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螳螂捕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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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蛇的表情仍然遮擋在那巨大的黑墨鏡下,連著他的傷疤一起。不鹹不淡地跟翟海東扯了些閑話,這才把一邊沉默地站著的展言安推出來:“我來也沒別的意思,前幾年收養了一孩子,今年要高考,就把她戶口移民到澳城了,就想給她降低點門檻。來了也半年了,不大放心,過來看看她。”
    醉蛇拉了展言安一把:“叫翟叔。”
    展言安眉間一跳,心裏估計著有多大的可能性是醉蛇趁機整她,停頓了一會兒,才壓著聲音,含含糊糊地叫了一聲:“翟叔。”
    翟海東向她的方向點點頭:“翟叔在西城住,回頭把地址跟電話抄給你,有事就說,你翟叔在澳城也這麽多年了,不能說有多大本事,但是畢竟熟門熟路,又和你叔是故交了,別跟我客氣。”
    展言安含糊地應了一聲,不說話了。
    醉蛇拍拍她的肩膀:“這小丫頭沒見過世麵,悶頭悶腦的,三哥,別跟她一般見識。”
    翟東海很涵養的搖搖頭:“孩子嘛……怎麽不送到國外?還省得參加高考,不是輕鬆些?”
    “這倔丫頭不樂意,非要自己考考試試,”醉蛇笑了笑,“再說了,咱不能掙王八蛋的錢還給王八蛋送回去不是的?”
    翟海東難得地讓他給逗樂了:“醉蛇啊醉蛇……這麽多年了,你可真是……”他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是以耳語一般的音量,“一點都沒有變啊……”
    他從喉嚨裏哼出幾個音節,別人卻再也聽不清了,說完搖搖頭,摸索著慢慢站起來,旁邊一個中年男子立刻過來扶住他,翟海東用手杖點了幾下地板:“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們親人相聚了,以後在北京有什麽事,盡管叫我……”他才要走,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回過頭來向展言安的方向笑笑,“翟叔年紀大了些,有點糊塗,都忘了問侄女怎麽稱呼?”
    醉蛇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這孩子原本在孤兒院,無名無姓的,我回來給她起了個新名……說起來,還是借了個朋友的曾用名。”
    翟海東的腳步頓住了:“哦?是哪位神通廣大的朋友?”
    “這位……說起來你也熟,”醉蛇手裏把玩著打火機,一字一頓地說,“我給這丫頭起的這個名,就叫言安。”
    展言安猛地頓住呼吸,翟海東的臉色瞬間就白了,握著手杖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腮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展言安和醉蛇的方向。
    一時間四下安靜下來,唯有醉蛇的打火機開合的聲音,半晌,翟海東才深吸了一口氣,在幹癟的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是個好名字。”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展言安在徹底看不到翟海東的身影之後這才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醉蛇,你今天就是為了要報複我吧?”
    “我說小公主,我要是有這個能耐能夠知道翟海東今天就能知道我住在這裏的話,”醉蛇苦笑了起來,“我就不用擔心姓溫的了。”
    “算了,就算我堅持你是要報複我你不承認也沒用。”展言安歎了一口氣之後這麽說,“怎麽樣,“怎麽樣,要去喝一杯嗎?”
    醉蛇卻少見的拒絕了她的提議:“得了吧,跟你一起出去我還怎麽欣賞澳城的姑娘?你還是早點回去吧,要不然你家的托爾估計就要到我這裏來找人了。”
    “說得好像我是個有門禁的未成年小鬼一樣,”展言安不滿地抱起了雙臂,即便是在托爾麵前,她也很少像這樣表現的和她的真是年齡如此相符,“我已經成年好幾年了好嗎?”
    醉蛇笑了笑,毫不在意地伸手揉亂了展言安向來是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黑色長發:“那你也不過就是剛剛成年而已,也不過就是個小鬼而已,乖乖回家待著去,啊。”
    “嘖,別亂碰我頭發。”展言安不耐煩地拍開了醉蛇放在她頭上的手,“說真的,你真的不去?難得我請客。”
    “真不去了,我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醉蛇轉身準備上樓,“不過澳城這個地方現在這麽看來,還真的是要比我想象的複雜太多了。”
    展言安聳了聳肩,整理好了自己的外表之後也準備離開:“習慣了就好,回頭再聯係吧。”
    展言安這邊忙著打發一幫老牌妖魔鬼怪,昨晚那麽混亂的一夜之後,顏離墨自然也沒閑著。
    四哥約了他見麵,要以軍師的身份去應付老洋鬼子肖天逸。
    肖天逸就算抽著雪茄他也不像福爾摩斯,一頭幹巴巴的白發卷在腦袋頂上,有點像北京名犬京巴。法令紋很深,這使得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又老又醜又陰險。手上有些老年斑,軟嗒嗒的皮搭在骨頭肉上,顏色就像發了黴的泡椒鳳爪。
    旁邊幾個夜店的姑娘陪著,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許老四聊著天,明顯心不在焉,時不時地往門口瞄一眼。許老四也不惱——至少麵子上仍然和顏悅色地陪他打發時間,都知道老洋鬼子在等誰,顏離墨的名頭幾乎一夜之間炸進了澳城每個大小混混的耳朵裏。
    不過也僅僅止步於混混的耳朵裏。
    這年輕人辦了夏家老三的手段實在太漂亮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簡直是風雲突變,誰都沒料到,許老四這個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四眼,就憑著一個顏離墨,就能把夏老三給掀了。真就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連肖天逸都對這顏離墨另眼相看,點了名,要和四哥談,沒他不可。
    大概有那麽二十分鍾的時間,門口才大步走進一個人來,普普通通的黑色外套,頭微微低著,半張臉埋在圍巾裏。
    肖天逸一個眼色,親自在一邊作陪的老板娘立刻有眼力見兒地上來招呼。
    顏離墨卻後退了一步,避開老板娘那雙五顏六色得跟調色盤有一拚的爪子,掃了她一眼,隨後對肖天逸和許老四點點頭:“對不住,肖先生,四哥,過節路上不好走,遲了些。”
    他坐在一邊人給騰出來的小沙發上,把圍巾微微鬆了些,露出大半張臉來。
    肖天逸笑笑,一張嘴,除了兒化音有時候用得比較古怪之外,基本上居然說得上是標準京腔普通話了:“自家人,不用客氣。”他看了一眼被晾在一邊明顯不滿的老板娘,衝顏離墨擠擠眼,“不過拒絕女士……不大好吧?”
    顏離墨扯了扯嘴角,直言不諱:“肖先生不知道,這裏的我還看不上。”
    肖天逸愣了一下,好像沒想到他這麽直白,許老四趕緊在一邊打圓場:“肖叔,顏離墨這小子又直又擰,不會說話,別跟他一般見識。”
    “哪裏,”肖天逸擺擺手,“我就喜歡他這樣能坦誠相見的,實兒在。”
    顏離墨其實挺想告訴他,“實兒在”這個說法,不像北京口音,倒有點像中東口音。
    “喲,您看,這怎麽話兒說的,我這沒弄清楚還落下不是了,”老板娘堆起一張笑臉,“不就是少爺麽,要什麽樣兒的姐姐這沒有啊,要不我都給叫來,挑挑?”
    顏離墨抬頭衝她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您別忙了,您這的就算了,我喜歡良家姑娘。”
    一句話就把老板娘的臉給雷綠了。許老四瞪了他一眼,肖天逸卻挺歡樂,拍著顏離墨的肩膀:“年輕人,很知道幽默兒嘛。”
    “肖先生……”
    “哎,咱們兒的交情是誰跟誰啊,叫肖叔。”
    顏離墨頓了頓,沒笑,點點頭:“肖叔。”他抬頭看了看一邊的閑雜人等,肖天逸會意,對老板娘說:“先帶著你這幫甜心兒們出去休息吧。”
    等屋裏安靜下來了,顏離墨這才不緊不慢地開了口:“夏老三手頭的東西和人,我快弄得差不多了,聽說那有您想要的東西,什麽時候派個人清點一下?”
    聞言四哥也跟著愣了一下:“這麽快?”
    顏離墨看看四哥,又把目光移回到肖天逸身上,輕描淡寫地說:“不算快,早就讓人著手做這些個事了,省得他一死,他手底下的蟲子跳蚤們找事——咱們中國人辦事講究未雨綢繆,肖叔,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肖天逸臉上的肌肉神經質地抽動了一下,忽地把抽過的雪茄扔到一邊,雙手交叉,撐起下巴,臉上嬉皮笑臉的表情不見了,緊緊地盯著顏離墨。
    半天,肖天逸才笑了一下,重新放鬆了身體靠在沙發的靠墊上:“我中文水平一般,你們的成語都是四個字的,看上去沒什麽區別,我不是太明白。不過,你這麽早做打算,是為了防什麽呢?”
    顏離墨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笑眯眯地說:“肖叔這話就見外了,我能防什麽呢?不也是怕到時候肖叔問起來這事情不好交代麽?再說到時候,真手忙腳亂的,不也丟您老的臉?清單——包括夏老三想往東郊轉移沒來得及弄出去的那批東西,都已經整理好了,現在就可以叫人去拿來……四哥?”
    “嗯?”許老四顯然不大在狀態。
    “我昨天晚上托人給您帶去的賬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