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仇恨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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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蘭一行人在塔爾塔羅斯的地盤裏又待了一段時間,聽說死神實在搞不定冥王派下的任務,舔著臉偷溜回冥府找睡神哭訴,好不容易在睡神的幫忙下說服厄裏斯去地上幫他完成油畫。
    即便同是冥神,又是尼克斯的兒女,死神對厄裏斯也是怕怕的,這位女神相當地神經質,最喜歡挑起紛爭,看誰都不順眼,對她隻能順毛摸,偏偏修普諾斯就是有本事和每一個冥神和平共處,這是塔納托斯最佩服的一點。
    厄裏斯的性格雖然不好相處,但神力是一等一的強大,腦經也十分好使,多才多藝自不待言,畢竟紛爭女神是幹挑撥離間的工作,認真起來比雅典娜的洗腦功夫更強。
    有了厄裏斯的友情支援,死神總算能專心辦理搬家事宜。
    不過要是會乖乖聽話,那就不是厄裏斯了。看在修普諾斯的份上,油畫她會畫,不過聖戰她也要玩一把,憋在冥府那麽多年,腦子都要生鏽了。
    得知厄裏斯又往人間扔金蘋果找附身對象,塔納托斯就差丟臉地哭起來。
    厄裏斯好可怕的說,本來聖戰就很亂,她也參一腳,豈不是又要來一場眾神之戰?上次的特洛伊戰爭讓人間的死者驟增,差點沒把他累死,現在人類的世界科技發達了,厄裏斯的紛爭種子能散播到更遠的地方,死亡名單豈不是會更厚?
    他實在應該該跟著修普諾斯一起回冥府才對的,早年哈迪斯陛下就發話,要他一個人承包勾魂的業務,就算他要參與聖戰,等聖戰完了累積的任務還得他去做,不可能有任何僥幸逃掉本職工作。
    嗚嗚!冥王陛下整一個工作狂,在工作問題上死認真,真令人受不了!這樣下去,他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去找芙蘭啊?!
    換上標準裝備的哈迪斯戰力非同凡響,他再也不拿劍跟雅典娜死磕,考慮到自己還披著亞倫的馬甲,為了不讓天馬、薩沙的存在影響到亞倫的靈魂,他索性站在遠處揮舞雙叉戟,強力大範圍群攻法術一個接一個往聖域扔。
    冥王發威是相當可怕的,第一個法術過去,聖域人口起碼減少一半,後來雅典娜及時反應張開結界也沒能撐多久,在哈迪斯絕對強大的神力麵前,她的結界就像一層薄薄的玻璃,挨上兩三下就破碎了無痕。
    直到聖域在一陣狂轟濫炸之後變成廢墟,幾乎感應不到除雅典娜之外的生命氣息,哈迪斯才冷哼一聲飛走。以前的聖戰真是浪費時間,那些聖鬥士不過是人類罷了,雅典娜裝純扮弱,哪裏能扛得住他的神力,雅典娜穿上神衣進入戰鬥狀態才勉強能做他的對手,前提是他不用隱身帽。他沒興趣跟雅典娜磨嘰,他的目標是――宙斯!
    在哈迪斯出現之前,雅典娜已經派人準備船去星之魔宮,一群白銀聖鬥士去尋找並修理年久失修的飛天大船,同去的還有獅子座黃金聖鬥士雷古魯斯,主要是防止冥王軍偷襲。
    水瓶座的笛捷爾和天蠍座的卡路迪亞則前往亞特蘭蒂斯,尋找海王的遺產奧利哈爾剛充當飛天的能源。
    此外雙魚座雅帕菲卡、巨蟹座馬尼戈特、金牛座哈斯加特、處女座阿釋密達以及教皇塞奇均已犧牲,射手座希緒弗斯至今仍是植物人,由於沒能打破死亡森林的結界,塞奇的孿生兄長白禮並沒有進去封印睡神,山羊座艾爾熙德也沒和夢幻四神戰鬥。
    倒黴的是奧利哈爾剛連同波塞冬的神識一並成了芙蘭的補品,如今亞特蘭蒂斯被水魔占領,貿然跑過去的笛捷爾和卡路迪亞同樣落入水魔貴族的手裏,有去無回。
    沒有能量的船哈迪斯根本不在意,厄裏斯便順手把那一塊劃為自己的遊戲場地,她生平最喜歡破壞團結。有難同當,有福卻未必能同享,隻有在清苦到隻剩下友誼的情況下人類才會完全信任另一個人,因為他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再失去,一旦有了追求幸福的權利,要分化他們其實很簡單。
    作為冥神,看得最多的就是人類死後的罪名,對人類的劣根性尤其了解,那也是其他智慧種族共有的弱點。
    冥神尤其知道人類喜歡什麽、討厭什麽、害怕什麽,然後針對他們的性格施以懲罰。聰明的厄裏斯更加善用精神弱點挑起紛爭。
    雅典娜的手下看上去格格正氣凜然,能夠為女神舍生忘死,這要歸功於雅典娜高明的洗腦手段,男人尤其容易被大義一類的東西所迷惑,認為自己的犧牲是拯救世界,不如索性成全了他們那可憐的願望。
    厄裏斯的手法很簡單,她總是精於用不起眼的小物件激起人性的猜疑。
    愛美是女子的天性,所以她用一顆精美的金蘋果寫上曖昧不明的一句話,挑撥了三位高貴的女神鬧了一場婚禮。
    可是這次的對象是一群男人,金蘋果那種東西肯定吸引不了他們的目光,所以厄裏斯這次準備的是一把雕刻精美咒文的小匕首,上麵寫著“戰鬥成就英雄”。
    這些人不是想要當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嗎?那把匕首殺死越多的生命,就能賦予持有者越強大的力量,所謂的生命不僅限於人類。
    在厄裏斯的安排之下,那把匕首被一個叫尼爾雜兵“偶然”撿到,一開始尼爾沒有在意那句話,隻是看匕首精美,看上去有些曆史價值,刀鋒寒光依舊,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山野嶺裏又找不到失主,便自己收起來。
    直到當天晚上起夜時遇到野生的狼群襲擊,尼爾沒把大件的武器戴在身上,隻有這把看起來更像裝飾的小匕首不知怎麽地一直拿在手裏,沒多少戰鬥力的他居然巧合殺死一頭狼,然後突然感覺到一股力量湧進身體裏,剛經曆戰鬥的疲憊頓時褪去,身體反倒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等回過神來,一群狼竟統統死在他的手裏,他沒有流一滴汗,反而體力充沛,這種感覺真的太美妙了!
    狼群的吵鬧聲引來其他士兵,當看見一地狼屍和完好無損的尼爾,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連雷古魯斯也誇獎了尼爾,尼爾冒著幸福的泡泡,他相信這是匕首的魔力,便把此事說出來,滿懷不舍地想要把匕首獻給雷古魯斯。
    雷古魯斯拒絕了,東西是尼爾撿到的,應該尼爾留著,等主人出現再還回去。至於匕首的奇妙功效,雷古魯斯拿著匕首揮動幾下,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認為應該是尼爾的心理作用。
    尼爾和多數人一樣崇拜黃金聖鬥士,但他不認為匕首使自己變強是心理作用,尤其是殺死一個對手的時候,匕首真的能夠賦予他力量,以前的他根本不敢想自己能載短短幾分鍾之內幹掉狼群。
    後來尼爾又偷偷跑到附近找其他動物試了幾次,發現自己真的越來越強了,殺的對手越強大,他能得到的力量就越多,這樣下去,成為英雄不是夢!
    尼爾的朋友看不下去,那些動物是無罪的,他指責尼爾濫殺的行為太過分了。
    一次兩次,尼爾也下定決心不再用那把匕首,但是匕首一離手,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仿佛在一瞬間被抽去,他又變回那個弱小的雜兵。
    不,在嚐試過擁有力量之後他承受不住失去的空虛,大不了他不再出去濫殺動物,隻把匕首戴在身上……
    想法很美好,然而隻要他一個人外出,一定會有一群凶猛的野生動物圍上來,他也習慣性地抽出匕首開始展開屠殺。
    最後,尼爾發現周圍的夥伴看他的目光漸漸變了,從勸諫到排斥,不願再和他說一句話。那些聖鬥士大人都忙著船的修理工作,沒有太多精力去注意雜兵們對尼爾的排斥。
    尼爾一個人默默忍受孤獨,他的內心掙紮了好幾次,最終決定把匕首放回最初撿到的地方。
    不料走到那卻發現一個老人家,雖然須發雪白,一雙眼睛卻猶如神鷹般銳利,鋒芒畢現,一看就是個飽經考驗的強者。
    那位老人家告訴尼爾,他是那把匕首的原主人,匕首是他的家傳之寶,是一件神器。年輕時他也靠著匕首得到強大的力量,而後被自己昔日的好友排斥,好幾次他幾乎崩潰,卻堅持下去,最後他發現自己的堅持是值得的,有了力量他才能保護自己需要保護的人,他終於成為了英雄,看到了更加寬廣的前程。
    他說,那些人是妒忌,原本也是雜兵的尼爾突然有了力量,那些人依然是雜兵,所以他們妒忌尼爾的好運氣,刻意排斥他,如果尼爾不要匕首,那他就永遠隻能當個默默無名的雜兵。
    尼爾想著自己得到力量之後,視野突然開闊了,原來他也是可以成為英雄的……
    老人說,他老了,但他沒有兒女,匕首恐怕要蒙塵,既然尼爾撿到,可見是和尼爾有緣,他就把匕首送給尼爾,日後尼爾用它斬殺冥王軍,也是為民除害。
    尼爾一聽,覺得有道理,女神的戰士應當以保護世界和平為己任,可是冥王軍太強大,聖鬥士大人碰上也很危險,如果能獲得與冥王軍對抗的力量,就算孤獨一生又何妨!
    辭別了老人,尼爾握緊匕首,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在尼爾的背後,威嚴穩重的老人身影變得模糊不清,褪去法術,站在原地的赫然是紛爭女神厄裏斯……
    尼爾回到營地,又開始過起前幾日的狩獵生活。隨著他帶回來地獵物越來越多,他身上的血腥味也越來越重,很多人都在說經常半夜聽見野獸的悲鳴。
    終於有一天,尼爾的朋友忍不住趁他睡覺的時候偷走了匕首,他希望尼爾可以變回以前那個正直善良的年輕人,於是趁著黑夜想偷偷找個地方埋了那把匕首。然而一走出營地,匕首上的血腥之氣馬上吸引來一群野獸,他也有了和尼爾一樣的經曆,不同的是,他還打敗了一個躲在暗處預備偷襲的地字輩冥鬥士。
    看著冥鬥士高大的軀體在麵前倒下,感受著體內突然充沛的力量,聽著耳邊同伴們的讚美,再想想尼爾說過的英雄論,他突然舍不得放下這把據說是神器的匕首,卻沒注意到尼爾看他的目光透著冰冷。
    暗處的厄裏斯陰森森微笑,仇恨的種子,成功埋下了。