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楚軒是我相中的人，她李淩雪憑什麽橫插一杠子？不，我絕不答應！”
    此時的李淩秀像魔怔了一樣，臉上滿是凶狠之色。
    曹姨娘見狀，心中一顫，她從未見過女兒如此模樣，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淩秀，娘隻有你一個女兒，你可不能亂來！你爹可不是心善之人，尤其是你祖父，李淩雪可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曹姨娘擔憂地勸誡著女兒。
    生怕她因一時衝動而走上不歸路，最終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過了許久，李淩秀的意識才逐漸回歸清晰。
    她看著她娘擔心的眼神，趕緊說道“娘，是我一時迷了心竅，您別擔心，我不會做什麽傻事的。”
    曹姨娘後怕地拍拍胸口。
    “那就好，那就好！京城不止楚軒一個男子，那麽多好男兒，你總會遇到一個合適的，聽娘的話，別鑽牛角尖啊！”
    曹姨娘的想法很簡單，女兒雖然喜歡楚軒，可一個庶女根本不可能嫁進禮部尚書府。
    雖然老太爺是首輔，宮中還有李太後撐腰，但淩秀的身份始終無法改變。
    她得好好勸勸淩秀，可千萬不要幹傻事。
    李淩秀又和曹姨娘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
    曹姨娘以為女兒已經接受了現實，便沒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她錯了。
    李淩秀的內心遠比她想象的要更為複雜和偏執。
    沒過兩天，李淩秀便找上了李淩雪。
    對於自己這個庶妹，李淩雪的態度是大麵上過得去，讓人挑不出錯來就成。
    姐妹感情？
    哼，那不過是笑話。
    誰會和姨娘生的孩子談什麽姐妹情深？
    “三姐姐近來可好？”
    李淩秀進門就親親熱熱地叫著三姐姐。
    “哦，原來是四妹來了，快坐吧。”
    李淩雪自然是笑臉相迎，至於心裏怎麽想的，那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三姐姐，這是我最近親手做的口脂，雖然比不上姐姐的好，可也是妹妹的一點心意，我花了小半年才做出來的。”
    說罷，李淩秀就將一個小盒子遞給李淩雪。
    眼中帶著期盼與天真，此時的她無疑是一個懂事聽話的好妹妹。
    李淩雪的大丫鬟接了過來，打開來雙手呈給李淩雪。
    李淩雪細細聞了聞，又取了一點在手背上試了試，滿意地笑道“四妹妹真是手巧，這口脂既細膩又不張揚，真是合我心意，我很喜歡。”
    “隻要三姐姐喜歡，我就很開心了。”李淩秀乖巧地說道。
    “香芹，把我前幾日尋來的珠花給四妹妹拿來。”李淩雪吩咐道。
    大丫鬟趕忙從妝盒中取出一個珠花，樣子十分精致，小巧可愛。
    “三姐姐，這珠花可真好看，送給我的？”李淩秀眼中透著欣喜，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淩雪微微頷首，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是自然，這個珠花很配四妹妹，你喜歡就好。”
    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
    李淩秀在李淩雪的院子裏待了一會兒，最終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望著李淩秀離開的背景，李淩雪眼裏沒有一點溫度，仿佛剛才那笑容隻是為了應付場麵的麵具。
    “四小姐這是轉了性子了？這大半年也沒怎麽來咱們院子，這一來婢子還真有些不適應。”
    香芹在一邊說道。
    李淩雪挑了挑嘴角，伸手將口脂盒子扔到一邊。
    “去查一查，降雲閣那邊最近有什麽風吹草動，我這位四妹妹突然造訪，必定有所圖謀，我可不以為，她是真心實意地想與我這個姐姐親近。”
    香芹聞言，立刻領命而去。
    李淩雪的目光轉向桌上那隻精致的花瓶，心中卻波濤洶湧，她絕不能為了李氏一族的利益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自己是要接近楚軒的。
    但同時，她也要為自己留一條退路，隻有手握退路，才能遊刃有餘地應對一切變數。
    李淩秀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為了探一探自己這位三姐姐的心思。
    如果李淩雪真是對楚軒上了心，自己要怎麽辦。
    她不甘心總被李淩雪的光芒所掩蓋，她的幸福，她要自己去爭。
    半個多時辰之後，香芹回來了，看著臉色有些難看。
    李淩雪輕輕掃了她一眼，“如何？”
    “小姐，幾日前四小姐去了降雲閣，與曹姨娘說了好一會兒話，而且把丫鬟、婆子都打發出來，不知道她們到底說了什麽，不過曹姨娘院裏的三麻婆子在四小姐來之前，急匆匆與曹姨娘說了幾句話，粗使的小丫頭隻是看到了著急忙慌的三麻婆子，並不知說了什麽。”
    李淩雪聽完這個消息，眉頭微皺。
    片刻後，她淡淡地開口“既然四小姐有意示好，我豈能辜負她的美意？繼續留意她的動向，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麽。”
    李淩雪心情鬱悶，隨手從花瓶中抽出一枝含苞待放的花枝。
    她近來一直忙於府中的事務，已經有小半年沒有好好地出過門了，毛氏夫人也讓她多出去散散心，還讓婆子給她送來銀票，喜歡的東西就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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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淩雪決定出去一趟，剛走出府門，還沒來得及上馬車，李淩秀就急匆匆地追了出來。
    “三姐姐，等等我！”
    李淩雪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不過轉過身來還是那個溫婉大方的李家嫡女。
    “三姐姐，我到你院子裏，小丫鬟說姐姐上街了，我也已經很久沒有出去透透氣了，能不能讓我跟著姐姐一起？我保證不會給三姐姐添麻煩。”
    李淩秀緊張地擰著手中的帕子，聲音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這模樣讓李淩雪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會兒府門口這條街上也有行人路過，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又是想給誰看呢？
    李淩雪微微點頭，淡淡道“那就一起吧。”說完，她轉身優雅地上了馬車。
    李淩秀立刻高興地對自己的丫鬟吩咐道“快，去告訴姨娘一聲，我和三姐姐要一起出門。”
    後邊的香芹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這種明目張膽的惡心事，也就這個庶小姐能做得出來了。
    馬車上，李淩秀一副看什麽都新鮮的樣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李淩雪極力壓下心頭的火氣。
    很快，馬車便到了寺前街，柳安安的多味小坊和聞香閣也坐落在這條熱鬧的街道上。
    寺前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仆人將馬車停穩後，李淩雪便帶著香芹開始逛街，當然，李淩秀也如影隨形地跟著。
    李淩雪走進了一家布鋪，這是京城中布料品種最為齊全的地方，也是她常常光顧的鋪子。
    鋪子的夥計一眼就認出了她，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
    “李小姐，您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今兒個準備挑些什麽布料？小的給您介紹。”
    李淩雪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近日府裏事情繁雜，確實沒怎麽出門，麻煩你給我看看新進的布料吧。”
    夥計忙上前拿出幾塊最新的布料介紹了起來。
    這家布鋪真是巧了，正是楚家的產業，門口匾額右下角刻著一個精致的“楚”字。
    李淩秀心知肚明，但她選擇了裝傻充愣，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然而，她的小心思卻未能逃過李淩雪的眼睛，李淩雪早已看穿了她的伎倆。
    早已見識過無數次的“傻白甜”，這種把戲對她來說早已過時了。
    曹姨娘在府中小二十年，看似不爭不搶，至今仍舊在李仲春心裏占有一席之地，她也是個聰明的女人，李淩秀能真的傻嗎？
    李淩雪就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麽。
    “你們三少今日可來鋪子？上次的買賣我還想再和他細細聊聊。”
    一邊有個人與掌櫃的在說話。
    掌櫃的回道“老掌櫃，您還得等會兒，我們三少爺是說今天過來，要不您先到後邊喝點茶？”
    李淩秀正看著布料子，耳朵一動，手便停了下來，眼睛也不由往門口瞄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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