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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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段之後,展言安這才想起來口袋裏剛剛一直震動個不停的手機來,當她掏出來一看,這才發現那個不依不饒地想讓自己接電話的人不是她認為的托爾,而是醉蛇,在被按掉了兩個電話之後,他居然還發了一長串的短信過來——
    “你在哪?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是不是見到了溫景軒?他到澳城了?”
    “展言安!!!活著的話就給老子吱一聲!”
    “我打了電話給翟海東,你千萬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
    越到後麵越沒譜,展言安剛剛被溫景軒弄出的一肚子火氣現在又翻湧了上來,她一邊看一邊咬牙,按開最後一條,醉蛇說:“我馬上就到。”
    展言安一愣,她不相信自己這個剛把夏家和白銀都耍了一遍的人,在澳城有足夠的分量能讓這三大巨頭匯聚在這裏……那麽……又是為了什麽呢?
    這些故人,他們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時候,或者能安分,可是他們湊到了一起,無論視覺上還是事實上,都是一場極具破壞性的悲劇。
    她想給醉蛇打個電話問問到底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可是轉念一想,醉蛇那個人從來都不涉及這些東西,到這裏來也是因為他自己的私仇以及順手幫自己一把,說不定知道的還不如自己多,退一步說,醉蛇幫了她不少,她也沒有必要因為自己現在想不明白局勢就去冒冒失失的麻煩他。
    展言安煩躁的想要抬手揉一揉已經開始一跳一跳的疼的太陽穴,等到手都抬到了眼前的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手上的傷口,被她用刀刃劃了兩次的手雖然傷口對她來說並不是多深,可是那刺目的鮮紅卻讓展言安找不到什麽理由來掩蓋。
    一想到還要和顏離墨見麵,展言安就覺得自己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就在女孩子煩躁地看著手上的傷口的時候,她身後突然傳來了一把溫潤沉穩的聲音:“你好像遇到了什麽麻煩?”
    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展言安明顯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她一轉身,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依舊是一副休閑打扮的莫子揚站在那裏:“呃……我擋到了你的路了嗎?”
    因為她的回答而忍不住笑起來的莫子揚看著她:“這個倒沒有,我覺得這條路還是很寬敞的,隻是我看到了你站在這裏,就問了一句罷了。”
    展言安苦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不過是……”
    就在她說這些的時候,眼尖的莫子揚就看到了她垂在身邊的右手上的鮮紅色,一把把她的右手拉了起來:“怎麽弄得?”
    攤開在兩人之間的女孩子的手掌上,一道長長的傷口橫亙過去,將她手心的掌紋都分成了兩段,那鮮紅色的還未凝固的血液,一看就是剛剛才造成的傷口,展言安尷尬地笑了一聲,想要把自己的手給抽回來:“就是遇到了點事情而已。”
    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不想讓自己這個隻跟她有一麵之緣的人知道,莫子揚好看的眉便皺了起來:“就算你不想說,可是這個傷口你現在不好好的處理一下,遲早是要發炎的。”
    說完之後,還沒等展言安回應他的話,莫子揚就拉著展言安的手強硬地帶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展言安因為不想在他麵前現在就撕開自己的身份,隻是輕輕地掙紮了幾下:“那個……我還有事請……”
    “什麽事情能夠比得上處理傷口更重要,你難道是要去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莫子揚頭也不回的說道,語氣裏是少見的不容置疑,“什麽事情都可以推遲。”
    展言安覺得自己被震驚了。
    她有點不知道要怎麽處理這件事情,一方麵來說她在現在這個狀態並不想要去麵對顏離墨,另一個方麵,展靖和如果開口提醒她注意莫子揚這個人的話,不可能隻是道聽途說或者是空穴來風,而且她也確定莫子揚大概已經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在這種情況下就這麽跟著莫子揚走了……展言安再次有了想要隨身攜帶一個柱子,以便自己可以隨時隨地的掏出來撞一撞的想法。
    她無奈的抬頭看了看澳城今天晴朗的天空,心裏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希望——
    那個神出鬼沒的白銀,你怎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不出現呢?!
    實在拗不過在這件事情上異常固執的莫子揚,展言安隻好掏出了手機給顏離墨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他自己這邊突然出了點事情,今天實在過不去了,就和她預想的那樣,顏離墨並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而是溫和的告訴她沒關係,讓她靜下心來處理手頭的事情。
    如果是上一世的展言安,大概會為顏離墨的這種溫柔和體貼更加的死心塌地,可是現在的展言安卻隻是在心裏漏出了嘲諷的笑聲,如果一個人對自己的戀愛對象做的什麽事情都沒有脾氣的話,那麽隻能說明這個人對戀愛對象的感情並不是愛情。
    愛情是有強烈的獨占欲的,展言安這樣想,想要確定另一個人是屬於自己的,對一次見麵是抱有強大期待的,如果可以不問原因的同意了另一方單方麵的推遲,甚至是在心裏都沒有一絲一毫憤怒的話,那基本可以肯定,這根本就不是愛情。
    或許顏離墨心裏因為她的推遲還是存在憤怒的,可是這份憤怒並不是源自他對於自己的感情,而是因為他想要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的計劃被打亂了而已。
    看著展言安放下了電話之後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麽好,拉著她繼續往前走的莫子揚發聲詢問:“男朋友?”
    “啊?”展言安有點沒反醒過來,“算是吧......”
    “算是?”莫子揚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這麽看來……你和你的男朋友關係並不好?”
    展言安臉上的苦笑越發的明顯:“我覺得這個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好或者不好的,很多事情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可是兩個人都沒有意識到罷了。”
    “但是你已經意識到了,”莫子揚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鑰匙,打開了畫廊的門,“但是你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
    展言安隻是沉默,並沒有直接給莫子揚的這句話一個答複。
    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應該用什麽話來回答這個男人才算是正常的答複。
    展言安最開始的時候以為莫子揚會讓自己在一樓等他,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莫子揚直接把她帶上了二樓,一邊上樓梯一邊回頭跟她說:“我平時就住在二樓,沒怎麽收拾,你就……當沒有看見吧。”
    “怎麽會,”展言安笑了笑,“是我貿然打擾不對。”
    莫子揚對她這個客套的到了一個無可附加的地步的答案就是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打開了二樓的那扇木門:“你先找個地方坐,我去拿醫藥箱。”
    展言安點了點頭,看著莫子揚走進了臥室之後這才靜靜地打量起了這間客廳——
    和展靖和那裏並不相像,這間客廳到處都透漏著隨性的舒適氣息,雖然淩亂,可是卻意外的有著生活氣息,半舊的沙發上隨意地堆著幾個抱枕,茶幾上也是扔著幾份雜誌,透過幹淨的玻璃照射進來的陽光懶洋洋地照在了雜誌的封麵上。
    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病的原因,展言安的腦子裏一瞬間就閃過了好幾個安裝針孔攝像機或者是布置暗殺裝置的方法。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坐到了柔軟的沙發上,覺得自己自從知道了溫景軒這個名字之後,腦子裏就有一根神經是緊緊地繃著的。
    溫景軒對於展言安來說,是一個能夠隨時隨地讓她理智下線的存在。
    這個男人和顏離墨不同,顏離墨給她的是最深沉的恨,這個恨不僅僅是對他,更是對上一世那個自己,可是溫景軒……
    一想到這個名字展言安就想起了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來,身體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恐懼,憤怒,仇恨,厭惡……這些情緒混合而成展言安對溫景軒的感覺,甚至因為溫景軒也在澳城,展言安恨不得立刻就搭飛機離開這裏。
    因為她不敢保證,再待下去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莫子揚在臥室裏翻找著什麽的聲音讓展言安慢慢地從這種複雜的情感之中平靜了下來,她慢慢地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打量著那一窗平靜溫和的陽光。
    反正莊子他老人家說了,舉莛與楹,厲與西施,恢恑憰怪,道通為一。意思說,這草莖和梁柱,醜人和西施,還有那些個所謂寬大、詭變、狡詐、妖異的東西,在人家老莊的眼裏,都是相通為一的。
    一介俗人,不敢自比聖人,但是見賢思齊,偶爾也需要向偉大,算是她半個祖國的先輩學習學習,用齊物的觀點看問題,那阿富汗和澳城,不都是地方麽?塔利班的大胡子和這裏來來往往的平凡人,不都是人麽?
    可見也沒什麽區別,那就先在這好好呆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