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3 章 主線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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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結束了。
比蘇斯附近的四季沒有那樣分明,夜風從“山澗寒涼的水汽”變成了“擦過皮膚的吐息”,草葉泛起漂亮的新綠色。
春季,象征生命的季節,也是聖典中最受女神喜愛的時節。
作為一位虔誠的狂信徒,尤金麥洛伊並未全心全意喜愛春季。他自然愛著盎然的春意,卻不喜歡那侵蝕大地的新綠色。它總讓尤金想起某個人某個厚顏無恥的騙子自稱“生命女神的神使”時,用的就是這樣的借口。
女神賜予了我屬於春天的雙眼,那人曾經這樣說。
謊言。
帳篷內,騎士尤金卸下鎧甲,親自用粗布與葡萄油膏清理。油膏由生命神殿配給,散發出好聞的果實香氣。鎧甲的劃痕被他打磨平整,“支配者”長劍也塗好了煉金劍油,鋒利到能將月色斬斷。
事情到了這一步,尤金不再認為恩彼利克阿爾瓦包庇了佩因特。黃金劍一路往比蘇斯跑,也許事實恰恰相反,那個精明的商人嗅出了不對,想要以此與魔王相關的事情劃清界限。
但尤金還是會繼續追蹤黃金劍。
首先,他必須確認黃金劍手中的情報。其次,生命神殿的教皇親自下令,要他帶著第五騎士團回歸比蘇斯,等待下一步指示。至於為什麽,教皇沒有明說。
自從迷失塔消失,塔赫的局勢變得古怪起來。
歸鄉聖徒會的人最近在往比蘇斯的方向集結,說是附近刷出了不少區域性任務;席瓦之森出現了大量怪物,非人種族們自顧不暇。
永恒教會那邊風平浪靜到詭異的地步。新任永恒教皇閉門苦修,許久沒有露麵。後台倒掉,再經過迷失塔一戰,惡魔玩家們也老實了許多,最近鮮少鬧事。
沒有難搞的席瓦之森,沒有邪惡的永恒教會與惡魔玩家。目前,所有事情都在向著有利生命神殿的方向發展。
狂信徒不信運氣一說,這一切必定有神的指引。現在神殿唯一的敵人隻有代表樂土的迷失塔,以及其後支撐的新生魔王。
尤金在這詭異的平靜中嗅到了暴風雨的味道。迷失塔再次出現之日,就是戰爭起始之時。
至於玩家們那天在迷失塔看到的是不是魔王,目前人們爭論不休。一半人篤定那青火怪物強到離譜,必然是潛伏多日的魔王。另外一半人則認為那隻是魔王麾下的怪物傳說中的古老魔王龐大無比,新生魔王怎麽可能隻是簡單的人形
“魔王”這個詞不管在民眾裏,還是玩家中,都被愈發頻繁地提及。
這必定是對付魔王的準備,真正的戰爭要來了。他作為神的利劍,勢必要斬下那個被稱為“魔王”的偽神頭顱。
尤金的手指按上軟布。隨著指尖移動,光滑的劍身在布料下緩慢震顫。
教皇令他守在比蘇斯,很可能是聆聽到了神的安排。他的目標多麽明晰,隻剩下一個模糊之處。
事已至此,戈弗雷佩因特到底是什麽立場
他曾經與佯裝無害的迷失塔合作,卻沒有同迷失塔一同消失。佩因特自稱與樂土魔王合作,但那家夥嘴裏就沒幾句實話。無論尤金怎麽想,他都不認為佩因特會墮落到與魔王為伍。
佩因特的神諭裏,明明白白說明了“成就神”,而不是偽神。神讓那個人一路奔走在外,肯定有其深意
如果佩因特還是教皇,他不會在這場戰爭中站上最前沿。就現在的情況看,神需要佩因特參與這場戰爭,所以那人才會一時叛變。
佩因特很可能在這場戰爭中清醒過來,以自身的犧牲成就神。
尤金擦拭長劍的動作越來越慢。
不,以自己的層次,不能妄自猜測神的預言。也可能是他先一步砍下偽神頭顱,戈弗雷佩因特迷途知返。
那人也可能會在戰爭中立下足夠抵罪的功勞,以餘生贖罪。他的離奇事跡將被神殿記載,進一步成就神的榮光。
想到這裏,尤金緊繃的背部終於舒展了一點。
“其實我知道,他比誰都要理解神的仁慈與苦心。離開神殿以來,他並未做出違背神意的惡事。”
尤金對著長劍喃喃,“蒂利亞大人,他必須為背叛付出代價,但是”
突然,尤金的動作僵住了。
光滑的劍身上,倒映出一雙淡綠色的眼眸。
“但是”倒影中的那雙眼眸微微彎起,佩因特聊天似的開口,一隻手搭上尤金的肩膀。
尤金臉上的表情全部消失了。
他頃刻旋身,唰的一聲,長劍直指佩因特。後者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行了,你我都知道你不會殺我,不用每次都這個樣子,我瞧著都辛苦。”
“你對守衛做了什麽”尤金權當沒聽見,劍尖在佩因特左臉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讓他們睡了一覺罷了,不必緊張。”佩因特無所謂道,“別責怪那些孩子,你心裏清楚,他們能攔住我才怪呢。”
他特地在“我”這個詞上加了重音。
“好,那麽我換個問題。”
尤金咬緊牙關,皮肉下的肌肉動了動,“之前你用珍貴的傳送魔法逃跑,現在又自投羅網。我是否可以理解成,你願意與我一同回歸比蘇斯”
“你的誤會太大了。”
佩因特安慰似的撥撥劍身,鋒利的劍尖刺破了他的手,殷紅的血珠飛快滲出。“我隻是來看你一眼,完全不打算回神殿。”
之前他都和“生命女神”吃過飯了,再玩神殿那套也沒什麽意思。
聽到這個荒謬的理由,尤金有一瞬的僵硬。
“看我一眼。”半晌,他嘲諷似的開口。
該死,佩因特去而複返,是為了這把“支配者”長劍嗎還是說,那家夥想在戰爭正式開始之前,動搖自己這個預言裏的斬神之人
現在要刺傷他嗎或者再次勸說他這裏離比蘇斯非常近,或許可以再嚐試捉住他
無數念頭在尤金腦袋
裏飛快旋轉,嗡嗡作響。
“現在看完了,我可以回去啦。”佩因特笑吟吟地打斷他的思考。
尤金深吸一口氣,一股怒火順著心髒燒上“你在耍我嗎”
劍尖刺向佩因特的肩膀,佩因特卻隻是站在原處。鋒利的長劍瞬間刺穿皮肉,劍尖從他的背後露出頭來。
怎麽回事
沒想到佩因特全無防禦,尤金頭皮發麻。他吞了口唾沫,握劍的手鬆了半秒。鮮血順著劍刃滑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佩因特的布衫之上,鮮血順著傷口暈染開來,像是花朵綻放。
“消氣了”佩因特瞧了瞧肩膀上的傷,“好吧,我承認,我確實在耍你。”
“你這”
“但我當年沒有耍你,尤金麥洛伊。”
佩因特收斂笑容,少有地露出嚴肅的表情。“記住。無論將來發生什麽,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斷,相信你自己的神。”
“你沒資格說這些。”尤金啞著嗓子說道。
要刺得更深點嗎還是說要收回長劍佩因特是塔赫頂級的魔法師,治療能力強得嚇人,不會輕易死去。情況有利,要不他幹脆把這個人刺成重傷
戰爭要來了,把佩因特置於神殿的控製之下,說不定會更有利
攻擊不攻擊攻擊不攻擊
瘋狂上湧的思緒讓尤金腦袋發暈,熟悉的血腥味縈繞鼻端。他心髒狂跳,呼吸在轉暖的空氣中化作白汽,如同喘息的野獸。
佩因特仍然安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對方逐漸布滿血絲的眼睛。
“對不起。”
佩因特的語氣愈發認真,“再見,我的孩子。”
尤金這次真的愣在了當場,前教皇先生故技重施。傳送魔法見縫插針地發動,佩因特的身影再次消失了。
佩因特沒有染指“支配者”,也沒有刺殺他,反而留下了一攤血跡。就結果而言,那個人確實隻是來看了他一眼,說了兩句話。
尤金突然意識到,比起佩因特那氣死人的自信語氣,他更厭惡對方罕見的認真態度。這讓他後背發寒,生出諸多不祥的預感。
他無力地垂下長劍。
滴答。劍尖上的鮮血落向泥土,被大地迅速吞噬。
比蘇斯。
“咱們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這是全塔赫最安全的地方”
某個旅店裏,阿巴頓先生如此宣稱。“就算世界要滅亡,這裏肯定也是最後滅的。”
他的身邊,坐著一臉憂鬱的布萊。布萊沒吭聲,隻是一聲不吭地喝悶酒。
待在城內的這些玩家,都是不願意第一撥參戰的人。大部分是因為謹慎,小部分因為膽怯,最後隻剩那些無能的家夥。
布萊自己就是這些“無能家夥”的一員。
當初為了照顧朋友巴托,他很晚才離開新手村,無論是練級還是道具都落後眾人一大截。此後,他曾經的同伴們四分五裂,他
又分了不少神去維持大家的關係。
然而隨著塔赫的情況越發嚴酷,他的努力最終以失敗告終。
拉圖斯變成了聖徒會最前鋒的那部分人,在布裏克山脈一戰受了精神創傷,此後就斷聯了。巴托則跑去給阿爾瓦商團打工,不久前行蹤不明。不久後,隨著阿爾瓦老公爵死亡,阿爾瓦商團也進入了緊急狀態,布萊壓根無從調查。
他沒能守住朋友,自己的實力也不上不下,最後隻能擠在酒館當替補戰力。
他身邊的人倒是比較微妙遊俠阿巴頓此前曾參與過樂土相關的任務,近距離接觸了古老魔王的討伐。他接觸過重量級nc尤金麥洛伊,還和安娜金等超一流玩家混順了。
他借此等級提升一大截,稱得上是高手。誰想這顆新星冉冉升起,剩下全是下坡路
樂土屬於魔王的消息出來後,這家夥反倒沒什麽憤慨神色,反而瘋狂摸起了魚。他連探索都不幹了,就差把“我不想打仗”掛在臉上。
聖徒會來動員過他幾次,均被此人以我就是這樣不要臉”為由,坦蕩地噎了回去。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按頭,阿巴頓就這樣擠進了酒館,被酒館眾人戲稱為“臉哥”。
“哥,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和樂土有什麽事兒”布萊沒精打采地說道。
“嗯我隻是覺得他們太強了,我害怕。”阿巴頓晃晃杯子,“我id天生缺膽,這不是很明顯嗎”
“你的態度不像。”布萊說,“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就是,你好像挺喜歡樂土的。”
“我當然喜歡樂土。他們有魅魔啊,還需要其他理由嗎咳,我是說女魅魔。”阿巴頓瞥了他一眼,咧嘴打哈哈。
“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被魅魔打死。我是說女魅魔。”
布萊“”你受過男魅魔的迫害還是怎樣。
“算了,”半晌,布萊苦笑兩聲,“反正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別垂頭喪氣的,未來誰都說不準。”阿巴頓放下杯子,壓低聲音,“我知道你,大家都說你特義氣實在不行你就跟著我走,隻要你繼續當個好人,哥保你沒事。”
這算哪門子理由,布萊無言。阿巴頓隻是衝他擠擠眼,舉了舉酒杯。
“大家早晚要參戰,不如看清形勢再動手。信我,不是敵人強弱那種形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就在阿巴頓酒杯放下的那一刻,係統提示音響起
主線任務“魔王討伐”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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