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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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回顧:楊無在幻虛山與公子劍決鬥不幸落敗,在生死攸關之時,火鳳凰從天而降,救走了楊無。但楊無身中焰魔劍的魔氣,天下間無藥可治。在絕望之中,楊無一個人來到了天淵之海,卻被前來奪劍的暴雨東王一掌打落了天淵之海。在海上不知道漂浮了多久,終於漂浮到了天淵之角,最後,楊無被鐵鑄神手王巧手所救。身中魔氣的楊無,在王巧手的家裏一直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兩個月後,一直昏迷不醒的楊無,終於睜開了眼,心如刀割的他,在絕望的回憶之中,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夫人,是如何親手殺死了一個自己一生最愛的女人。
    楊無從昏迷之中醒來,全身冷凍,心在滴血,那折磨了他五年的後悔,痛苦依然在折磨著他脆弱的心。
    那孤獨,寂寞,痛苦,悲哀,絕望的心情,讓他生不如死。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了白小依。
    白小依正在床邊,看著他,微笑的說道:“死變態,你終於醒了嗎?”
    他看到了這個五年來,唯一能給他冰冷的心帶來溫暖的女人,他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感。
    他愛白小依嗎?他喜歡白小依嗎?他不知道。
    心如死灰的他,此刻,隻想抱著這個唯一能帶給他溫暖的女人。
    楊無再也不想忍受,他撲一聲抱著白小依,雙眼之中,不停的流出了淚水。
    白小依並沒有將他推開,讓他緊緊的抱著自己。
    楊無在白小依的懷抱中感受到無比的溫暖,那感覺,就像他抱著凝紫兒一樣。
    楊無的內心,卻忽然出現了掙紮的心情。
    雖然他記起了凝紫兒的話:“總有一天,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她會取代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到時候,她才是真正適合你的女人。你隻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能等到那個,真正適合你愛的女人。”
    如果白小依是凝紫兒說的,是會取代凝紫兒在他心中位置的女人,白小依才是真正適合他的女人。
    他是不是會忘記自己的夫人?他是不是會忘記自己一生最愛的女人?
    他不敢忘記凝紫兒,他害怕忘記凝紫兒,他不允許自己忘記凝紫兒。
    但此刻,他隻想緊緊的抱著白小依。
    他對白小依,到底是怎麽樣的情感?
    他不知道,此刻,他隻想緊緊的抱著白小依,仿佛他如果此刻不將白小依抱在懷中,那絕望痛苦的內心,就會要了他的命一樣。
    白小依看著懷抱中的楊無,那個在她眼裏仿佛什麽也不在乎的死變態,永遠都在嘴角邊露出一個微笑的死變態,此刻,就仿佛一個小孩一樣,躲進了她的懷抱中。
    楊無全身冰冷的感覺,不停傳到白小依的身上。
    白小依輕輕的撫摸著楊無的頭,她想起楊無那滄桑,落魄,孤獨的身影,那絕望的眼神,她記起了,在寺廟那一天,她看到了楊無的眼神,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眼睛,可以變得如此痛苦,那一天,楊無真的在哭泣,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夫人。
    這個可憐的人,竟然親手殺了自己夫人,殺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白小依已經從莫孤行口中,知道了楊無那個淒美而又悲哀的故事,所以她任由楊無抱著她。
    楊無在她的懷抱中,此刻就仿佛像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小孩。
    但,不對,白小依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感覺。
    很奇怪的感覺。。。。。。。。。。。。。
    白小依滿臉通紅,她就知道,這個死變態不會這麽安份的,這死變態根本滿腦子都是那些事。
    卻見楊無抱著白小依,不經意的撲進了白小依的懷抱,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傳來楊無那用奇怪的聲音說的話。
    楊無緊緊的抱著白小依的胸部,用奇怪的聲音說道:“好舒服啊,這兩團軟軟的是什麽,真的好舒服,好想一輩子抱著這兩團軟軟的東西。。。。。。。。”
    白小依滿臉通紅,這個果然是死變態,她一直還想著等楊無醒來怎麽安慰他,結果。。。。。。。
    “砰”一拳的聲音,從房間傳出來,接著是床倒塌的聲音。
    白小依直接往楊無的臉上就是一拳,那一拳力道居然連楊無整個身體被擊落到床上,當楊無撞到床上的時候,整張床都倒塌了。
    楊無就砰一聲,倒在地上,他的臉上也是紅紅的。
    白小依大叫道:“你果然就隻是個死變態,我還想著。。。我還想著。。。。。。”
    白小依說不下去,生氣的跑出了房間。
    白小依其實想說,她這兩個月來,不停的照顧楊無,關心楊無,擔心著楊無醒來怎麽辦?應該怎麽安慰楊無。
    結果這小子一醒來就隻會欺負自己。
    白小依生氣的跑出了房間。
    房間裏,王婉兒伏在桌子上,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王婉兒歎息說道:“你知道你昏迷的這兩個月,一直都是白姐姐在照顧你嗎?她一直在關心你,擔心你,幾乎茶飯不思,黯然銷魂,有幾次還偷偷流淚,結果你一醒來,就。。。。。。。”
    王婉兒歎著氣,望著楊無,說道:“還不追出去?”
    王婉兒雖然隻有十四歲的年紀,但對****的事,好像了如指掌。
    王婉兒在白小依照顧楊無的兩個月時間,看出了白小依專心一致,盡心盡力的照顧楊無,還以為白小依就是楊無的夫人。
    看著白小依擔心楊無的樣子,心急如焚,心想,希望楊無醒來會好好對白小依,結果。。。。。。。。
    王婉兒歎息著。
    楊無一聽王婉兒歎息著叫自己追出去,卻不知道為什麽,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的雙眼又流出了淚水,他不知道應不應該追出去。
    他害怕追出去,抱著白小依的一瞬間,就會忘記了凝紫兒。
    他害怕,白小依真的會取代凝紫兒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白小依,會這麽溫暖,甚至不知道為什麽他經常在白小依麵前做些“奇怪”的事。
    他躺在倒塌的床上,一動不動。
    五年了,已經五年了,夠了沒有?真的永遠都這樣下去嗎?
    是不是,是時候,打開心中的那封閉已久的孤獨的絕望的門?
    他想起了,紫兒說的話,真正適合他愛的女人。
    如果他此刻,放棄了白小依,他一生都不會再遇到他愛的人了。
    楊無忽然從地上站起,跑出了房間。
    房間外麵,正是海邊,漆黑的夜晚,繁星閃閃,海浪拍打著海岸的聲音,嘩嘩的傳來,海風不停的吹著。
    楊無跑到海邊,一陣涼爽的海風吹來,吹亂他的秀發,吹在他的臉上,這感覺讓他舒服無比。
    就在這個時候,楊無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孩,光著腳子,在海邊上行走。
    隻見那女孩,光著腳,在海邊的沙灘上慢慢走著,海灘上留著她的一個又一個腳印,那海風吹起了她的秀發,她的衣服,她就在這風飄浮,她那憂鬱的眼神正看著漆黑的大海。
    這女孩忽然轉身望向了他。
    楊無看見了那女孩,被吹風吹亂的散發之下,那美麗的麵容,仿佛如仙女一樣。
    楊無心裏看得呆了,心想:“小依好美麗啊。”
    白小依在沙灘上行走,看到楊無追了出來,便停下了腳步。
    楊無站在她的身後,仿佛如做錯事的孩子,臉上害羞的說道:“小依,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
    白小依轉身望著楊無,那哀怨的眼神望著楊無,歎息一聲:“我知道了。”沉默了一會,接著說:“我知道了你那個淒美而又悲哀的故事了。”
    之後兩人沉默不語。
    很久,很久,楊無和白小依坐在沙灘上,很久都沒有說話。
    楊無問道:“小依,你怎麽在這兒?”楊無很奇怪小依為什麽在這兒,而且,還有個更奇怪的問題。
    楊無問道:“我又為什麽在這兒,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白小依說道:“你忘記了嗎?你被暴雨東王一掌打進了天淵之海。”
    楊無想起了很多的事,他想起了自己和公子劍決鬥,他想起了他被公子劍的焰魔劍所傷,魔氣入體,他想起了被火鳳凰所求,他記起了自己被暴雨東王一掌打下了天淵之海。
    在那一天,在他認為生命最後的時刻,他想到天淵之海看一看,他知道,天淵之海的上方,有一道門,叫天淵之門。在天淵之門裏麵,是凝紫兒的故鄉。
    楊無突然間記起,他應該被魔氣入體,已經天下無藥可救才是,他怎麽還活著,而且,他右手,不是斷了嗎?
    對啊,右手不是斷了嗎?右手骨頭不是斷了嗎?
    楊無右手一用力,結果右手完全沒有反應。
    楊無大叫:“我右手用不了力。”
    白小依歎息著:“你未免太遲鈍了,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右手用不了力氣。”
    楊無滿腦子的疑問,白小依慢慢的向楊無解釋著。
    當時楊無被打進了天淵之海的時候,在海上漂浮到了天淵之角,被王巧手所救。
    身中魔氣,右手折斷的楊無,在妖劍的保護下淹淹一息,
    就在楊無生命將盡的一刻,體內的魔氣變到最大的時候,激發出了他體內浩然的天佛蓮華聖氣。
    他一身的天佛蓮華聖氣,化作了一朵蓮花,慢慢淨化了他體內的魔氣。
    楊無疑惑的問道:“什麽是天佛蓮華聖氣?”
    白小依說道:“天佛蓮華聖氣啊,就是人間三佛之一的天佛蓮華所創造的武學,聽說天佛蓮華已經到達了半佛的境界,天佛蓮華聖氣,就是天佛蓮華領悟了一生佛學精髓,達到半佛境界的修煉方法。”
    楊無還是不明白的問道:“那我體內,為什麽會有天佛蓮華聖氣的?”
    這時候,卻到白小依不明白的問:“你不知道嗎?”
    楊無搖頭說道:“不知道。”
    白小依說道:“我就聽我父親說過,天佛蓮華在二十年前,找到了他的傳人,這傳人不是你嗎?”
    楊無回憶起二十年前,他那時候,才五歲,那時候的他,經常生病,所有人都說他要死了。
    他記得很清楚,因為全城鎮的人都對他很好,就像對待一樣將要死的人一樣對待他。
    然後,來了一個什麽高僧的,說傳授他口訣,隻要他學會了,他的病就會好起來。
    莫非那個高僧,就是天佛蓮華。
    但他為什麽會收自己做傳人呢?
    白小依問:“你不知道嗎?”
    楊無說道:“不知道啊,就算知道,我可能也忘記了,我那時候才五歲。”
    楊無努力的想記起那高僧的樣子,但無論怎麽樣都想不起來,畢竟,那是他五歲的時候的事。
    但楊無卻很感謝天佛蓮華,如果沒有天佛蓮華教他的口訣,他在五歲的時候已經死了。
    如果他死了,就不會見到凝紫兒,也不會見到白小依。
    海風吹來,浪聲嘩嘩的拍打著海岸,坐在海灘的兩個人,又沉默了起來。
    在海岸上,沉默的兩個人,看著漆黑的大海,聽著浪聲。
    白小依手中握著一塊石,往海上一扔,看著石頭飛向大海。
    白小依問道:“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楊無問道:“不知道,我的右手已經用不了力了。”
    雖然王巧手用斷骨生筋天露水配合他的神鑄手幫楊無接骨。
    楊無右手斷了的骨頭,在斷骨生筋天露水的治療之下,骨頭已經完好無損,恢複如初,但對楊無造成傷害的武器的魔氣實在太強大了,以至於楊無右手骨頭已經被魔氣腐蝕了,所以楊無的右手已經用不了力氣。
    白小依說道:“你聽說過羽人嗎?“
    楊無問道:“那是什麽?有羽毛的人?”
    白小依說道:“差不多啊,聽說這些人長著翅膀,可以在天空中飛行。”
    楊無說道:“長著翅膀的人?那不是和天使差不多啊。”
    白小依說道:“傳說他們就是天使。”
    有一個古老的傳說,在這個世界之中,有一個族群,人形之身,卻是長著翅膀,正是傳說中的天使。這些天使據說是曾經跟隨在神的身邊,後來這些天使們犯下了罪惡,被神降下人間磨煉,這些被降下人間的天使,活在這個世界裏,要經曆著人世間的各種磨煉,才能回到神的身邊。
    楊無問:“這個世界有神嗎?”
    白小依答道:“那這個世界有魔嗎?”
    有魔就有神,有神就有魔。
    既然有魔界的人準備入侵中原,自然就會有神界的人守護著人類。
    白小依說道:“隻要我們找到傳說中的羽人,就可以醫治你的手了。因為他們都是天使。”
    楊無說道:“但他們隻是神話故事中的人物。”
    白小依說道:“你聽說過南武林盟主的武學沒有?”
    楊無說道:“沒有。”
    白小依說道:“聽說南武林盟主的十翼刀法,發揮到極致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會長出翅膀,就像傳說中的羽人一樣。我陪你去南武林找他問問看。”
    楊無一聽,十分感動,說道:“小依,你對我真好。”
    白小依一聽,心裏一驚,曾經她聽過楊無說這句話,然後他會再說:“親親”,然後就想親她的臉。
    白小依不禁睜大眼睛,盯著楊無,隻要他敢親過來,就一拳飛過去。
    卻見楊無一動不動,沉默不語。
    白小依見楊無動也沒有動,不禁鬆了一口氣。
    楊無問道:“小依,你為什麽在這兒啊。”
    白小依說道:“這是公子劍的命令啊,說什麽是你師傅和公子劍的賭局。就要我留在你身邊一段時間,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楊無突然笑起來,說道:“我知道。”
    白小依問:“你知道?”
    楊無說道:“是啊,我知道,他們想你當我的媳婦。”
    白小依歎息道:“唉,整天就媳婦媳婦的,你腦中就隻會想這些嗎?”
    楊無認真一想,還真是。
    楊無說道:“你怎麽知道的?我之所以來中原武林,就是因為我父母幫我找媳婦啊,但我不滿意,而來逃跑了。”
    忽然間,楊無想起了黃家那個女兒,不知道她怎麽了?是否已經和別人成婚了?不知道家鄉變成怎麽樣了?他歎息了一聲。他好久好久沒有回到故鄉了。
    楊無說道:“然後我就來到中原武林,就為了找個媳婦,然後我。。。。。。。。”
    突然間,楊無說不下去了,他的心一痛,他的媳婦被他親手殺死了,他。。。。。。。。。。。
    他麵上露出的笑容消失了,一臉的滄桑,落寞,痛苦之情浮現起來。
    白小依知道他想起了什麽,唉息一聲,將手伸到楊無的胸前,像在撫摸著他冰冷的心。
    白小依說道:“我知道你很痛苦,很難過,很傷心,但不要這樣下去了,好不好。無論你再怎麽痛苦,你夫人也已經去了。已經五年了,如果你夫人還在生,難道她就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嗎?”
    楊無想起了凝紫兒臨死前,要他好好活下去,要他不要荒廢,要不停的練功,要變得比誰都要強大。
    但他做不到啊,此刻的他,連劍都不敢撥出來。
    楊無望向了天空,天空之中,繁星點點,楊無的眼睛,望向了天淵之海的方向,在天淵之海的上方,有一道門,叫天淵之門,裏麵,是凝紫兒的故鄉。
    浪聲依舊,海風不停的吹著,兩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灘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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