑出來的酒濺到的地方,當他把手移到眼前時,那種溫熱的液體,是一片和地上一樣的暗紅色。
“喂,小鬼。”
在其他時候或許是低沉好聽的男音,在這個時候落在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克裏爾的耳朵裏卻恍如是一聲炸雷,他嚇了一跳,抬頭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自己麵前的高大男人。
因為男人背著光的緣故,克裏爾看不清他的臉,可是從他身上傳來的氣勢,卻讓克裏爾不寒而栗。
這個男人的長靴,即便是在這種肮髒的環境之中也是潔淨的一塵不染,而他的肩和腰則被那件合身的黑色長風衣勾勒出完美的線條。
他帶著笑意說:“到撒旦的麵前再去喝你的這杯酒吧。”
清點完現場之後,衛蔚走到了已經隨手把槍扔開的男人身邊:“霖汐,東西還在這裏,他們果然是要等到明天早上的時候才會送過去。”
白霖汐點了點頭,隨意的打量了一下正在挨個解決那些喝了被下了藥的酒之後睡得不省人事的屬下們:“帶走吧。”
衛蔚遲疑了一下,男人的眼尾餘光已經看到了她的表情:“怎麽了?”
“我是想問……”衛蔚還是把心裏的話問了出來,“我們一定要這樣來帶走這批他們走私的軍火嗎。我是指……在澳城那邊我們到現在沒有摸清楚整個狀況,被借調到歐洲這邊處理這個事情,一定要用得罪了這個家族的方法?”
白霖汐看了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就邁開了步子往大門走去,隻留下了一句話飄散在了滿是鮮血和火藥味道的陰暗倉庫裏——
“既然拿了東西已經是得罪,那麽多與少,又有什麽區別呢?”
“這麽說……”
在這間位於羅馬郊外的大宅之中,穿過以棕色為主色調的奢華大廳,沿著古樸的木質樓梯到達二層,左手邊厚重的書房大門裏,透著昏暗光芒的落地窗前的書桌對麵,整齊地站著兩排背手而立腰背筆直的西裝男子,他們無一例外地微微低下臉孔,以表示對於坐在書桌後麵的那個人的絕對尊敬與服從。
在這群男子中間,跪著一個麵色驚惶,一臉無助的落魄狼狽男人。男人原本服帖整齊並且能看出曾經經過仔細打理的金發,此時因為額間不斷冒出的冷汗變得淩亂不堪的貼在臉上,他惶恐地瞪圓了眼睛,蒼白的嘴唇止不住的哆嗦著,雙手深深抓著膝下柔軟的動物皮毛製成的精美地毯:“對……對不起,那些特工……他們……”
“啊,我親愛的莫拉克,”坐在那裏的人輕聲歎了一口氣,語氣裏滿滿的寫滿了無可奈何,“我說了,我不想聽這些理由。”
一直仿佛出了神一般凝視著夕陽下的庭院的人慢慢地轉動了身下那張舒適的椅子,那雙眼睛裏平靜的無悲無喜:“我隻想確認一件事情,那就是那批貨就在要送來的前一天被特工帶走了,而且依舊是白銀動的手?”
“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得到消息的!真的和我沒關係……”莫拉克緊張的想要站起身來辯解,可是在看到上位者那沉靜的雙眼的時候,他就失去了站起身來的勇氣。
因為坐在那裏的,是僅僅隻用了四年就從一個無人看好的大小姐蛻變成了擁有將近半數的家族力量支持的最有力的家族繼承人的那個存在。
現在在意大利的黑手黨之中,這個名號已經變成了一個讓人無比敬畏的名號——
昆圖家的“小公主”,展言安。
展言安似乎有些疲倦一樣合上了那雙讓跪在地上的莫拉克覺得無比壓迫的雙眼,眉宇微微皺起,仿佛在為麵前的事情感到無比煩心一樣。
就在這時,沉悶的敲門聲響起,之後隨著一聲輕微的開鎖聲,身形挺拔的托爾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邁著穩健的步子快步走向了展言安身邊,稍稍低下身子,垂下頭附在女孩子耳邊恭敬地開口:“盧薩死了,在場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損失,暫時沒有辦法估算。”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這間書房中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展言安沒有任何回應,隻是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纖長的手指輕輕捏了捏眉間,瞥了一眼地上聽見了托爾的話閃過了稍縱即逝的放鬆神情的男人,長舒了一口氣。
“莫拉克,莫拉克。”她輕輕地念著男人的名字,然後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緩慢而優雅地脫下了自己手上的那雙小羊皮手套,站起身來走到了他的身前,“知道這個消息都都有哪些人?”
莫拉克像是看到了什麽希望一樣,抬起頭望著展言安說道:“羅伯特!那個美國人!一定是……”
剩下的話語,被一把不偏不倚地指著他的眉心的銀色手槍給打斷在他的喉嚨裏。
“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什麽羅伯特,”展言安依舊是一臉平靜,仿佛拿著槍指著莫拉克的人並不是她一樣,“三筆不同的生意失敗,你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這麽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身上,莫拉克,你是不是有點太過於看低我的智商了?”
麵對著黑洞洞的槍口,莫拉克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汗水不受控製的順著他的臉頰滑了下去:“我……您明明也是見過他的不是嗎?!”
展言安露出了一聲輕笑:“如果僅僅見麵就相信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那麽是不是太輕易了點?”
不,不可能!
莫拉克在心底呐喊著,那個人明明就告訴他,關於羅伯特這個根本不存在的人的背景資料一切都是可以稱得上完美的存在,麵前這個人怎麽會知道羅伯特根本不存在?
他定了定神,告訴自己不要這麽簡單的就被她把真話給套出來,這不過就是個剛剛過了二十歲沒幾個月的小女孩而已,怎麽可能有這麽強硬的手段。
可是還沒等莫拉克定下神來說話,展言安下一句話就把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一點的心神給擊碎了——
“那個特工給你開的條件是什麽?”
“什麽……什麽條件?”莫拉克發現,即便自己來的時候做了完全的準備,可是開始沒辦法控製住這場談話的節奏。
不光是這一次,每一次看見這個小公主,他都會有總不由自主的跟著她的節奏走的感覺。
即便過了這麽長時間,展言安持槍的右手依舊是無比穩健,不見一絲顫抖,她的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帶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讓我來猜猜,他是不是答應你把你的母親轉移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好讓你帶著大筆的錢財從家族裏全身而退?”
她為什麽會連這件事情都知道?!
“不不不!您聽我解釋!請您饒了我這一次吧求求您了!!”地上的男人猛地抬起頭絕望地看著她,可是展言安不過是保持著笑容,用在他聽來仿佛是惡魔的低語一樣的聲音說道:“地獄裏再見吧,我親愛的莫拉克。”
裝上消音器的槍聲雖然劃破了古老肅立的大宅所保持的寧靜,卻在傳遠的前一刻,被留在了書房隔音效果極好的厚重大門之中。
“把地毯換了吧。”展言安輕輕聞了聞手指上殘留的火藥味道,然後從托爾手裏接過了自己的那雙手套和外套,仿佛剛剛隻是欣賞了一出歌劇一樣的平靜,“可惜了,這可是父親親自給我帶回來的地毯。”
如果說四年前,托爾對於展言安還是抱著懷疑的心態的話,作為親眼看著她一步一步成長的人,他現在對展言安隻有發自內心的忠誠還有敬畏了,要知道,即便是展言安的父親也沒有用著短的時間完成了這麽漫長的成長過程。
他恭敬地低聲說道:“大小姐,boss說最近想見見您。”
展言安麵沉如水,仿佛什麽事情都沒辦法讓她露出緊張的表情一樣:“我也覺得這個時間差不多了,給盧薩好好地安葬了吧,好歹他也為我做過那麽多的事情了。”
托爾低低地應了一聲,目送展言安走出了這間她四年前曾經和自己的父親進行過一番表麵風平浪靜內裏卻是風起雲湧的交談的書房。
莫拉克。
展言安在心裏咀嚼著這個名字,眼睛裏閃過一絲狠厲的冷光,如果當年不是這個人出賣了自己的詳細信息給顏離墨的話,自己也不會那麽輕易的就相信了那個男人。
從莫拉克開始,上一世所有的帳,她會一筆一筆仔仔細細地慢慢和那些人清算的。
“顏離墨,”展言安的嘴角掛上了一抹陰森的笑容,“放心,我們兩個之間還有很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