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於漠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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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全副武裝騎在馬上,裹著厚厚衣服戴著帽子的人,獨行風雪中的主教閣下穿得單薄。
但他周身有一層淡淡的光暈,把他和這片大雪隔絕開來,就連鞋子上都沒沾到雪。
似乎他隻是在這惡劣的天氣裏漫步賞雪般悠閑。
“你怎麽會在這裏。”
“啊,我過來找你,聽瑪格堡的人說,你這兩天就會回來。”
好像回答了,但回答的不是於漠問的問題。
他現在應該在圖斯河建他的新聖殿,而不是跑到瑪格堡來找他,更不應該出現在這片罕有人途徑的荒野。
坐在馬上的人朝他伸出一隻手“上來。”
載上路邊意外撿到的人,一行人繼續往前。
主教閣下坐到馬上,於漠立刻覺得身上暖和了很多,連撲上來的風雪都小了很多。
“因為想你了。”珀露特的聲音在耳邊說,“幾個月不見,你不曾想念我嗎”
在這麽大的風雪中,聲音聽得不太清晰。於漠沒有回答,一路沉默著來到附近的一座小鎮。
小鎮的鎮長提著燈跑出來,給他們安排了房間。
於漠當然得到了最好的房間,雖然仍然是很簡陋,但打掃得很幹淨。
有個年輕的女孩跑過來手腳麻利地換上了新的被褥,比她小一些的少年則趴在壁爐前賣力地生火。
不過他看起來太緊張了,火怎麽都生不起來,嚇得不斷偷瞄走進來的貴客,怕他們發怒斥責,鼻尖上都冒出汗。
自然而然跟著於漠一起走進這個房間的珀露特過去拍拍少年的肩,讓他起來,自己彎腰在壁爐前打了個響指,讓冒煙的木柴熊熊燃燒起來。
在這個地方,大概很少有魔法師經過,少年瞪圓眼睛,驚訝地看著,還是來送熱水和食物的婦人趕緊過來把他拖走了。
“媽媽剛才你看到了嗎那”
“噓小聲點,別說了你這冒失的小混蛋”
普通的木門隔音效果不好,能聽到外麵婦人和少年離開的腳步聲,還有樓下其他房間裏騎士們走動的一些聲音。
珀露特站在跳動橘色火焰的壁爐前,伸手在火焰前烤了烤,側頭去看於漠。
他已經脫下外麵被雪凍硬了的鬥篷,取下帽子,露出長長了一些的黑發,過於厚重的外套也脫了,隨即坐到小桌子前拿起麵包咬一口,又喝了一勺濃湯。
“厄洛倫,從剛才到現在,你都沒有理我,是生氣了嗎”
珀露特想,比起冷淡,是沒人能比得過厄洛倫的。
他時常覺得厄洛倫若即若離,當你覺得他好像在乎你時,他又會讓你覺得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臆想。
於漠臉上沒什麽表情,被凍的。
他又咬了一大口麵包才說“我餓了,一天沒有吃任何東西。”
所以就算主教閣下在壁爐邊擺出那麽美麗動人的姿勢,就算溫暖的火光打在他精致的臉龐
上很有誘惑性,對方還欲言又止神情悵然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於漠現在也隻想吃點熱乎的食物。
珀露特“”
他發現厄洛倫是真的餓了,他們相識以來,在一起吃過許多次午餐和晚餐,厄洛倫對食物並不熱衷,第一次看到他這麽快的用餐速度,連不喜歡的奶油濃湯都喝了一整碗。
真是可愛,珀露特盯著於漠認真吃飯,連他沒有表情地咀嚼麵包都看出了一種莫名的可愛。
撫慰了自己空蕩蕩的肚子,又漱了口擦了臉,於漠這才有時間理會主教閣下。
他已經搬了個凳子坐在壁爐前,靠著椅背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想了。”於漠突然說。
珀露特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之前的話,沉靜的眼睛裏有一絲驚愕。
他為這直白簡單的兩個字流露出笑意,愉快的情緒從他每一根發光的頭發絲都能看出來。
“我還以為你不會想念我。”
還以為就算有那麽一點想他也不會這麽直接說出口。
於漠走到壁爐前,解開了珀露特的上衣。
珀露特神態放鬆“放心,胸口的傷早就已經痊愈,不用再看了。”
“我知道你已經痊愈了。”於漠撩開他胸前的頭發,低頭和他交換了一個輕吻。
珀露特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閃爍一下,手仍然搭著椅子不動。
於漠將解下的衣服丟到一邊,發現主教閣下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僵硬起來。
他常年包裹在長袍底下的皮膚,還有年少時留下的痕跡,隻是已經變得很淺,像一道道淺紅的劃痕。
他不曾阻止於漠的動作,甚至配合地脫去袖子,任由對方的視線在身上掠視。
這是一具成年男子的身軀,橘色火光塗抹出的光影輪廓完美且優雅。
壁爐前一坐一站的兩人,一個宛如剛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嬰兒,一個衣著完整。
在火爐的畢波聲中,於漠抓住了珀露特的手。
看起來沒有異樣,隻是有一點僵硬的主教閣下,已經把椅背捏出了幾個深深的指印。
將那隻手貼到了自己的臉頰上,過於灼熱的掌心溫度化開了於漠凍住似的表情。
他露出一個笑“你還是在緊張嗎,珀露特。”
他用這樣的神情望任何一個人,沒有人能拒絕他。
珀露特拇指磨蹭著他的臉頰,在那雙漆黑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放大的臉。
被火焰暖光包裹的環境給人似曾相識的安全感。
珀露特回神時,發現他們早已經恢複最原始的狀態,親密地糾纏在一起。
他死死抱著厄洛倫,將他禁錮在自己懷裏,肩膀和胸膛都在劇烈起伏。
他以為自己會排斥和另一個人肌膚相貼,但實際上,他在觸碰厄洛倫的身體時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強烈渴求。
他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失去了理智,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隻記得他發
了瘋一般地探索擠壓著厄洛倫。
他早已拋棄欲望女神的教義,淪陷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按過厄洛倫腰背上的骨節時,珀露特喘了一口氣,他有種奇怪的,等待了許久的感覺。
他們在壁爐前的椅子上擁抱、合為一體。
扭曲的浪潮中,珀露特一刹那覺得他們顛倒了過來,不是他將人緊抱在懷中,而是他被人擁抱著。
但這隻是一個錯覺。
風雪、漫長的路、充盈的力量、荊棘、神山、火焰、擁抱、血紅的花。
許許多多沒有意義的、夢境碎片一般的模糊畫麵,從他不太清晰的腦子裏穿過。讓他感覺短暫地做了一場夢。
“清醒了嗎”珀露特聽到靠在自己肩上的人說,聲音有些暗啞。
珀露特無意識地啊了一聲,他看到自己抱著厄洛倫肩膀的手臂上出了汗,厄洛倫的黑發裏也是,一片濕潤。
他將手指在那黑色的碎發裏穿插,一股溫熱的濕意就纏繞上他的手指。
坐在他身上的人抬眼看了他一眼,蹙著眉頭似乎有些不適。
他的手指在他的後頸上似警告又似安撫地捏了捏。
“不要發瘋。”說罷,他就要起身。
珀露特覺得,自己並不算清醒,因為他沒有思考就把想要離開的人又按了回來,頑固地讓他長在自己身上。
“唔。”
壁爐前的椅子倒在地上,糾纏的人影轉到了床邊。
外麵的大雪停了,但風還在刮,經常夾雜著小顆粒的冰屑砸到窗戶上,像是有人在拍窗。
不斷發出哐哐的聲音。
於漠躺在隆起的被子裏閉目養神,緩解那種疲憊的困倦。
感覺到緊貼著自己的心跳聲慢慢平複,他睜開眼睛問“這次清醒了嗎”
之前於漠覺得珀露特有近距離接觸恐懼症,也考慮過要怎麽引導他克服那種病態心理,正常麵對自己的欲望。
但現在,於漠懷疑珀露特其實是皮膚饑渴症。
壓抑太久之後的反彈,超出了於漠的預料。
除了最開始的僵硬,後麵珀露特簡直是在發瘋,偶爾看他的眼神,有種想要把自己剖開再把他塞進肋骨裏的瘋狂。
不論他說什麽,做什麽,珀露特都好像聽不見,不肯放過每一寸皮膚。
於漠差點連禁錮魔法都用上了。
計劃外的一次淺淺嚐試,因為控製不住,一發不可收拾,演變成現在這樣太超過的深度接觸。
並不算糟糕,隻是讓於漠看到了珀露特不穩定的、想要隱藏的另一麵。
他大概自己都不曾發現這一麵,因為清醒過來的珀露特身上帶著少有的迷茫。
於漠推開他的手臂,從他身上起來,在放著食物的小桌子上倒了一杯酒。
酒味很淡,能用來解渴。
珀露特記不起自己具體做了什麽,他的目光追著於漠,看到他身上,還有腿上。
腿上一些幹涸的痕跡讓從來整潔幹淨的人看上去有點糟糕。
不過他的厄洛倫看起來並不在意,就這麽光腳踩在地毯上,仰頭喝酒。
他喝了一大半,回頭,用那種和平常一樣的語氣說“下次再這樣發瘋,我會用禁錮魔法把你關起來。”
珀露特沒聽清他在說什麽,他的注意力散亂又凝固,停留在於漠身上。
看他走近,走到床邊,冰涼的杯沿碰上他的唇,酒液往前傾倒。
珀露特下意識張開口,喝下一口微甜的冷酒。
於漠傾斜酒杯喂他喝了兩口,收回手自己喝完了剩下的一點。
他坐在床邊,腿就搭在珀露特身邊。
暴露在空氣中有些冷的腿,忽然被溫熱的手掌攥住。
珀露特俯身吻他微紅的膝蓋“厄洛倫,我的厄洛倫,我的月亮。”
“請你原諒我的瘋狂,我早已失去理智。”
“你知曉我混亂又破碎的內裏,知曉我的罪惡與怯懦,我壓抑的一切請你寬恕我,眷顧我。”
他將額頭靠在於漠的膝蓋,低聲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