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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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莫子何笑了起來,“你不會,就算是你的父親也不會這麽做,因為澳城這裏,莫家掌握了太多的東西。”
    “莫子何,”展言安望著他淡淡地說道,“我覺得你是已經忘記了,莫家為什麽會在澳城有這麽大勢力了。”
    屋子裏雖然有空調,可是展言安向來嫌棄空調過於幹燥,所以在這個算得上寒冷的清晨,她並沒有打開空調,女孩子拉了拉披在肩上的外套,繼續說了下去:“昆圖家的人,既然能說出處理這兩個字,就證明有能力能夠做成這件事情。”
    展言安就那麽無比閑適地站在門口:“所謂處理……大概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隻是將你們在陰暗裏殺人,而是徹底地將你們的存在從這個世界上抹殺掉。”
    “抹殺掉?”莫子何的語氣裏終於露出了輕蔑之意,“你不可能把一個人的存在抹殺掉的,就算你是處理掉了我們所有的資料,可是他人的記憶卻是你沒有辦法涉足的東西。”
    展言安並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她的聲音極輕極淺:“記憶……就算不提催眠這個手段,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也會慢慢的忘記那些不在自己身邊出現的人,而那些忘記不了的人,自然就在那個處理名單上麵。”
    “要抹殺一個人的存在並不是十分困難,處理掉政府資料,切除聲帶,動手術之後將手腳的筋脈截斷,通過人口販賣生意悄無聲息地運往世界各地。”展言安慢慢地說出了這樣冷漠的話語,“現在你還覺得我做不到這件事情嗎?”
    莫子何愣在了原地。
    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莫子何早就知道展言安不是像傳聞中那樣沒有能力,相反的是,她的能力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強,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
    殺伐決斷。
    這四個字真的是再適合不過麵前的這個女孩子了。
    如果要是展言安知道莫子何在想些什麽的話,估計隻會付之一笑,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的第一等人是能夠殺伐決斷的話……那麽能夠做出不沾染殺伐的決斷的人,就幾乎可以稱之為神了。
    “我也是沒辦法,”不知道過了多久,莫子何終於再次開口說話,聽上去整個人都無奈的放棄了,“我父親的那個人看中的隻有我弟弟,到了這個地步也仍舊不肯放開手裏的權利。翟海東活不了多久了,看他那個樣子……隻要我能夠得到他的信任,就一切好說了。”
    展言安毫不客氣的笑了出來:“你以為你自己很了解翟海東嗎?”
    “我不了解,可是我知道翟海東在道上的地位,哪怕隻是剛剛上道的毛頭小子都知道他,這就足夠我去努力了,溫景軒我不可能接觸的到,但是翟海東我還是有把握的。”莫子何反唇相譏。
    展言安一愣,隨即嗤笑出聲:“翟海東和溫景軒?哪怕我不提澳城這個走幾步就到頭的小城,哪怕是帝都城就算到了五環開外,也就巴掌大的一塊地方。上海?不用說它隻是個大一點的城市,就算把周圍的江浙兩省都算到上海的直轄範圍裏,也不就是江南一隅麽?更不用說……翟海東這老廢物,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敢有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挑戰他的權威,他們算什麽東西?”
    這番話和那聲笑,都含著說不出的狂傲,莫子何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產生不悅的感受,眼前的女孩子看似不屑一顧的嘲笑言語裏,好像有種刻骨的悲愴,包括那些平鋪直敘的回憶,都像是一場老舊的黑白電影,劣質模糊的畫麵下,掩蓋了當初一切血淋淋的往事。
    展言安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因為那個男人的緣故,她最近隻要一提起翟海東和溫景軒就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這不是一個怎麽好的兆頭,她心裏也是知道這點的,可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控製不住心裏滔天的怒火,控製不住心裏滔天的憤恨。
    這怒火和憤恨是對自己還是對那兩個人,展言安自己也分不清。
    “你和他們兩個……”在看到展言安的眼神之後,莫子何聰明的把想要問出口的話吞回了自己的肚子裏,有些事情他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你想讓我怎麽做,你救了我這條命,再加上我現在是莫家和翟海東兩邊都去不了,也隻能依靠你了。”
    展言安微微歪過頭,就著屋裏陰暗的環境打量著莫子何:“我暫時什麽都不用你做,隻是有一點,我有我的規矩,既然你想要依靠我,我隻想從你的身上得到一件東西。”
    “你的忠誠。”展言安一字一頓的說,“除了這個,我其他的什麽都不想要。不用著急回答我,你有的是時間考慮,在你傷好之前就住在我這裏。哦對了,順便一提,你的手機什麽的我全部給扔了,你也不用和外界聯係。”
    “軟禁?”莫子何皺著眉問道。
    “錯了,”展言安終於直起來身子,連眼睛裏都盛滿了再溫柔不過的笑意,“隻不過是為我自己的安全著想罷了。”
    說完,她便合上了房門,隻留莫子何一個人在房間裏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展言安把自己摔到了柔軟的沙發上,接通了一直在震動的電話:“醉蛇?”
    “怎麽,手術做完了?”醉蛇淩晨的時候打過電話給她,結果因為展言安手上幹著事情,說了沒兩句就掛了,“作為你的試驗品的那個人還活著?”
    “還活著,”展言安的語氣裏充滿了疲倦,“你打電話給我有事情,還是隻是為了調侃我?”
    醉蛇的笑聲突然低下去了,良久,那邊才猶猶豫豫地冒出一句:“言安,翟海東就在澳城,這件事你也知道,你……”
    展言安抓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輕描淡寫地“嗯”了聲:“我當時是親眼見得他,怎麽了?到了他的地盤讓我去交……呃,那個詞怎麽說來著,保護費?”
    “我不是那個意思……”醉蛇停頓了一下,“當時你走的時候沒和翟海東言聲,他找你找得最拚命,眼珠子都憋紅了。我知道當年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是……”
    “知道你還一腳踩在我的忌諱上,最近生活太閑了是吧?”展言安打斷他。
    “你……”
    “我心裏有數。”展言安的臉冷下來,“醉蛇,要是你還真的把我當妹妹看,你就別出賣我——我再說一遍,這些人,我誰,都,不,想,再,看,見。”
    “言安……”
    “行了,別給運營商做貢獻了,下次見。”展言安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女孩子清瘦的身體陷進沙發裏,額前的碎發垂下來,在眼睛周圍埋下一圈陰影。
    翟海東當時隻不過是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條道路,展言安都知道,都明白,甚至了解,如果是自己處在那種境地之中的話,估計做的要比翟海東還要狠。
    可是她又不是像上一世那樣的自帶聖母光環的白蓮花,那一刀有多疼展言安自己心裏清楚,這讓她怎麽心平氣和地去麵對翟海東,甚至還和他談笑風生?
    有的時候,平靜是某種讓人窒息的東西。猶大在晚餐之後亮出了他的麵孔,數十年的情誼,像一場虛假不實的夢。
    在這種滿室寂靜的時候,展言安總會不受控製地想起年少時候的事情,她想自己兩世為人,年紀加起來都算的上是個中年人了,真是老了,已經老到開始緬懷過去的年歲了。
    醉蛇從小就是個不省心的,偷雞摸狗上房揭瓦無所不為,眉上那道傷疤是十來歲的時候和人打架弄出來的。
    對方欺負了他那初戀的小女朋友,他不管不顧地拎著砍刀就去了,誰都拉不住,一個對一群,最後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渾身是血的少年把卷了刃的刀子抗在肩膀上,臉上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讓展言安想起了堂吉訶德——既英雄,又傻瓜。
    那群人裏沒有一個比醉蛇傷得重,盡管一個個都趴在地下哭爹喊娘,可是皮膚黝黑、小老虎似的少年說了,自己是出手教訓他們,既然是教訓,就不傷人命。
    還有跟展言安和溫景軒反目成仇,兵戎相見的時候,那個抓著他的領子大聲問為什麽,拳頭舉到發顫,最後卻重重的砸在牆上的那個受傷的野獸一樣的青年。
    人世間紛繁複雜,有不敢讓人相信的愛,就有不敢讓人相信的憎恨。毒狼溫景軒,小公主展言安……還有現在已經沒人知道那個稱號的夜梟翟海東,原來在他們這些人之中,心裏始終有一股熱血的,卻是唯一一個背了冷血動物名號的醉蛇。
    展言安用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強迫自己去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就在昨天她還沒有回到澳城的時候,白霖汐就打電話約她出去,自從那一次深夜裏在表麵上看來可以稱之為英雄救美的事情發生過之後,他們兩個人的聯係也就多了起來,但是因為兩個人身份的特殊性,真要說是見麵的話,倒還真是一次沒有。
    雖然白霖汐是個很不錯的交談對象,展言安在心裏這樣想,可是和他相處的時候她需要費得腦子太多,所以與其是和這個男人見上一麵,她還真寧願去處理一下因為自己出去旅行而積壓成山的文件。
    可是如果平時的話,她倒還是可以隨便找個借口推了這次見麵,但是在離開澳城半個月之後,最佳的消息來源就是這個男人——
    白銀,白霖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