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怎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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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離墨走得並不快,他心裏很亂,對於展言安說的那些話,顏離墨覺得心裏很亂,女孩子話裏話外似乎都透露出她知道他的計劃,也知道他最後想要對她做什麽,可是當他再去細想的時候,卻又覺得不過是自己想得有些太多了。
等他到了翟海東和肖天逸那裏報到的時候,以現場的混亂情況和提著槍的眾人不那麽友好的神色來看,顯然翟海東和溫景軒這一對老朋友的關係不那麽和諧。溫景軒有些老頭子派頭,穩穩當當地坐在那,被一堆人明著暗著拿槍指著,翹著二郎腿坐的大爺似的。見了顏離墨進來,眼皮才抽了抽。
顏離墨沒吱聲,對翟海東點點頭,就往牆角一站,給自己點了根煙。
溫景軒斜著眼看了看他,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翟夜梟,你這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啊,敢從我手裏搶人的,這麽多年他是頭一個。”
“黑衣年輕,我的賬他都不買,沒規矩慣了,也沒見過多少人,別跟後輩人一般見識……再說,”翟海東笑著頓了頓,手裏轉著一串佛珠,“和醉蛇也是這麽多年的老交情了,你在我的地盤上對他的人出手,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吧?”
溫景軒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那是我的事……”
翟海東擺擺手:“是誰的事無所謂,那也是醉蛇的態度,我大費周章地請你來,不是翻賬的,隻為讓你看一樣東西——”他揮揮手,身邊的年輕人立刻會意,低頭對旁邊的人說了句什麽,片刻,有人端了一個托盤上來,上麵罩著一塊布。
翟海東眼睛看不見,嗅覺相應地敏感些,神經質地捂住鼻子,溫景軒看了一眼那托盤,有些疑惑。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連牆角心不在焉的顏離墨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什麽東西?”空氣裏腐朽的味道彌漫開,溫景軒也輕微地皺皺鼻子。
年輕人上前一步揭開托盤上的布,有人低低地驚叫出聲。
那托盤裏竟然是一顆人頭,呈現出惡心的灰色,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幹了一樣,頭發全不見了,五官糾結在一起,極其猙獰。溫景軒皺皺眉:“這算什麽?”
那個年輕人在一邊低聲說:“溫董,這是我手下不成器的一個弟兄,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好幾天,後來被人在他常去的夜總會後門的下水道附近找著了,隻有一顆腦袋,身體到現在仍然不知道在哪……這本來不值得溫董親自過目,但是……”他戴上手套,伸手把那顆人頭轉了一圈,後腦勺對準了溫景軒。
“溫董,您看看這個。”
溫景軒的呼吸猛地一滯,翟海東手上的佛珠轉得越來越快——那死人腦袋的後腦勺上有一個明顯的鳶尾花紋身,惟妙惟肖的,鮮亮極了,就好像整顆腦袋上的養料都被這花吸進去了,妖異而泛著不詳的氣息。
翟海東遊絲一般地說:“你還記得麽?德國鳶尾的花語……”
“神聖。”溫景軒說,他死死地盯著那腦袋上的紋身,要把眼睛瞪出來似的。
和他那個司機腦袋上的東西一模一樣。
顏離墨自然看著那朵狗尾巴花不明所以,但是外邊的梁上君子卻震驚了。
展言安嫌顏離墨走得太慢,又比較尷尬,所以追上了溫景軒一路,正好把兩個人曆史性的會麵看了個全套。但是心裏的疑惑一點都沒減少,直到那顆繡了花的腦袋瓜大喇喇地擺在桌子上,她才明白這麽興師動眾是幹什麽。
德國鳶尾……傳說中的神聖之花。
溫景軒伸出一隻手指想要去觸碰那朵花,卻好像怕著什麽似的又迅速收回來,啞著聲音說:“他還活著?”
翟海東皮笑肉不笑:“他活著死了我不知道,可是這種殺人方法……我覺得很熟悉。”這時有人進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句什麽,夜梟翟海東點點頭,把佛珠攥在手心裏,“醉蛇沒走,上飛機的是他的一個手下,這麽看來,老朋友們都湊齊全了。”
溫景軒一愣,語氣有些奇怪:“醉蛇?”
翟海東像是沒注意一樣:“鳶尾這是在向我示威……向我們示威,這個‘我們’裏,他醉蛇能逃得掉麽?”
“那……”溫景軒突然站起來,“她……”
翟海東冷笑一聲:“你說誰?”
溫景軒似乎是癡了,居然良久說不出話來,隻是訥訥地看看桌子上惡心兮兮的人頭,半晌,才聲音極幹澀地說:“小公主呢?”
“誰?”翟海東挑起眉,他眉骨突出,眉毛稀少,總得來說配上那雙對不上焦距、有些駭人的眼睛,有點破壞市容,像是我們人類傳說中的祖先類人猿。這一聲“誰”問出口,他好像聽到了什麽曠世冷笑話一樣,啞著聲音笑出來,越來越歡樂,到最後簡直有點接近前仰後合歇斯底裏,“你說小公主?你居然問小公主會不會參與這件事情?”
溫景軒神色再一次冷下來,他緩緩地坐下來,目光陰陰地盯著這個瘋瘋癲癲的瞎子。翟海東笑出了眼淚,重重地拍著自己的大腿,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已經讓人分不出他是在哭還是在笑了。
他這一笑笑得太猛,被自己口水嗆住了,隨後又咳個不停,幹瘦的身體蜷起來,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像個被煮熟了的大蝦米,那個年輕人輕輕地給他敲著背,半晌才安靜下來。
翟海東慢悠悠地搖搖頭:“我真沒想到,毒狼,他們說你瘋了,我原本是不相信的。”
溫景軒不吱聲,兩腮的肌肉卻已經繃緊了。
展言安實在沒有聽別人在背後討論自己的習慣,尤其是這兩個討論者,一個是瞎子一個是瘋子,湊在一起活像殘奧會。
既然自己現在的消息網不算窄,那麽之後有什麽信息,自己總會有途徑知道。
她的目光最後在那妖異的鳶尾花上流連了一圈,悄悄地移動了一下身體,準備離開。
突然,展言安猛地回過頭去,一種久違的、危及生死的危機感湧上來,她來不及猶豫,利落地往旁邊一閃,而與此同時,一顆子彈從極刁鑽的角度射出來,鑲進她剛剛靠著的牆壁裏,一圈塵土浮動起來。
這一聲槍響顯然驚動了裏麵的人,展言安皺了皺眉頭,衝著子彈打過來的方向追了出去。
她的反應速度不能不說是極快的了,然而那個人影在她眼前好像一晃就不見了,長什麽樣完全沒看清,隻瞥見一頭長發。展言安眯著眼睛辨認了一下方向,閃身躲進角落裏。
一會的功夫,翟海東身邊的那個年輕人親自帶人追了過來,最後一個人經過展言安旁邊的時候,被猛地卡住脖子拽到一邊,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叫,就覺得後頸一痛,眼前蚊香地去見周公爺爺了。展言安笑了笑,在這倒黴蛋身上摸到一把槍,一個電棍,然後很沒道德地踩著他的身體,悄悄地攀上牆壁。
年輕人已經帶人追到了路口,一邊是接近熱鬧的大街,一邊是冷冷清清人跡罕至的小胡同,展言安居高臨下地看見那個年輕人猶豫了一下,把手下人分成兩撥,自己帶人往大街上追去,另一隊去往小巷子。
這個時候,慌不擇路的毛賊,一般會條件反射地選擇陰溝叢生老鼠滿地的小胡同,而有這膽子在翟海東和溫景軒窗外放冷槍的人……好吧,再考慮到那個人放冷槍的對象,展言安確定這絕對是個頂尖級的人物。
年輕人的判斷很常規,這人一槍不中絕對不會停留在原地,而正大光明地走到大街上混跡於人群是最可能的。小胡同地方狹小,一目了然,雖然隱蔽,但不那麽容易脫身。同時這翟海東手下第一號人物也在瞬間做出了一個周全的決策,為了防止那極小的可能發生,他派了幾個人去小胡同裏看著。
展言安猶豫了一下,突然一矮身又從牆上翻下來,迅速挪到轉角的地方,仔細觀察了一下周遭的環境,她目光很快鎖定了一個地方——是那裏,這放槍的殺手根本沒怎麽動地方!
展言安瞳孔猛地一縮,就地滾開,那個極不引人注目的石牆後邊閃出一個紮著利落的高馬尾的影子,抬手向她放了第二槍。
這一次展言安看清了這個跟她較上勁的對手,這人居然是個年紀不算很大的女人,偏瘦,人很高,長相稱得上不錯,可是那張臉上挑釁的、惡作劇似的表情實在破壞美感。來而不往非禮也,展言安作為有一半禮儀之邦血統的人,躲開的瞬間便回贈了對方一槍,隨後兩個人同時在引來更多圍觀者之前隱蔽了自己。
展言安非常想揍這個人,自己這把臨時打劫來的破槍也就罷了,對方明顯處心積慮地出現,居然不帶消音,並且在這場各方參與人立場不明的追逐與反追逐中樂此不疲。
這又是哪裏冒出來的人,展言安咬咬牙,決定放棄這種逗著玩似的、要命的捉迷藏遊戲,閃身遛號了。
這第二槍的動靜把顏離墨也招出來了,他選擇的方向正好和展言安如出一轍,眼角瞥見一個一角……有那麽點熟悉的衣角,立刻頓住腳步,皺皺眉:“衛蔚?怎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