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秦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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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身相許!”
    “為天下蒼生而戰!”
    “傳承至聖之道!“
    “永生永生!“
    馬車緩步朝著章台殿的方向而去。
    嬴政盤膝坐在車廂中,雙目微闔,口中喃喃自語著他從羅毅口中得知的消息。
    他不想多說什麽。
    他以要辦造紙作坊為理由,從“甘泉殿”出來,但又擔心說多了就忘了。
    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無價之寶。
    絕不能有半點遺漏。
    他要趕緊回到章台殿,將老師的話和想法都寫在紙上,細細體會。
    到了章台殿,他不想浪費時間,趕緊將今天的收獲記了下來。
    夜幕降臨。
    秦國的羋華焦急地和丫鬟去德陽殿進膳,被當班大夫蒙恬叫住:“請稍等。“
    “聽說你還沒吃晚飯,我就給你準備了些肉粥,你為什麽不讓我吃?“
    羋華麵容一寒。
    對熟悉的蒙恬可沒有半點好臉色,我愛我的男人怎麽了?
    “陛下有命令,德陽殿外三尺之內,誰都不許接近。”
    蒙恬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舉起手來,恭敬的打了個招呼。
    給了她一個眼色:我們陛下的性子,你也不是不清楚。
    我怎麽能讓你走呢?
    “好了!……”
    羋華深深地吸了口氣,她躡手躡腳地望著窗外。
    這道身影頭發淩亂,手中似乎握著一本書。
    有時候,他會拍打著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
    偶爾還會在桌前寫上一些東西。
    偶爾還會有一道淡淡的“世界已成定局”這樣的聲音響起。
    她的聲音有些模糊。
    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丈夫似乎真的在做著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也沒有再堅持下去。
    說完,他還特意囑咐了蒙恬一句:“別忘了讓陛下吃飯。”
    隻可惜,她的努力是徒勞的。
    一晚上,蒙恬都沒有來得及通知國王吃飯。
    整個晚上,德陽殿內都是一片光明。
    嬴政紅著眼睛,從大殿中走了進來。
    興奮的叫住了昏迷不醒的蒙恬道:“我們去吧!”說著,他大踏步地朝章華殿走去,隻剩下一臉疲憊的蒙恬跟在後麵。
    “大王到!”一個聲音響起。
    趙高也在德陽殿外麵守候了一晚上,率先趕到章華殿,宣布陛下的到來。
    聞言,早已列隊的文武百官齊聲向國王躬身:“參見陛下!”
    “免禮!“
    從德陽殿往章華殿走了三百多步,他的興奮之情蕩然無存。
    這是一位君臨天下的王者。
    端端正正的端端端正的端坐在那張新做的王座上。
    文武百官在離他三尺遠的地方等候。
    “臣請奏!”一個聲音響起。
    贏奚忽然上了一堂奏章:“宰相呂不韋執掌朝政,作威作福,故意阻撓陛下的統治。”
    “臣向陛下請求,廢除呂不韋的宰相,把他腰斬棄市。”
    叔叔!
    你是第一個站起來爭奪權力的人嗎?
    贏政麵無表情的望著自己的舅舅。
    心中暗罵:
    贏氏一脈,能有什麽出類拔萃之輩,孤又怎能扶持?
    狂妄!
    “臣附議!”眾人齊聲應道。
    是不是又來了一個落井下石的家夥?
    他抬起頭,看到了自己的嶽父——羋啟道。
    好吧。
    嬴家、羋家、大秦兩大家族聯合起來,要置呂不韋於死地。
    所以。
    作為最大的一方--外來的客人,難道他們的首領,應該為這位昔日的客人而挺身而出嗎?
    他望了望李斯,他正低著頭,若有所思。
    李斯感覺到了他的眼神。
    他突然抬起頭來,連忙上前稟告:“陛下,屬下覺得有些不對勁。”
    “呂相就是皇帝的父親。“
    “斬棄市,等於是陷害陛下於不仁不義,怕被六國唾棄,被天下人唾棄。”
    “我請求上書,廢除呂不韋的宰相,驅逐鹹陽,讓他回到自己的領地,安度晚年。”
    三大巨頭,終於開始了真正的對決。
    三大派係的文武百官立刻行動起來:
    “陛下,隻要不殺了那叛徒,大秦就不會安寧。”
    “砍掉我父親,這是違背人道的行為!“
    “現在是關鍵時候,必須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叛徒就應該被處死!”
    一時間,整個朝廷都亂成了一鍋粥。
    百名官員異口同聲,吵得不可開交。
    唯一的一個。
    三大派係為平定婚毒案立下了汗馬功勞。
    如果現在就去爭取,那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呂不韋已有十多年的時間了。
    他的學生,在秦國的各個角落都有。
    不趁機殺了他,等到那位大名鼎鼎的宰相大人卷土重來,他就會被殺。
    贏政朝趙高投去一個不爽的眼神。
    趙高尖銳地叫道:“安靜,安靜!”
    等到群臣都沉默了,趙高才把那卷用密封的卷軸取了出來:“王詔:革除呂不韋為宰相,降為雍城的守衛,立即就任!“
    降官?
    這也太誇張了!
    這種侮辱,是要置他於死地的。
    一個大秦的宰相,居然被貶為一個小小的守衛?
    開什麽玩笑!
    呂相接到聖旨,肯定會羞愧而死。
    幹脆一刀砍了算了。
    李斯聽完王詔的話,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坐在巨獸背上的秦王政。
    似乎很奇怪。
    剛才還在喧嘩的文武百官們,此刻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這位皇帝陛下。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國王到底在打著什麽主意。
    前任宰相被降職為一名官員。
    下一位宰相會是什麽心情?
    失敗!
    這是一個巨大的失敗!
    不過,既然王詔已經下了,那就沒有退路了。
    所以,他們也就忍了下來。
    他不能亂說話。
    趙高取出一張卷軸,朗誦道:“王詔,誅賊平亂。
    “前任太守夔氏,昌平君羋啟,兩人皆封為左膀右臂。
    宰相大人。”
    “晉右將軍,王翦,授箭。“
    一場盛大的嘉獎降臨。
    沒有競爭,沒有競爭,秦國皇帝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將獎勵全部確定下來。
    凡為平定蟻毒禍立下汗馬功勞者,皆得嘉獎。
    朝廷裏,有些人是高興的,有些是難過的。
    不過,他們都是強壓下心中的興奮,不願流露出來。
    一場盛大的冊封之後,百官拜謝,秦王離開了朝堂。
    李斯跟著眾人出了廳堂,他的耳朵微微一顫,聽到了大臣們的議論:
    “陛下果然對客人有偏見!”
    “不錯,我贏家拚死拚活,卻落得個外來者的好處。”
    “照我說,還是讓那些外來的客人離開吧,省的又來一個當官的。“
    在我這樣的客人麵前,你還在談論把宮外之人趕走?
    客人,有沒有風度?
    心中破口大罵。
    李斯仍是麵帶笑容,混入文武百官中,出了皇宮。
    然而,還沒有等他離開多遠,趙高就叫住了他。
    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