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德州撲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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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言安說的一千一局,實際上隻是第一個下注的人最低可以從一千開始,一般人看上幾圈,也就能明白他們的下注規則——前一個人下了,後一個人如果不放棄,要跟注的話,必須至少是前麵人的兩倍,最高無上限,直到所有的公共牌都揭出來,大家誰也不認輸的話,就翻牌比大小。
    幾圈下來,兩個人之間來往的籌碼很快累計到了十萬以上,展言安稍微輸了莫子何一頭,不過贏的不見高興,輸的也不見不高興,一上了牌桌,就好像進了什麽特定的狀態一樣,喜怒不形於色,是基本功之一,就連擔任了荷官角色的托爾,也是麵無表情地繼續手裏的工作。
    也就在這個時候,莫子何再次開口打破了滿室的沉寂:“你這次過來……老大有沒有說什麽?”
    莫子何最開始用這個稱呼的時候,展言安有那麽一瞬間是沒有反應過來的,她習慣了他人稱呼自己父親的那一聲boss,再加上中文本來就不是她慣用的語言,所以才會造成這種情況。
    好在展言安的反應能力在這四年之中得到了充分的發掘,她看了一眼牌,然後才慢慢地開口:“父親並非是沒有說什麽,可是……”她終於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容,但僅僅是這一笑,就讓她的五官瞬間鮮活靈動了起來,“那些話不過就是對我的幾句囑咐罷了。”
    而僅僅是這一笑,卻是讓莫子何像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一樣看傻了眼。
    他愣了愣,然後才慢慢地意識到,外界關於這個小公主的傳聞,原來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莫子何輕輕地咳了一聲,以便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沒想到,原來老大對我們這麽放心啊。”
    即便他這句話是用開玩笑似的口氣說出來的,可是弦外之音卻不是那麽難聽出來的,展言安還是帶著那種笑容:“父親什麽時候對向他表現出忠誠的人表現出過不信任呢?”
    男人因為她的這句話而皺起了眉頭,莫子何沒想到展言安會這麽回答他的話,這完全是把問題又扔回到了他的身上去了,這麽一招連消帶打,展言安表麵上卻沒有露出半點異常的情緒,仿佛這不過就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寒暄罷了。
    他尷尬的幹笑了兩聲,看著托爾開始發新一輪的牌,決定打一發直球試試看這位小公主的態度:“恕我冒昧,你認為……我們在澳城拿下多大的地盤?”
    可展言安卻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她看了自己的牌一眼,把自己的籌碼往前一推:“all。”
    莫子何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公共牌還沒動,這是盲注。
    德州撲克這東西,雖說本質上和石頭剪子布沒什麽區別——都是比大小,但是大小比較複雜,一般來說,真玩起來的花樣還是很多的,有些數學好的人會算概率,有些數學不好的會裝作很厲害的樣子,下大注忽悠別人認輸,種種技巧不一而足。
    像展言安這樣的,顯然不是好學生派的——鑒於他連公共牌是圓是扁都沒看見,幹出這樣的事,有的時候是瞎玩,有的時候……是想玩把大的。
    莫子何眯起眼睛看著她,展言安依舊是閑適的坐在椅子上,大大方方的任他從頭到腳的打量著,他這個時候可以認輸,展言安踢館,他可以不接招,那就什麽也不損失,繼續打和平牌。
    不過……通常這麽做的,是他家老爺子,肯定不是他莫子何。
    這個男人是被成功捧起來的,聲名、麵子、錢、權利,這些是鑄成他血肉的東西,展言安在心裏平靜的想著,他曾經都不是輸不起、付出不起的人,可是越走越高,於是摔一跤對於他來說,不再是一句輕描淡寫的“爬起來”的問題,而是一摔到底,萬劫不複。
    這一點,在她第一眼看到莫子何這個男人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
    “跟。”莫子何突然愉快地笑起來,稍微坐直了些,看起來就像個縱容小輩胡鬧的長者,早玩膩了一加一的遊戲,終於能進行一點符合他智商的活動一樣。
    展言安放鬆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還頗有閑情的端起旁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對托爾說:“翻牌。”
    托爾麵色不動,慢慢地翻開了三張牌。
    在看清楚牌麵的那一瞬間,莫子何挑了一下眉,上身放鬆,又靠回了椅背上,對展言安伸了伸手:“小公主,請。”
    可展言安的表情依舊是紋絲不動,似乎這個結果已經在她的意料之中了一樣,再次加注。
    莫子何毫不猶豫地跟,好像他有多求之不得一樣,然後敲了敲桌子,轉向了托爾:“托爾,轉吧?”
    托爾依舊是得到了展言安微微的點頭示意之後,才翻開了第四張牌,雙手垂到了桌下,仿佛麵前發生什麽都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還跟嗎?”莫子何笑嗬嗬的問道。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展言安居然也笑了起來:“當然,否則莫先生大概會認為,我是個玩不起的人吧?”
    她把玩著手上的那盞茶,動作裏有著從骨子裏帶出來的優雅和逼人的貴氣,目光也盡數投在了手上的茶盞上,仿佛那是一件精美絕倫的藝術品一樣:“可是啊……這天底下,我不敢的事情,少。”
    在莫子何這個土生土長的澳城人聽來——雖然他更習慣於說粵語一點——麵前這個女孩子的普通話很標準,而且音調輕輕柔柔的,語速很慢,可咬字卻特別清晰,像電視廣播裏學出來的,可以算的上是一點氣勢都沒有,但是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讓莫子何突然覺得,或許在展言安看來,自己其實不過是一隻已經被貓抓住的老鼠,所有自以為是的計謀都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展言安並不在意莫子何到底會不會回應自己的這句話,她依舊注視著手上的茶盞,對一根手指按在了公共牌上,手掌懸空的托爾輕輕地說:“托爾,翻開吧。”
    托爾點了點頭,慢慢地翻開了最後一張牌。
    賭桌上下一時悄無聲息,展言安輕輕一笑:“莫先生,請吧?”
    莫子何眼角神經質地抽動了幾下,攤開了自己的牌。
    展言安看了,卻意味不明地歎了口氣,不單如此,她還搖了搖頭,仿佛有多遺憾一樣。其他三個人六隻眼睛全都盯在他的一雙手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輕描淡寫地放下牌,用兩根手指輕輕一撚。
    托爾一眼掃過,口氣平淡地說:“三條對兩對,莫先生你輸了。”
    翻開的最後一張牌正好給展言安湊了一個三條,不然莫子何兩對她一對,算起來還是莫子何輸了……不過說實話,總而言之,這兩個人手裏的牌都不算多大。
    莫子何突然站了起來,因為過於慌張,甚至連自己那張椅子都帶倒在地發出了沉重的聲音:“這……這不可能!”
    “莫先生別激動,”展言安還是那一副平靜到不可思議的樣子,她甚至還有閑心衝著莫子何揮了兩下手示意他坐下來,“賭桌上,輸贏乃兵家常事不是嗎?”
    “你……你!”莫子何指著她,手指劇烈的顫抖著,“你使詐?!”
    展言安挑了挑眉:“使詐?我的一舉一動莫先生你都看著,再說是托爾洗的牌發的牌,最開始可是莫先生您說的放心啊。”
    莫子何已經被氣得失去了理智,就在他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一道陌生的男聲讓他把還沒說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停下吧子何,是你自己技不如人。”
    而隨著這句話,房間左側的牆壁處打開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門,一個中年男人慢慢地從門裏踱了出來,乍一看,他的氣質平常得近乎樸素,衣著也是中規中矩的一身黑色西裝,可是那雙眼睛裏銳利的光芒,卻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
    就在剛剛那句話響起來的時候,托爾已經站到了展言安的身後,並且全身進入了戒備狀態,可是直到這個中年人走到燈光下,展言安才站起身來,帶著客氣的笑容開口:“莫先生言重了,不過是我一時走運。”
    對於她一語道破了自己的身份,中年人並未感到驚訝,他的臉上帶著讓人感覺到十分親切的笑容:“犬子剛剛多有得罪,還望大小姐見諒,想必大小姐已經知道我是誰,在下姓莫,莫蕭。”
    “哪裏哪裏,”展言安也還是笑,“剛剛莫先生陪我玩了幾局,算起來,還應該是我感謝莫先生才對。”
    “還不快給大小姐換一盞茶上來?”莫蕭對著莫子何吩咐了一句,莫子何唯唯諾諾地低著頭就去了,當莫蕭在轉向展言安的時候,那一張笑臉紋絲不動,“大小姐請坐。”
    等莫子何親手捧了一杯新茶上來之後,在滿室氤氳的茶香之中,莫蕭慢慢地吸了一口煙,這才慢慢地開口說到了正題上麵:“隻是不知道……大小姐剛剛關於澳城的那句話,是一時玩笑呢,還是說了一句真心話給我這個在後麵偷聽了半晌的人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