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章 Chapter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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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67「抬起頭」
先說說蘭尼。
倫敦大學新學期開始,蘭尼又要回去上課了,就不會像是在假期的時候,每天都來莫裏亞蒂家學體術和鍛煉身體。
莫裏亞蒂家的長子阿爾伯特平時並不會在家裏和蘭尼碰麵,偶爾遇上的時候,也隻是微笑著點頭示意。雖然沒有太多的交流,但是阿爾伯特隱隱約約感覺到,蘭尼並不希望和自己來往過深。
他平時就不算是愛說話的那種,隻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事情,話會說得稍微多一些,像是下棋的時候。因為威廉的委托,蘭尼會在家裏教路易斯下棋。阿爾伯特偶爾路過的時候就會聽到他的聲音。可是,他要是站在旁邊看的話,蘭尼一句話都不會說。
阿爾伯特品味起來有種微妙的被在意,卻也被同樣無情地放置一邊的感覺。
與其說蘭尼討厭自己,阿爾伯特更覺得這個人並不想和自己交往過深,所以連多餘的交流也會自動省略。
阿爾伯特屬於那種知難而退的類型。
他對蘭尼並沒有目的性,跟蘭尼交好並沒有對莫裏亞蒂家起到增幅的效益。
阿爾伯特雖然幾次都和自家人說過,隻要合理利用蘭尼的存在就好,但是威廉似乎本來就對蘭尼很有認同感,也很喜歡和這個小朋友來往,而路易斯過度認真的性格讓他完全摸不清自己跟外人的距離。
如果要討論模式的話,威廉說什麽話,蘭尼都會認真聽,隻要是他能做得到又不費力的都會聽。除此之外,蘭尼似乎判斷能力很差,經常沒辦法聽懂到底威廉講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像是威廉說香蕉幹其實是香蕉煎出來的,然後蘭尼第二天就會來報告進度,說他手藝太差了完全煎不出硬邦邦的香蕉幹。可是,如果威廉提到一些比較敏感的話題時,比如案件細節或福爾摩斯家的情況,這人又會警覺性非常強,拿出來的都是官方資料,滴水不漏。
阿爾伯特覺得這人處在天然與城府深的之間左右橫跳。不過,蘭尼這種也算是有職業素養的,不該說的也不會亂說,這種也符合阿爾伯特對他有種過分認真正經的刻板印象。
相比起蘭尼,路易斯就顯得段數低太多了。隻要不是眼睛瞎了,都看得出路易斯對蘭尼很言聽計從。當然,路易斯對家裏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維護。
舉個例子,如果為全家人準備蛋糕的話,威廉可能會得到兩塊蛋糕,而蘭尼的蛋糕則會多出一顆草莓,有時候可能擔心不夠甜。阿爾伯特見過路易斯在草莓上撒了白糖。
要知道,白糖在草莓上總是很容易消融,於是路易斯甚至會加一層薄薄的糖液。可能是對甜度耐受力被路易斯這麽養高了之後,路易斯往常端過去的咖啡裏麵都要多加一包糖。
阿爾伯特看蘭尼喝甜咖啡跟喝白開水一樣,每次一來都能喝三、四杯,總覺得他遲早會患糖尿病。
不過,這應該算是另外的事。
總而言之,阿爾伯特覺得路易斯在蘭尼身上太用
心了。阿爾伯特覺得這個時候半年前的路易斯過來看到自己現在的所做作為,估計會覺得他本人瘋了吧。不過,要細究的話,路易斯從小到大都沒有跟任何人結交過,不知道怎麽把控度。
也許該慶幸的是,蘭尼不是那種非得除去不可的人,否則阿爾伯特現在就得替路易斯陷入兩難選擇。
說回體術課,就不得不說回傑克老先生。
傑克老先生被威廉從其他地方叫回府邸的時候,威廉其實並沒有把整件事都說明白過,隻是跟他說,他本人在外可能會陷入風波,先在他們那邊避一下風頭。時間一晃過去,兩個月到期,也就是「開膛手傑克」名聲高漲的時候,威廉卻告訴傑克老先生,事情完全結束了。
阿爾伯特其實不管這件事,也不是說不操心。隻是有威廉把關,他也有經營外界的政商界各方各麵的關係的工作,所以並沒有特別把事情了解得很清楚。
起因是婕米對他們的威脅。
接著,開始是有人透露了犯罪手法給其他人,根據弗雷德事後追查的結果,這犯罪手法是米爾沃頓從某些消息渠道裏麵得到的,被他加以利用,傳到了暗丨網裏麵的論壇中去,引發了第二起案子,即轟動全城的安妮史泰德一案。這明顯是炒作上去的,尤其是信件推高了整個案件的戲劇性。
在這個過程中,威廉也放了幾封以開膛手傑克為名義的書信,來混淆視聽。這讓大家都會產生驚奇,但是正所謂堵不如疏,趁這段時間真真假假信息混亂的時候,把這個名字放出去,就算未來再遇到有人利用“開膛手傑克”來威脅莫裏亞蒂的事情,信息錯綜複雜,誰能精準地定位這個開膛手傑克是哪個傑克,是戰場上的有死神之名的傑克老先生,還是被稱為都市傳說中的開膛手傑克,亦或者是一群狂熱的開膛手的粉絲。
與此同時,威廉用了同樣的方法,把周圍身份曖昧的人也跟著洗了一遍,反而增強他們身份的隱蔽性。
從結果來說,這件事是利好他們莫裏亞蒂陣營的。不過,威廉也沒有特意表現出來。他甚至在米爾沃頓明知道傑克老先生存在的情況下,還是稍微擔憂會牽連到傑克老先生的表情,給米爾沃頓放一個煙霧彈,讓他沒有那麽快意識到這些信件能夠在短短不到一個月內發酵成上百封信也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是為什麽莫裏亞蒂明知道第二案有蹊蹺時,並沒有急著去破案。
這也是為什麽夏洛克在推理這件事與犯罪卿有關時,威廉還要特地去聽聽夏洛克抓住了多少信息點。
然而,繼安妮之後第二起模仿案開始時,威廉也擔心有人要趁著這起熱潮推波助瀾,甚至付出行動,導致整個社會人心不穩。威廉事實上有一封能夠證明這起案子並非為連環殺人案的信件那就是,他當初收到的第一封信件。
那封信件的墨水是特殊的,是專門混雜了死者的人血。後期的自白信件裏麵,沒有一封用了這樣的墨水。這就意味著一件事這個連環殺人案明顯就是個拙劣的模仿。可是,威廉又絕對不會把這封信
件拿出來。
就在這時,夏洛克拿出了一封第一個死者的遺囑。很顯然,這也是另一個破局的關鍵。這讓威廉內心也鬆了一大口氣。然而,聯想到米爾沃頓的動靜,威廉能肯定這個遺囑必然是米爾沃頓的私藏,也絕不會是米爾沃頓突然大發好心直接送到蘇格蘭場。
能拿到這封遺囑,無異於是在米爾沃頓眼皮底下虎口奪食。畢竟,這封信若是放在他名下的子公司或者任何公司上呈現出來,都可以引爆流量,尤其是在打蘇格蘭場的臉,米爾沃頓根本不會錯失這個好機會。
由此,威廉對夏洛克的推理和行動能力都有了新的認知。
然而,夏洛克在推理過程中絲毫沒有提到一句「我拿到了這封信」,或者類似可以表達出是他通過自己的途徑獲取信件的語句出來。威廉曾想過,這會不會是一場釣魚活動
就是對他拿到這封信產生好奇的人,或者不相信有人會主動交到蘇格蘭場的人必然是對這件事有著很清楚的推測或者事實證據。這個問題提出來的時候,這種行為跟自曝沒有差別。
尤其是,夏洛克在推理過程中曾經提到過這些信件背後推波助瀾的是犯罪卿,而他也猜測這封死者遺囑是犯罪卿送過來的,阻止這場沒完沒了的社會恐怖時,威廉更沒有理由開口了。
這幾乎讓威廉確認這就是一種釣魚。
威廉隻是簡短的幾句話。
可在阿爾伯特聽來,已經能夠感覺到夾在威廉和夏洛克之間的激烈博弈。那裏麵充滿著明槍暗箭的氣息。這並不僅僅隻是表麵上的刀光劍影,更是隱藏在眾人所看不到的暗潮湧動的危險。
相信沒有人敢輕易地站在這兩個天才之間。
這無疑就像是身處風暴中心,稍有不慎就回卷入這場血雨腥風之中。除非是渾然不覺的人,否則稍微知道他們的身份的人大概都會擔心自己犯的小小的錯誤都可能會引發連鎖效應,把他自己也給卷入不可預知的深淵之中。
也正是如此,其實阿爾伯特並不相信蘭尼知道他們是犯罪卿的身份。
蘭尼得是有多強的心理素質才敢來催犯罪卿的稿,讓威廉努力寫小行星力學;哪怕是自身有著惻隱之心,救了身處危險之中的路易斯,蘭尼後期也沒有必要和路易斯成為日常間的朋友;甚至蘭尼都習慣假期就來莫裏亞蒂家坐一下。
也不說他是真的不怕自己聽到不該聽到的內容。
他這種態度也太鬆弛了,尤其是夏洛克都在推測這些議論得紛紛揚揚的案子與犯罪卿有關的時候,他還能每天想著第二天要吃什麽甜點。這就好像全局都掌握在自己手上一樣。
阿爾伯特並不是不相信蘭尼有實力,可他不認為蘭尼的能力在威廉之上,在莫裏亞蒂陣營的情報能力之上。
要知道,整個倫敦沒有一個人能比i6的人更具備有情報能力和反偵察能力。
可是阿爾伯特隱隱之中又有了其他的猜測。這個猜測在聽威廉分析整個案子的細節時,還沒有成形。等到學生新的學期
開學,蘭尼好像不記得自己不需要每天都來莫裏亞蒂家報告一樣,下了課就又過來了。
阿爾伯特和蘭尼兩人在玄關前的走廊麵麵相覷。
蘭尼停頓了一下,開口道“我找路易斯下棋。”然後再補充道“是教授安排的。”
阿爾伯特知道這件事,隻是點頭,說道“我知道,路易斯還沒有回來。你在客廳等吧。”
因為阿爾伯特沒有動,站在玄關處的蘭尼也沒有動。
阿爾伯特突然深深地感覺到即使他們兩個人認識了超過半年時間,此刻依舊如同陌生人般疏遠。這種陌生感滲透進了空氣之中,凝固了整個屋子的時間。
阿爾伯特畢竟也是能夠靈活圓融地在社交場合上和任何人打交道,這種明顯沒有破冰的情況也並不是他不擅長的領域。
阿爾伯特隨即掛上笑容,好像剛才沒有發現他們彼此之間凝固的疏冷,說道“今天威廉和路易斯都會晚到,我先泡杯咖啡招待你吧。”這話說完之後,阿爾伯特便朝著客廳方向走了過去。
假期結束的時候,屋子又換了一種裝飾和家具擺放的模式換換感覺和氛圍。尤其是因為蘭尼會在這裏喝很多咖啡,客廳原本放著花瓶的桌櫃換成了一台全自動咖啡機。
阿爾伯特撿了撿咖啡豆,找了路易斯平時準備的vazza榛果味咖啡豆。這種做成奶咖可以,做美式或者純黑咖啡的話,整體口感並不強,所以阿爾伯特通常不會喝這種。
他才剛開始準備,蘭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不用客氣,我喝水就好了。”
雖然是喝水,但是蘭尼的水還得是煮開過的溫水。
阿爾伯特感覺蘭尼的飲食非常講究。
想歸想,阿爾伯特並不打算多走那麽幾步路去廚房燒開水,等幾分鍾,端一杯熱水再回來。直接在客廳煮一杯咖啡對他來說可能更容易,可以少走幾步路。
阿爾伯特先斬後奏,“已經開始煮了。”
蘭尼隻好說道“麻煩你了。”
等待咖啡燒開也需要一些時間,阿爾伯特開始閑聊了幾句,蘭尼都說得十分簡短,但也不是說緊張或者是不耐煩,好像天生就是那種情緒不豐沛,完全沒有表達欲望的人。這讓人想到蘭尼與路易斯下的棋,讓人很難設防,完全不知道他在哪一步開始設下了陷阱,又是哪一步讓人誤入了陷阱。
就在這一點上,阿爾伯特突然想到了他在威廉解釋案子的時候,對蘭尼起的奇怪的預感是什麽了。
因為威廉認為夏洛克是在釣魚執法,才刻意提出交遺囑的是犯罪卿的行為,符合犯罪卿長期的行動模式,不會無緣無故或者惡趣味地製造社會恐怖。可要是,夏洛克真的認為是犯罪卿給的信件,那威廉不也是造成了誤解了嗎
這到底誰可能默不吭聲地完成這件事呢
很顯然,能被麥考夫盯上的人很有嫌疑。再來,米爾沃頓對蘭尼的身份也似乎有所忌憚。如果阿爾伯特本身沒有誤解的話,蘭尼可能深藏不露。
“蘭尼先生,問你件事。”
蘭尼的禮節還是很到位,即使跟人不熟,也是有問必答,“請說。”
“你們是怎麽收到白教堂一案破局的關鍵就是那封遺囑的”
阿爾伯特的目光望向蘭尼的方向,微微一笑,像是一點都沒有引爆炸丨彈的自覺性。對麵的蘭尼在阿爾伯特的自白進攻下,表情並沒有出現半點波瀾,甚至用糾正的口吻說道“準確地說,應該是蘇格蘭場收到的。”
這個答案有點讓人驚訝。
如果是夏洛克要求他不能外露,那蘭尼至少要有時間措辭,麵上肯定會出現微表情,然而阿爾伯特卻沒有看到蘭尼半點破綻。而且,他的話頭就這麽結束了
怎麽收到的
為什麽收到
這方麵不展開來多講一些細節嗎
阿爾伯特微笑,“蘭尼先生比想象中要安靜很多。”
蘭尼不置可否,因為阿爾伯特沒有坐下來,他也一直跟著站在旁邊,離阿爾伯特有兩米的距離,像是在驗證自己確實就是一個安靜的人。
“不展開說說看嗎”
蘭尼想了一下,簡單地說道雷斯垂德懷疑這案子真的就像社會輿論說的那樣,是一起連環殺人案後,便把蘇格蘭場收到的信件全部送到221b。在他負責掃描文件的時候,是夏洛克把信遺囑遞給了他。
阿爾伯特說道“那也有可能是夏洛克先生選擇把自己私藏的信拿出來,然後又說這是犯罪卿給的。”他這句話說完之後,發現蘭尼對這種猜測並不驚訝,隻是平淡地反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也許是讓犯罪卿出來和他對峙。”
“犯罪卿不在場的話,說了沒意義不是嗎”蘭尼定定地望著阿爾伯特,“這個案子的細節是對外不公布的。除了在場的人,沒人會知道福爾摩斯先生拿出的遺囑的時候,說的是犯罪卿給的。那麽,犯罪卿也沒有道理知道,或者也沒有理由去對峙。因為對峙的話,就容易說明”
蘭尼目光如炬,似乎看透了阿爾伯特的靈魂,“蘇格蘭場有他的人,或者他就在現場。”
“這是自爆行為。”
“阿爾伯特先生,如果我是犯罪卿,這種話得要小心點說。”
這段話落下來的時候,阿爾伯特一時間頭皮發麻,給他一種錯覺仿佛蘭尼知曉所有一切,在提醒阿爾伯特謹言慎行。
這個時候的阿爾伯特一時間啞言,不知道如何應對。
然而這個僵硬的時間並不長,咖啡液已經開始從出水管留了下來。阿爾伯特趁此說道“要牛奶嗎你需要多少糖”
這有些明知故問了。
可社交本來不就是百分之八十的廢話嗎
蘭尼麵不改色地說道“我這次不加糖,也不用奶。”
這不是平時的蘭尼。
阿爾伯特剛冒出想法,素來不會主動開口的蘭尼又繼續麵色平靜地補充,“偶爾喝點黑咖啡。”
“這恐怕會有點苦。”
雖然這並不是黑咖啡專用的豆,但咖啡液還是苦的。
蘭尼很快提議說道裏麵可以多加點水。22”
“”阿爾伯特的腦袋忍不住冒出一個問號。
這不是還在表明怕苦嗎
蘭尼收到阿爾伯特的視線後,不得已才說道“我長了智齒,不能吃太甜的東西。”
阿爾伯特被這兩句沒有邏輯關係的話弄懵了,「長了智齒」和「不能吃太甜的東西」明顯沒有具體的聯係。
不過,在蘭尼剛說完,阿爾伯特的腦海裏麵竄過蘭尼在這裏吃的各種甜點,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這其實唯一能解釋的是,蘭尼有齲齒。
阿爾伯特覺得聊天的趣味終於來了。
“那我看看可以嗎”阿爾伯特能理解到威廉為什麽就覺得蘭尼很有趣,“我對保養牙齒還是有一套經驗。你讓我看看怎麽樣”
“不,不用了。”蘭尼很快就拒絕了一句,“有華生醫生幫我看。”
“那、他說那是智齒”
“啊嗯”
見蘭尼一陣猶豫,阿爾伯特突然覺得有點好笑,這麽蹩腳的謊言怕是在現在的五歲小孩麵前都難走一關。
他邁了一個小跨步縮短了與蘭尼的距離,恍惚間想起自己曾經在諾亞號上問過蘭尼有沒有被欺負哭的經曆。
這種惡趣味抬起頭,就一發不可收拾。
阿爾伯特緊跟著麵帶笑意,道“蘭尼,我教你一個讓人自動打開嘴巴的方法,如何”
“什麽”
蘭尼正疑惑,他的脖頸上便附上了一隻骨節分明,修長,保養得溫暖漂亮的大手。然而,還沒有等蘭尼反應過來,阿爾伯特便用拇指指骨頂住蘭尼的喉結,往上推,施力。
隨著阿爾伯特的手指頂住他的喉結,蘭尼的頭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去。
阿爾伯特現在不是在麵對罪犯惡徒或者外國間諜,他並不想用力,他也不會用力。
知道蘭尼現在隻是因為不適才下意識張口,下一秒也許嘴巴就會緊合。
於是,阿爾伯特欺身傾向蘭尼的方向。
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有種自己像是抓住一隻小動物的錯覺,一種獵人自帶的掌控感也跟著撲麵而來。
他還沒有被現在的感覺給淹沒,沒有忘記要做什麽。
很快地,他說,“蘭尼,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