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沒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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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忒斯特咽下口中的雞肉,津津有味地瞧著諾爾。
    那隻巫妖叼住雞肉後,立刻雙目緊閉雙手合十,做出一副嚴肅而虔誠的模樣,也不知道在拜什麽。
    諾爾非常英俊,毫無疑問,而夜色讓這份俊美變得死氣沉沉。
    忒斯特最喜歡諾爾的雙眼,它們充滿生命力。當諾爾像這樣閉上眼的時候,他看起來簡直像具真正的屍體,冰冷且疏離。
    其他人當著忒斯特的麵閉上眼,通常沒機會再睜開。可他知道諾爾能,這讓忒斯特有點混亂。
    正當忒斯特努力克服這種不協調感時,諾爾猛地睜開眼。他長呼一口氣,臉上露出直白的激動。
    真是毫無防備,忒斯特在心裏搖搖頭。
    “抽到什麽了”忒斯特問。
    諾爾又叉了塊雞肉,愉快地咀嚼“血脈壓製,還不錯醬汁挺清爽,就是稍微有點苦。”
    諾爾是真的很滿意。醬汁再苦,也沒有加班時的清咖啡苦。
    誠然,巨龍的技能表裏有許多更好的技能。禁魔龍息物種變幻之類的天賦技能堪比ssr,被現實毒打這麽久,諾爾不認為自己有一發出金的運氣。
    能單抽血脈壓製這種不會被詛咒影響的sr,他已經很滿足了。
    血脈壓製身為萬物之頂,您將引發其餘物種本能的畏懼,僅有心性堅定的生物才能抵抗。該技能為被動技能,可自主開關
    如今他保存了血脈壓製聆聽嗅聞,全是優秀的保命技。屬性方麵,他的物理防禦、魔法防禦各加了240,盡管還是很脆弱,但不至於一碰就死。
    嗯,萬事和為貴,實在不行,他還有他的“打工騎士”忒斯特背叛序曲的8小時效忠製,正好一個工作日。
    “以後你每天早九點發動背叛序曲吧,正好朝九晚五。”
    諾爾試圖壓下嘴角的笑意,“保證白天有30的屬性加成,情況特殊再延長,你覺得怎麽樣”
    忒斯特“行。”
    他總覺得諾爾選的時間點有點怪。不過他倆要是每天三次吻手禮,那就更怪了,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我還是會壓低屬性。”忒斯特補充道,“離大城市越近,玩家越多。低調點更安全。”
    協商一致,兩人風卷殘雲地吃完了那隻長角雞。
    諾爾用叉子敲敲盤沿,雞骨頭自己湊整,小跑著離開木屋,天藍色淺盤瞬間幹幹淨淨。
    四天後的天空也同樣幹淨。
    騎士尤金站在常青教堂門口,臉上少見地沒有表情。
    常青教堂門口有片廣場,廣場以潔白的石板鋪就。如今廣場中央多了些東西,像是白手帕上的汙漬那樣顯眼。
    那是失蹤數日的斯溫城主。
    他已經死了,全身遍布金線。陽光照射下,它們在青白的皮膚上閃閃發光,如同精美的圖騰紋身。
    斯溫城主恢複了人類形態,他身穿布袍,被金線固定為腰部微彎、雙臂展開的姿勢,臉上則被縫出柔和的微笑。
    他腳下是繁盛的灌木堆,身前有著兩個藤蔓與花朵纏繞而成的“孩童”
    。那些花朵的花瓣還帶著露水,顏色搭配也恰到好處。它們在晨曦中寶石般閃閃發光。
    一個充滿慈愛與悲憫的場景。
    尤金當然認得這個場景。流浪兒的守護者,慈悲的吉爾摩生命聖典中的知名信徒之一。
    真正的瘋修士來了。
    斯溫城主被救走,尤金甚至加強了白鳥城的警戒。但瘋修士依舊離奇地完成了這一切將屍體堂而皇之地展示在常青教堂門口,除了陷入恐慌的人群,他沒留下任何東西。
    看到這副景象,民眾隻會覺得褻瀆與殘忍。可尤金深知其中的譏諷之意就在前兩天,調查騎士團剛剛發現城主辦公間的密道,見識到了堆積如山的孩童骨骸。
    願神寬恕這些不敬的狂徒。
    調查騎士們紛紛出動,快速封鎖現場。尤金逆著人流轉過身,深綠的披風劈開空氣。
    不遠處的暗巷,一高一矮兩個鬥篷人盯著這一切。
    看著城主的屍體被魔法隱藏,稍矮的那個笑了幾聲“真是精彩,我們明明在附近,居然也沒能發覺。”
    他的語氣還是那麽輕浮,赫然是前幾日的襲擊者。
    “瘋修士好歹是十多年沒被抓到的老手。”大個子悶聲說。
    “算了,反正我們本來也不是為他而來的。”襲擊者不甚在意,“珍稀道具沒了,回去還要解釋,真麻煩啊。”
    大個子沉默。
    他們的計劃很簡單在斯溫城主的協助下,獻祭巨龍屍骸和大批人命喚醒蠟燭,製造一個永恒教會專有的傳送門。這樣一來,教會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白鳥城變成狂信徒據點。
    大城市間的傳送陣都是古遺跡,由各個國家牢牢把控,神殿也盯得很緊,出入要嚴格登記。遠距離傳送魔法更是僅存在於傳說中,隻有少許古遺物附有相關功能。
    畢竟根據教會的說法,“跨越空間”涉及神的領域。
    那根蠟燭無異於一個可活動的傳送門,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但他的同伴僅僅覺得“丟了之後解釋很麻煩”。
    也不是不能理解,大個子想。反正他們並不是真的忠於永恒教會。
    “你準備怎麽辦,克裏姆森”大個子問。
    “還能怎麽辦,先把蠟燭追回來唄。”襲擊者克裏姆森說,“主要是那兩個人太有意思了,我還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說罷,他摘下兜帽,衝路過巷口的一個青年勾勾手。
    “夥計,幫我跑個腿。”克裏姆森笑得熱情親切,“我們在這兒等人,走不開,你能幫我們買兩瓶酒嗎五個銀鉤的跑腿費。”
    眼見日光明媚,那青年欣然走入深巷。下個瞬間,寒光閃過他的咽喉。
    鮮血瞬間噴濺而出、濺
    了滿牆,青年沒幾秒就咽了氣,布袋似的倒在血泊裏。克裏姆森劃破手心,掌心向下,任由血液流入那攤血泊。
    “一條性命做交換,我要知道使我流血的敵人所在。”
    他用點單似的口吻說道。
    滿地鮮血湧動,浮出一個深紅色的,佝僂幹瘦的人形。它還沒有成人的小腿高,麵目模糊不清。這血侏儒伸出一隻手,遙遙指向南方。
    青年的屍體則緩緩沉入血泊,鮮血下的石板仿佛變成了沼澤。那血侏儒散落回液體時,屍體徹底沉沒無蹤。
    “葡萄領的方向,阿爾瓦商隊和裏齊商隊都往那邊走。”
    大個子沉聲說,“要抓鬮嗎”
    “我跟著阿爾瓦,你跟著裏齊。阿爾瓦雇的傭兵更警覺,你沒準會暴露。”克裏姆森聳聳肩,“等發現那兩人的蹤跡,我們再匯合。”
    大個子哼了聲,聽起來有些不滿,但他終究沒說什麽。
    克裏姆森拍拍手,地上騰起赤焰。血泊被燒得無影無蹤,僅留下滿地焦痕。
    方才那短短幾分鍾,火光照亮了克裏姆森的深紅發絲,以及與發絲顏色相近的深紅眼眸。此人長相還算湊合,就是有股子神經質的亢奮氣質,讓人生不出好感。
    他右耳空空,左耳掛著一隻黃金耳環。
    耳環墜上印有塔赫世界的徽記,黃金材質呈現出黯淡的紅,像是均勻地塗了層鮮血。
    那血色看起來根深蒂固,猶如藍胡子鑰匙上的血漬。
    處理完屍體,克裏姆森戴好兜帽,兩人走入暗巷更深處。
    “你得承認,你不如瘋修士。”
    大個子突然開了口,口氣有些衝。
    “神殿對瘋修士毫無頭緒。而你像狗一樣逃來我們國家,差點被警察抓個正著。”
    “可是我獵殺強壯的男人,你隻敢勒死姑娘。”
    克裏姆森輕飄飄地說,“其實我一直想說,傑克真是個糟糕的id。梁先生,你當初取名應該更用心點還是說,你在致敬那個和你一樣專殺女人的開膛手”
    “我喜歡女人,這很正常,你和瘋修士隻不過是癡迷宗教的精神病。”大個子傑克的語氣越發不快。
    “好吧,我們來聊聊瘋修士。他可不是我的同類,盡管他的作品也是以神為主題,成品卻完全沒有愛。”
    “愛我看是恨。”傑克嗤之以鼻。
    “不不,你不明白。當對象是神的時候,恨也是愛的一種。”
    克裏姆森的語氣有些狂熱,就像跟人聊到了熟悉的學術問題,“瘋修士不一樣,他是瘋子不假,但他是個傲慢又冷靜的瘋子,我想他並不在乎神唔,他的作品比起瀆神,誤導的成分更多。”
    沉默持續了十來秒,克裏姆森突然停下腳步。
    “我得糾正一個細節。”他突然說,“瘋修士的作品裏還是有那麽一點兒愛的。屍體的微笑那個微笑不一樣。”
    大個子傑克懶得理他“換話題吧,受夠了你們這些矯情貨。”
    “不要小看神的意誌,我的朋友。想想我們怎麽到這來的我這個外國遊客也就算了,你明明是逃犯,還能被邀請參與遊戲測試。就結果而言,你補足了我唯一的短板。”
    “我可不是你的工具。”傑克沉聲說。
    “誰知道呢”
    諾爾快樂地哼著小曲。
    他和忒斯特正坐在裏齊商隊的馬車上。這輛馬車裏除了滿滿當當的地薯、胡蘿卜和洋蔥,隻有他們兩個人。食材麻袋壘得老高,剩餘空間窄得可怕。可這依舊影響不了諾爾的好心情
    他和琳恩通力合作,龍屍筆記完美升級。菜譜大全的封皮被精心重製,和筆記徹底合為一體,做舊感恰到好處。
    如今它的封麵由黑色吸魔布製作,“菜譜大全”和裝飾圖案則用導魔性極好的古銀線繡製,女巫的充能法陣暗藏其中。
    筆記紙頁變得平整潔白,書脊上多了個不起眼的徽標原型徽標用了變色繡線,此刻顯示形狀扭曲的“68”,有點像手機的電量顯示。
    諾爾不用的時候,筆記可以自行充能。使用時的魔力變化也很直觀,不用擔心過度汲取損壞道具。
    如今這東西的物品說明都變了
    菜譜大全材質可疑的書本。請小心,裏麵記錄的絕對不是菜譜。隻要不去過度使用,它永遠等待著為您效勞。
    “你很開心”忒斯特抱住雙臂,打了個哈欠,身體隨著商隊馬車的顛簸微微搖晃。
    “當然開心,這可是我的外置技能槽。”諾爾寶貝地抱著菜譜大全,恨不得親它兩口。
    昨晚,他倆都熬了個通宵。忒斯特出門布置屍體,諾爾則在新筆記上迫不及待地塗塗改改
    他改寫了死靈召喚,如今它可以召喚中級死靈怪物。
    高級死靈怪物大多擁有較高智能,召喚規則無比繁瑣,諾爾還在研究。畢竟要手動重現程序的複雜判斷與龐大計算,他需要大量時間。
    另外,諾爾添加了配合血脈壓製的死亡威懾,如果巨龍的血脈壓製成功使目標產生恐懼,死亡威懾將自主發動,給目標附加5s的僵直狀態。
    死靈召喚隱於陰影死亡威懾這本筆記越來越像死靈法師的東西了。
    令人驚喜的是,他直接改寫自創魔法,係統對此毫無反應。顯然,它隻在乎有沒有人更改係統原裝的魔法。
    諾爾決定隻往書上寫獨創法術,防備係統可能的窺探。
    當然,他沒有告訴忒斯特這些技能是自創的,忒斯特也沒有主動詢問。就“不問彼此能力來路”這件事,他們保持著絕佳的默契。
    忒斯特的目光在菜譜大全上停了會兒,看向諾爾腿邊的布包。
    臨行前,諾爾聲稱要還之前的“龍屍筆記貸”,把幾乎所有報酬都給了忒斯特。他用剩餘零錢買了個粗布挎包,裏麵備了血墨水、廉價羽毛筆和羊皮紙,外加兩本曆史書籍
    。
    那挎包裏唯一不對勁的東西,是一顆雞蛋大小的玩偶頭顱。
    它的臉和頭發都由木頭雕成,塗著鮮亮的油彩。這東西隻有口部可動,表情一本正經,像是用於旅行紀念的廉價紀念品。
    女巫琳恩說這是特殊道具,他們可以靠這東西和她交流。
    實際上,主要是諾爾靠這個和她交流,忒斯特連它的物品介紹都懶得看。忒斯特看得出來,女巫十分戒備自己,甚至有點厭惡由此可見,他的法師先生就算放在異界人裏,也不是那麽尋常。
    眼下諾爾還在欣慰地打量那本筆記,活像它開出了什麽僅巫妖可見的花。
    他正穿著忒斯特買的樸素法袍,挎包半摟在懷裏,坐姿很是規矩簡直就像個出身普通的魔法學徒。
    馬車前麵響著嗒嗒馬蹄聲,白布罩住的車廂時不時被風鼓起。車廂開口不大,這個角度,忒斯特隻能看見不斷後撤的世界。
    實在太無聊了,他決定找回他的樂趣。
    “你之前說要我送你回故鄉,那都是謊話吧。”
    忒斯特打破沉默。
    “啊是啊。”
    諾爾承認得很痛快,目光仍黏在菜譜大全上,“你不用擔心,我們的目的地沒變。我說過,我知道解開婚約的辦法隻要我確定你是個不錯的人,你就可以順利擺脫我了。”
    不錯的人,忒斯特咀嚼著這兩個詞。這輩子瘋修士居然能沾上這個評價,諾爾沒準比他還瘋。
    不過話說回來,隻有他自己是“神的棄子”。他們要是真的分開了,諾爾還能和人組隊。這隻巫妖今後要怎麽辦,找其他玩家瘋狂結婚離婚嗎
    不,諾爾一個人也未必有問題。這家夥很聰明,明明身上的詛咒堪稱絕望,諾爾卻已經找到了初步解法
    他們分開後,這隻巫妖究竟會怎麽樣呢這真是個好問題,忒斯特發現自己想不出答案。
    “你不怕我故意裝乖”忒斯特漫不經心地問,“你無法確定人的本性。”
    “那就當我眼瞎吧。”諾爾果斷說道,“我又不是什麽超級英雄,我努力過,這就夠了我還有很多同胞要找,一堆謎題要解,沒法兼顧世界和平。”
    “那如果我想把你留久一點,故意傷及無辜呢”忒斯特順手扶住一個搖搖欲墜的洋蔥袋子,再次發問,“你是個好玩的同伴,也許我不想分開太早。”
    諾爾終於抬起頭,看向忒斯特的雙眼。
    忒斯特發現,哪怕是白天,就算諾爾刻意掩飾過雙眼,他的虹膜依然帶著點兒朦朧的光,顏色猶如藍閃蝶的翅膀。很漂亮,就是不太像人。
    諾爾沒在意他的走神,表情逐漸認真“如果你不想分開,那你就直說不想分開。我們可以好好商量,就這麽簡單。”
    “但無論如何,我們的目的地不會變保持隊友關係隻能是我們的選擇,不能是被迫如此。”
    “你看,你就這種地方最天真。”忒斯特嘀嘀咕咕,“選擇可是
    了不得的奢侈品,親愛的。”
    dquosquorsquo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諾爾若有所思。
    忒斯特笑了笑“誰讓我好奇心這麽旺盛呢”
    諾爾放下書本,憂鬱地歎了口氣“那你可中大獎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
    這倒是實話,忒斯特心想。
    就拿前天晚上來說諾爾去女巫那邊拿改好的筆記,他們又在女巫的木屋借住了一宿。半夜,忒斯特突然感覺到身邊一輕,他幾乎立刻就醒了。
    緊接著他聽到了屋門打開的聲音。
    忒斯特翻過身,微微睜開眼,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諾爾。死靈怪物不怎麽需要睡眠,也許諾爾醒了,決定出門透口氣。
    十分鍾過去,諾爾還站在原地。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極長,那黑色的身影嵌在門框中,像幅不祥的畫。
    然後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那巫妖佇立在門口,垂著頭,一動也不動。如同一尊雕像,或者一個格外詭異的稻草人。
    真奇怪,忒斯特想。諾爾不是討厭月亮嗎
    直到朝陽逼近地平線,諾爾才躺回床上,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他們在白鳥城住的這些天,忒斯特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你昨晚怎麽回事”天亮後,忒斯特直接發問。
    “昨晚我怎麽了嗎”諾爾茫然地丟回問題,“昨天晚上我睡得很好,連夢都沒做。”
    於是忒斯特沒有再問,他隻是在離開木屋時,多看了幾眼門口。
    石板、青苔、木門框,普通至極。硬要說特別之處,隻有那片血痕漢娜抱著瑪格麗特求救時,在門口流了不少血。女巫清掃過,但它仍留下了淡紅的痕跡。
    想不通。
    在那之後,諾爾並沒有再表現出異常,忒斯特也沒有好心到幫他尋根究底。
    他隻是越發好奇了。
    留在諾爾身邊也挺好,反正諾爾拿了永恒教會的蠟燭,忒斯特不愁沒有獵物送上門。
    夕陽下沉,馬車停住,晚飯時間到。
    剝皮切肉剔骨,這都是瘋修士的長項。反正羊肉很新鮮,隨便加點鹽就不難吃。忒斯特的烹飪速度比其餘廚子快了四五倍,諾爾做飯方麵幫不上忙,主要負責分肉盛湯。
    “不錯,手腳挺利落。”一個笑吟吟的聲音說道。
    諾爾抬起頭,看見了一個身穿高檔綢袍的中年人。他身材高壯,一張長臉。那頭紅發明亮似火,鷹鉤鼻邊散落著不少雀斑。
    “我是這支商隊的主人,利維斯裏齊。”來人和氣地自我介紹,“很高興能招到兩位這樣勤勞的年輕人。好好表現,勤勞總會有所回報。”
    諾爾一句都沒聽進去,他緊盯著來人的臉,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連忒斯特都止住動作,定定地看著裏齊先生。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他簡直就像男版的佩蒂太太。
    我不叫佩蒂我是麗貝卡白鳥城的麗貝卡
    我爸爸是商隊的,他很有錢,他會找人打你
    那還是他們剛逃離新手村的時候。女人恐懼的尖叫從記憶深處浮出,刺耳依舊。
    “抱歉。”諾爾喃喃道,“先生,我有個比較突兀的問題。”
    裏齊先生笑起來“不用這麽緊張,隨便問。”
    “您認不認識麗貝卡”諾爾小心發問。
    裏齊先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