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4 章 於光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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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於音腳邊的灰眼貓,嫌棄繞開醉醺醺跌到一邊的青年,看向門口的牧羿。
那張有幾分熟悉的少年臉龐上,全是驚駭與緊張。
噢,原來是他,那個前世給他惹了不少麻煩,一直與他作對的家夥。
身上的光比一般人要亮一些。
於音想起了牧羿的身份,沒什麽反應,仍舊去撿自己碰掉的麵具。
隨手撣了撣上麵的灰,才緩緩將一張似笑非笑的麵孔轉向他。
竟然問他“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個牧羿,莫非和他一樣重活了一次
不然他怎麽會認得出他,還露出這種憤怒到恨不得衝上來殺了他的神情。
牧羿正是對妖鬼絲巢最痛恨的時候,突然間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撞見危險狡猾的敵人,他甚至顧不得去思考眼下是什麽情況,心中已經動了殺念。
幾乎就是在一個照麵間,牧羿抽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離弦之箭般衝到了於音麵前。
寒光閃爍,劃開於音身前的空氣。
於音自然能躲得開他的攻擊,還能立刻用蛛絲將他捆住。
上輩子牧羿也是他的手下敗將,這一次更不是他的對手。
隻是匕首的寒光逼到眼前時,於音突然心中一動,沒有完全避開。
他裝出猝不及防的樣子,抬起手臂擋了一下。
瞬間血花飛濺,匕首劃開他的袖子,在他手臂上拉開一道長長的傷口。
牧羿走進除惡司大堂,看到於音後突然發出怒喝,又衝上來傷他,不過是幾息之間,在場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
誰會防備這樣一個弱小的孩子會突然間暴起傷人。而且在場全都是一群喝多了導致大腦遲鈍的醉鬼。
被於音身前灑下的血瞬間嚇醒。原來趴在桌上睡覺,醉得躺到桌子底下的人全都爬了起來。
哪來的家夥,竟然敢在他們的地盤上傷他們的人
喝傻了不小心撞到於音身上的青年叫孟淼,他離得近,最先反應過來,大罵一聲從地上躍起,站都沒站穩就扣住牧羿的腿把他放倒了。
“放開我”牧羿怒喝,隻恨自己沒有一刀直接殺了敵人。
但他再想給於音一刀已經來不及了,好幾個人撲上來一齊將他控製住。
“哪裏來的瘋孩子,竟敢在我們除惡司傷人”
“真是可惡,快把他揪住綁起來”
“嘿,你小子還敢掙紮,給我老實點”
若不是看他年紀還小,隻憑他傷了於音,在場眾人非要揍他一頓不可。
“讓我來。”
從桌子底下爬起來的武勁甩甩暈乎乎的腦袋,死死按住了紅著眼睛掙紮的牧羿。
聽到他粗獷的聲音,情緒激動的牧羿扭頭看到他,突然安靜了下。
“武勁老師”牧羿這時候才發現武勁老師也在這裏。
他十三歲入神學府,教
導他的老師就是武勁。
武勁老師會拍著他的肩誇他好小子,會帶著他去滿山抓山雞吃。
後來,武勁老師為了保護幾個學生而死,牧羿拚命趕回去,也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麵。
是老師更像兄長的武勁老師,此時豎著眉毛怒瞪他,將他牢牢控製住,竟然還用擔憂的目光看向那個妖鬼絲巢
“繩子拿來了,先綁起來吧。”
牧羿又轉頭,看到說話的石柏。
他拿著麻繩和武勁老師一起,將他結結實實地綁起來。
牧羿簡直悲憤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楚石、武勁老師你們怎麽能,你們怎麽會保護他你們難道不知道他是唔”
石柏覺得這小子不太正常,順手把剛才給一群哥哥擦嘴的毛巾塞進了他嘴裏,讓他安靜點。
又擰著眉毛回頭瞧了眼受傷的於音。
他心裏直犯嘀咕,於音這個魔鬼今天是怎麽回事,這都能被傷到嗎,他又沒喝醉。
手臂被劃傷的於音本想去後麵找大哥,誰知眨眼就被圍了起來。
一群滿身酒氣的家夥抓耳撓腮地看著他流血的手臂,全都一副腦子轉不過來的癡呆樣子。
“流血了,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快給弟弟包紮誰來給他包紮啊,快”
“流了好多血,這個傷口是不是太大了我不敢碰,你來”
“我來就我來”
說話的青年抬頭看到於音的臉,突然臉色一青,“不行,我不小心看到弟弟的臉了,眼花想吐嘔”
“都讓開一群沒用的家夥,別擠在這礙事,讓我們來”
兩個女子扒開他們,將被包圍的於音齊心協力架了出來,推到班影麵前。
班影已經翻出了藥箱,和兩個女子一齊按住於音“別怕,姐姐們馬上給你包紮上藥”
但因為她也喝太多了,眼前重影,有點對不準傷口。
於音“”
如果他能說話,早就大喊讓他們都放開,離遠點了。
被綁起來躺在地上無人理會的牧羿終於冷靜了一些。
他看到危險可怕的妖鬼絲巢,竟然被一群人圍起來噓寒問暖。
甚至連他的老師武勁都過去踮著腳關心了兩句。
看他們擊鼓傳花似的,把妖鬼絲巢從這一個手裏傳到那一個手裏,最後送到了一個長相美麗氣質清冷的女子麵前。
牧羿在她臉上看到了幾分熟悉的影子。
牧羿此刻真的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剛重生時他懷疑這是夢,一連好幾日才確定一切是真實的,可眼下發生得一切,又叫他開始懷疑起來。
如果這是真實的,他的夥伴、老師,他們怎麽會和妖鬼絲巢這麽親密呢
前麵鬧哄哄的動靜,驚動了後麵熬煮醒酒湯的於光。
他雙手端著一盆醒酒湯過來,瞧見了地
上灑的血,又見被按在椅子上讓班影上藥的弟弟。
“怎麽回事”
“大哥快來,弟弟被人傷了”
“對啊,剛才突然有個小孩發瘋上來用匕首傷於音,被我們製住了。”
於光聽著這些七嘴八舌的解釋,順勢將端著的醒酒湯交給旁人,走到班影和於音麵前。
看見他,於音抽出了手臂,班影也很有眼色,將東西交給大哥,讓大哥來繼續幫忙包紮。
大家誰不知道,大哥關心弟弟,從小帶在身邊,看得可緊了。
於音也是,越大越粘大哥,就像是大哥的影子一樣。
“流太多血了,走,去後麵清洗一下。”於光抓著於音的手臂看看,將他帶到後麵去。
他們一走,一群人重新坐下,看到桌上那盆熱氣騰騰黑乎乎的醒酒湯。
“大哥剛端來的醒酒湯,大家分一分喝了”有人艱難地建議。
“不用不用,我嚇醒酒了,不用再喝了。”
“好歹是大哥的一片心意”
“不如給那個小孩喝,我懷疑他是喝醉了發酒瘋才會傷於音,剛好給他醒酒。”
這個建議一出,所有人看向還在地上躺著的牧羿,紛紛讚同。
滿心悲憤的牧羿“”
後院,流動的冰冷井水打在傷口旁,帶走傷口附近的血汙。
於光攥著於音的手臂,感覺弟弟忽然將臉頰靠過來,腦子裏響起他帶著點委屈的聲音“大哥,有點疼。”
於光神色平靜看他一眼,用幹淨的布擦幹水漬,有條不紊地為他上藥。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麽無動於衷的反應,於音神色慢慢沉下來,他問“看到我受傷,大哥也不在乎不心疼嗎”
於光為他上藥,語氣很重“老幺,不管因為什麽原因,故意讓自己受傷,都是很愚蠢的行為”
沒有親眼看到剛才事情發生的一幕,但於光比所有人更清楚自家老幺如今的能力。
他都隻能全力去壓製的老幺,怎麽會被如此輕易傷到。
沒能得到想象中的安慰與疼惜,反而被批評,於音臉色更陰沉了。
他忽然冷笑一聲,從於光手中把手臂強硬地抽出來,抬手便將剛綁了一半的布條扯了。
因為動作粗暴,藥粉糊開,連傷口都再次撕裂,又流出鮮紅的血。
“你做什麽”於光輕喝,攥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
“大哥覺得我做錯了,還給我上什麽藥,任它流血當作教訓不好嗎。”
於光頭疼。他懷疑老幺是青春期開始叛逆了,一句話說不對就開始和他鬧別扭。
“別管了,就這樣放著,大哥還想與我講什麽道理,講吧,我洗耳恭聽,嗬。”
這還怎麽講道理瞧他手臂上血淋淋的傷口,於光就算是一根鋼筋,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照著弟弟腦袋上再來一下。
對自己這麽不客氣,一言不合要自虐的弟弟,他也沒養過。
於光要為他清理傷口包紮,於音卻不讓,本就長長一條的傷口都讓他扯得更大了。
“不要動了”於光考慮要不要先把老幺打暈了,再處理傷口。
於音瞧見他臉上為難苦惱的神色,還有眼睛裏少見的怒火。陰沉冰冷的神色又微微一鬆,抬手去抱他的肩膀。
“我隻是希望大哥心疼我關心我大哥說過,最喜歡我的不是嗎”
於光一愣,心想這是還在在意他前不久說的那件事,介意前麵還有幾個哥哥。
據說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這小子養了幾年,除了他這個大哥,和誰都不親近,就是親近他的方式也這麽扭曲。
於光把他的手臂拉下來上藥,很不能理解老幺這個腦回路。
“你想要什麽直接跟大哥說就行了,整這一出做什麽。”
“我想要什麽大哥都答應”
“不能做壞事,其他都行。”於光很爽快。
於音便笑了,像六月陰晴不定的天,一下子又晴朗起來。
他貼到大哥身上,完好的那隻手沿著大哥的背部往下撫摸“我要大哥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